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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乾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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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城內,安國公府。

承平堂上安國公沐郅閔正大發脾氣,跪的下人們,雙股戰慄,顫顫兢兢的道:“公爺,小的確實找不到二公子,通府上都找過了。”另一名家人掰着手指頭數道:“小的找過了吹紅樓,御鳳台,夢鶯軒,還有…”

“夠了,我要你把綺楚河上的下作地方全報一遍嗎?”

“還有,二公子常來往的朋友那兒也找過!

“哧!”旁邊一位二十多歲的錦衣公子搖搖扇子曬笑一聲。我倒不知道——我們家老二,除了什麼樓呀,軒呀的以外,還在別處有了朋友?”沐郅閔皺皺眉頭,“沐霈,我要你去和你叔爺他們一起會議新來的消息,你跑這兒晃個什麼。北方形式如此危貽,你們個個怎麼都還跟沒事人一般!”沐霈冷笑:“別找不着正主兒就把火往我這兒撒。我急什麼呀,反正這家裏有個天大的才子頂着,輪得着我這等閒人心麼?只可惜呀,人家可一點也不把你這點小小基業放在眼裏,瞧把我們的老爺子急的喲…呵!”沐郅閔正待發作,可一想沐霈説的原也沒錯,自已確是把對沐霖的氣到處亂髮,不由重重嘆口氣,狠狠地喝道:“算了,回後堂去。”推開後堂的門,裏頭正吵個不休,“這回蠻族大舉進攻,正是我們的大好良機,我們正該趁他們無力南顧,北上奪下遠城,報我們多年的大恨!

“北方若亡,蠻族長驅直下,我等又安能多活幾?”

“你是説我們要助雲行天?我們這多年來受他們的鳥氣還少了?他們和蠻族有多大分別?”

“你真覺北方人和蠻族沒什麼區別?”

“也不是,只不過蠻族若攻過來,我們自是不敵,雲行天若勝,後顧無憂全力南攻,我們也一樣完蛋,反正,我們沐家的子只怕是到頭了。”沐郅閔聽到此處,不由心煩,自從銀河一戰傳來,沐家眾將議來議去,就是這麼幾句,他心道:“我們沐家在南方几十年的基業,真就到頭了?或許,沐霖他肯爭氣一點,唉…”沐郅閔正在心中哀嘆,卻見一名待衞撞撞跌跌的跑進來,手中拿着一物,因沒料到有人站在門口,差點就撞在了他身上,他喝道:“怎麼了?怎麼了?是蠻族攻到了京都了?還是雲天行打過來了?不成體統!給我站好了!”那待衞慌忙立定,大聲道:“報…公爺,有人投貼求見。”説着將手中的拜帖遞了上來,沐郅閔拿過來一看,上面赫然寫三個大字——“雲行天”安國公府是五十年前蠻族火焚京都後重建的,當時就是京都第一府,比皇宮還氣派,後又經多代翻修,描金畫彩,瞧上去極是壯麗,初到京都的,少有不去安國公府前轉轉的,沐家為求親民之譽,也並不驅逐。

此刻,府前就站着兩個初至京都的遠客,其中一人,身着南方人常穿的葛衫,戴一頂逍遙巾,負手細看大門兩側名家題字,甚是閒適自在,另一個人高馬大的壯漢穿着北方的對襟翻襖子,一邊猛擦臉上的汗,一邊咒罵,“他媽的國公府,架子還大,帖子進去這會子了,還敢讓雲帥在這兒等着。”

“稍安勿燥,魯成仲,我早就讓你換上南裝,你又不肯,這下了熱吧。不速之客到來,主人定要先準備一下,才好客。瞧,這不來了麼?”大門開,兩列盔甲鮮明,手執幹戟的將士齊步走了出來,隨着一聲口令停下,右足重重一頓,分立兩側。沐霈了出來,向雲行天一抱拳,道:“雲帥遠到而來,有失遠,請。”雲行天笑道:“那裏,不速之客來的冒昧。是沐二公子麼?”沐霈眉梢動了一動,道:“在下沐霈。是沐家長公子。”他把一個長字咬的極重。

“原來是長公子,難怪!”雲行天似笑非笑的瞟了一眼兩側閃亮的兵刃道。沐霈心中不快,也不多説,便把手一讓,意似讓雲行天從刀刃間過去,魯成仲正待發作,雲行天揮手止住了他,昂首走了進去。

承平堂上,自沐郅閔為首,沐家眾人依序而坐,見一個二十七八歲身量高長的漢子在兩側兵刃中漫步走來,如行於花木之間,間並無寸鐵,卻讓人生出這千餘將士亦無力傷之的受。他身後緊跟一壯漢,目帶煞氣,手按間凸起之物,也不知怎的竟沒人敢收了他的兵刃。

沐郅閔下堂來,道:“雲帥到來,沐家蓬壁生輝,來,待本公為雲帥介紹一番。”便引雲行天見過沐家諸人,眾人與之一一見禮。引見完畢,雲行天不由出失望之,“怎不見二公子,是不屑與我雲某相見?”沐郅閔苦笑一下道:“哪裏,小兒不在府中,正着人去尋呢。——只不知,雲帥為何突至京都,事先竟不知會一聲,也好讓小兒在府中候大駕。”雲行天笑道,“我此來是為宣旨而來,恭喜國公,不,是安王爺,皇上打破我朝數百年來異姓不封王的陳規,為褒獎沐氏多年鎮守南方之忠義,特封沐郅閔為安王,世襲罔替!請王爺速擺香案接旨!”雲行天説着從懷中捧出一卷布,那明黃顏,分明正是聖旨!

沐家眾人面面相覷,一時間説不出話來。沐郅閔不動聲道:“還有呢?”

“還有?”雲行天恍然道:“是還有,以遠江以南為沐家藩地,如何?”沐郅閔這回不得不為之動容,在名義上,沐家一直是幸朝臣子,這幾年與雲行天涉,總被他以奉皇命的名義,得很惱火,如今雲行天竟作出這樣的讓步,那就是認同了沐家在南方的治權!沐郅閔擺手示意,“雲帥請上座?”雲行天坐上客位,魯成仲貼身待立。沐家眾人齊視這二人,目光中敵意頗濃。畢竟這幾年來,雙方雖未正式戰,但磨擦不斷,多是沐家吃虧,傷亡甚眾。立時便有一員小將跳出來,怒喝:“雲賊,你來的好,看我為兄弟報仇!”便是一劍刺了過來。魯仲成大吼一聲,尤如平地起了個霹靂,袍子一揚,便見一道青光閃過,那人手中長劍頓時落在地上,只覺一道青刃在喉前,他驚慌一閃,不妨摔在地上,一把刀正抵在他的口。雲行天喝道:“魯成仲住手!”魯成仲不情願的收回刀來,傲然卓立,向四下裏一望,道:“敢傷我家大帥者,先過我老魯這關!”沐家自有人上來扶起那少年。沐郅閔冷然道:“魯將軍手中這刀好象不是中洲之物?”

“安王爺好眼力,此乃蠻族四貝勒哈爾可達之物,哈爾可達為魯將軍所擒,此刀便為他所有。”此話一出,四下裏發出一陣驚噓聲,其時銀河之戰雖已哄傳天下,但細節尚鮮為人知,沐家這才知曉擒獲蠻族皇子的竟是此人。眾人看魯仲成的神,也不由得鄭重了許多。

“魯將軍之勇武,我等是見識了,只是,雲帥此來,是執此蠻族兇器顯威風來着?”

“自然不是,雲某此來,有一求,請王爺賜準。”

“喔?不知雲帥有何求老夫之處?”

“銀河一戰想來安王爺已是知曉了,當知蠻族大舉入侵迫在眉睫,雲某望安王爺以中洲萬民大局為重,與我結盟共抗蠻族!”

“好笑,好笑,”沐霈冷笑道:“雲帥以一紙虛銜使想要我們沐家上下做你的手下麼?”雲行天高聲道:“自然不是,雲某怎敢!這盟主的位子自是安王爺的。”此言一出,滿座皆驚。沐郅閔也怔了一下,道:“雲帥過謙了吧?”雲行天道:“論起爵位威望中洲無人堪與安王爺相提並論,沐家久為國之重鎮基之固更非雲某可比,今幸室存亡之難就在眼前,只有王爺這樣的重臣才得以凝聚人心,統領我等共創大業!”沐郅閔是老於政事的了,雲行天居然如此謙卑更讓他領會到雲行天此來的決心。他沉聲道:“只不知雲帥所謂的結盟有哪些條款?”

“只有三條”雲行天道:“其一,各位已知,我等不將與蠻族一戰,大家同為中洲子民,與蠻族有不共戴天之仇,往有些小隙尚請置於一旁,容我軍民安心對敵。有得罪的,如方才那位仁兄,雲某在此告罪。”雲行天站起,向四下裏作了一揖。

沐家眾人便有冷笑的,“平欺負人也欺負的夠了,就這麼容易便算了?”雲行天並不理會,徑自説下去,“這第二,因對蠻族一戰,恐費時久,故向南方購糧五十萬石,以高價。”

“以高價,不知是何等高價?”發話的是名師爺,方才沐郅閔引見過,正是籌辦錢糧的高總管,雲行天看過去,朗聲道:“石米五兩”沐家人一時無言,這確是極高的價,況且今年豐產,商壓價,前一陣子,地方官員正為穀賤傷農而犯愁。那高師爺道:“雲帥可出得起這等高價?這可是一大筆銀子。”雲天行神情凝重,“各位若知我每年向蠻族進貢的錢財,就會覺得這本不算什麼。我雲某就是有地大的銀子,也寧分於南方百姓同享,而不願奉於蠻族。”當下便有人心中算道:“我們每年貢給蠻族的也不比這少,是了,若是雲行天贏了的話,這筆開支,從此便可省去。”

“這其三,為防蠻族屠殺百姓,我遷怒河以北百萬婦孺入南方,望王爺體諒天上有好生之德,加以收容。”上百萬,沐家諸將幾乎不相信自已的耳朵,差點要以為雲行天瘋了。且不説這百萬婦孺南方可有安置之處,就算南方確能接受他們,南遷最少也得三個月,而以蠻族五十年前入侵時的速度,這三個月的時間足夠橫掃北方,直遠江!而且,誰知雲行天會否在其中混入兵士,以便南侵時作為內應?雲行天真把沐家人當傻子麼?

沐霈不住冷笑道:“雲帥憑什麼要我們沐家答應這三條?就憑你拿來的那張破紙片麼?雲帥一向待我等也並不見得有多友善,雲帥可肯發個誓,從此以後絕不越過遠江一步?”雲行天站起來道:“我來之前就知道諸位會有此一問,老實説這會兒我發個誓,原也不難,只是各位難道會就此相信雲某?各位助我北方並非是為了雲某,而是為了各位自已,實為自救!”沐霈大笑,“哈哈哈…雲帥此來原是講笑話來着!”他笑了幾聲,卻見沐郅閔對他怒目而視,大堂之上又無人響應,自覺無趣,便收了聲。

雲行天不動聲,道:“長公子以為可笑,不知各位以為如何?這多年來,遠南得以安寧,我北方軍民力抗蠻族,只怕不無微功。若是蠻族南下至遠江,那就該各位與蠻族打道了,我雲行天雖有些狂妄,但也自知我軍與蠻族戰起來,是以十比一,不知各位以為南方將士如何?或者各位自覺可勝過蠻族?那雲某今的話就算白説了。”一名老者突然渾身顫抖起來,滾在地上,“不可以,決不可與蠻族戰,那不是人,是魔!救命!救命!不要殺我,不要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