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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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見不如懷念。”這無疑是葉騰和何旎現實的最佳寫照。
他們草草結束了這次的夏野餐。
答娜似乎頗訝異快快樂樂出們的兩個人,為什麼會冷冷淡淡的進門?尤其何旎膝上那籃幾乎原封未動的野餐,教答娜錯愕。當然,她沒有追究的權利,可卻也從不錯過幸災樂禍的機會。
阿騰沉着臉推何旎進綠屋後不久,何旎第n次瞥見答娜那詭譎的笑容,不過,答娜的種種詭異舉動,在河旎看夾只覺可笑,並不在乎。而讓她較難坦然以對的是,她似乎比較在意阿騰臉上那彷彿被狠狠踹了一腳,卻仍裝作無動於衷的表不幸的是,重重踹他這一腳的人,是她!
從溪邊回到綠屋的沿途,阿騰一逕繃着個鐵青的臉。
好不容易回到綠屋,情緒仍處於極端沮喪的阿騰突然開口了,他對情緒仍處於極端惡劣的她説了一段令人驚愕的話。
“或許,你期望一個男人的擔當是正確的。但,有時候有擔當的結果並不保證就是喜劇收場。”阿騰微側着頭,蒼涼一笑。
“河豚可能忘了告訴你,參巴和阿儷結婚之後幾個月,阿儷因難產過世了。”阿儷死了,因為難產!
那時,她還那麼年輕啊!花樣年華的十七、八歲!
得知阿儷的早逝,令何旎稀噓不已,也教她不得不重新思考對阿騰的態度是否過於苛刻、嚴厲?
會對阿騰説那樣狠心的話,是正在氣頭上。她氣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漠視她的警告,一再侵犯她,然而,她更氣的是自己。
可她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的毅力尚不足以抵抗他那英俊深刻的臉龐,截然不同於陶健方斯文的臉孔,她多麼希望能再次伸出手去撫;混合着煙味、汗味的男氣息拂過她鼻端,教她忍不住眷戀…
可那一切是那麼虛幻,等明天阿典師拆掉她腿上的夾板,她要和鍾珍和常茵永遠離開這裏了,就如同徐志摩説的“揮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而她也不該心軟。
總之,對葉騰仁慈,就是對自己殘酷。
晚餐前,她就這麼告訴自己:和陰鬱着臉、不發一語的阿騰一起吃晚餐時,她也是這麼告訴自己;直到萬籟俱寂的夜裏,心情漸趨平靜的現在,她還是這麼告訴自己。
可惜,她維持平靜的時間並不長,先是被從天花板凌空飛下落在她秀髮上的蟑螂猛嚇了她一跳,好不容易擺那隻蟑螂,牆上赫然又出現一隻碩大的蜘蛛。
她惶亂的跌下牀,連帶的她的平靜也跌碎了,於是她開始尖叫,比那摔下土石還駭人。
夜深人靜、阿騰跌跌撞撞的衝進來。
“小,你還好嗎?發生了什麼事?”順着哭聲,阿騰準確的摸索到她身旁,直覺的擁住她。
“怎麼回事?小!他蹙起濃眉,無法眼觀四面,卻謹慎的耳聽八方。”他過分警戒的表情,今何旎驚覺自己的小題大作,又覺奇異的放鬆。
“沒事…只是兩隻不速之客、一隻蟑螂和一隻蜘蛛,他們突然出現,我從沒見過那麼大隻的蜘蛛…”越解釋,她越覺難為情。
“嚇壞了!”阿騰抿抿嘴,想笑,卻又像怕傷了她自尊似的勉強剋制。
“在哪裏?我幫你趕走它們。”
“跑掉了!”何旎看看牆面,又看看阿騰,這才發現他衣衫不整…説他赤身體還差不多。
他沒有穿上衣,牛仔褲的拉鍊也只拉了一半,或許,該説他還來不及拉上。
他的膛是成年男子般的壯碩結實,既不蒼白、也不黝黑,那帶點古銅的肌膚,散發出無窮的男魅力。有好一刻,何旎覺得悉的覺全回來了…她貼着他的膛呼,兩人氣息融…
“小!”他的叫喚聲驚起了她。
她既渴望又恐懼的掙出他的臂彎,她想説話,喉嚨卻幹得要命。
“小?”他繼續困惑的呼叫。他有力的臂膀仍弓着,就像她還在他的懷抱之中。
“我真的好蠢對不對?竟然被兩隻昆蟲嚇成這樣。”阿騰也笑了,自中午野餐那不愉快的一幕以來,他首次齒微笑,而那缺乏墨鏡遮蔽的純摯笑容,在昏黃的光線下,竟是那般的教人炫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