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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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能確切的形容阿騰現在面對何旎時的心態,即使是他自己,也不能。
若真要形容,也只能説他已身陷矛盾,正在和情拔河中。
假使,他夠紳士、夠風度,在明知她已經覓得一個愛她、護她的如意郎君時,他就應該大方的給予祝福,並在她治療腿傷的這段期間,儘可能的不要去招惹她。藉以保持雙方的平靜。
但是,正因為她是他真心渴望過的唯一女子,如今要他自她的生命中撤底身,他除了不捨,最害怕的就是那種心被掏空了的無助。
在他的生命歷程當中,他已有過多次這樣的經驗。無能為力的看着母親葬身火海,不得不迫她墮胎,並眼睜睜的看着受創的她離開,每一次都是他刻骨銘心,疼痛難耐。最近的一次、則是從病牀醒來,發覺目己雙目皆殘,那種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茫然。彷彿,他永遠失去了方向。
但事情並不真的都會往最壞的地方走,失明的頭一年他幾乎在懷憂喪志之中度過,但死忠的河豚、豁達的阿典師與慷慨的楊先生助他走過了那段黑暗期。
接下來的這兩年,他心無旁騖的學點字、學電腦、學吉他之外的各種樂器,甚至學習創作詞曲。
這些,他從不曾在她面前提起,他也要求河豚不要對她炫耀他的成長,畢竟。他這種種的努力,在她看來或許只是野人獻曝,本不能和她那未婚夫的成就相比。
他沒有忘記和她重逢的第一天,她對他的批評,她那譏消的語調,彷彿在嘲笑他不學無術,專吃閒飯。
他會出漂亮的成績單給她看的,這是阿騰目前的心願,問題是,她會在乎他的成績嗎?
真是可悲、好像他之前和今後所做的一切努力,全都是為了她,但,難道事實不是如此嗎?
除了某個他不太常想起的親人外,幾乎沒有任何人值得讓他奮鬥了,除了她。
有一大段時間,他的確曾處心積慮的想贏回何旎的心,甚至…甚至,發表作品時的匿名,他就直接取為“何苦”為何而苦?為了何旎而苦。河豚兩句話就破解了這個匿名的玄機。
河豚嘆道:“騰哥是個重情的人,難免自苦!”就算現在,阿騰都還處於輾轉困惑之中。
晚上,倔強的何旎無視阿典師傷口不能碰水的警告,在忍受了兩天不入浴的痛苦之後,她終於再難堅持,決定好好洗個澡。
雖然過程有些尷尬,但在兩人的通力合作之下,她終於還是順利進入浴室,還頻頻向他保證,決不會沾濕腳傷。
一手拄着枴杖,一手扶着輪椅,他立在浴室旁的小陽台畔,等着給予行動不便的何旎適度的協助,可是,他比誰都清楚,他的思緒正開始圍着一些曾經悉的事情打轉。
四周一片寧靜,靜得讓阿騰聽見浴室裏的水聲,讓他不能不去想像她的模樣。
他徐徐吐地口氣,調節自己越來越急促的呼,他相信如果再不冷靜,自己就要被體內的慾望燒成灰盡了。
好不容易,何旎出浴了。門才打開,蒸氣便一散而出,混雜着一股香氣,她只帶着一套衣服上山,現在裹在她身上的是他的襯衫,想像她的纖秀,他很難不心動。為了不教她看出他多餘的那些想像,更為了不讓她看出她對他造成的影響,他推輪椅向她時,表情顯得窘迫。
“謝謝!”她看出他的情緒。
“不客氣!”他一長髮,覺煩躁,但他謹記着不能破壞兩人好不容易才維持的和諧。
“電話不知這什麼時候能通?”坐入輪椅,她漫不經心的問着。
“後大早上吧,山裏的線路總沒有於地的容易搶通。”阿騰頗嚴肅的回答,心裏卻興起一股衝動…想把電話線全部剪掉。
“我真的恐怕我的…朋友擔心。”她小心翼翼的解釋着。
“我瞭解!”他當然瞭解,她真止擔心的是她的未婚夫。
妒意像巨席捲他。
可他只能乖乖的推動輪椅,送她回房、上牀。
同樣的,他也只能乖乖的摸索回房,並且持續往愛情的領域裏矛盾、輾轉反側!
至於何旎呢?她遲遲沒有關上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