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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客棧疑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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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窗外應了聲道:“唐環。”姜虛哦了聲道:“唐老師,姜虛就來。”説時,躡着腳步啓門,又虛掩着門户。

匡秀華對姜虛這鬼鬼祟祟舉動不覺心疑?這唐環似乎在何處聽見過?但又想不起來,不振身離榻,學着姜虛模樣躡出門外。

閃身-下,即瞥見姜虛與一瘦長漢子在一株樹下低聲談話,厚厚的雲層遮掩了下弦月的光輝,只瞧出兩具身形,其他則模糊不清。

只聽得唐環道:“小弟途中聽説姜老師與匡大姑娘東來,先還不信,無意發現姜老師落腳店中,所以深宵約見。”説至此音調放得低無可低…

“小弟聽得有人對姜老師有不利之舉,似乎取得五陵墓隧秘密。”姜虛問道:“唐老師從何而知?”

“小弟也是在商邸客棧中,聽得鄰室人語,你我情匪淺,是以一路躡着其後。”

“那麼唐老師可發現是甚麼人物?”唐環搖首低聲道:“這些人行蹤詭秘,認他不出,何況他們落在雲龍山旁一大莊院內,行動就在明晨或是明晚,姜老師還得當心,小弟因有要事赴魯,只怕未能相助,還請見諒。”姜虛道:“唐老師説哪裏話來?深宵示警,已厚天隆誼“落星堡”之事也不敢牽累賢弟,哼…先下手為強,姜虛這就去雲龍山,瞧瞧是甚麼人敢在虎口拔牙?

“唐環道:“這也好,恕小弟未能相助了。”匡秀華聽得此處,趕緊掠向房內而去,尚未跨進門內,夜風送來姜虛語聲道:“唐老師回去請致候堡主夫人安好,這些年來,匡堡主已有悔意,恐將有破鏡重圓之…”之後漸無所聞…

匡秀華聽得不芳心一震!忖道:“姜叔叔口氣,似乎是説爹,怎麼我還有母親?母親不是早就亡故了嗎?”心中茫然不解?繼續念道:“哼!自己兩歲時便無母,記憶模糊,園中墓-未必是真,稍時自己套問姜叔叔就知道。”想到此處,突似有所覺,竟騰身一縱,掠在榻前,照原式卧下,眼簾微啓一線…

只見姜虛已現身門口,神似乎微微一怔!倏又電閃入來,停在姑娘面前,張口語,沉一下,兩指迅如星飛般向姑娘睡點去。

匡秀華猝不及防,為他點中便昏睡過去,及至匡秀華醒來,已是陽光耀眼,猛然發覺自己並非卧於客棧中,原來睡在一處小廟後廂,牆壁已頹圮一半,天光湧入,不芳心一怔!

坐了起來,只見面牆上黏着一方白紙,上有密麻筆跡,認出是姜虛手筆,大意謂:我倆已在危中,不得已愚叔先下手為強,鹿死誰手?尚可難料;請姑娘候至午時,不見愚叔返轉,可逕赴曲尋孔二先生…

字體潦草,匆促草就,亦未説明何故,更未説出他何去,宛如一本無字天書,所得的只是一片空白。

匡秀華只覺腦中一片混亂,她不咀咒姜虛昨晚猝點睡,又不告而去,然而哪知姜虛此舉必然是危險萬分,不得已而為之。

壁角姜虛替她留下水壺、一包滷菜、饅頭,她倚壁而坐,取來食用,心中默默忖思着;她格剛強,不讓-眉,她絕不為姜虛離去留下自己孤獨而有所悲哀,只是思考姜虛何去?有無危險?自己是否留下查探施救…

孔二先生是甚麼人?昨晚唐環之名耳聞甚,卻想他不起是何來歷…還有堡主夫人究何而指…

她下了決定,還是留下查探姜虛下落,昨晚唐環曾言,雲龍山旁一處莊院字眼,姜虛必是去該處,萬一不濟,那只有先去金陵覓尋長孫驥,再結伴去尋孔二先生。

她雙眼凝向牆外陽光、風沙、黃土丘陵、半凋林樹葉,心情似鉛石般的沉重,鬱悶落寞。

半晌,她長長地吁嘆了一聲,牆外陽光方位,已逾午時,她立起身子掠出牆外,發現此處是一片起伏崗陵,黃騰騰地只有九株短小丑陋的樹木,秋風起處,捲起漫天匝地黃塵,不勝荒涼。

四外杳無人煙,只有荒窳頹敗的山神祠孤零零地矗立其中,匡秀華無分南北東西,振衣疾馳而去;奔出了五、七里,途中才遇着鄉民。

停步詢問雲龍山途徑,鄉民望了匡秀華一眼,覺得姑娘孤身一人在荒郊野嶺中奔走有點奇怪?方道:“姑娘,你走岔了,這是九里山,在徐州正北。”説着頓了一頓,又道:“姑娘恐是外路人,這九里山就是韓信大敗楚霸王之處,江南數省無人不知…”匡秀華似乎嫌這鄉民太嘮叨,柳眉緊蹙,星目藴含怒意。

那鄉民瞧出姑娘神不對,又見姑娘身背長劍,不嚇得一哆嗦,忙道:“瞧姑娘的走法,恐怕要走到微山湖去,應該回頭走,南奔跨過徐州,才是雲龍山。”姑娘謝了一聲,轉身疾奔,踏入徐州已是申初時分,她心中忖道:“不知姜叔叔迴轉客棧去未?順途探望一眼也好。”大街上行人熙來攘往,走在客棧不遠,只見一人在店門外伸首張望,神情似為焦急,忽然發現了姑娘,急急奔了過來,氣道:“姑娘可來啦,叫小的等了好久。”姑娘見是小二,只道是姜虛出了甚麼事?不一驚!問道:“是不是姜老爺子…”話尚未了,小二結舌急道:“對啦,就是姜老爺子吩咐小的在此等候姑娘。”姑娘道:“姜老爺子現在何處?”小二道:“姜老爺子吩咐小的午時起就在門口等候姑娘,他説如見姑娘來,就請姑娘在雲龍山“放鶴亭”等他,切勿走動。”匡秀華心中甚急,暗道:“姜叔在堡中人最機智,料事如神,就算定自己必來客棧,他如此相囑,必然事關兇險,防自己涉入困危中。”匡秀華道謝了一聲,匆匆趕去。

徐州古名彭城,又名銅山,但該地土着仍喜稱徐州府;徐州府雖地處江南山明水秀不遠,然該處既無青山,又無綠水,只是黃騰騰一片崗巒起伏,將徐州環於其中。

東門外黃河故道,除非是-,只是一片黃河底,與清朝乾隆留於此處的四字考語“窮山惡水”極不吻合;然亦有可圈可點之處,其處就是雲龍山;徐州自古即為兵家必爭之地,昔人有詩云:龍虎嘯帝王州舊是東南最上游青峯四圍面起黃河千折挾城炊煙歷亂人歸市杯酒蒼茫客倚樓多少英雄談笑盡樹頭一片夕陽浮城南雲龍山,山勢雄偉,峯巒秀枝,石磴迂迴,登高遠眺,羣山在目,城郊如畫,上有興化寺,因有山石琢半身大佛像,又名石佛寺,山巔為放鶴亭,蘇東坡曾為之作記,至今傳誦不絕。

一抹夕陽,匡秀華在放鶴亭中枯候姜虛不至,芳心不由焦急,頻頻眺望山徑,忽見暮靄蒼茫中有三條人影疾向放鶴亭掠來,身法快速,眨眼掠進亭中。只見這三人中一人,約莫四旬開外,做商賈裝束,一是生相詼諧,方面大耳的十五、六歲小和尚,咧着嘴角,另外是一器宇軒昂,朗眉星目,面如冠玉的武生公子。

三人進入亭中,發現匡秀華姑娘獨自坐在亭中,不一怔。

那武生公子多望了姑娘兩眼,姑娘不柳眉帶煞,目吐冷電,睜眼怒視。武生公子似知自己有點忘形,面上一紅,急別面回顧,笑道:“陳兄,你瞧此是本朝乾隆皇帝勒石題詩,筆勁雄渾,龍飛鳳舞,實為不可多得之佳作,此位皇帝倘或不是君臨天下恐怕也是仿效我等志在山水,江湖了。”説着負手長道:雲龍山上試衣,放鶴亭前暮稀,一杏花紅十里,狀元歸去馬如飛。

抑揚頓挫、鏗鏘有致,那商賈裝束的中年人,不明他此時此地如何還有此閒情逸致?卻不知他在掩飾窘態,隨口敷衍了幾句。

只有小和尚已瞧得一清二楚,不由咧着嘴望着武生公子直笑。

武生公子益發面紅耳赤,瞪了小和尚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