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客棧疑雲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且説“華山三醉”被一頂挽高髻,髻下散發披肩的八卦綵衣老道掌發玄門罡氣,震得連連退後。
然而三醉身形定住後,面灰白,驀頭氣血逆翻,一口真氣壓制不下,忽然同時哇的一聲,張口噴出一口腥紅鮮血來,身形又復搖搖墜,顯然內傷受得不輕。
卻聞高髻道人二次怪笑又起,隨即一掌再度電飛而出,這一掌若能打上“華山三醉”重傷之餘,眼看就要喪生在玄門罡氣之下…
只見氣漩湧中,轟地一聲大震,高髻道人被震退一步,目驚容。
“大同一怪”湛無塵哈哈大笑聲中,飛向高髻老道身前落下道:“人家自己窩內造反,要你這不事清修的牛鼻子進一腳做甚麼?我這老怪物雖然與六指老婦結有夙怨,也瞧得不順眼,你這玄門罡氣尚未練到家,要替人多管閒事還差得太遠,趕緊夾起尾巴滾回西梁山,再練個十年八年再説。”高髻八卦綵衣老道經“大同一怪”湛無塵一頓數説,那木然森冷的表情仍是未改,等湛無塵話音一落,立時吐出冰冷無比的聲音道:“施主就是“大同一怪”湛無塵麼?”
“大同一怪”哈地一笑,手指着鼻尖道:“我不是“大同一怪”還會有人假冒不成?”高髻道人一言不發,雙眸半閉半合,一襲寬大八卦綵衣在秋陽西風中飄蕩起舞,湛無塵知這牛鼻子暗中蓄氣,待要全力出擊,不由微微一笑,目光轉處“華山三醉”正在調息。
“阿羅尊者”眼光閃爍,面上陰晴不定。
湛無塵是何等人物?已瞧出“阿羅尊者”心意,他待八卦高髻老道罡氣一出時,同時攻向“華山三醉”令自己無所防護,暗中肩頭一聳,金睛蒼鷹立時咕咕低鳴了兩聲。
這一動作使得姜虛與匡秀華兩人莫名其妙?但知必有用意。
高髻道人冰寒如霜的臉上,此時已湧上一陣紅暈,宛若玫瑰。
湛無塵陡然眼內迸光,心中大驚道:“不好!這牛鼻子尚練得太陽罡:q,幸虧尚未能運用由心,否則我這老怪物豈不要灼成飛灰?先發制人,後發受制於人…”心念一定,電閃出手,兩指迅若星飛戳向道人的“天突”上。
道人眼見為山九仞,功虧一簣,太陽罡-尚未-滿周天“大同一怪”卻猝然發動,知心意被他識破;低哼一聲,身如飛矢地平平飄後五丈。
他還想竟其全功,哪知“大同一怪”這一發動,便如附骨之蛆般追撲向前,肩上金睛蒼鷹亦突然離肩飛撲“阿羅尊者”這一着,得高髻老道連連飄後,東閃西挪,不敢還擊“大同一怪”太陽罡-難發難收,在未能-署周天時,勉強發出,固然湛無塵難擋一擊,然而自己亦須走火入魔,而走險,為人家的事,本犯不着,老道生陰沉,略一思忖利害得失後突然反身電飛掠去無蹤…
突然一聲-慘聲起,只見那隻金睛蒼鷹振翅噗噗飛回“大同一怪”肩頭,一隻鋼爪抓住一團血球,鳴了兩聲,鐵喙一啄了進去。
“阿羅尊者”一目已失,殷紅血涔涔溢出,痛得幾乎發昏,狂吼了一聲道:“湛無塵,佛爺與你誓不兩立!”轉身一躍,隱入密林叢杳去。
“大同一怪”湛無塵目送着兩人身形消失後,微微嘆息一聲,他奇怪自己何以前後判若兩人?
“華山三醉”這時已調息均勻,飛步上前拱手道:“湛老師,蒙以德報怨施救,永銘五內,我等先行趕返華山,再去金陵棲霞山相助掌門,湛老師義薄雲天,敝派沒齒不忘。”湛無塵微笑道:“我這老怪物自與孩童夕為伍,孔孟仁義,詩云子曰,常掛齒邊,先前還當它兒戲,藉做護符,後來不覺沉浸其中,深儒學偉大,暴戾之氣也漸漸於茲消失,醉老叟們,你們不要謝我這老怪物,只要以後行事應天順人,本着恕道就夠了。”
“華山三醉”一臉赧然,唯唯應諾,同施一揖,疾轉身形如飛離去。
這時,湛無塵望着“鬼牙掌”姜虛笑道:“如今五陵墓隧內藏有“玉虛秘笈”之事人盡皆知,羣攘有,怎麼姜老師還好整以暇離開“落星堡”難道“落星堡”已有萬全防護麼?”姜虛笑道:“不瞞湛老師,這五陵墓隧藏珍傳言,以在下臆測,本屬虛無縹緲,奈江湖聲息相聞,以訛傳訛,竟將它當做一回真事,敝堡主匡超二十年來曾三次私探墓隧,意在探明有無其事?非敢妄生貪念,只以墓隧按周天躔度而設,蹤幻雜,不果而廢,大概姜太公望設下疑陣,是為保全帝王遺體,並無甚麼秘笈等物在內,故敝堡處之泰然。”湛無塵眉頭一掀,道:“那麼匡老兒為何遣長孫驥往棲霞山?”這一問題使姜虛不怔住!
匡秀華已接口笑道:“那不過是”棲霞老人“在舉世中最知道五陵墓隧中之秘藴,他又擅星宿躔度方位之學,所以派長孫驥去,家父此舉實是明智,老前輩不可多疑,不知老前輩瞧見了長孫驥沒有?
“湛無塵望了匡秀華一眼,笑道:“我老怪物怎麼會見着他?看樣子,長孫驥必是姑娘心目中愛侶吧?”匡秀華不由玉頰緋紅,然而心頭舒暢無比。
湛無塵繼又正向姜虛道:“姜老師,湛無塵並非當年的湛無塵,貪嗔妄,一概拋棄,倘若參與其事,也不過是好奇而已,不過,江湖傳言,墓隧藏珍之事除了匡堡主外,就數姜老師知情,此行江南,恐怕姜老師不得片刻安寧咧,還得當心一、二,老朽還有事先走一步。”説着,身形已飄出去七、八丈外,眨眼,便即無蹤。
楓葉漫空,滿天逐紅,西風蕭索,秋陽已是傍山,兩人均是懷着沉重的心情返轉利通客棧,隨意索用一點飲食後,在暮霧深濃中登騎馳去。
五後,姜虛與匡秀華已自抵達徐州,連來夜兼程,餐風宿,姜虛還不要緊,但可把姑娘累壞了,一進店房,姑娘就倒在榻上舒暢筋骨。
“鬼牙掌”姜虛坐在榻側案旁,案上一盞油燈顯得有點昏黃,幾味小菜,一壺雲竹葉青,輕酌淺-,但他眉眼中深藏着不安。
途中五來,連續發覺有數批可疑人物躡在其後?等他一發覺以後,即又神龍一現瞬即無蹤,再來對他們亦有不利企圖;他深惶惑,苦思其理,但又不得其解?
匡秀華皓腕枕首,星眸半閉,直似解束縛一般,渾身舒暢無比。
姑娘覺姜虛悶聲咀嚼,不發一語,與來行逕大不相同?平時有説有笑,旅途一點均未覺得枯寂,她知姜虛有沉重的心事,她想問,可又懶得開口,她不願犧牲這片刻所得之恬適,索興側着嬌軀緊閉雙眸,西風吹振窗紙沙沙聲,節奏有韻,不如入夢境。
不知多少時候,姑娘耳聽得窗外有人彈紙,輕輕低語:“姜老師!”她睜開一線眼簾,卻見姜虛似乎一怔!回首望了自己一眼,恐自己聽見神情。
姜虛躡着腳步,湊近窗口低問了聲:“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