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人比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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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人已遠去,心靈的空虛,是無法填補的,似一個深不見底的山淵,落寞惆悵使它逐漸加深,人也逐漸消瘦。
情之於人,微妙而不可捉摸,世上任何事物均可予取予求,而情是個神-而又無法想像的東西,絲毫不能勉強,尤其是在男女之間。
匡秀華自幼驕縱放任,雖然清白自守,但周旋於諸男之間,蕩名四溢,這次她對長孫驥是付出了真情,但是,她卻不知別人對她是怎麼地看法。
一夜之間,嬌軀不知轉側了無數次,長吁短嘆,真是平生不知愁,今兒個才領略愁滋味,直到月隱易沉,才昏沉沉睡去。
此刻,耳內忽聞得門外數聲剁啄,睜開惺忪睡眼,輕叱道:“是誰呀?”門外應了聲:“是我,胡中銘。”匡秀華一聽是胡中銘,芳心中有説不出的厭惡覺,柳眉緊蹙,説道:“我尚未起牀,有事等會再説吧。”胡中銘在門外笑道:“賢妹,愚兄遠行在即,特來辭行,另有幾句話要奉-賢妹。”匡秀華一聽胡中銘要遠行,説甚麼也不能不起身,忙整衣離榻,啓門一瞧,只見胡中銘身着一襲紫緞鑲白勁裝,淡黃絲繡英雄帶,面如敷粉,英俊不凡。
匡秀華嬌笑道:“今兒個你怎麼打扮得這麼俊?”胡中銘堆下一臉歉容,道:“愚兄想去峨嵋一趟,請示掌門“玉虛秘笈”雖説令尊應允與敝派共享,但武林中已醖釀着掠奪“玉虛秘笈”之事,近塵囂上,萬一被別派門中得手,與貴堡或敝派均有不利,為防萬一之計,只有再上峨嵋一趟,商議萬全之計,必要時,愚兄還得趕赴江南,窺察事實真相。
“匡秀華聽得心中一震,知他去江南,必對長孫驥有所不利,急急問道:“你與家父商談了沒有?”胡中銘搖首道:“尚未,愚兄對賢妹此情不渝,雖然海枯石爛,也不變心,請賢妹體會愚兄苦心,特先來辭行,再見堡主厚顏提及愚兄與賢妹的婚事,我走了。”説後,身形一晃,便掠去門外,騰身躍下小樓,如飛馳去。
匡秀華剔透玲瓏,就知胡中銘是要趕赴江南,邀集同道對長孫驥有所不利,去峨嵋不過是一個幌子而已。
世事禍亂之由,泰半出諸女,其次便是珍寶錢財,她知道胡中銘臨別之話,是出諸肺腑,胡中銘愛她是確實不移的,然而她心版內,就沒有留下一點胡中銘的痕跡,情愛是不能絲毫勉強。
於是她匆匆梳洗,就去大廳面見其父,只見“鐵筆生死判”匡超一臉鐵青,堡內重要人物均到齊,就是沒有“雲中雁”胡中銘身影。
忙問其父為何神若此,匡超一臉嚴肅説道:“胡中銘率領峨嵋門下離堡返山,説是留在“落星堡”無用,不如前去江南,各憑福緣,獲取五陵墓隧奧秘,語裏話間,隱隱要挾為父應允你們婚事,為父雖然昏庸老悖,但知道你不愛他,葬送你一生幸福,只推説過些時候再談,殊不料胡中銘一言不發,告辭離去。”説着沉咳一聲,又道:“他離去不要緊,最可慮的是“落星堡”一切奧秘都被他探悉無遺,一經為仇,後果堪慮,峨嵋雖然式微,舉派菁英還是不少,是以為父憂心不已。”匡秀華目氣忿道:“為何不將他擒下?任他離去做甚?”匡超搖頭説道:“事實未呈明朗,這樣做反貽口實,目前終南門下在“落星堡”外到處與我們為難,已經焦頭爛額,若又增一強敵“落星堡”更危如累卵,目前還是忍耐為是。”匡秀華半晌無言,終於幽幽啓齒説道:“爹,女兒想去江南尋長孫驥,免受胡中銘之害。”匡超膝下只有一女,對匡秀華鍾愛特甚,往昔見匡秀華放不羈,暗中憂慮不止,自長孫驥離堡後,與前判若兩人,慧婉賢淑,不知不覺中出來,不老懷歡悦。
此刻,見匡秀華要去江南,這是人之常情,便目望了“鬼牙掌”姜虛一眼,道:“老朽意請賢弟伴華兒去江南一次,助長孫驥奪取五陵墓隧星宿躔圖,一俟成功即速趕返。”姜虛應命,與匡秀華收拾行囊,兩騎快馬,飛離“落星堡”而去。
秋風麗,雲淡天高。
長風送雁,嘎嘎飛鳴。
長安至華陰官道上秋意瑟索,黃塵彌天。
這段官道,處於一片崎嶇山谷中,兩山夾峙,危豎聳天谷,口是數十人家一條小小鎮街。
街首有家利通客棧,兼做酒食買賣,門面已陳舊污穢不堪,利通客棧四個大字已剝蝕殆盡,餘下的俱被厚厚的一塵煙灰湮沒。
店堂內已坐了十數食客,其中一席是武林人物,黑衣勁裝,肩上絲穗搖晃,豪笑喧耳,酒到杯乾。
鎮口上官道忽亮起一陣急促得得蹄聲,黃塵漫天中現出兩人兩騎,風馳電掣而來。
騎上兩人一老一少女,騎術很,到得距利通客棧門前不及一丈處,兩人陡地一揚鞭,同聲啊唷,那兩匹高頭駿馬登時前蹄豎起人立,希聿聿兩聲長鳴,鸞鈴叮叮陣響,人也似飄葉般躍下鞍來。
那老者神矍爍,背上一柄烏光閃亮的奇門兵刃“鬼牙掌”分外惹目,突出的“鬼牙掌”高過人耳。
只見老者一晃手中馬鞭,目向着英姿朗,嬌豔如花的少女笑道:“姑娘,咱們就在此地打個尖兒吧。”少女點點頭,一扭嬌軀當先走進店去,選了一個比較潔淨的桌面,大馬金刀的坐下。
老者跟着趨入,在對首一坐,喚來店夥暖了兩壺酒,數味菜餚。
店堂裏原有食客均向這一老一女深深地打量了幾眼,尤其是一席武林人物見得老者肩那支“鬼牙掌”都帶有驚訝之容。
片刻,老者手醮着酒汁在桌面劃抹。
少女凝眼觀去,寫的是那張桌面全是華山派人物,少女悄聲道:“華山派與我們井水不犯河水,相安多年,何必大驚小怪嘛?”老者搖頭淡淡一笑,手指又在桌面上橫七八豎地塗抹,少女瞧清了那是:“我們未進店時,華山派高談闊論,一見我們兩人進來就鴉雀無聲,就此一點,就值得令人懷疑。”少女想了一想,覺得這情形有點可疑?但那張桌面上的人均悶聲飲酒不響,又悄聲道:“姜叔父,咱們只管進食,又不衝着咱們,別管它啦。”老者笑笑,低下頭來,鯨飲了一口酒,舉箸取向一碗熱氣騰騰的紅燒牛,忽然,由店外走進一神惶匆斷眉獰惡大漢,氣咻咻地跨了兩步,投在那席華山派中低聲説了幾句。
一老一少聽覺非常靈,只聽得那人道:“事恐怕有差錯了,林中毫無動靜。”那席華山派人物一聞此言,紛紛立起,朝門外電飛雲疾掠去,一剎那間,已走了個無蹤影。
此刻,在壁角黑暗處,緩緩立起一個村學究裝扮的老頭,光禿禿頭頂披了一些稀薄的白髮,口裏喃喃罵道:“猴兒嵬,自己窩內造反,我這老怪物有得熱鬧瞧啦!”一面罵着,一面向店外走去,與常人步履一般,其實似行雲般迅疾無比,只以這老頭面壁而坐,又是陰暗沉黑處,大家均未發現店內有此可疑人物。
那一老一女見這村學究老頭,相顧愕然,老頭驚詫道:“這怪物又出現了,一定有甚麼圖謀,老怪物掩蔽得巧,我”鬼牙掌“姜虛頭一次失眼了。
“那少女道:“是誰?”杏眼中閃出希冀光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