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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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拒絕了同事拜託給我的工作,於是整個技術部的人都在抱怨:“我們部裏最後一個單身貴族也要過節了!”隨他們怎麼説吧,反正我就是想早早下班回家。一方面,我實在不想看見漫夜下甜的雙雙對對。一方面,我也不想再捱罵,要更安心,更努力地整理我的故事。
“南南,你這孩子真不讓人省心,”我媽拿着我大學的錄取通知書抱怨着“這麼大的事自己就拿主意了?”我揹着父母私自把第一志願報了北京的那所大學,雖然不是有名得讓人生畏,但説出來也是響噹噹的。老師曾説我的成績不穩定,會有一定風險,然而幸運之神還是眷顧了我。
看得出,我媽雖然到突然,但很欣喜,畢竟我要留下,出於母愛,她還是更放心些。
“你留北京了?”安一進我家門便迫不及待地問。
“怎麼了?風風火火的就為這個啊?嚇我一跳。”我當時正在聚會神地看電視。
“不是要考上海嗎?”
“北京多好啊,人家都擠破了頭要來,我哪捨得走啊!”我故意説得很大聲,想讓他聽出別的意思。
“那倒是,畢竟是自己的地方,有什麼事都好辦。”他只是笑着這樣説,讓我不知道他究竟是什麼心情。剛進大學,一切都讓我興奮。然而一個月後,自然就覺得習慣了。然後就開始重複每天的生活,以至於現在讓我講講當時的心情,竟然回想不起來。
本以為留在北京能讓我和安有更多相處的時間,能更進一步地瞭解彼此的想法。然而並非如此。我們都住校,唯一可以見面的週末,他竟然用來打工,真是讓我生氣。
那時郭姨早就不出煎餅攤了,人家給介紹了一個街道居委會的工作,幹得還舒心。平心也到了該談婚論嫁的年紀,安的學習不緊,想着自己打工掙點零花錢,能給姐攢多點嫁妝,我瞭解他的心思。
有一次週五回家,遠遠地看到衚衕裏幾個人在聊天,走近一看,安也在。那幾個人穿着都很惹眼。其中一個短髮的女生居然穿了大腿帶的牛仔,我想她當時能引起的轟動和現在大街上穿透視裝一樣吧!
安很高興地和我打招呼,我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就進去了。
“剛和你聊天的人是誰呀?”我和安在院裏的石桌上聊天時説。
“和我一塊兒打工的。有一個你也認識。”他顯得很興奮。
“誰?”我有點奇怪,剛才沒看見有面的。
“薛建平,就是咱小學那個薛大霸。”
“他?”我猛然想起我小學剛畢業時,聽人説有個小我們一屆的男生因為打架給人眼睛瞎了一隻,只是沒見過他“廬山真面目”他也因為這件事退學不念那所學校了。
“你怎麼和他混在一塊兒了?”我莫名其妙地問。
“什麼‘混’呀?那麼難聽。我們初中一個學校的,不過不是很。他比我高一屆。”安很認真地講着,我不喜歡他用這種認真的態度給我講另一個人“他表妹,就是剛才穿有的牛仔的那個,是我們專業的,後來大家一聊就都識了。我們幾個是一起找的工作…”
“反正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我不耐煩地打斷了他的話。
“什麼意思?”他不高興。
“你少跟他們一起。”
“他們怎麼了?”我不理他,沒原因,就是不想讓安和那些人在一起。
“他們怎麼了?”他還執着地問我。
“你不看看他們是什麼人,打架的打架,風騷的風騷…”我不客氣也不經大腦地説着。
安一拍桌子要走。
“幹嘛?我説錯了?”我並不覺得過分。他慢慢轉回來看着我“江南,知道我們為什麼沒有原來那麼好了嗎?”我覺得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怔怔地看着他。
“哼,”他似笑非笑“因為你開始看不起我了。”
“怎麼可能?”我説得有氣無力,不是我不肯定,而是我萬萬沒有想到他會這麼説,只到一陣心痛。
“你現在身邊都是高才生,都是好學、上進的文化人。我呢?我和你不一樣,我們所處的環境不同,朋友圈也不同。實話告訴你吧,我就認識你一個大學生。”
“我不是那個意思,你怎麼能這麼想?”我真的不理解他為什麼這麼説。
“我已經覺到了,你上高中以後就變了。
不再和我開玩笑,也不怎麼和我説話,甚至都不怎麼正眼瞧我了。我知道你有更好的朋友了,和你有共同語言的,不像我,沒—文—化!”後三個字是他一個一個用力從嘴裏擠出來的。
“啪!”我衝動地打在了他的臉上,什麼也沒多想,完全是意氣用事。安轉身跑出了院子,留我一個在原地愣着。我恨他不懂我的心事,更恨自己傷了他的的心。
那一年我19,他17,我頭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打他。那一掌,足足可以讓我一生記住,一生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