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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聖女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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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前,她換回了那身紅衣,只是面上多了一層紅紗。宣墨説如今她身份不同,必須要像沁玉那樣將自己保護起來。

冉竹聽得出,他説這話時候滿滿都是怨氣,而她抱着孃親還留有餘温的骨灰罈,恍若未聞,任穎冰陽找來紅紗將自己鼻子嘴巴遮住。

在萬佛寺的最後一天住持送了冉竹一句話:“愛別離,怨憎會,撒手西歸,全無是類。不過是滿眼空花,一片虛幻。”冉竹望着院中被雪覆蓋住的四季青,眸中浮起幾分茫。她很想問,死的人算解了,活的人該怎麼辦?這些仇那些曾經可笑般的過往,如何能忘記!

臨行前出了點小曲,宣墨將穎冰陽獨自叫去問話,讓冉竹緊張了一陣。她是聖女但也無法事事攔着宣墨,只是擔心穎冰陽會臨時改了主意為了蕭風投靠宣墨而把她這幾看**的事情給説了出去。

但並未過多久,穎冰陽就從從宣墨房裏出來,抬頭看着站在對面屋檐下的冉竹,嘴角浮起一抹陰測測的笑,看的冉竹渾身不舒服。

一羣人浩浩蕩蕩的下了山,本來若是冉竹和穎冰陽幾人必然是走得悄無聲息。奈何宣墨是一國之主,御林軍,隨行宮女太監都是免不了的,未走到山下四周百姓早已跪拜等候。

自宣墨頒發聖旨那天起,冉竹的聖女像也一同分發了出去,白淨畫紙裏她長髮束攏前眉間一點硃砂,清澈雙眸下盡數被紅紗遮住,披風如火,長裙似豔,神聖而充滿神秘,真形象躍然紙上。

冉竹低眸看着海生手中的畫像,這才明白宣墨讓她戴面紗的另一個原因,心裏卻在好奇這畫畫的人是誰,竟將她的神態畫的入木三分。

一行人剛走到山下,早有百姓高呼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聖女賜福,保我江山。響聲震天,音調竟是十分一致。

彼時無論衣着樸素的窮苦百姓也好,還是綾羅綢緞傍身的商賈富家也罷,都擠在一起瞻仰着聖女風采。

冉竹心頭在短暫的緊張下很快的鎮定了下來,她昂首走在宣墨身側目不斜視的望向前方,懷中緊緊抱着骨灰罈,心底裏竟有一種奇異的興奮覺。

那是種權利的膨脹,飄飄然中帶着惴惴然的覺,卻享受的很。

怪不得大家都擠破腦袋要做官,做了官就想往上爬,一如莫求雙當了這麼多年的宰相,那番計劃無不是想謀朝篡位當萬人朝拜的皇上,不爬到最頂端的位置便不甘心。

尊景呢,他是不是也想做皇帝?

冉竹的思緒散亂了,想到莫尊景她心口就涼涼的,她知道他和莫求雙是不一樣的人,一個利慾薰心的人造不出竹屋那樣恬然幽遠的隱世環境,也活不出他那樣的恣意瀟灑。

但他,騙了她,是不爭的事實。

凡是騙她的人,皆不可饒恕。

想到此,冉竹沉沉呼出了口氣,抬頭隨意衝兩邊百姓點點頭,不經意間卻發現遠處站着三人,莫尊景,疏影和花青雪。

“莫公子他們來了誒。”穎冰陽的聲音飄入了冉竹的耳朵裏,帶着歡喜。

冉竹瞥了眼穎冰陽,見她正衝莫尊景三人伸手打招呼,目光冷了幾分。

“冉竹穿這身衣服真是漂亮。我還以為那畫像是你自己想出來的呢。”疏影用肩膀抵了抵尊景,口氣裏不無讚賞。

莫尊景沉默,目光鎖在冉竹身上,她不經意的往這邊一瞥驚起他死一般的心跳砰砰動了下,但也只是一瞬,似乎並未看到他們三人。

“你瞧她懷裏抱着什麼?像骨灰罈。”花青雪疑惑道,因是站着遠防止被宣墨髮現,冉竹又抱得緊,花青雪有些不確定。

這麼一説,莫尊景和疏影二人都將目光落到了冉竹懷裏抱着的東西身上,這一看二人臉上都出吃驚疑惑的神

“難道是她娘?”異口同聲的卻是疏影和花青雪。而莫尊景則早已衝了過去,二人想阻攔已晚只好跟了上去。

冉竹也看到了遠處莫尊景正跑過來,他們站的那麼遠自然是不想被宣墨髮現,如今突然跑過來不知他又要做出舉動來。

冉竹想也未想的就拉起宣墨的手往車上走去。

宣墨詫異的看了眼冉竹,心中蔓出幾分歡喜,反手拉住冉竹的手自己上了車後將她半扶了上來。

莫尊景看着他們之間的親密舉動,疾奔的速度慢慢的停了下來,直至他們雙雙進入馬車,那雙手一直緊密的牽在一起。

馬車行駛,透過被風不時起的車簾縫隙,冉竹看到了莫尊景削瘦的背影正往後走去,前方疏影和花青雪正向他跑過來。

冉竹輕閉了下眼,將視線收了回來,卻落進了對面一雙黑漆漆的瞳仁裏。

冉竹心陡然跳了下,卻也不迴避,與宣墨淡然對視。

“小竹,你不能當聖女,如今想退下來還來得及。”宣墨沉聲説道。

冉竹雙手無意識的撫摸着骨灰罈,淡淡回道:“我不明白皇上為什麼一直反對這件事?”宣墨上前將冉竹的手覆於掌下,認真説道:“你是我的皇后,不是大宣朝的聖女,就是這麼簡單的事情。”冉竹靜靜的看着宣墨,忽然想起她陪宣墨拜祭他娘時,宣墨説過待找到她的娘,就娶她為後。

冉竹當時不説,其實已是心動。

是的,她就是那麼沒骨氣,明知道宣墨不愛她只是順應寶玉天命順便補償他心裏的愧疚,她那麼明白,還是動搖了。

可短短過了兩天,宣墨就親手殺了她的娘,如今再聽到這句“你是我的皇后”冉竹只覺得宣墨很無恥。

“你是擔心沁玉回來後,我不會歸還古戒,屆時他會命不保吧。”冉竹淡漠説道,覺到手上一涼,原來宣墨鬆開了她的手,正目光復雜的看着她。

“小竹…““我娘説過,沁玉是我名字。這個世上沁玉只有一個,冷冉竹也只有一個。皇上,除了坐在您面前的人外沒有別人了。”冉竹淡淡道,打斷了宣墨的話,這一聲聲小竹聽得她心裏煩躁的很。

“你此話何意?”宣墨沉下了臉,話語低沉了幾分。

“皇上是天之驕子,一定明白的。”冉竹淡漠回道。

聖女是我,皇后也是我。皇上你是選擇助你穩固江山的聖女,還是…皇后?

“我知你心情不好,這事情過幾再説吧。”半晌,宣墨低沉話語傳來,結束了二人之間的談話。

可冉竹偏不如宣墨的意願,不輕不重的説了句:“皇上若是想念聖使的話,可以去南蠻走上一趟,想來在那裏會見到你想要見的人。”話語淡淡卻如一顆巨石投入了平靜的湖面上,起萬丈水花。

“你為何也這麼説。”宣墨不悦道,眼底一絲憂慮快速滑過。

“因為這古戒就是五個月前他親自套在我了的手上。”冉竹緩緩抬起右手,大拇指上的墨綠古戒橫亙在二人眼前,惹眼的很。

冉竹此話一出,宣墨臉顯得極為難看,冉竹知道他這樣便是愧疚的表現。

這古戒其實是她父親那夜戴在她手上,只不過她故意説成了沁玉。目的只有一個,讓宣墨明白當玉曇殿前他説她刺殺沁玉偷走古戒純屬誣陷,更讓他明白,他一直呵護疼愛的小聖使早已拋棄了他!

“他一心思念水千代,我猜自從他得知水千代並未離開長安後就一直跟她在一起,事後二人一同回了南蠻。”冉竹繼續説道,看着宣墨面沉如墨的臉,心裏十分痛快。

這些都是她恢復記憶後,將她與沁玉相處時的細節一一連到了一起所推測的,她曾看過素錦送來的書裏有記載到聖使以代替皇上之名在南蠻待了兩年。

兩年,足以讓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年愛上傾城絕的水千代了。

當然,冉竹將心中的揣測在説出口時全部變成了認定的事實,她知道宣墨信她!

“小竹,你,真的…”宣墨望着冉竹,話語裏有幾分艱難,深邃目光裏的複雜情緒如一團漩渦似要將冉竹捲進去。

冉竹的手再次輕撫着骨灰罈,斂下心中各種冷笑不屑,抬眸輕輕一笑:“我還以為皇上這麼懂我,我恢復記憶的事您早知道了呢。”清澈眸光裏一絲鄙夷快速滑過,都是聰明人,何必還裝,你要裝,我偏要拆!

“我以後會好好補償你,以前的事我們把它忘了,可好?”宣墨低低説道,話語真摯而深沉。

冉竹笑笑,心裏卻有些亂,明明在説沁玉拋棄他的事情,想看看他發怒狂暴的表情好讓自己樂上一樂。

怎麼一轉眼就被宣墨換了話題説到她身上來了,真是隻老狐狸。

冉竹在心裏暗罵了聲,嘴上卻説道:“我當聖女不就是説明我的態度嗎,皇上你覺得現在是需要一個穩住民心的聖女重要,還是一個毫無作為的皇后重要?就是一個身份的轉換,對皇上來説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宣墨喉嚨裏想要皇后的話在口之前生生扼住,他眸光裏閃着動興奮,連着話語裏帶着歡愉:“你的意思待我統一江山後,你便褪去聖女一職做我的皇后?”冉竹雙手摩挲着骨灰罈,虛靠在軟榻上,既未點頭也不搖頭,嘴角的那一抹笑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