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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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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撲通”一聲,龐碩的坐騎前腿一軟,撲倒在地。龐碩被扔了出去,臉貼着地,在草地上滑出十幾步遠,頓時鮮血淋漓。

“哈哈…”謝廣隆大笑。

“大虎,破相了吧,看你還怎麼笑我。”

“我。”龐碩爬了起來,提着鐵刀,邁開大步,向前狂奔。

謝廣隆策馬從龐碩身邊掠過,低頭打量着龐碩,樂不可支。沒想到他的戰馬晃了一下,也跟着栽倒在地。謝廣隆措手不及,從馬上栽了下來,一下子就爬不起來了。

“報應!”龐碩奔到,刀右手,左手提起謝廣隆的衣領,繼續飛奔。謝廣隆借力跑了幾十步遠,才算跟上龐碩的步伐,掙了龐碩的大手,緊緊跟隨。

“上山,上山!”梁嘯一邊回頭觀察敵情,一邊大聲叫道。

“喏。”龐碩本不考慮,轉身向旁邊的山坡跑了過去。

“大人,不趕緊過山口嗎?”謝廣隆一邊跑,一邊扭頭問道。

“來不及了。”梁嘯大叫道:“沒有馬,我們很快就會被追上。上了山,大家都步行,沒誰佔便宜。”謝廣隆還待再問,龐碩一把拽住他的手臂,拖着他向山上爬去。謝廣隆雖然個子不小,可是和龐碩比,他還是有些跟不上,被龐碩拽得踉踉蹌蹌,一路摔了好幾個跟頭。

梁嘯等人策馬衝上了山,馬還沒停穩,他們就從馬背上滾了下來,七手八腳的把繮繩系在旁邊的石頭上,然後拿下馬背上的行囊。背在身上,徒步向山上爬去。換在平時,他們是捨不得將這麼好的戰馬扔掉的,可是此時此刻,他們卻顧不上了。

奔跑了這麼久。這些馬都已經受傷,隨時都可能倒斃,要想重新把膘養回來幾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將戰馬系在山下的路口,只是為了給匈奴人增加一點麻煩。

這麼多馬中,只有月亮還能勉強支撐,由梁嘯牽着。爬上了山。

一直爬到百步以上,梁嘯才停了下來。不用他吩咐,所有人都找合適的位置藏身,抓緊時間喝水、吃東西。戰鬥即將開始,這也許是他們的最後一頓。

匈奴人來得比梁嘯估計的慢了一些。足足一頓飯的時間之後,他們才趕到山腳下。梁嘯探頭看了一眼,笑道:“這些匈奴狗也累得不成了,比我想象的要弱很多啊。”

“匈奴狗也是狗,又不是鐵打的。”郭武艱難的嚥下一塊幹馬,罵了一句。

“一對一單挑,我能連挑他們三個。”

“三個算個,老子單挑他們五個。”謝廣隆站了起來。用力撐了撐胳膊。

“誰敢擋着老子去大宛,老子就捅死誰,管他什麼王。什麼當户呢。”龐碩鄙夷的瞪了他一眼,過來一塊

“別光顧着吹,趕緊吃點東西,待會兒好有力氣殺人。”謝廣隆接過來,鼓起腮幫子,咬下一塊。用力的嚼着,嘴裏嘟嘟囔囔。

“美人啊。等着我。”聽着這些傢伙互相打氣,梁嘯鬆了一口氣。他仔細打量着山下的匈奴人。他看到了渾王。渾王下馬的時候險些摔倒。看起來也累得不行了。其他的匈奴人也好不到哪兒去,好多人都是從馬背上滑下來的,本沒有應有的矯健。

郭武説得沒錯。匈奴人也是人,不是鐵打的。

不過,形勢依然嚴峻。不僅是雙方的人數相差懸殊,匈奴人還有援兵,如果不能迅速解決戰鬥,匈奴人越來越多,他們還是凶多吉少。

怎麼才能刺王,讓他不顧一切的進攻,而不是圍困?

梁嘯想了想,把目光轉向月亮脖子下面的那個革囊。那裏面裝着姑鹿狐的首級,已經爛得不成樣子。

“牛兒,幫我換甲。”梁嘯站了起來,解開了身上的鐵甲。

“換什麼甲?”

“換姑鹿狐的甲冑。”荼牛兒也沒有多問,從馬背上拿下姑鹿狐的甲冑,幫梁嘯穿戴起來。梁嘯穿好鐵甲,卻沒有戴頭盔。他取下姑鹿狐的首級,放在一塊石頭上,又將頭盔罩在上面,然後取出一枝箭,丁丁當當的敲了起來。

清脆的敲擊聲很快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正扶着馬鞍氣的渾王眼睛頓時直了,他慢慢的站了起來,看着山坡上的那個首級,忍不住老淚縱橫。雖然他看不清楚模樣,但他能猜得出來,這肯定是兒子姑鹿狐的首級。

他追了這麼遠,不就是為了奪回這顆首級,讓姑鹿狐有個全屍麼?不就是為了殺死梁嘯,為姑鹿狐陪葬麼?現在姑鹿狐的首級就在眼前,梁嘯也在眼前,還等什麼?

的確很累,可是梁嘯不一樣累麼?看看他的馬,除了那匹白馬,幾乎上都只剩一口氣了。馬如此,人又能好到哪兒去。難道他們比匈奴人還有耐力?

“給我上,殺了那個漢狗!賞馬百匹,牛千頭,立升萬夫長。”匈奴人雖然覺得有些強人所難,不過還是發動了攻擊。他們的想法和渾王差不多。雙方都累到了極點,已方有絕對的人數優勢,就算耗,也能將他們耗死。

十個匈奴人率先走出了隊伍,向山坡走去。他們在山下站定,排成一字橫隊,摘下弓,搭上箭,準備掩護。又有十個匈奴人走出了隊伍,五人一組,從兩側向山坡爬去。

看到渾王揮着手臂亂吼,看到匈奴人準備攻擊,梁嘯鬆了一口氣。他不怕匈奴人攻擊,就怕匈奴人等待。他需要時間。雖然他們只比匈奴人早到了一頓飯的功夫,可是這點時間卻非常重要。

“大家不要急着攻擊。”梁嘯説道:“我們的輜重快沒了,一定要養蓄鋭,一動手就幹翻他們,速戰速決,不能拖得太久,知道嗎?”

“喏。”眾人轟然應喏。

龐碩手持鐵刀,謝廣隆手持鐵矛,走到了前面,李舒昀和郭武手持弓箭,站在他們後面,荼牛兒保護着梁嘯,居中而坐,就連郭文斌都拿起了武器,靜靜的等待着戰鬥的開始。

匈奴人開始箭,一枝又一枝的箭了上來。有幾枝箭落在了梁嘯的面前。郭文斌正準備去撿,梁嘯搖搖頭,阻止了他。郭文斌會意,重新握緊了刀。這時候撿箭,會讓匈奴人提高警惕,猜到他們的虛實。

匈奴人解開系在山下的戰馬,又將已經倒斃的戰馬挪開,舉着皮盾,小心翼翼的往上爬。梁嘯看着他們,一直沒有下令攻擊,只是不停的用手中的箭敲打着頭盔。

“叮!叮!叮!”匈奴人爬到二十步之外,山下的匈奴人不再箭了,而且往前壓,一直走到山坡下面,然後散入亂石之中,只出一個頭,保持對山上的壓制,掩護同伴。

梁嘯將手裏的箭矢給郭文斌,示意他繼續敲,自己重新取出一枝箭,搭在弦上,深了一口氣,慢慢拉緊。一用力,他就覺得肩背像撕裂開了一般,痛徹心肺。

被渾王綴上的這三天,他前後出了近五百枝箭,又沒有時間放鬆恢復,肌已經嚴重拉傷。

儘管如此,他還是咬着牙,將一石強弓拉滿,對準靠得最近的那五個人中的最後一個,一箭出。

“嗖!”箭矢飛馳而去,從幾塊巨石旁掠過,從幾個匈奴人的頭頂掠過,向落在最後的那個匈奴人。

看到梁嘯舉起了弓,所有的匈奴人都提高了警惕,舉起了盾牌。這些天的追逐,除了累之外,給他們印象最深的就是這個漢家少年郎的準箭技。他先後殺了百餘名匈奴鋭騎士,傷的也不下百人。

這樣的戰績,即使是和匈奴神箭手相比,也毫不遜

看到他舉弓,沒有人敢大意。走在最後的那個匈奴人也不例外,他正穿過兩塊巨石間的狹窄縫隙,無路可躲,只能舉起了手中的盾牌,護住自己的要害。為了防止皮盾被箭穿,再中自己,他特地將手臂擋在了身體正中。寧可被穿手臂,他也不願意被中要害。

箭嘯聲由遠及待,他屏住了呼,繃緊了身體。

“當!”盾牌邊緣的石臂上冒出一簇火星,一枝箭改變了方向,向他的面門。他大吃一驚,來不及多想,下意識的低下了頭,將盾牌向右揮去。

剎那間,他暴在梁嘯面前。梁嘯毫不猶豫,出了第二箭。

匈奴人應聲中箭,一箭中額頭,斜斜的入他的腦袋。匈奴人哼都沒哼一聲,就倒在了地上。

梁嘯的箭一出,李舒昀和郭武就站了起來,連發數箭,壓制得衝在前面的四人匈奴人無法抬頭。龐碩衝了出去,手中長刀一閃,將最前面的一個匈奴人一刀砍倒,接着橫身撞向另一個匈奴人。匈奴人措手不及,被他撞得踉踉蹌蹌,沒等他站穩,謝廣隆的長矛又到了,一矛穿了他的鐵甲,將他挑了起來。

匈奴人驚慌失措,雙手握着矛柄,發出慘烈的喊叫。

謝廣隆大笑,用力將他甩了出去,砸向正準備從旁邊衝過來的五個匈奴人。匈奴人連忙躲避,卻還是有兩個被砸中,摔倒在地,向下滾了好幾步遠。

梁嘯三人抓住機會,連幾箭,將那兩個暴身形的匈奴人倒。趁着這個機會,龐碩再殺一人,剩下的那個匈奴人第一次見識龐碩的威猛,嚇得大驚失,轉身就跑,卻被同伴的屍體擋住去路。沒等他想好怎麼逃,龐碩和謝廣隆同時趕到,鐵矛刺入他的後背,鐵刀砍下了他的首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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