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強弩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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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南國。

清幽雅緻的小院裏，幾株臘梅的葉子已經落盡，如金似玉的花骨朵像珠一樣的沾在深褐的樹杆上，蒼勁與嬌並存。

劉陵踩着木屐，親手剪了兩枝，一路小跑着回到內室，將梅枝進一隻晶瑩剔透的琉璃瓶中，又湊在鼻端聞了聞，臉上出燦爛的笑容，得意的拍了拍手。

壁爐裏的熱氣循着埋設好的管道在地板下過，整個房間温暖如。劉陵了外面的狐裘，鋪開一幅，一手磨着墨，一隻拿起一塊圓形的琉璃片，對着花骨朵觀察起來。在琉璃片下，花骨朵有些扭曲，但更大了，原本只有指頭大小的花骨朵現在像小兒的拳頭一樣，原本看不清楚的花現在也能分辨得出。

劉陵仔細看了一會，拿起筆，蘸上墨，在上畫了起來。

門外響起一陣略顯急促的腳步聲。劉陵皺了皺眉，手中的筆停了一下，又繼續畫。

太子劉遷的身影出現在門外。

劉建拱着手，靜靜的看着伏案作畫的劉陵，見她沒有起身相的意思，臉上的笑容慢慢的有些不自然。他咳嗽了一聲:“阿陵。”

“喲。”劉陵故作驚訝的抬起頭。

“原來是王兄。怎麼，新婚燕爾的，沒陪着太子妃，有空來看我？”

“我是那種有了太子妃就不認妹妹的人？”劉遷故意挑了挑眉，在門口了鞋，走了進來。腳一踏上地板，他就笑了。

“妹妹果然有錢。這才剛冷了一點，就燒起火來啦。”

“嘻嘻，錢多，用不完。”劉陵咯咯笑道:“王兄冷不冷？需要的話，我給你一些豫章的上好木炭？”

“你現在是大方了。”劉遷在劉陵對面坐下。靠在案邊，伸出修長的小指摳了摳鼻翼。

“我這個太子跟你一比，簡直成了上不牆的爛泥。妹妹，你也教教我唄。”劉陵柳眉微挑，嘴角歪了歪。

“真想學？”劉遷一本正經的點點頭。

“當然，我是真心請教的。”

“那好。去牆角。盯着梅枝上的珠看。”

“盯着珠看？能看出什麼？”

“你去看就知道了。”劉陵揮揮手，重新拿起了筆。

“什麼時候有發現了，什麼時候再來問我。”劉遷沒動，盯着劉陵看了半晌，忽然笑了。

“阿陵。我告訴你一個消息，梁嘯去了西域。”劉陵的手一抖，筆在上劃出一道長長的線，把剛畫了一半的梅花塗得一塌糊塗。她低着頭，沉默了片刻，慢慢的放下筆，又取過了一方絲帕擦着手。

“什麼時候的事？”

“應該是一個半月前出發的。”劉遷嘴角的笑意更濃。

“而且，他是擅自行動。沒有得到朝廷的旨意。”劉陵忽然笑了。她瞟了劉遷一眼。

“所以，你覺得他不管成功與否，都不會得到封賞？”劉遷眨眨眼睛。不説話，但是他的眼神卻暴了內心的得意。

劉陵眼珠一轉，又笑了。

“王兄，木炭就不給你了。梁嘯為了封侯，不遠萬里去西域。我也不能閒着，得攢點嫁妝。你説是不是？要不然，到時候淮南國多沒面子。”劉遷忍不住嘲諷道:“你就這麼急切的想嫁給一個庶民？”

“他很快就不是庶民了。”不等劉遷説話。劉陵又道:“王兄，你的王位是出身註定的。他的侯爵是自己掙來的，不可相提並論。如果換了你，你恐怕連想都不敢想吧？”劉遷然變，瞪了劉陵一眼，拂袖而去。

他一出門，劉陵臉上的笑容就消失了。她放下筆，手臂疊在案上，下巴擱在手臂上，看着那尊丘比特塑像出神。看了半晌，她忽然無聲的笑了起來，臉上飛起兩抹羞紅。她伸手捏了捏丘比特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