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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赤焰煉身終不悔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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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櫻穀雨將川、仙道、藤真三人喚至面前,先對藤真道:”你的事我已經聽仙道説了,這事原是我們豐玉的錯,但乞望小王爺念在我今為你解毒治傷的薄面上,就此饒過我們豐玉滿島老小。”藤真一聽便知她以自己命作要挾,要他放過豐玉,便道:”我只與南烈一人有怨,與豐玉島上旁人無干,前輩若治好我,我他前來報仇,自是隻與南烈一人為敵。但若前輩要我放了南烈,我卻辦不到。此廝欺我太甚,若不報仇,枉自為人,前輩若是因此不願相救,我也不敢勉強。”仙二人聽了均是暗暗點頭,櫻穀雨也笑道:”只要你不炮轟豐玉,要拿南烈怎樣自是由得你。你先回去吧,今午時到這兒來,我為你解毒,大概半月左右,便可無事。”藤真心中大喜,謝過她後退下。

櫻穀雨凝視仙道道:”仙道,你的內力很特別啊,只要打好基,以後即便不練,它也能自己加深,這是什麼功夫?”仙道道:”伯母早已猜到了,又何必再消遣我?”櫻穀雨臉一沉,道:”不錯,你若不點南烈的我還發現不了,玄微神功是紅顏女的獨門功夫,你是她什麼人?和海南什麼關係?”仙道嘆了口氣,道:”她是我師父,至於此中詳情,恕在下不便奉告。”櫻穀雨道:”豐玉雖不聽陵南朝廷指揮,但豐玉民眾皆出於陵南,你若是海南的人,我恐怕——”見川眼中出焦急之,忙又道,”但若是楓兒信得過你,我自也無話可説。楓兒,你可知道他到底是什麼人?你就這麼相信他?”川想也不想地道:”不管他是什麼人,仙道彰還是仙道彰。”櫻穀雨頓了頓,道:”那好,我這就治他。”她從身後移過一張長桌,桌子上一排放了二十八隻茶杯,兩隻一對,每隻杯子中有幾隻似蜂非蜂的東西。櫻穀雨拿起右首第一對杯子,註上水,川見幾只小蟲隨水漂起,蟲的腹部有條光滑發亮的線,似乎是條溝槽。櫻穀雨道:”這是隧蜂。”川點點頭,心道:”隧蜂是什麼東西?”櫻穀雨等了一會兒,又在右首第二對杯子中注水。這次漂浮起來的蟲子每隻有小半隻麻雀大小,黑身上大塊黃斑,翅膀呈琥珀,隱隱反着紫光,腳爪壯,支節清晰,爪上立着一排排糙短,看着沒的叫人噁心。櫻穀雨道:”這是土蜂。”接着她每隔一段時間便在一對杯子中註上水,然後向仙二人一一講解:”這是黑蛛蜂,這是黑胡蜂,這是石蜂,這是泥蜂,黑腹舞蜂,蜾贏蜂,壁蜂——”十四對杯子中的蜂各不相同。到最後兩對杯子時,櫻穀雨更從懷中掏出些不知什麼的藥粉來,撒入其中。

川不知她在做什麼,仙道卻已隱隱到不妙。果然,十四對杯子中均注滿水後,櫻穀雨將右首盛有隧蜂的一隻杯子遞給他道:”一口氣喝了水,將隧蜂嚼碎嚥下。”川正同情地看着仙道,想幸好自己沒中豐玉的毒,忽聽櫻穀雨道:”楓兒,神蜂茶有助於打通十二正經和奇經八脈,你也來喝。”川心中不願,但想櫻穀雨也是一片好意,又見仙道喝得不,咀嚼得似乎還津津有味,不願輸給他,一口氣下了水,又狠了狠心快速將隧蜂嚼碎嚥下。一嚼之下,口味竟然甚是甘甜,令人口底生津,回味無窮。

川心道:”原來這蜂兒長得難看,味道卻好。”伸手又去取第二隻盛土蜂的杯子,一口將水下,覺得這次連水都帶有清香之氣。可哪知土蜂一嚼之下奇臭無比,他幾吐出,忙向仙道使了個眼,要他提防。

仙道卻以為他在向自己稱讚土蜂口味,心道:”看他吃的這麼快,此蜂味道必定更佳。”舉起杯子,緩飲慢嚥,先喝光了水,咋了咋舌,稱道:”好茶。”川正瞪大眼不信地看着他,下一刻,仙道已打了個噁心,一邊用手捂口,一邊咳個不停,顯是嗆住了。川與櫻穀雨見他模樣狼狽,都不笑出聲來。川笑罵道:”白痴。”仙道苦笑着道:”好哇,川,你作我。”川哼了一聲,不屑道:”自己傻。”櫻穀雨見仙道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樣,忙安他道:”仙道,別在意。”豐玉以毒出名,煉毒之術天下無對。蛇蟻蟲豹等動物身上的毒也是豐玉淬毒的一大源。這些蜂種類奇特,遍佈各地,豐玉弟子將其採集來島上後分批培育,再從它們的螯針中提取毒汁。但毒、藥一家,擅使毒者也必擅長醫病。這些奇蜂的毒劑量用的恰當,對人體大有裨益。

櫻穀雨的這套十四轉神蜂茶便是專門泡來相助打通人體十二正經與奇經八脈用的。十二正經分手三陰、手三陽、足三陰、足三陽,手三陰又分手太陰肺經、手厥陰心包經和手少陰心經,手三陽、足三陰、足三陽也各分三種,合計十二經脈,每一經脈屬不同,十二種神蜂便據不同屬分別配置。而餘下兩種,一種配應奇經八脈中的任、督、衝、帶四脈,一種配應陰維、陽維、陰蹺、陽蹺四脈。十四經脈若通,內力便可憑空增添一倍不止。

櫻穀雨將十四轉神蜂茶的好處對仙二人説了,見一個仍笑得雲淡風輕,一個也仍舊面無表情,不奇道:”武林中不知有多少人搶着喝我的這套神蜂茶呢,就算豐玉弟子,也不知這套茶的泡法,你們得遇奇緣,怎的一點也不驚喜?”仙道笑道:”怎麼不驚喜?我們都驚喜的傻了,前輩看不出來麼?”他知櫻穀雨對他有了懷疑,改稱他為”仙道”便也改口稱她”前輩”櫻穀雨哼了一聲,心中不豫。

二人喝完十四杯茶後,櫻穀雨讓仙道先在房中等着,指點川揹着她去了一間密室。密室甚大,又由石板隔成幾間小室,每一間都足以容二十幾人。

櫻穀雨讓川數着地上青磚前進,直進七塊,向左三塊,再前進五塊,然後讓他挖出前一塊青磚。川挖出青磚後也不見異常,櫻穀雨道:”你手伸進去往右邊下面掏掏看。”川依言一掏,掏出個油布包袱。

櫻穀雨怔了半晌,嘆道:”當年我負責守護豐玉三寶,其中之一便是《縱橫》這本書,我將它給了你父親,他雖沒跟我説,但我知道他的一身絕世武功便是從此書而來。可惜我沒他那樣的悟,豐玉弟子也不知珍惜,雖然搶了回來,仍只當它是普通的武學書,以前我放在哪兒,現在沒人守了,也仍放在這兒。”川打開油布,見裏面躺着的果然是一本《縱橫》,他小時候見過此書,知道確是此書無疑。

櫻穀雨道:”你將這書留着吧。”川將書重新包好放入懷中,見櫻穀雨臉灰暗,知她思念自己的父親,怕她思念過度傷了身體,故意打岔道:”媽,你現在還是豐玉聖女嗎?”櫻穀雨笑道:”我雖壞了規矩,但只要還活着,豐玉便不得再行立其她人為聖女,這也是本派的祖規。”川道:”這可古怪,為什麼?”櫻穀雨道:”我也不知為什麼,祖上既這麼定了,大家便照着遵守。”川哦了一聲,便不再説話。

櫻穀雨道:”現在我要傳你功夫了,你可知神隨雲那賤人最擅長的是什麼功夫?”川搖搖頭。櫻穀雨道:”是七星鞭和劈櫻劍。七星鞭是一套鞭法,專攻人身七大死,是她師傳的武功;劈櫻劍是一套掌法,但又混合了指法、拳法、爪法,是那賤人自己想出來的。劈櫻劍,嘿嘿,當真要劈了我可也沒那麼容易。楓兒,我當年就知她不懷好意,所以在她身上種了落骨魂,每天發作一次,這種痛啊,仙道該清楚,而且疼痛一年比一年劇烈,時間也由一一次變為一兩次,一三次,最後活活痛死。內力越強,痛楚也越深。我之所以急着報仇,也是怕那賤人捱不過,自己死了,那可便宜了她。”川心道:”原來她已中了毒,那麼我是否該對一箇中毒的女人出手呢?”櫻穀雨見他不語,還道他也擔心此事,道:”別急,那賤人內功高的很,沒這麼容易便死了。我曾偷看過她的武功秘笈,這十五年來,我在火焰思夜想,已經想出了一一破解之法。哼,她的劈櫻劍又有什麼了不起?待我將《葬雲心經》傳你,你親手殺了她。”當下將這套她苦思冥想出的《葬雲心經》傳給川。心經中內容甚多,她教了幾段,讓川慢慢琢磨,自己喚來兩名僕人,將她抬去適才的屋中為仙道行針。

仙道身上的毒非一可解,櫻穀雨自從對他產生懷疑後,不願大耗自己內力救他,每三才助他打通一處經脈。仙道也不在意。他體內毒雖未解,武功已恢復如初,他服了神蜂茶後內力大增,白接受治療,晚間獨自修行玄微神功。南烈倒也未來為難他們,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川也是忙於練功,一之間難得見到他一面,見到後也是匆匆分離。倒是藤真,他那出手相救之德,常常過來探望他。二人談古論今,言語頗為投機。有時他夜間練功練到一半,忽然極度思念川,踱到他門外時,卻又想他此時必定好夢正酣,他白忙於練功,別打擾了他睡覺,悻悻返回,卻又難以入眠,便去尋藤真秉燭夜話。藤真總是微笑待客,從不拒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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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間,仙道又去尋藤真,尚未走到門前,就聽到裏面似有爭吵之聲,仔細一聽,只是一人在大聲説話,似乎頗為憤慨。仙道本來不願偷聽,但聽花形似乎説到”海南”便走近幾步,側耳傾聽。

這時藤真的聲音平靜地道:”海南無不想併我國,現下海南王世子親自領兵進攻,我怎麼不知危殆?別説陵南民眾絕不屈膝外邦,就看在我翔陽王府世代沐浴聖恩的份上,我也絕不會臨陣逃,棄國家社稷於不顧。”花形大聲道:”那為何我們一再催你,你總是不肯離開豐玉,及早回國?”藤真道:”我的毒傷早已好了,你自然看出來了,我也不必瞞你。”花形道:”你是主子,你説不走,我等本也不敢多議,但心下總難免不服。”藤真嘆了口氣道:”花形,你有沒有聽説過’外寧則內憂’這句話?”花形愕然不解。藤真又道:”我們做臣子的,原不該胡亂議論主上的行為,但皇上登基以來,寵幸佞,亂殺無辜,現下陵南國內四處舉起義旗,局勢如何,你自也知道吧?”花形聽他直言聖上之非,不敢説話,心中暗暗懊悔,不該出他這麼番話來。藤真續道,”國境寧定時我們勸,皇上是不聽的,現下海南來攻,社稷風雨飄搖,惟其如此,皇上才知危難臨身,才會奮發圖強。皇上聽我父親勸告聯姻湘北大族,已有悔意,但他貪圖享樂,深種,若現下立刻退海南,怕他仍要舊病重犯,所以我才不急於回國作戰。”仙道在窗外聽了暗暗點頭,想藤真不愧為陵南第一大將之子,此等謀略便遠非花形所及,只是不知這次海南攻打陵南,世子是否攜了四王子牧紳一同至,此人若到,藤真若想退海南便非易事。他想借”外憂”來平定”內患”但”外憂”若太過強大,一舉滅了陵南,平了”內患”又有何益處?

他正想走,忽又聽花形道:”小王爺高瞻遠矚,非屬下所及,本來我還以為你留着是為那仙道之故。”仙道心中一奇,正想難道自己是海南人之事已被他們知道了,卻聽屋裏有人一拍桌子,藤真怒道:”你什麼意思?”花形道:”我胡言亂語,你別生氣,你毒剛解——唉,都是我的錯,你打我罵我,便是殺了我也好,只是彆氣壞了身子。”仙道聽他口不擇言,想是心中慌了,想這一來藤真恐怕更為生氣,果然聽他冷笑道:”你道我不敢麼?念在你為我辦事忠心耿耿的份上,今暫且饒你一命,以後若再胡言亂語,別怪我手下無情。走吧。”仙道忙在棵大樹後一隱,眼見花形推門出來,對着月亮嘆了口氣,伸手拭了拭眼角,快步去了,心中不覺得他可憐。他本以為二人是一對情侶,現下看來,是落花有意,水無情了。他從未見藤真發過如此大火,便踱步回來,一路思索:”聽花形口氣,莫非藤真也喜歡我?”回想一月多來相處之時的情景,只覺他為人慷慨豪邁,雖是王府子弟,卻平易近人,沒有一絲架子,實在不像是會墜入情網之人,想是花形多心之故。

想到情網,心中黯然。

打采地走回自己房中,門一開,卻見川正坐在牀上等他。他又驚又喜,忙跑過去坐在他身邊,笑道:”你怎麼來了?一定是太想我了,忍不住來看看我,對不對?”川斜了他一眼,不屑地嗤了一聲,接着道:”有件事,我想來想去還是告訴你的好。”仙道正奇怪有什麼事能令川”想來想去”他已拿出一個油布包裹來給了他,道,”你要的是不是這本書?媽讓我別跟你説,但我瞧這書也平常,你既要,就拿去看吧。”仙道打開一看,見是本《縱橫》,不覺一怔,道:”怎麼這書會在豐玉?”川道:”這書我師父五年前還給了南烈。”仙道道:”你早知道麼?怎麼以前又不和我説?”川道:”沒想説便沒説。”仙道只好苦笑,道:”你現在給我,櫻谷前輩不會怪你麼?”川一雙亮晶晶的妙目盯了他半晌,突然道:”仙道,你不喜歡我媽麼?”仙道低聲道:”我怎麼會?是她老人家不喜歡我吧?”川一向任行事,要愛便愛,要恨便恨,這時他愛仙道極深,但又敬重櫻谷,二人都對他很好,偏偏相互之間頗有嫌隙,他夾在中間,頭一次嚐到了兩難的味道。他見仙道翻看《縱橫》,便在一旁怔怔地看着他,想該怎生想個法子來讓仙道和母親和好如初。想了半天沒想出一個法子,昏昏沉沉的,睡意卻襲了過來。

仙道看了半天《縱橫》,也不覺有甚奇妙之處,想來川炎的本事關鍵還是在《天下》中,忽覺肩頭一沉,原來是川睡着後枕了上來。他將書扔在一邊,雙手橫抱川放到牀上,自己躺在他身邊,藉着搖曳的燭光看他。

川睡着後臉上的煞氣一斂而盡,天真無地就如同嬰兒一般。仙道忽覺自己呼急促起來,忍不住起身,輕輕道:”川,我要吻你啦,你別怪我沒告訴過你,是你自己沒反應,我就當你同意了。”俯身便要吻,忽聽窗外一人嘿嘿冷笑了兩聲,腳步重濁,逐漸遠去。

這下川也醒了,糊糊地道:”好像有什麼人?”仙道聽出是南烈的聲音,卻不願惹他不快,道:”是夜貓子,沒事,你繼續睡吧。”川答應了一聲,乾脆把頭枕上仙道手臂,手腳並用,半抱住他,只一會兒功夫又睡着了。仙道心中苦笑,又覺奇怪,想那藤真論樣貌和川可説是平分秋,怎麼自己和藤真在一起時便毫無反應,一接觸川便總這麼把持不定呢?想來緣分一説也並非全然虛妄。見川睡得塌實,顯是信任自己之極,便不再起意輕薄,想他仙道彰吻人又何必偷偷摸摸,去學南烈之輩?明川醒後,光明正大地吻個痛快便是。打定主意後,心下也稍為平靜,反手抱住川,不久便進入夢鄉。

但他想雖是這麼想,第二川醒來後,他卻又不敢當真對他提出如此要求,只好對着屋頂嘆氣。川奇道:”你怎麼了?”瞥眼見到《縱橫》,道,”失望麼?這書本來沒什麼大不了。”將書重新包好,隨便往兜裏一,拉着仙道的手去見櫻穀雨。

仙道的十二正經俱已打通,今起櫻穀雨便要着手為他打通奇經八脈。川的《葬雲心經》也只剩下最後一段。

二人走進櫻穀雨的房間,見南烈正站在她身邊,不一驚。

川道:”你來幹麼?”南烈看看他,又看看仙道,神又愛又恨,一時説不出話來。櫻穀雨道:”掌門説據弟子的探報,神隨雲那賤人正帶着一批船隊向這邊趕來,但和小王爺所率的船隊起了衝突,正在海上僵持不下。”川道:”你想怎樣?”櫻穀雨見他一副躍躍試的眼神,道:”這賤人武功厲害,你的《葬雲心經》尚有最後一段還未練成,恐怕還不是她對手。這賤人定是熬不住落骨魂的疼痛,到豐玉強搶解藥來了。本來她自投羅網,再好不過,可惜又來的不是時候——”正自思索對策,南烈討好道:”這賊賤人當初害苦了師姑,她今天既然上了豐玉,我們便把她關進火焰,也讓她嚐嚐師姑的苦。”櫻穀雨沉道:”如能把她關進火焰,待楓兒練全了心經上的武功,再放她出來,殺了她,原是再好不過,但她武功高強,即便被騙入了中,火焰口有一丈多寬,除非完全封住,不然可攔不住她。”南烈心道:”我原可吩咐弟子夜守在口,一有動靜便往裏投擲石塊,但那人既武藝絕高,這一招便攔不了她多久,徒然折損了我的手下。”他自上次白白斬了手掌,卻未撈到川半點同情後,便一直小心在意,這時不願過分幫忙,只待櫻穀雨自己決策。

忽聽仙道道:”若要把她關進火焰,我倒有個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