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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赤焰煉身終不悔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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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川輝的這招袖裏文章乃是他的暗藏絕技,南烈跟着他十幾年從未見他使過,因此也不知道。仙道卻是知道豐玉的發暗器手法中有一招極為陰毒的招式,川出手救藤真時眾人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仙道卻眼觀六路,北川輝一彎,一動袖,他便察覺,忙叫道:”快,四海為家。”川不明仙道用意,但極聽他話,身形陡轉,使了招四海為家,便在這時,北川輝的”袖裏文章”已了過來。一堆銀針看似一齊而至,實則有快有慢,方位有序,若川見了銀針再躲,那麼躲了第一枚必定躲不過第二枚,但他在銀針來前已動,這招四海為家恰是袖裏文章的剋星,眾人看來便似川明明已躲了開去,銀針卻仍徒勞無益地往他適才站立之處發出。

川見到銀針的聲勢卻也暗自駭異,待最後兩枚從身邊過時,肢回扭,長劍遞出,將兩枚銀針了過來,姿態曼妙難言,南烈爆天價叫了聲”好”他”好”字未落,川手中長劍已勢挾風雷,刺向北川。北川見自己的袖裏文章失手已是大驚失,待見川長劍忽至面前,已不及回擊,硬生生退後兩寸,此時川劍招使老,已遞不出去,哪知他運上波心九道內力,將劍尖黏附的銀針彈了出去,北川面門中針,倒地而亡。

豐玉眾人先是一靜,接着鼓譟起來,有的説川殺了掌門人該殺了他為掌門報仇;有的説北川罪本該死,川非但無罪,反而是本派的恩人,眾人七嘴八舌,議論不休。

南烈將法仗往地上一敲,眾人頓時一靜。南烈道:”本派規矩,上代掌門傳下代掌門時除了接儀式外另要將本派三寶傳與,現下跗血陰娃、聖書《縱橫》和無影手套一件也沒傳給這人,我便還是你們掌門。我説這位少俠手誅逆賊,於我派大大有恩,你們敢不信我麼?”豐玉掌門權威極重,不然北川已有一批心腹,也不用等當上掌門後再行處決南烈了,此時南烈這麼説,豐玉門下眾人當即不敢再言。

南烈自小時候起便一直受北川輝壓迫,名為掌門,實則與北川的傀儡無異,這才千方百計與岸本兩人聯絡到師父北野,打算裏應外合殺了北川,重獲自由。哪知北川猾已極,見岸本數不歸,知有變故,令南烈提前舉行掌門人接儀式。南烈知他蓄謀已久,羽翼已成,只等名正言順後便要處死自己,雖然草率,也只好行險,是以才在儀式中途發難。現得川相助剪除了北川,他所剩的心腹已是一批烏合之眾,不足為患,雖不知川怎會突然來此,又為何助他,仍是心情大好,吩咐人先帶川等人下去休息,自己留下處理北川的遺黨,一心要在北野到來前肅清豐玉,然後掃榻相

川等六人隨着幾個小廝到了一處清雅的竹居,有人奉茶相。花形見藤真始終昏不醒,不覺憂心如焚,無心飲茶,想要立刻帶他回船,但竹居門前已有二十幾個豐玉弟子站着,言語客氣,就是不許他們離開。

仙道道:”我從書上看到,豐玉有一門天罡封血手的點手法,點中人身大後四十八個時辰內若不解救,那人以後便算醒了也是廢人一個。”花形急道:”難道小王爺是被這門手法點中的?”仙道道:”你拉開他衣服看看,要處是否有一個個銅錢般大的紫印?”花形一猶豫,將藤真上衣層層解開,只見他膚白勝雪的身上果然有一個個銅錢大小的紫印,不僅如此,前上還一大片斑斑點點的淤青。

仙道自是知道怎麼一回事,不忍見花形滿面通紅,又是氣憤又是痛苦的模樣,道:”紫印還在,看來小王爺被點中道未及四十八個時辰,花形你只要將內息從印跡處通進去便可解開他道。我們去門外為你守着。”説着拉了川去前門外,高、永二人一起走向後門。

川與仙道一起坐在門外台階上,川忽問:”藤真受重傷了,對不?”仙道一愣,道:”他道被封,也沒什麼。”川問:”那花形幹麼一副要死的樣子?藤真身上那些淤青不是中毒後的反應麼?”仙道苦笑道:”不是的。””那是什麼?”仙道見不遠處幾個豐玉弟子聽了他們的話後正笑着竊竊私語,也覺川於這方面未免太過無知,倒讓自己不好意思,只得拉過他頭,在他耳邊輕輕説了幾句。川也非全然無知,一下子便明白過來,想起適才自己理直氣壯地問仙道這種問題,不免難以為情,看了仙道一眼,恰逢他也正看他,二人目光一觸,忙又轉開,臉上均是一紅。

正在這不尷不尬的當兒,南烈的聲音傳了來:”遠客到來,招待不周,還望恕罪。”人隨聲至,得意洋洋地走了來,見了台階上的川先是一愣,爾後笑得更歡,”在等我麼?這可過意不去。”川也不廢話,直截了當地道:”我中了赤火龍的毒,毒入經脈,要藥果治療,你給我吧。”南烈瞿然而驚,站定後望了他數眼,道:”你什麼時候中的毒?現在覺怎樣?誰跟你説藥果可以解毒?”川與仙道聽了,心頭一沉,川顫聲問:”藥果解不得麼?”南烈一皺眉,看看他,又看看他旁邊的仙道,道:”也未必解不得,不過身上沒毒的人吃了怕就要糟。川,你對我説實話,是你中了毒麼?”川見被他拆穿,便也不再隱瞞,指了指仙道道:”是他。”南烈先見仙道形容儒雅,面目英俊的出奇,便有些不快,待見川為他向自己求藥,更是鬱悶,問川道:”你就為這事上豐玉來的麼?”川點點頭,看向仙道,心想:”若不是這白痴中了毒,我才懶得跑這麼遠呢。”他不知自己的目光柔和異常,南烈見了卻妒火中燒,適才殺北川、定門户的一團歡喜早就煙消雲散,沉聲問:”你們怎識得路?”川一猶豫,仙道道:”我們路上遇到一位叫北野的前輩,替他出手逐了幾個不自量力的挑戰之徒,他老人家一高興便給我們指了條明路,順便讓我們替他捎個信,説他尚有些要事未了,要隔些子才能回豐玉,那份地圖他已經收到,多謝你啦。”南烈聽他提到地圖,料他所説不假,但仍厲聲道:”什麼替他逐了幾個敵人,師父他老人家用的着你幫忙?定是你知道中了毒,故意招人去襲擊我師父,然後假裝出手相救,要師父承你的情,騙得他來救你,是不是?”仙道尚未回答,川已道:”就算是,又怎樣?”南烈對着他忙改了張笑臉,柔聲道:”也不怎樣,這主意其實妙,不然你我也不能想見了。”豐玉眾弟子均低聲而笑,南烈咳了幾聲,又賠笑道:”川,難得你來豐玉,我帶你去個好玩的地方。”説着伸手去牽川右手。川右腕一圈,已出他掌握,俯身扶了仙道起來,道:”不忙玩,先治人要緊。”豐玉眾人笑得更是厲害,只是礙於掌門,不敢大聲。南烈頗為尷尬,見仙道被川攙着,半身力道全靠在他身上,好不舒服,卻還衝着自己一臉無可奈何地笑,氣更是不打一處來,但在川面前又不好發作,只得勉強笑道:”川你心地真好,這位兄台也不知修了什麼福,得你傾心照顧。”川瞪着他,想這人怎麼沒完沒了。南烈被他看的面紅耳赤,再也説不下去,只得先行帶路。

仙道見他們走後仍有一批豐玉弟子圍住竹居,猜想南烈不他私擄小王爺的事傳出去,恐怕要對花形他們不利,就不知長谷川他們是否趕得及。

他見南烈走在前頭,走不幾步就回頭看看他們,但相隔一段距離,如他們小聲説話,他應聽不見才是,便附到川耳旁道:”待會兒若是取不到藥果,你別管我,護送小王爺他們出去,到了他們船上便不用怕了。以後他們承你的情,必會慫恿陵南王出兵助你統一湘北草原。”川初時只覺耳邊又麻又癢,仙道説什麼一時沒聽懂,待回味過來卻生氣莫名,一把推開他道:”少來,我只管你,旁人死活與我何干。”仙道一怔。他鑑貌辯,見了南烈神情便料到自己這番取藥果不會那麼輕鬆,他怕川為救自己奮不顧身,想抬出湘北的利益來讓他有所顧忌,那麼,即便自己死了也能心安。哪知川平時只是潛心練武,對國家大事所知甚少,他又向無追名逐利之心,別説一個陵南的外草原,便是把整個陵南加上海南全送給他,他也不見得會眨一眨眼睛。仙道聽他説的堅決,也不知是喜是憂。

南烈見仙道對川這般親熱,原是怒火攻心,待見川推開他,態度決絕,心裏又一陣歡喜,心道:”他雖為這個小子來此求藥,對我未必無情。”他自五年前在湘北見了川后,常常於‮夜午‬夢迴之際想起他,只是豐玉與童山相距遙遠,他又是安西弟子,自知此後恐怕相見無期,思之不免心頭鬱郁。他本好男,這時更是變本加厲,常常出海去各地擄掠,凡是略有幾分姿的男子,小至七歲男童,大至三四十歲的成人,都被他搶到豐玉島。他為他們專建了座宮,養在其中。豐玉本是派,派中之人多魔外道,於什麼禮儀廉恥本不放在心上,掌門違悖倫理,倒行逆施,他們非但不引以為恥,反覺榮耀,到惟其如此,才足以做他們的掌門,因此南烈更是無所顧忌,為所為。

他忽見川,一時只疑身在夢中,見他身材頎長,玉骨冰肌,比五年前出落的更是美麗,自己的宮中美男不少,但和他相比俱是有如糞土,不免見獵心喜,起了收納之心。但見仙道儀表不凡,遠勝於己,與川又頗為親密,不知有何淵源,心中忽喜忽憂,難以寧定。

他本打算帶川去正殿,讓他看看自己訓練手下、作為一派掌門的威風,卻不知不覺地來到宮門前,自己覺得好笑:”怎麼我今天這般着急?”回頭又望了川一眼,心道,”如他這般姿的人,只有讓他心甘情願地跟着我才有味道,我便帶他進內,看看我的’三宮六院’,在他面前與他們雲雨一番,他小孩子家不知事,必定看的心神不定,我再從旁挑逗,當可到手。”又想,”他旁邊那人需得早點打發走,別我一場忙活,倒為他人作了嫁衣裳。”心裏越想越,臉上也不出貪婪之

仙道一皺眉,正待提醒川小心,手一拉到他袖子就被他甩開,怒道:”我不聽。”加緊幾步走到他前面,仙道嘆了口氣,只得跟上。

南烈帶二人進了宮,自己先去準備,讓下人帶他們去花園等着。

二人跟着隨從東轉西轉,到了一處園子。園子佔地廣闊,喬松秀柏、奇石名葩,另有池沼幾方,白鶴野兔自在其中,四周是曲廊縵回,通向他們所來之處,園子中間一座花亭,高為兩層,第二層風飄秀幕,似乎便是宴客之所。隨從將仙二人帶上花亭二樓後便自動退下,有幾名僕役打扮的男子上前端茶奉水。

仙道見那幾名僕役均是容美妍,氣質不俗之人,不暗暗稱奇。他怕南烈在茶水中鬼,只撿新鮮瓜果吃了幾樣。川正為仙道適才的話不痛快,也無心茶水瓜果,同時心中又奇怪:”這人雖不識好歹,可也是為了我好,我幹麼會這麼生氣?難不成——我喜歡上他了?”他被自己所想嚇了一跳,第一個念頭便是,”絕不可能,仙道可是男的。”但隨即又想,”南烈似乎就喜歡男的,不過南烈是壞人,自是另當別論。再説,就憑那個白痴,也配讓我喜歡?——不過仔細想想他倒是很聰明的,長的也很好看——”他對自己的心意琢磨不定,越想越煩,恨恨地瞪了仙道幾眼。仙道一愣,以為他還在為剛才的話怪他。

不久,絲竹之音傳來,南烈換了掌門接儀式上穿的衣服,只着一身繡着楓葉的白單衣,左擁右抱,被十幾個衣着華貴的男人簇擁着上了花亭。

仙道見了他一身打扮就心中不喜,別過臉不去看他,心道:”怎麼這世上有如此討厭之人?”南烈讓人擺酒設宴,自己坐在仙二人對面。他帶的一羣人均是他的男妃,着裝怪異大膽,不男不女,依偎在南烈身邊調笑。有幾人見了仙二人後怒目而視,心道:”怎的世上有如此俊逸之人?好不容易盼的那個藤真健司走了,如今又來了兩個不分上下的,以後什麼時候才輪得到自己受南掌門的寵幸?”南烈一邊與這些人‮情調‬,一邊暗暗觀察川的臉川心中正在矛盾,不斷問自己:自己現在這樣是不是喜歡上了仙道?但眼看南烈和他的男妃們這副德行,又不由得覺得噁心,想:”原來男人和男人之間的喜歡是這樣的,那我一定不是在喜歡仙道。”但他素來誠實,總覺有什麼地方不對,心中更煩。

他心裏雖亂成一團,臉卻是如常,南烈見了不免失望。忽的靈機一動,推了身旁一人道:”盡纏着我幹麼?去好好伺候客人。”向仙道那邊使了個眼。那男妃會意,幾步走到仙道面前。

仙道正支頤望着欄外,忽覺身前一暗,接着一隻手掌撫上他面頰,一人道:”這位公子面頰好滑,小心被風吹壞了,讓我來為公子擋風吧。”説着跨坐在仙道身上,不斷扭捏作態。

南烈見川渾身驀地一緊,右手捏拳,似要發作,心中又喜又妒。卻見仙道左手虛帶,抓了那男妃身,將他推到地下,衝南烈道:”多謝掌門好意,只是兄弟素來不喜男風,還請見諒。”地下那名男妃見仙道不理自己,怕南烈怪他沒用,事後要懲罰他,又往仙道身上靠。仙道嘆了口氣,雙手抱着他來到欄外,那人哇哇大叫,拼命想抓住仙道,但仙道只是不能運內力,武藝未失,區區一個男妃如何抓得他住?他手一鬆,那人便落入花亭下的水池。幸而水池頗深,他才逃的一命,也不敢再行上來,拖着一身濕衣狼狽去了。

仙道本以為這麼一來南烈定要發作,哪知他只是喝了口酒,氣定神閒地道:”這些庸脂俗粉,原難入君子之眼。”仙道見他如此,只得重新歸座。

南烈忽問:”到現在還不知兄台尊姓大名。”仙道道:”不敢當,在下仙道彰。”南烈一驚:”你便是在三十招內敗紅砂手的人麼?”仙道微微欠了欠身。

南烈微一沉,道:”仙道兄適才説不喜男風,是真心不喜呢,還是礙於世俗禮教,不敢喜歡?”仙道道:”兩者都不是。”南烈一愣:”那為什麼?”仙道笑道:”君子不奪人之愛,這些都是南兄的人,南兄雖慷慨,兄弟卻又怎敢昧心染指?只好託言不喜。””這麼説你是喜歡的羅?””何止喜歡,豔羨之極。”嘴上説着,臉上卻絲毫也無豔羨之極的意思。南烈又要將男妃贈他,他卻以”朋友之友不可戲”為由,堅不肯受。南烈暗暗生氣,卻也拿他無法。

仙道眼珠一轉,忽問川道:”對了,你要不要?”川瞪眼道:”我又不是你,要他們來幹麼?”仙道搖頭道:”原來你才是不喜男風。”川尚未答話,南烈已搶着道:”當真?”川心道:”我恐怕是真喜歡上那白痴了,不過這種事錯不得,還是確定一下的好。”當下淡淡地道:”我不知什麼男風,我若喜歡一個人,不管他是男是女,都不會放手。”他是想,如果他喜歡仙道,那麼仙道肯定也喜歡他,他這麼一説,仙道一定會出欣喜若狂的表情;如果事情不是這樣的,那麼仙道肯定會驚愕非常,或者不明所以,如此一來,自己便可知道是不是喜歡上仙道了。

仙道本是逗着他玩玩,卻逗出他這麼句話來,不明他是否特有所指,一顆心怦然而動,臉上卻是不敢出絲毫表情。

川看的奇怪,正在想他這樣子算是什麼意思,南烈卻已拍桌站起,道:”好,説得好。南某生平最討厭那些繁文縟節、及那些自以為是的正人君子,是男人便不能喜歡男人了麼?我倒要問問那些説不的聖賢們為什麼。一個人不聽從自己心意行事,倒去聽些迂腐不堪的偽君子們的話,難道便不可憐了麼?”突然聲調轉柔,沖川道,”川,我也不瞞你,自從五年前在湘北一別後,我對你無或忘,好不容易你來到此處,你若答應留在我身邊,我把這些人全部趕走,而且我發誓,以後也永不再另找人,如何?”仙道一直瞧不起南烈,這時卻不由得暗暗欽佩,心道:”這小子雖然褻,但敢作敢為,也算是情中人。可惜遇上的是川。”他料定川不會理睬南烈,正想他若惱羞成怒該如何對付,哪知川卻道:”此話當真?”南烈聽他口氣,似乎也不討厭自己,不由得欣喜若狂,道:”怎麼不真?你要我發個毒誓麼?”川道:”發誓有什麼用?”一手搭上他肩頭。仙道看的下巴都快掉了下來,心道:”難不成南烈剛才那番話打動他啦?他怎麼這麼天真?那人不過貪圖他身子,對他哪會有什麼真情?我一定要阻止他。”想雖這麼想,怎奈一時手腳痠軟,心頭難受,説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