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又翻看了瞳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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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他的娘淡淡的掃了那紅衣少年一眼,目光平淡,他的心又莫名的替那少年酸酸的揪起,為他娘望他的眼神,為其中全無半點新婚温情…
“以後你們好好相處。”航聽了他孃的話輕輕點了點頭。其實他知道她娘那話不是對他説的,那話不輕不重卻帶有提點的味道,所以他點頭,只為那個地位雖然尊重卻也異常尷尬的少年。
“兒,你還是不要…”與少年第一次見面的那晚。
他爹言又止的望着他,想説話,最後卻只是輕輕嘆了口氣,他不知道他爹想對他説什麼,他只知道自從花亭一見,自己的心裏竟全是那少年傲然淡漠的影子。待到第二在花亭裏再度相遇。
那雪臉紅裝的弱質少年斜着眼睛淡淡的望了望他,低低的問了一句‘聽説你會撫琴?’,他幾乎是有些誠惶誠恐的低下了頭,清冽悠揚的琴曲自他手下淌而出。
但他的心思卻全然不在自己自懂事起就沉浸其中的琴上,腦海裏只模糊的不停閃過少年那柳眉斜視的模樣,心裏不知為何的一陣發慌。
婉轉纏綿的笛聲突然自他身旁響起,清冽的笛聲如乍暖還寒時候溪初融時的水一般帶着微微的寒意進人心,航身子微微顫了顫,轉過目光卻見那少年不知何時出一柄翡翠做的長笛,櫻微抿的吹響與他琴曲相喝的曲調。
一曲彈完,航呆呆的看着那少年收了長笛,微長的鳳目輕輕掃了他一眼,低聲道:“雖然不是十分的用心,你彈得卻也不錯。”航只覺自己面上微微熱了熱,但心裏卻再也忘不了少年那帶着股微寒、卻也異常甘甜的笛聲。
***“傾卧醉顏君莫笑,何處花柳不依人…”坐在花亭中的少年拿着墨跡未乾的新詩,嘴邊噙着個薄薄的笑,航坐在一旁着的聽着那清冽的少年聲音念出絕美的句子。
但那少年唸了、看了,然後一個隨手,就把那新寫成的詩撕成了片片碎白,全撒進了花土之中。
航在一旁低低的‘啊’了一聲,少年轉過頭望了他一眼,那目光中全是薄薄的、不帶温情的清冽,即使如此,航依然覺得自己的心又莫名的悸了悸。
他與他已相半年有餘,心裏已完全明瞭了他的冷、他的傲,也完全明瞭了他的痴、他的怨…他的痴怨不為情,為的卻是他只是個男兒…“不多陪我會兒嗎?”少年神淡漠的目光凝視着他,讓原本想走的航又坐了下,航望望月已高升的亭外,言又止的張了張嘴。
但那面白似雪的俊秀少年卻不帶一絲猶豫的笑了笑,低聲説:“昨兒你娘已來過了,她昨兒既然來了,今兒也就不會再來了。”航被那少年那種毫不掩飾的嘲態度得臉上微微一紅,他不知道自己應當做出怎樣的反映,成婚半年。
他娘與這個比她兒子還小上一歲的正夫可以説是相敬如賓,雖無冷遇卻也沒有半絲温情,而面前這個冰雪般剔透的人,面上永遠帶的是不經心的傲然和冷淡…
“那詩可好?”!倚在花亭中的少年突然問,航輕輕的點了點頭,那少年便靜靜的笑了,笑容清冽中帶着半絲味薄的嘲。
“詩寫得再好又有何用…未成婚時這種空閨寂寞的東西還可以揚一揚花名,被那些喜好風雅的女子傾慕一番,可如今成了婚,如是再被世人知道宰相府裏的正堂夫君還在寫這些詞豔文,只怕反倒會惹來不守夫道的惡名…”
“…”航張了張嘴,言又止的不知該如何開口,少年望着他笑笑,紅紅的稱着雪白尖瘦的臉形成一種牽引人的誘惑。
“又不知該叫我什麼了?雖然我是你孃的夫婿,但是連你爹都只叫我這個正堂夫君一聲‘大公子’。
難道我還硬求你叫我一聲‘爹’?”航的臉滾燙的漲紅了一片,半天訥訥的説不出話來,少年望着他,忽然漸漸收起了臉上嘲而玩味的笑。
“航…”少年慢慢的走到他面前,細白的手指半是温柔半是強硬的抬起他的下顎,微長的漆黑鳳目細細的凝視着他,帶着一絲好奇的目光在他的眼眉間慢慢遊走。
他僵僵的任少年仔細的打量他,身子一動也不敢動,心裏有什麼奇怪的東西漸漸翻滾起來,慢慢的。
他看到少年的眼中又湧起嘲而玩味,少年俯下身,想要更清楚的看清他一般把臉很近的湊過來。
“我過去一直都沒發現…你不管是長相還是子,都是去做正堂夫婿的最佳人選,你若真是我生的,搞不好現在已經嫁出去了也説不定…”航被少年話語裏的嘲得言又止的皺皺眉,那少年見他眼中微薄的不安和不悦,忽然靜靜的笑了。
“我一直都覺得自己投錯了身子,我若女子的話,一定會向你娘要了你去…”他聽到少年的聲音很低很慢的在他面前響起,然後慢慢的,少年如同花瓣般嬌的嘴就輕輕貼到了他的嘴上,温熱的氣息從嘴上柔軟的接觸中傳遞了過來,奇怪的是。
他心裏原本的那絲不安在少年吻上的那一刻突然消失不見,恍惚間,他覺得自己彷彿已經等了這一刻很久一般靜靜的閉上了眼。
不知過了多久,他嘴上原本温熱的覺被帶着花香的風吹得涼了下來,他睜開眼,那少年已不在了面前,他怔怔的撫上自己的嘴,一直平靜的身子終於開始輕輕的抖動起來。
“季…辛…?”他自語般的喃喃着那個一直在心裏迴旋了千百遍卻一直沒能叫出口的名字,又過半年,宰相府的正夫有喜,龍顏大悦,之後不足一月。
他便由皇上欽點,被一台青緞軟轎抬進了剛被冊封為納蘭親王的瑞珠王爺府,當屋裏的喜燭點起,他頭上的紅布被掀起時。
他終於明白了為什麼他臨走時那個一貫平靜漠然的少年臉上會對他突然顯出刻骨的仇恨…“你記住,咱們兩個,不能只有你一個人得到幸福…”他的耳邊又響起少年貼在他耳邊甜卻又無比冰冷的低語,他有些恍惚的望着眼前出稚和靦腆的女孩,那張臉。
那張幾乎是一模一樣的臉…季辛…所以你才會如此怨恨自己生為男兒麼?因為面前的這個孩子所以你才會如此的怨恨自己生為男兒麼?
女孩漆黑而微長的鳳目帶着一絲孩子般的羞澀望着他,如玉的面龐上漸漸籠上一層火一般的紅暈。
他茫然而恍惚的望着她,心裏漸漸湧起一種説不出的酸澀悽楚,他和季辛之間那種牽扯不斷的東西究竟是什麼。
他不清楚…可他知道他與他都是男子…所以不管那種東西是什麼他與他之間都永遠不會有所結果…而如今他終於走上了每個男兒都會走上的路…
他與他早知道這是躲不開的事…就像他爹早就知道,不管他娘是多麼愛他爹,卻依然不可避免要再娶正夫一樣。
那件事拖了十幾年,卻依然沒能躲過去…他知道自己遲早會嫁給別人,而且最好的結果也就是做個小爺,和他爹一樣…季辛…他從未聽季辛説過在乎他…他也不知道他是否在期盼着季辛對他説那些話…
那人唯一向他表過一絲心意的時候…便是他們最後一次説話的時候,那時他已知道了自己被指給了當今皇上的妹妹。
而那個曾經漠然的面對一切的少年,則在與他分別開的時候用那樣怨恨的目光望着他,冷冷的詛咒了他…
女孩艱難而又僵硬的向他伸出了手,航怔怔的望着面前與季辛幾乎是一模一樣的眼和眉,心裏茫然若失般的笑了笑,為什麼季辛會以為。
這樣,他就會得到幸福嗎?
“…”女孩眉宇間的無助和羞澀微微打動了他茫然空白的心,慢慢的。
他抬起手,自己解開了衣襟,如玉般平滑的膛上火紅的蓮花奪目的盛開着,女孩似乎被眼前的瑰麗美景驚呆了一般愣在了原地。
他有些抖的伸出手,拉住女孩停在半空中的手,卻發現女孩的手也在輕輕的顫抖着。
“別怕…“他聽見自己的聲音輕輕的響起,不知那句話到底是對她、還是對自己説的,女孩的手微顫的貼上他的口。
他輕輕的閉了閉眼,耳邊忽然聽到女孩低若蚊蚋般的聲音:“瑞珠…我叫…瑞珠…”他睜開眼,卻看到面前的女孩已經緊張得眼中隱隱泛起了淚光。
“你多大?”他幾乎是下意識的低聲問道,瑞珠抿了抿嘴,臉上不知是緊張還羞怯的持續着滿面紅暈。
“還差…還差兩天就十三了…”
“別怕…”航望着面前這個連身子都打起顫的孩子,一聲嘆息從心底靜靜的升了起,他拉着女孩的手轉到了牀裏。
“我教你…”他的心因為羞怯而微微酸澀的縮起。
但是面對那張雖然一模一樣、子卻完全不同的面容他只能把那份羞怯和茫然完全隱藏進心底,從今天起,他便不在是宰相府裏的航了,他是她的人。
他的終生,便委靠在這個還是個孩子的女孩兒身上,這是命…男兒家的命…季辛,你相信麼?他覺得…他不會因此得到幸福…***瑞珠心情萬分低落的坐在航牀邊,清桐一雙細目腫得像對桃子般的站在自己主子牀前,四兒在一旁仔細為牀上的人診了診脈,又翻看了一下瞳目,回過頭對屋裏的幾個人低聲説:“沒事兒。
不過是一時氣血攻了心,再加上正逢節氣相,可能之前沒有調理好身子有些氣血兩虛,這麼躺着多睡會兒自己也能醒,如果王爺不放心的話,我可以配副藥灌下去立刻就能醒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