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奇圖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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稻穀神醫言又止,想了半晌,終是道出了心裏最為擔憂的事實“皇后娘娘,如今宣帝的身體太過匱乏,若是被抓走之後並未有人悉心照料的話,恐怕不出三,宣帝便會…”
“小姐…!”
“皇后娘娘…!”沒等稻穀神醫把話説完,已經徹底力的年瑩喜便終於是支撐不住身體的朝着地面滑落了下去,跪在地上的紫蝶和芊芊見了,趕忙伸手托住年瑩喜的身子,也虧了一直攙扶在她身邊的嚴淼沒有鬆手,她才不至於直接栽在地面上。
意識已經薄弱到連眼前事物都看不清的年瑩喜,努力的不讓自己閉上眼睛,死死拉着紫蝶的袖子,努力的抬眼,看着身邊的嚴淼。
“嚴淼,馬上送我和稻穀神醫去十里坡。”嚴淼一愣,看着年瑩喜蒼白到毫無血的面頰,猶豫了起來“皇后娘娘,您現在的身體已經不住再折騰了。”
“這是命令!”年瑩喜想要伸手按住嚴淼的肩膀,可就在她的手伸到一半的時候,黑暗徹底的奇襲了她的雙目,在意識全部沉澱之前,她只能用盡力氣息的又道“嚴淼,若是我再次睜眼仍舊在宣國的主營地之中,那麼你以後也不用再來見我了…”那僵持在半空之中的細長手臂,垂落了下去,帶着誰也無法體會的無能為力,再也沒有了任何的動作…
嚴淼盯着已經閉上眼睛的年瑩喜滿面的糾結,按照現在年瑩喜這個身體狀況來看,就算他不懂醫,也知道她不能再折騰了。
現在的年瑩喜就像是一朵在風雨中逆行想要開花的小草,她是那麼的想要逆風盛開,可她那早已出現摺痕的,本再經不住一丁點的抻拉。
“把皇后娘娘先抬到屏風後面吧…”稻穀神醫幽幽的嘆了口氣,轉身朝着屏風走了去。
嚴淼聽聞此話,無疑像是抓到了救命草,不敢遲疑的抱起年瑩喜癱軟的身子,正要朝着屏風走去,卻聽見了身後芊芊和紫蝶的驚呼聲。
“啊…!”芊芊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伸手顫顫巍巍的指着年瑩喜躺過的地方,通紅的雙目,滿眼的驚悚。
紫蝶不敢相信的伸手捂住自己想要驚喊出來的嘴,呆滯而又怔楞的輕輕搖着頭,最終卻是身體力的癱坐在了地上。
嚴淼聽聞,詫異的回頭,順着芊芊手指的方向垂眸一看,當即瞳孔迅速的收斂成了一個點,再是不敢遲疑的抱着年瑩喜大步朝着屏風後面跑去,聲音裏已帶出了恐慌的顫抖“稻穀神醫,皇后娘娘,她…”他一路跑到了屏風後面,想要忘記掉剛剛地面上那一灘刺目的血腥,可此刻手中的粘膩,卻在無時無刻的提醒着他,剛剛那地面上的暗紅,就是從年瑩喜的體內出來的。
稻穀神醫正在將銀針一一用藥水浸泡,聽聞了嚴淼的話,回過了頭,當他看見那還不斷順着年瑩喜的下身淌出來的鮮紅時,也是一驚,隨後趕忙指着牀榻“趕緊將皇后娘娘放在牀榻上,你去燒水,快…!”嚴淼聽聞,登時轉身朝着門外跑了去,芊芊見在匆忙之中的嚴淼忘記了拿水盆,趕緊擦乾了眼淚,端着水盆跟在了他的身後也跑出了營帳。
而紫蝶則是滿心擔憂的站起了身子,朝着屏風後走了去“稻穀神醫,我家小姐這是怎麼了?”正在給年瑩喜幾處重要血脈施針的稻穀神醫聽聞,輕輕的搖了搖頭“皇后娘娘的身子不過是虛弱了一些,並無大礙,但照着目前的情形來看,皇后娘娘肚子裏的龍胎能不能抱住,就要看老天爺開不開眼了…”正常來説,在女子懷胎二個月到三個月的時候,保胎是最為重要的,因為這個時候的胎相是最不平穩的,女子定需要安心的靜養才是。
可年瑩喜卻在這個時候,不是東奔就是西跑,再加上連的睡眠不足和心力瘁,以至於她的身子終於透支到了極限,而她的肚子,似乎也終於承受不住了這個孩子的重量。
紫蝶聽着稻穀神醫如此説,無疑不是震的後退了一步,再次紅起來的眼眶,滿含着心疼與擔憂的淚水,轉眼朝着牀上昏的年瑩喜看了去,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老天爺,如果您能聽見我的祈禱,懇請您一定要保住我家小姐肚子裏的孩兒,哪怕是讓我減壽十年,二十年,我也心甘情願…
一行的黑衣人,匆匆駕駛着一輛馬車進了白國營地,一路上暢行無阻,一直到了營地的主營張外,才慢慢的停住了前行的馬車。
打頭的男子,跳下馬車,並沒有打開馬車門,也是先行獨自的走進來主營帳之中。
營帳內,白帝正在軟榻上昏昏睡,好不容將那些爭執不休的貴族打發掉,他正打算閉眼睡一會,卻不想忽然覺自己的面前掃過了一陣的寒風。
白帝一個詫異,慢慢睜開眼睛,當他看着走進的黑衣人時,卻是鬆了口氣的笑了“這麼快就回來了?奇圖,你便是越發的效率了。”奇圖並以白帝的誇讚引以為豪,只是清冷的站在營地的中央報告道“白帝,宣國的帝王已經被屬下活捉,如今正在馬車之中。”白帝眼前一亮,豁然從軟榻上坐起了身子“看來那些隱藏在十里坡的作細彙報的還算是如實。”説着,再次抬眼朝着奇圖看了去“不過這次最大的功勞便是你,要不是你想到宣帝身上的九死一生,咱們這一次也不會進行的如此順利。”奇圖垂下眸子,仍舊不見任何的喜“白帝謬讚,屬下只是在跟隨安陽侯時,無意聽聞到了宣帝留下斷腸蠱練就九死一生的消息。”白帝饒是得知抓到宣逸寧再過興奮,也終究是看出了奇圖的冷淡,雙眸也從驚喜變成了某種的試探“奇圖,難道你對安陽侯還不死心?你別忘記了,一旦你選擇了背叛他,就算是孤王再次讓你回到他的身邊,你也不過是死路一條,但是你跟在孤王的身邊就不同了,若是孤王一旦統一了宣國,那麼你將會是孤王親自欽點的鎮國將軍。”奇圖仍舊是沒有表情,直接岔開了白帝的那些權利誘惑“宣帝如今還在昏不醒,白帝打算如何處置?”白帝對於奇圖的冷漠沉下了臉上興奮的光彩,想了想,擺了擺手“先將他送到暗室關押着,這樣也好防備着年瑩喜會神不知鬼不覺的來找他。”奇圖點了點頭,轉身朝着門外走了去,白帝看着奇圖那絲毫不曾為了他動搖的背影,咬了咬牙,又道“奇圖,難道你真的就不在乎那些即將到手的榮華富貴?你跟在安陽侯的身邊得到了什麼?讓你至今對安陽侯如此的不能釋懷?”奇圖聽聞,停頓了下腳步“屬下得到些什麼,白帝沒興趣知道,也沒必要知道,白帝只要記得曾經答應過屬下的就好。”
“呵呵…答應?”白帝哈哈大笑了起來“奇圖,孤王還真是沒想到,你竟然會為了這個野種做到如此,當真是…”沒等白帝把話説完,奇圖再次開了口“白帝,別忘記您曾經答應過屬下的,只要屬下願意跟隨在您的身邊,您便永遠不會讓當年的那個秘密昭告天下。”白帝譏諷的紅了眼“奇圖,你是在威脅孤王我?”奇圖冷冷的挑了挑角“白帝不要忘記了,跟在安陽侯身邊的人,都是不怕死的,若是白帝違背了當初與屬下的約定,屬下一定會親手殺了您。”説着,再不停留的大步走出了營帳。
白帝怒氣翻湧,膛劇烈的起伏着,他怎麼也沒想到,到了現在奇圖竟然還會為了安陽侯着想,他當真很好奇,那麼一個只懂得殺戮和血腥的野種,究竟給了奇圖什麼樣的好處,能讓奇圖面對着他開出的那些價碼置若罔聞。
白天來了黑夜,黑夜又替換了白天,在過了兩夜一之後,昏的年瑩喜終於緩緩的在黑暗之中有了意識。
睜開眼睛,年瑩喜只覺得自己的喉嚨乾裂的就要炸開了,不過還等她開口要水喝,一杯温熱的茶杯,便出現了在她的眼前。
“宣逸寧…?”她乾啞的開了口,帶着所有的悸動朝着那隻手的上方看了去,卻是對上了一雙細長慵懶的眼。
看着這雙眼,年瑩喜終於在希望之中被打到了現實,臉上所有的表情瞬間凝結成了冰,只剩下了讓人不敢觸摸的寒冷。
“做夢了?”安陽侯靠着牀榻坐下了身子,一邊扶着她起身,一邊將手中的茶杯對上了她的。
温熱的茶水,順着她的口腔,進了她乾裂的嗓子,回往曾經,好像也是有那麼一個人,在她最狼狽的時候出現,遞給她了一杯茶水,然後在她得到緩解飢渴的同時,用最為温存的話語,窩在她的耳邊對她説,‘做朕的皇后可好?’曾經,她是那麼的排斥着這句話,可是現在,她卻是那麼懷念着當初那冰冷的語調。
“這裏是哪裏?”將杯子裏的水喝了個乾淨,年瑩喜輕輕的開了口“現在什麼時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