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背道而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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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在馬背上的年瑩喜俯視着下面這些將自己圍住的士兵,本想着直接帶着嚴淼騎馬離開,卻沒想到,她走到哪裏,這羣士兵便跟着她到哪裏,本不打算有讓她離開的意思。
站在暗處的寇司彥觀察着這些士兵臉上的表情,一心想要找到其中作細的他,此刻就算是擔心着年瑩喜,卻也不敢輕舉妄動。
而另一個在馬背上的嚴淼,雖然很擔憂年瑩喜,不過這些士兵到底不是他的部下,就算他這個時候開口,想必只會平添的增加仇恨,本幫不上年瑩喜任何。
一時間,這些士兵將年瑩喜前去的方向圍堵了個水不通,就連此刻站在營帳裏的墨修和唐楚也是不得不擔憂的擰緊了長眉。
“這樣下去不行。”唐楚説着,起身就要跳出窗子,打算幫年瑩喜去解圍。
墨修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唐楚的手臂,阻止了他的動作,對上唐楚那雙詫異的眼,墨修面無表情的道“主子的事情,既然沒有叫咱們幫忙,就説明主子有自己的打算,我們若是這個時候趕出去,也許只是會給主子增加亂子。”唐楚如此一聽,倒也是覺得墨修的話在理,雖然仍舊擔憂着年瑩喜,卻是收回了自己的內力,站定在了窗邊。
營帳外面一片的人山人海,那些才剛平息的討伐聲,再次在莫名人士的帶領下,在營地上震天的響了起來。
“皇后娘娘還我們平湖王爺,還我們李達將軍,還我們皇上…!”
“皇后娘娘謀權篡位,應受天譴…!”這一聲接着一聲的吶喊聲震耳聾,不斷在營地之中響徹而起,徘徊在四周,帶着迴音的遲遲不肯散去。
騎在馬背上的年瑩喜眼看着天空的一方出現了橘紅的光亮,知道若是在拖下去定會誤了大事,情急之下,側眼瞄了瞄身邊嚴淼身上的長劍,並二話不説,直接伸手將長劍了出來。
嚴淼嚇了一跳,轉眸朝着年瑩喜看了去,只見她當着眾人的面,將長劍高舉於空中,並居高臨下的對着下面的眾人喊道“今我有要事在身,各位都是曾經跟我在一個戰場上打過仗的兄弟們,如果各位肯給我時間,我定會給給位一個解釋,但若是兄弟們執意阻攔我的話,也別怪我再不留情面。”那些士兵本沒想到身為皇后的年瑩喜竟然會和他們稱兄道弟,驚訝的同時,有了幾分的動搖,畢竟年瑩喜曾經為了宣國不顧自己命的舉動,是他們曾經親眼所見。
難道,事情本不是他們所想的那樣?他們誤會了自己的皇后娘娘?
不過就在這些士兵動搖了幾分的同時,剛剛那個帶頭的士兵,再次高聲的喊了出來“別相信她,她就是想要拖延咱們的時間,兄弟們,咱們的王爺和將軍還在敵國被折磨着,咱們可不能在這個時候相信這個想要謀權篡位妖女的一面之詞!”那些剛剛還動搖着得士兵,在聽聞這一聲的高呼之下,均是再次堅定了雙眸,他們再次對着年瑩喜舉起了手中的刀刃,並一步步試圖朝着年瑩喜靠近。
站在暗處的寇司彥,見此,輕輕點了點頭,事情鬧到了這裏,他終於是找到那個一直隱沒在人羣之中帶頭的人了。
嚴淼見着這陣勢,朝着年瑩喜看了去,他正要開口問問年瑩喜究竟想要如何打算,卻見年瑩喜從懷中掏出了一方絲巾,並系在了自己的眼睛上。
這…這是…嚴淼詫異的愣住了神情,不知道年瑩喜這究竟是要做什麼。
側耳聽着一步步朝着自己走來的腳步聲,年瑩喜再次開了口,然這一次,卻是收起了所有的情,只剩下了那麻木且冷若冰霜的字眼“既然你們如此的不相信我,我也不再多説,畢竟你們是我曾經的兄弟,就算是要你死我活,我也不想看見你們的血。”原來…嚴淼到了現在,終於明白過來年瑩喜這麼做的目的了,只不過,他能明白,能理解,不代表這些被煽動的沒了理智的士兵可以理解。
眼看着那些早已沒有了理智可談的士兵們手持刀刃的朝着年瑩喜翻湧而來,年瑩喜猛然夾緊了馬腹,一邊拉緊馬栓,一邊對着身邊的嚴淼道“我知道你下不去手,你跟在我的身後便可,我帶着你衝出去。”嚴淼沒想到到了此刻,年瑩喜仍舊顧忌着他的受,回神之餘,趕忙跟在了年瑩喜的後面,眼睜睜的看着年瑩喜手持長劍在他的面前拼殺出,心中早已五味陳雜。
面前衝過來的士兵,一波倒了下去,一波又湧了上來,嚴淼看着這些在年瑩喜刀刃下面猙獰的他們,真想上去親手醒他們。
這些士兵,都是接受過嚴格訓練的戰士,他們所有揮灑出來的汗水和鮮血,都是為了保護宣國,保護百姓,可是現在,他們卻這般被自己雙眼失了心智,對着他們的信仰揮舞刀刃。
説實話,在他剛剛接到平湖王爺和李達被抓的時候,也曾經動搖過自己對年瑩喜的那份信念,就他親自前來到十里坡,送信是其一,説白了,也有一些不放心的想要來親眼看看。
然而現在,當他親眼目睹了年瑩喜寧願貌似也要遮住雙眼的舉動,終於再次堅定起了自己那顆動搖的心,只因年瑩喜的所作所為,讓他沒有再去懷疑的理由。
年瑩喜提着手中的長劍,目不視物的斬殺着面前的一切阻礙,她一顆完全被罪惡包裹住的內心,卻在無人看見的世界裏,血成河,淚不止。
想着那書信上的句句話語,她平靜的內心再次滔天翻湧,她做的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承諾自己當初對他定下的誓言,可當他若是再不會睜開雙眼,那麼她做的這一切又還有什麼意義可在?
宣逸寧,如果你敢就着撒手,我年瑩喜發誓,就算是追到鬼門關,也要將你揪回來…!
就在她心思飄遠的時候,忽然一個士兵舉着手中的長刀對着她的側面落了下來,跟在她身後的嚴淼見此,緊張的大呼“皇后娘娘小心…!”年瑩喜聽聞,側身閃過,可饒是那長刀沒有砍在她的身上,卻是刮下了她發頂上束着長髮的絲帶,一時間,絲帶斷,長髮落,着愈演愈烈的狂風,在黎明之中張揚飛舞。
而年瑩喜也再無法忍受這無止盡的糾纏,翻轉手腕刀刃向下,毫不留情的一劍刺穿穿了那士兵的喉嚨。
滾燙的鮮血,順着被割開的喉嚨迸濺而出,濺灑在年瑩喜的面上,衣上,帶着灼膚的熱,伴着讓人作嘔的腥。
那些還繼續朝着年瑩喜湧來的士兵們嚇傻了,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這般懾人心魄的女子,此刻的她就好像是從地獄裏走出來的催命人一樣,長髮披散,手持長劍,滿身的鮮血,渾身上下充斥的是讓人心驚膽戰的殺氣。
也就是在這些士兵怯步之時,年瑩喜再不做停留,在他們的驚愣之中騎馬而去,終於衝出了十里坡的營地,帶着嚴淼朝着宣國的主營地奔了去。
一路上的策馬奔騰,年瑩喜解開了蒙在雙眼上的絲巾,幾乎是馬不停蹄的帶着嚴淼朝着主營地飛奔了去。
小腹部,忽然一陣陣的痛了起來,讓年瑩喜不得不騰出一隻手,按在自己的肚子上,心裏不停的祈禱着,快一點,再快一點…
一個時辰之後,着出的光亮,年瑩喜與嚴淼終於抵達了宣國的主營地,來不及顧忌自己疼痛的年瑩喜翻身下馬,在嚴淼的陪伴下,走進了宣國的軍事營帳之中。
掀開垂地的帳簾,年瑩喜剛邁步進去,便聽見了‘噗通!’一聲,隨着她的手放下帳簾,年瑩喜赫然看見紫蝶和芊芊同時跪在了自己的面前。
“這是怎麼了?”年瑩喜詫異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低聲哭泣的兩個人,一種不好的預油然升上了心頭。
“小,小姐…我們對不起你…”紫蝶慢慢的抬起頭,用着一張已經被淚水打濕的臉,對着年瑩喜那詫異的眼“剛剛來了幾個人衝進了營帳裏,我們還還不急喊叫,那些人便打昏了我們,等我們再次醒過來的時候,皇,皇上便已被他們帶走了…”
“…”年瑩喜腳下一晃,眼前一陣的暈眩,要不是身邊的嚴淼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的手臂,她很有可能直接雙眼一黑的栽倒在地面上,她不過是晚來了一步,怎麼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小姐,您殺了我們吧,都是我們太沒用了…”芊芊哭的像是一個淚人,眼淚噼裏啪啦的滴打在地面上,消瘦的肩膀顫抖如篩糠。
用力的眨了眨自己的雙眼,年瑩喜穩定住自己的口氣“可有看清那些人的樣子?”沒等芊芊和紫蝶回答,從屏風裏面走出來的稻穀神醫則是先行開了口“那些人身着黑衣蒙面,本不給我們看清的機會,況且他們這次來的目的就是為了帶走宣帝,並沒有驚動到其他巡邏的士兵。”稻穀神醫説到此,停頓了想了半晌,才又繼續道“不過老夫在昏之前,似乎聽到其中一個人喊出了那個領頭人的名字,好像是叫奇圖大人。”奇圖?年瑩喜聽聞到這個名字,豁得收緊了雙目,袖子下的雙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