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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低聲呢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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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不認為她是一個對外毫無防備的人,也從不認為她是輕易相信人的人,然而就是這麼一個對世界充滿防備的她,此時此刻竟然就這麼安靜的蜷縮在他的懷裏均勻呼着。

看着她瑩潤潔白的面頰,他有些自嘲的笑出了聲響“年瑩喜,你這個女人還真不是一般的煞風景啊…”跟在後面的桂祿海見前面的談話聲逐漸沒了動靜,琢磨了又琢磨的想了半天,最終一咬牙的貓加快了腳下的步伐,蹭到了宣逸寧的身邊。

“皇上,時辰不早,有損龍體,不如讓奴才親自送皇后娘娘回去可好?”桂祿海説着,見年瑩喜已經睡着,不免再次肯定的道“奴才一定仔細着將皇后娘娘送到鳳棲宮。”宣逸寧確實雙臂已經酸脹的快要失去了知覺,太陽不停的叫囂的跳動着,示意他這幾已經足夠的勞累過度,他再次盯着她沉醉的睡顏半晌,才緩緩的收回了目光“去叫人將皇后的玉攆抬過來吧。”桂祿海一聽樂了“奴才遵旨。”説着,便伸手招呼着身後的其他小太監加快速度。

紫蝶見狀自然也是緊跟其後的走了過來,生怕這些個太監腳的疼了年瑩喜。

玉攆慢慢的落在了地上,桂祿海與紫蝶等在一邊,均是抬着手臂做好了將年瑩喜接到玉攆上的準備。

宣逸寧慢步邁過玉攆的挑杆,彎正想將懷中沉睡的人兒放進玉攆之中,卻在他剛剛彎的時候,覺懷裏的人兒輕輕的動了一下。

這一動,不但是讓宣逸寧停止了手上的動作,更是讓桂祿海與紫蝶還有其他的小太監屏住了呼,雙雙眼睛全都朝着宣逸寧的懷裏盯了過去。

其實在他們之中,紫蝶才真真是最為擔心的一個,因為就算別人不瞭解年瑩喜的本事,她可是深有觸,就拿着今兒傍晚年瑩喜一拳打碎門檻的事來説,那力氣就不是一般的大,如今這深更半夜的,年瑩喜要是當真耍起了酒瘋,估摸着夠這裏所有的人折騰一夜的。

不過這話她敢想,可不敢説,歷代名門淑女均已手無縛雞而為美,她可不能親口破壞了年瑩喜的形象。

當然…要是年瑩喜耍上了酒瘋,那就另當別論了…

站在原地不動的宣逸寧再次朝着自己的懷裏望了過去,卻見懷中的人兒的齒輕動,低低的張開桃叮嚀了一聲。

“什麼?”他垂下頭,任黑亮的髮絲垂下,遮蓋住了他此時的表情。

一邊的其他人等雖然本就沒聽見年瑩喜發出過任何的聲音,不過見宣逸寧低頭仔細的聆聽着,不都跟着又好奇又憋氣的等在原地。

不知道到底過了多久,就在宣逸寧覺得自己的身快要彎折了的時候,又是一聲淺淺的呢喃吹進了他的耳裏,而這次,他卻是跟着呆愣了許久,才終是慢慢的直起了自己的身。

依舊什麼沒都沒見的桂祿海瞧着宣逸寧的樣子,深擔憂“皇上,咱們還是…”

“罷了。”沒等桂祿海把話説完,宣逸寧則是嘆氣的打斷,像是一種認輸又像是一種心疼,他緊了緊自己的手臂,邁步跨出了玉攆的挑杆“你們繼續跟在後面好了。”説着,他朝着前面平坦的路,平穩的繼續向前走着。

桂祿海一臉問號的轉臉朝着紫蝶看了過去,希望能從紫蝶哪裏知道剛剛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讓皇上改變了主意。

紫蝶着桂祿海的目光,也是一臉的茫然。

桂祿海無奈的嘆了氣,招呼着身邊的小太監跟着起身“走吧,跟着皇上小心的走着,別出什麼太大的聲響驚動了皇上。”

“是。”小太監們喏喏的應着,抬起玉攆緩緩的走了起來。

就這樣,寂靜的夜中,一個很是詭異的隊伍緩緩的朝着鳳棲宮的方向移動着…

司南王府。

同樣的夜晚,同樣的月,司南王府裏卻呈現出了一片死一樣的寂靜。

不過是一天的光景,司南王府便像是變了個模樣一般的死沉,就連守在門口的門衞都是無打采嘆聲連連。

辰苑裏,宣雨辰緊盯手中的一張宣紙,雙目通紅似火,整張臉已經扭曲的變了個樣子。

信劫持,事敗,速逃!

看着白紙黑字的隻字片語,宣雨辰忽然抬起了雙眼,他像是站在原地呆愣了半晌之後,猛地又像是想起來了什麼一樣,快速的邁步走進自己的裏屋中直奔牀榻。

當他從牀板裏拿出密匣,當他將裏面的疊疊書信拿在手中,當他將左手與右手的字跡相比對之下,不從低笑轉為了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他一邊笑着,一邊憤怒的撕碎了全部的書信,雙手一揚,便是片片如雪花般的碎紙,從半空飄然而下,落在了他的發上,臂上,地上…

前幾的事情慢慢浮現在腦海裏,一件一件是那樣的有跡可循,一直到了現在,宣雨辰終於明白,原來年瑩喜只不過是宣逸寧放在自己身邊的一個扒手罷了。

想來宣逸寧一定是早就知道了自己想要謀反,所以派人在關卡攔住了那些回覆的書信,然後為了找到自己通敵的罪證,讓還沒有進宮的年瑩喜混進了他的府邸裏,與他糾纏拖延的偷竊密匣裏的書信。

要不是他對照了這剛剛到手的書信和自己牀板下的信件,他可能就算是死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輸在了哪裏。

好一個穩兵不動的宣逸寧,好一個表裏不一的年瑩喜,他這次算是真的被自己的大意狠狠的摔了個跟頭。

可是…如果年瑩喜當真與自己有了夫之實,又怎麼還會幫着宣逸寧除掉自己?而宣逸寧與年瑩喜又是如何勾搭上的?

雖然他滿心的疑惑與不解,不過他很清楚,現在再去費盡心思的想這些已經沒有任何的必要了,狠狠的咬着自己的兩腮,宣雨辰忽而拍掌的招進了辰苑附近的暗衞。

“主子有何吩咐?”兩名暗衞眨眼的功夫便從窗子躍進了屋中。

宣雨辰忍着心中的無限憤怒,儘量控制住聲音的代着“通知其他的暗衞,馬上準備馬車,今夜務必要出城。”

“用通知王妃麼?”其中一明暗衞開了口。

宣雨辰腳下來回渡着的腳步一頓,隨後沒有一絲留戀的叮囑“不要驚動任何人,包括王妃。”聽着宣雨辰如此的代,兩名暗衞齊是一愣,不過良好的訓練素質又讓他們馬上點頭“請主子去書房等候,屬下這就去安排。”宣雨辰點了點頭,跟着兩名暗衞腳前腳後的出了辰苑,在路過淑蘭院的時候,他甚至是連腳步都沒有停頓一下的直接朝着書房走了過去。

其實就算是於淑蘭沒有瘋癲,他也本沒想過有一朝一會帶着她一同的逃走或者共享榮華富貴,畢竟在他看來,於淑蘭不過是他寂寞時用來打發時間的一個傀儡罷了。

正在淑蘭院窗口望風的齊嬤嬤正因為於淑蘭現在的樣子一籌莫展,忽然見一個黑的身影從自己的眼前走過,她怎麼想怎麼覺得那影子的身形與王爺相似,正想出門去瞧瞧到底是不是王爺,卻在她剛要邁動腳步的時候,從裏屋傳出了一聲嚎叫的哭聲。

聽着這聲音,齊嬤嬤知道估計是於淑蘭又被噩夢嚇醒了,擔憂着於淑蘭的她,趕緊邁步朝着裏屋跑了去,將剛剛看見人影的事情瞬間便遺忘在了腦後。

裏屋內,於淑蘭披頭散髮的跪在牀榻上,一雙細了一圈的手臂在半空中不停的揮舞着,像是要趕走什麼東西“別過來!你們都別過來!不是我害的你們,不是我!”齊嬤嬤見狀,不免疼惜的嘆了口氣,幾個小跑上前,伸手輕輕撫摸着她的後背“王妃莫怕,王妃莫怕,有老奴在呢。”帶着觸的安撫,似乎讓剛剛瘋狂的於淑蘭平靜下來了不少,她將呆滯的目光轉到了齊嬤嬤的身上,在盯着齊嬤嬤又蒼老了些許的面容片刻,忽然出了兩道淚光“齊嬤嬤,王爺在哪裏?”她哭着,訴着,像是一位等不到夜歸的丈夫一般的委屈可憐。

齊嬤嬤見狀,幽幽的長嘆不止,自從王妃得了失心瘋開始,王爺除了過來代了一聲讓人看緊王妃,便再沒有過來瞧過一眼,都説一恩,可如今王爺的這般薄情,她又怎麼能忍心道出告訴給王妃?

於淑蘭見齊嬤嬤不語,伸出在肌膚下青筋血管的手指,突然拉住了齊嬤嬤的胳膊,聲音裏無不是慌張的“齊嬤嬤,是不是王爺不要我了?是不是連王爺也嫌棄我了?”

“怎麼會,王妃莫要多心。”

“既然不會,你為何不找王爺來看我?我現在這般的模樣正是讓王爺心生憐惜的最佳時機,難道你被其他人收買了想要從中作梗?”她死死的瞪着齊嬤嬤,似乎只要是齊嬤嬤猶豫一下,她便會毫不猶豫的掐斷齊嬤嬤的脖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