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7章可怕的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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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秋見離洛行事魯，想攔，但見玫果神冷然，也就退開一步，讓她自行處理。

晨風吹開玫果額前碎髮，一張臉白得嚇人，眼裏的血絲在晨光下更顯得豔紅。

離洛愣了，在他記憶中的玫果雖然惡，但子頑皮開朗，哪怕是一肚子氣，也能笑着連本帶利的討回來，而這時…

四年不見，在她身上有太多的變化。

嘴裏滾動的責罵之言，生生被他嚥了回去。

玫果冷冷的拂下仍握着她手臂的手，也不看他一眼，徑直朝着自己院去了。

“喂，妖…”離洛萬萬沒料到她會一句話也不説，就這麼走了。想追上去，被慕秋攔下。

看向慕秋“她…”慕秋望着玫果單薄的身子慢慢走遠，衣袂在風中飄舞，覺風再大上一點，能把那素白的身影一同捲走。

“她變了，她不會讓佩衿白死…”離洛也望着她的背影，動了動，終沒説出什麼。

小嫺着手在門口徘徊，不時向門口焦急張望，見被風吹亂了頭束的玫果走來，忙了上去，看着她憔悴的臉，喚了聲‘小姐’，淚就湧了上來。

玫果朝她笑了笑，將手中包裹遞給小嫺“尋個地方，把這個好生給我收好。”那笑卻象針在小嫺心尖上扎，她從小就服侍玫果，雖然她有兩年躺在牀上人事不知，但自醒了，還只是玫家父子出事時見過她這般情景。

不知那包裹裏是什麼東西，讓她自下了馬車便寶貝到一直帶在身邊，抱緊包裹跟在她身後“廚房給小姐備了早餐，我這就去叫人送來。”玫果也不反對，輕‘嗯’了一聲“我要先洗個澡，先幫我送換洗衣衫過來。”看了眼她懷裏的包裹，赤紅的雙眸沉了沉“把這東西收好再去。”進了屋直接去了後院温泉。

小嫺見那包裹包得不是很好，放在桌上打開，想重新包過，濃濃的血腥味撲鼻而來，入眼卻是一套被血浸透的布衣裳，從邊角處勉強能看出素白的顏，血早已幹了，成暗紅，但就是如此也叫人從腳底寒到心裏。

直覺，這是佩衿的血，心猛的跳了幾下，不敢多看，重新將這套血衣疊好，包上，送進一個空櫃。

到門口吩咐了小丫頭幾句，取了玫果舊時的衣裳送進了後院，見玫果閉目靠坐在温泉裏，心裏緊巴巴的難受，放下手中衣物，拿了水瓢，繞到她身後，為她澆水。

玫果睫顫了顫，沒睜眼。

她不説什麼，小嫺也不問，水一瓢瓢澆過她赤着的肩膀，她長得一直就較為單薄，這時這肩膀更是瘦得可憐。

小嫺一沒忍住，淚滴了下來，滴在玫果肩膀上。

玫果慢慢睜開眼“小嫺別哭，我沒事，以後也不會再走了。”小嫺哽咽着點了點頭，放了水瓢，拿過濕巾為她擦拭“瞳瞳長得真漂亮，像極了瑾公子。聽説小姐，還有一個小公子？卻不知長得啥樣子？”提到孩子，玫果臉上柔了些“長得跟末凡一樣，沒有一個孩子像我。”小嫺聽着想笑，心裏卻又是酸楚，笑的樣子十分古怪。

玫果轉頭看她，仍是姑娘打扮，微斂了斂眉“衞子莫不肯娶你嗎？”小嫺忙笑着搖頭“衞將軍要娶小嫺的，只是小嫺想等小姐回來，親自為小嫺做主。”玫果半晌説不出話，握了她的手，過了好一會兒才長嘆了口氣“你怎麼這麼傻，我一輩子不回來呢？你不是一輩子不嫁了？”小嫺低下頭，她真沒想過這個問題，如果小姐一輩子不回來，可能她真的一輩子不嫁了。

“他是不是有了別的女人？納了妾？”玫果審視着她的臉。

小嫺一驚，快速抬起頭，使勁的搖着“沒有，沒有。這幾年衞將軍，一直忙於邊關戰事，在女人方面從來沒有半點非議。”玫果松了口氣“那就好，等我辦完了佩衿的事，就給你主持辦婚事，你都過了二十，到了嫁不出去的年齡了。”一晃四年，她已有了兩個孩子，而小嫺還是孑然一身。

一直當小嫺為親姐妹，見她這樣，哪能好受。

小嫺微笑應了。

沐浴完，玉娘抱着瞳瞳正招呼着下人擺佈早膳，見玫果進來，道:“郡主，小小姐給我帶吧，我也才生了第二個閨女，那孩子吃得少，我又多，多個孩子也不見得吃得完。”玫果想着給瞳瞳斷，可是如今佩衿這事擺在眼前，只怕是顧不上瞳瞳“那以後瞳瞳就麻煩玉娘了。”玉娘大喜，辭了玫果出來，長鬆口氣，她相公大通候在門口“郡主同意了嗎？”

“同意了。”玉娘笑看着瞳瞳睡的小臉“這小小姐長得多漂亮啊。”

“同意就好，養好了小小姐，也算我們對郡主的一點報答。”玉娘夫婦一直念着玫果的恩情，無以為報，攬下這差，自是滿心歡喜“我叫廚房多燉些雞給你補着，可不能餓了小小姐。”玉娘本想説，她哪能吃這麼多，但一想這是大通的心意，也就由着他去了，抱着瞳瞳回了自己屋。

玫果坐到桌邊，正要用膳。

門外傳報“衞將軍，冥公子，慕公子，離公子求見。”玫果放下手中筷子“請。”轉頭對小嫺道:“既然都來了，叫廚房再送些早膳，大家一起吃吧。”説話間，冥紅四人已進了屋，小嫺忙站了起來，偷看了衞子莫一眼，出去吩咐下人。

玫果掃了四人一眼，只有離洛臉上神有些古怪“都坐吧。”冥紅和慕秋也不推搪，在桌邊坐了，只有離洛猶豫了片刻才在她對面坐下，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看樣子已從慕秋和冥紅口中得知了佩衿的事。

佩衿是為她而死，玫果並不想他們為她開，但説了，令他不一味胡攪蠻纏也省心。

冥紅親眼見佩衿死時，她是何等傷心，突然這麼平靜，讓他深不安“郡主…”玫果抬了抬手，攔下他往下説，等下人們擺好早膳，退下後才道:“先吃飯吧，我餓了。”幾人互看了幾眼，各個用膳，這揣着的心卻是七上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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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佩肯定會回來的，不過不是借屍還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