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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三章馬蜂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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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溪看着冷亦修的神情,心中微微有些疑惑,想着剛才那李松所説,葉衝鋭不過是一個幫派的幫主,鏢局的鏢頭而已,怎麼會讓冷亦修有如此的厭惡的神情?這顯然是有些不正常的。

冷亦修垂頭看了看她,突然俯下身彎把她橫抱起來,容溪一聲驚呼,他把頭埋在她的肩窩中低低一聲笑“先進屋去,這裏風太涼,進屋後我再告訴你。”容溪被他的氣息得有些癢,不也低聲笑道:“你先放我下來…”

“不放,”冷亦修咬了咬她的耳垂,受那份温軟甜香“忙了這一整天,都沒有好好的和你在一起…”容溪的心中一暖並一軟,她今天一直都在比賽場,冷亦修有空時便回頭望望她,而此刻,他卻説出這樣的話,她不在心中嘆,沒有想到原來冷情淡漠的自己,今天也可以像其它的小女人一樣,融化在一片温情中。

天還沒有太冷,孝兒起了一個小火爐,放在外廳,屋內已然是温暖如

容溪讓小廚房又做了幾樣吃食,緻味美,她道:“你在那邊肯定沒有吃好,快吃一點暖暖身。”冷亦修執着筷子,嘆了一口氣説道:“有你這樣在身邊,就算是不吃也暖了。”容溪做了一個嘔吐的表情“不要這麼麻了,再説這種話我會以為你是阿矩假扮的。”

“嗯?”冷亦修的眸子一鋭“怎麼阿矩經常説這些麻的話給你聽嗎?”

“…”容溪無語的看了看他“你知道不是的,故意這麼説來氣我。”冷亦修一笑“好了,我快點吃完,也許今天晚上還有別的事情做。”容溪的眸光一閃,想着剛才他提起葉衝鋭時的神情和語氣,心裏有些躍躍試,想來是又有事情做了。

吃食撤下去之後,冷亦修拉着容溪去了書房,在那個放着檔案的書櫃中拿出一個袋子,上面清楚的寫着三個字:“葉衝鋭”容溪的眸子微微一眯,她沒有想到,冷亦修收集的資料當中,居然還有江湖人,原本以為只有那些公門中人或者是和朝廷官員有來往關係的人,只是沒有想到,他做的功課的確是不少呢。

冷亦修看着她的目光,手指輕輕的在葉衝鋭那三個字上敲了敲“江湖勢力從來都是讓朝廷暗中擔憂的,特別是這種盤踞在帝都的勢力,這個葉鋭鋭便是首當其中,他出身草莽,有一個不小的幫派,表面上的生意卻是鏢局,讓我如何能夠不防?”容溪注意到他説的是“表面上的生意,”她託着腮,眼睛在燭光下像兩顆晶瑩的黑葡萄“那麼,事實上他是做什麼的呢?”冷亦修打開那個袋子,拿出上面的第一頁紙,上面清晰的羅列着幾個人的名字,他輕輕的把那頁紙往容溪的面前一推。

容溪把那頁紙握在手指間,白紙黑字,她靜靜的看着那頁紙,黃的燈光透過薄紗燈罩,輕輕的攏在她的臉上,那斑駁的燈影反而讓她的眉目更加朦朧,燈光攏着她,在身側的八寶格上投下淡淡的影子。

半晌,她語氣悠悠的説道:“噢…原來是這樣啊,難怪你會恨他,也難怪那個神人物會找上他了。”

“不錯,”冷亦修對容溪的聰明覺到有些歡喜又有些無奈,她總是如此聰慧,只有透給一點點的線索,就可以絲剝繭,自己把事情推敲出來個大概,有時候想為了她的安全瞞她都瞞不住。

“這些年來由他保過的鏢都是與官員相關的,或送去老家,或者是送到指定的地方,裏面是什麼東西,可想而知,而這個葉衝鋭,後有幫派撐,在江湖中也算有一定的地位,他保過的鏢多半能夠平安到達,所以他的鏢局很快的發展壯大,而他自己也成了南七省的總鏢師。”

“嗯哼,”容溪潔白如玉的手指在光線中閃着晶瑩的光,她輕輕的敲擊着桌面,嗚嗚作響“他應該會順便把那些官員每次要保的東西都做了詳細的帳目,方便有需要的時候再翻一翻,比如缺錢的時候啦,需要那些官員辦事的時候啦,這麼好的機會,他會放過?”冷亦修輕輕的笑起來,目光晶亮,如深沉的海底輕輕翻湧“你説得對,所以,他在帝都的地位也越來越穩固。”容溪似笑非笑,輕輕的伸出一手指,在虛空處點了點“那麼,我們就來捅捅這個馬蜂窩,看他的股,坐得有多穩。”容溪的話音擲地有聲,不容反對。

冷亦修點了點頭,伸出手握住她伸出的手指,輕輕道:“好,我們一起。”戴嬌坐在房間裏,桌上的飯菜早已經涼透,她的心中卻猶如油烹,整個腔裏像是被入了一團火。

她站起來,在房間裏來回走了幾步,心情卻發的煩躁不安,伸手推開了窗子,院子中的燈大部分都憶經熄滅,只剩下兩盞燈,在風中輕輕的擺動。

院中的影物籠在淡淡的光影中,濃厚的黑影投到地上,一晃一晃,似猛獸猙獰的面孔,躲着暗中,準備噬無意中闖入的一切。

她看了看對面的那間屋子,依舊黑着燈,沒有絲毫的光亮,那一片黑讓她的心中似被扔入了一個火把“呼”的一聲,滿腔的怒火更加火焰飛騰。

藍淑羽竟然真的沒有回來!這是第幾次看她的房間了?每一次都是一片黑,每一次都讓自己心中的怒火更上一層。

“哼!”她恨恨的看着那裏的漆黑,眼睛裏也像是迸出火來“哐”的一聲,狠狠的關上了窗户,震得窗稜都嗚嗚的響。

她隔壁房間的秦玉雨正準備睡下,小丫環聽到那聲音嚇了一跳,低聲説道:“小姐,這都是第幾次了,她幹什麼呢?”秦玉雨把手指放在邊“噓…別多事,她摔她的,咱們睡咱們的,就當沒有聽到。”小丫環吐了吐舌頭,想着戴嬌那囂張的樣子,也不再多説話了。

戴嬌在梳妝枱前坐下,銅鏡中浮現自己嬌美的面孔,肌膚細膩潔白,額頭飽滿如月,一雙彎眉如新生的柳葉,眼睛烏黑似寶石,一雙嘴嬌豔如紅,飽滿滴。

這樣美…這樣美…怎麼會比不過藍淑羽那個硬朗的女人?

寧王妃為什麼會讓她去了寧王府,而不是選中自己?

她想着今天在比賽場中見到的冷亦修,那修長的身影,俊朗的容顏,簡直就是世間最好的男兒,可為什麼…自己這麼好不選中自己,偏偏是那個藍淑羽?

論相貌、論家世、論背景,自己哪一樣比不過她藍淑羽?

她手中握着牛角梳子,越來越用力,越來越用力,齒鋒在她的手心留下細細密密的印記,她卻毫無察覺。

“哼!藍淑羽!”她氣極,忍不住低低怒吼出來“啪”的一聲,手掌狠狠的往桌子上一拍,手中的牛角梳脆生生的斷了。

“戴小姐何必生這麼大的氣?”一聲男子的聲音從後窗中響起,如這夜淌的泉水。

“誰?”戴嬌被嚇了一跳,縱然這聲音悦耳好聽,她也沒有準備在此時此刻此地聽到,頓時一驚“騰”的一下子從椅子上坐了起來,隨手抓起桌子上的金釵,尖鋭的尖對準着聲音的方向,冷光一閃。

“戴小姐不必驚慌。”那聲音再次響起,隨即後窗被推開,一條影子輕輕一躍,從後面跳了進來。

那男人身材修長,穿着一身黑的衣袍,那黑袍不似一般的夜行衣,卻像是上好的錦緞,在燈光中閃着聊聊的亮光,如載了一身清冷的月光。

他臉上戴着銀的面具,從鼻尖往上都罩住,只出一雙漆黑髮亮的眸子,那眸光閃閃,並沒有人的氣勢,卻不知怎麼的,讓人心中一寒,覺得那目光如此遙遠。

戴嬌怔了怔,她隱約覺得,這男人摘下面具,一定是出眾的風華,就算此時戴了面具,從他出的緻下巴和紅豔的嘴來看,也是風采超然。

但此人終究是男子,而且身份和目的都不明確,特別是此時在驛館中,左右都有人住,萬一…被其它人發現,自己的屋子中藏了一個男人,那還要不要活了?

她的神情一冷,聲音低低的説道:“你到底是誰?為什麼此刻到本小姐的房中來?識想的速速退去,否則的話,本小姐一聲呼喊,定有侍衞進來將你擒拿。”

“噢?”那男人的聲音中帶着微微的笑意,他的嘴微微一翹,似一片落花悠然一飄“嗯…戴小姐可以試試看,你若是喊起來,會有什麼後果?”

“你…”戴嬌先是被他的笑意醉了醉,隨即心頭又是一怒,這個男人明顯不怕自己的威脅,他顯然也知道此時的處境,料定了自己不敢大聲呼喊。

“在下並沒有惡意,”那男人開口道,居然還在一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並抬手指了指另一張椅子,點了點道:“戴小姐,請坐。”戴嬌氣得咬了咬嘴,明明是自己的房間,這男人倒是反客為主了!這都什麼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