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二章葉龍之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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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微微,月如勾。
院中卻是一場驚心的審問,一場很有意思的博弈就此開始了。
被審者心如火烤,急着招供,生怕出現什麼變故,但是此時的審問者卻是慢悠悠的,喝茶。
終於,在不知道喝了多大功夫的好茶之後,容溪抬眼看了看跪在那裏的男人“想好了?”
“想好了,想好了,”那男人一見容溪終於開了口,急忙點頭,生怕一個慢了,容溪又走了,自己繼續被晾在這,可不就麻煩了麼。
“那就説吧,”容溪放下茶盞,手指間映着青花瓷的幽幽藍花,如玉般潔白,那男人卻不由自主的看了看那如玉的手指,生怕那裏再寒光一閃,出一枚銀葉鏢來。
“小人名叫李松,是葉龍幫的人,我們的幫主葉衝鋭是南七省總鏢局的總鏢頭,他擅長的就是這銀葉鏢…”李松低着頭,仔細的説着自己剛才早已經斟酌好的話,他想説的含糊,又能蒙過去,否則的話,説的太多,這邊是可以了,等到回去之後,面對幫主,也無法待。
可是,他忘了,他能不能回得去,還是一個問題。
“説一些本王妃不知道的吧。”容溪淡淡的打斷他,她的衣袖似承載着清冷的銀月光,一閃一閃,似冰冷的刀光,刺入李松的眼底。
他的身子微微一震,眼中的惶恐一閃而過,他突然想到,寧王妃既然手中能出幫主的銀葉鏢,就一定是知道幫主的身份的。
果然,他聽容溪説道:“葉龍幫,葉衝鋭,這個本王妃知道。自然不用你再重複多説。”容溪的目光在李鬆手掌上的銀葉鏢上滑過,那目光比鏢還要冷上三分“如果你再説這些沒用的,本王妃就不奉陪了。”
“王妃!”李松向前跪爬了一步,聲音有些淒厲“我説,我説!我什麼都説!”
“前兩,幫中來了一個神秘的人物,與我們幫主進行了一番秘談,然後…我們得到的任務指令便是,如果不是重要的走鏢任務就先不接了,除非是老顧客或者是達官貴人的非接不可的,就派出一等鏢師去接,其餘的人都隨着幫主去做另一件事。”李松頓了頓,眼角偷偷瞄了一眼容溪,想着看看她是不是起了興趣,也好讓自己的價值再提升一些,哪裏料想,人家還是坐在那裏,神如常的,喝茶。
李松不敢再多看,也不再多耽擱時間,又訕訕的繼續説道:“本來小的不知道這任務到底是什麼,但也想着一定是大事,否則的話,怎麼會停了鏢局和幫裏的生意去做?剛開始這任務都是保密的,非頭目不得知,但是時間長了,我們也看了出來。”他了一口唾沫,眼神悄悄在藍淑羽的身上溜了一圈,藍淑羽心中一動,心知剛才在屋內容溪所説的“他們的目標並不只是自己”這句話,現在就要被揭出來了。
“我們手中有幾張畫像,每天都發放不同的一張,小的這也是第一次出來執行,得到的畫像上…便是這位姑娘,小的剛開始也看着眼,後來聽路上那些看了今大比的人才知道,這位是得勝的藍姑娘。”李松心中有些發慌,到了王府這麼久,他的那些氣焰早已經被容溪給吊得一乾二淨,現在他除了心中的恐慌之外,只剩下求生的**,畢竟誰也不想死的。
他看着藍淑羽,這姑娘站在寧王妃的身邊,想必是關係不錯的,暗恨自己真是倒黴,怎麼就碰了這麼一個不能碰的人物?
“沒了?”容溪挑了挑眉,燈光下烏眉似羽,又似長刀飛揚,説不出的凌厲,李松這等小人物,便是更加經受不起了。
“有,有,”李松急忙點頭,繼續説道:“今天上午小的無意中聽到幫主對小人的頭領説,那像什麼郡主,叫星什麼的,昨天夜裏明明是中了銀葉鏢的,今天應該無法上台的,怎麼倒出現了,他擔心這帝都城中有人與他作對,能解他的鏢毒,所有,又分了一批人手出來,要追查這個人呢。”
“噢?”容溪微微冷笑一聲,眼神中的輕蔑一閃而過,銀葉鏢有毒她自然明白,只是這個葉衝鋭也未免太過自大,以為他的毒就是天下無雙,無人能解了?真是笑話!
“是的,小人是這麼聽説的,”李松見容溪終於有了反應,又向前跪爬了一步説道:“王妃!小人知道的都説了,還請王妃…放了小人,這鏢毒甚是厲害,小人…”
“你知道的都説了?”容溪反問,語氣微冷。
“…是。”李松想了想,的確是都説了。
“那個神秘人是誰?”
“這…小人真的不知,”李松搖了搖頭,面上出為難之“小人身份卑微,在幫中的地位並不高,最多也就是個三的鏢師,本沒有資格去知道這些機密之事啊。小的説的句句屬實啊!請王妃明察!”説完之後,李松一頭便是磕了下去,等候容溪的反應,是死是活,便是不知道了。
其實他的答案也在容溪的意料之中,從此人的行事和言行上來看,也不是幫中的重要人物,既然不是重要的人物,自然不會知道重要的事情。
葉龍幫…葉衝鋭,很好,既然他敢接下這個任務,就得為這個任務的後續結果負責,答案了神秘人,就是代表與寧王府作對。
那麼,就準備接招吧!哼!
她自然是不知道什麼葉龍幫,葉衝鋭的,手中的線索也就是郝連蓓兒給她的那枚銀葉鏢,至於其它的,她只是隱約猜測,如今看來,的確是有人幕後主使了。
竟然還給了這些人畫像,可是,他為什麼要暗殺這些選手呢?
“行了,本王妃知道了,”容溪站起身來,對李松説道:“要委屈你在王府中多留幾。”李松一驚,登時臉就變了,如果寧王妃不肯放他,那麼他的毒就無法解,只有死路一條了啊!
他往前一撲,聲音淒厲“王妃!求您放了小的,否則的話,小的只有毒發身亡了呀。”
“毒發?身亡?”容溪緩緩的重複着他的話,語氣温軟,目光卻是淡冷,如漫了一層冰霧“你?”李松被她的目光嚇了一跳,語氣一噎,手指緊緊的抓着地上的磚縫,已經止住血的傷口又開始血。
“誰告訴你,會毒發身亡的?”容溪漫不經心的問道,語氣輕柔的像是這空中飄過的風。
“這是…幫主的銀葉鏢,每一枚上都淬了毒,死在這鏢下的亡魂數不勝數,在下自然是知道的。”李松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了,支撐着身體的手臂也慢慢的發顫。
“噢,”容溪平靜的説着,閒閒的理了理衣袖,似乎一抹悠然的雲“本王妃忘記告訴你了,這枚銀葉鏢是沒有毒的,上面的毒已經被解了。”
“嘎?”李松一怔,眼底中又是喜又是驚,迸發出奇異的光彩,他急忙端着那隻受傷的手看,這一看之下,才突然想起來,這傷口出來的血果然是紅的。
如果要是鏢有毒的話,那血應該是黑的才對!
他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傷口,張着嘴“這…這…”
“行了,你不用怕死了,沒毒。”容溪擺了擺手,示意冷十五“帶他下去,好好看管。”
“是。”冷十五忍住了笑,看着那李松呆呆傻傻的樣子,肚子一一的痛,這傢伙在王妃的手下過了幾個回合就冒了傻氣。
不得不説,王妃還真不是一般人啊…審問結束,容溪一揮手,那些侍衞也井然有序的退了出去,藍淑羽看着那些人退出,步子沉穩,沒有一絲凌亂,心中不暗暗驚歎,傳聞説寧王府以軍法治府,今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
“藍姑娘,”容溪看着她説道:“天已晚,讓孝兒命人給你安排了住處,早點去休息吧。”
“王妃,”藍淑羽言辭懇切道:“請喚小女子淑羽,不必再稱藍姑娘了。”容溪笑了笑説道:“也好,你先跟了孝兒去,在府中好好休養幾,想必不會再有人威脅到你的安全,這件事情本王妃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
“是,多謝王妃。”藍淑羽凜然道。
她跟着孝兒下去,院中恢復了安靜,只餘了容溪一個人。
她抬頭看了看夜空,突然開口説道:“出來吧,你再不出來,我就回紅袖苑去了,你可不要跟來。”暗中一聲輕笑,淡淡如夜鶯,在這夜中甚為動聽,一人邁步從暗中走了出來。
同樣一身月白的衣袍,身上披着深藍的斗篷,上面繡着奇異的紋路,似獅似虎,傲氣萬千。
正是夜中歸來的冷亦修。
他走上前,淡淡笑着,拉過容溪的手,包在自己的掌中“手都有些冰了,怎麼在夜風中這麼久?”
“你不也看了這麼久?”容溪眨着眼睛反問道,那一雙眸子如碧波盪漾的湖,映着他關切的容顏。
他微微一笑,語氣中盡是寵溺“看你如果厲害,自然不願意打擾。”
“你是躲在暗中看好戲吧?”容溪佯怒,哼了一聲,隨即又問道:“那你知道這個葉龍幫嗎?”冷亦修的神一冷,眉宇間似乎有一絲厭惡之,語氣也有些生硬,有些嘲道:“自然是知道的,只是沒有想到,葉衝鋭竟然如何大膽,如何貪得無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