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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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東尼以為肯會很高興地念給他聽，沒想到肯竟然這麼冷淡地拒絕。東尼失望地低着頭。

“可是…我…我不識字。”

“你不識字！你已經八歲了吧？”肯更加驚訝地看着東民，東民垂着頭點點頭。

“…”肯簡直不敢相信這種事。自己在東尼這年紀的時候，在嚴格的家庭老師監督下不要説是這種圖畫書，連英國曆史、文學等都看得懂。文盲這字眼對他無緣。

“所以，喬要我請肯念給我聽…不可以嗎？”東尼畏懼地揚起的眼睛中已經充滿淚水，肯突然覺得一陣心痛。

“好吧…，我念給你聽。”肯説完坐在沙發上，他無法再無情地拒絕東尼。

“真的？”東尼破涕為笑，移到肯的身邊。沙發隨着他的移動而搖晃。肯打開書，有些地方已經髒，不過還沒到無法閲讀的程度。只是30頁薄薄的一本書，裝訂卻非常緻，每一頁都有可愛的彩圖。

“很久很久以前，在一個小森林裏，住着一隻褐的小兔子。”肯一個字一個字很清楚地開始念起來。

故事是描寫獨立的小褐兔愛上温柔的小白母兔，過着幸福的生活。

二隻兔子幸福地度過夏秋季，最後冬天來臨。大風雪籠罩森林好幾天，森林裏的野獸們都躲在巢裏。由於飢寒迫，很多野獸相繼死亡。這時，小褐兔的戀人小白兔想起森林外面有棵大蘋果樹。即使在冬天，蘋果樹也會結滿紅的果實。小白兔不聽小褐兔的阻止，在大雪中跑出去。可是跑不一半就力氣用盡死掉了。傷心難過的小褐兔心想，要是蘋果樹能夠更靠近的話，小白兔就不會死掉。於是，等天來臨時，小褐兔開始每天種一棵蘋果樹——故事內容大致是這樣，很平凡的童話。

東尼坐在沙發上乖乖地靠在肯身邊聽着，肯用暢的英文慢慢地朗讀。

季節不斷輪迴，秋天再度來臨，小褐兔的蘋果樹只剩幾棵，不過已經開始結果。但是，喜悦的時間非常短暫，因為小褐兔得了重病。雖然，它知道自己的生命所剩無幾，還是每天不斷地種蘋果樹。

然後——有一天，好朋友黑兔子對依舊種着蘋果樹的褐兔子説:“你還是這麼拼命種蘋果樹啊！”褐兔子微笑地回答:“對啊！我已經活不久了，不過在我死之前要繼續地種蘋果樹。”黑兔子很困惑地問:“可是，你死子之後又吃不到這些蘋果樹的果實。”

“沒關係，只要蘋果樹繼續結紅的果實就好了。”褐兔子説完，又很細心地將蘋果樹埋在土裏。褐兔子的行為在黑兔子看來只是白費功夫。但是，褐兔子並不在乎，雖然現在沒人瞭解它，但遲早會了解的。

“即使知道明天會死，我還是要繼續種蘋果樹。”

“一天又一天，褐兔子不斷地種蘋果樹…”

“怎麼了？你哪裏不舒服？”被這麼一問，肯才回過神來，東尼正用訝異的眼神看着自己。眼裏充滿了不安。

肯沒察覺到自己在無意識間淚。為什麼這個童話故事讓他這麼難過，他也不知道。

“不…沒什麼，眼睛裏有東西…”肯邊用手指擦淚邊出不好意思的笑，沒想到自己在會在孩子面前失態。

東尼坐在沙發上抱起雙腳，將頭靠在膝蓋上，瞪大眼睛看着肯。

“肯的頭髮好黑好漂亮…，而且味道好香。”東尼突然輕拉肯的頭髮。

“跟***味道一樣。”東尼握起一撮頭髮，懷念地聞着。今早洗頭髮的洗髮香味還殘留着。肯雖然不太喜歡也沒出手阻止。

“肯的媽媽在哪裏？”

“…很早以前就死了。”

“你爸爸呢？”

“嗯…在很遠的地方。”

“他人好嗎？會不會一喝酒就打你？”

“不知道。我們幾乎沒在一起生活過。”

“那你很寂寞羅…”東尼放開肯的頭髮。

肯眼眶都是淚地説:“不會！有喬陪我。”肯將垂在前的頭髮甩到後面回答。被應該同情的少年同情，覺有點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