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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殺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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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文十六年,五月天地之間,烏雲翻滾、陰雲密佈、狂風大作。

在震耳聾的雷聲中,雨點“啪啪”落下,外面如此大的聲響,卻是仍未能驚醒屋內李睿的一場好睡。

而在他的身邊,一個女子正倚坐在牀前,就着一支蠟燭,手拿一卷書,正自看得入神。

這間小室之內,數丈見方,一牀之南,就有一架書櫥,放着滿滿的書籍,上還懸着一管玉簫,就在牀上,也可取看,而牀西首,一張小几,上有筆墨硯石,還有一個木製小瓶,着數株花,一簇簇花大如碗口,將放未放,就自有淡雅的清香透了出來,極是宜人。

但是隻見這女子云鬢高挽,上衣卻只是掩着,並沒有扣上,出了一雙高聳尖房,在燭光下更顯得完美無瑕,而下裙帶也未系,雪白的大腿了出來。

卻正是李睿的平蘭姬,這時,她正看着書,眼角忽覺波光一動,門上風鈴悦耳想起,轉目看去,卻見一個少女在外面,探頭探腦。

她不由笑斥着:“小竹,你這丫頭,膽子也太大了,就這樣闖到了我們房中。”這少女正是小竹,她的隨身丫頭之一,説完,蘭姬欠身作勢就下榻,就在這時,卻是一雙手挽住了她的,暖玉温香在握。

“啊,夫君,你醒了?”蘭姬回過頭來,問着。

“是啊,起來了。”方信慨的説着,他聞了聞。覺到了她身上的香氣,問着:“小竹,什麼事?”

“魯舒蘭小姐,還等在外面呢!”

“先讓她等着。”方信笑的説:“就説我還沒有醒呢!”説完,放低了聲音,抱着蘭姬,眼中。一種異樣的火焰逐漸熾烈。

蘭姬伸手將他的抱住了,似笑非笑地説着:“真的?讓她等?她可是魯侯的三小姐!”方信伏在她高上。右手‮摩撫‬着她的裙內,蘭姬頓覺一陣快,傳到了她渾身每一條神經,和每一顆細胞,略為掙扎,就又應了。

而在外面的大廳中,一個少女正冷哼着。她身穿羅衣,梳着三重髻,眉目如畫,眸深如潭,轉了幾圈,咬牙低聲説着:“這個傢伙,竟然在這時…”而在她的身後,兩個侍衞各自配刀,相貌不起眼,但是目中冷電森森。全身綻發出驃悍、冷酷、機警地氣息,顯是府中武士。

少女耐着心思喝完了二杯茶,終於忍耐不住了,正要發火,卻見聽見外面一聲“鏗鏘”的劍,徐徐隱沒,兩個侍衞不由眉頭一跳。

“哎呀,原來是三小姐。怎麼,避雨嗎?鄙人有失遠,實是無禮啊!”一語未了,紗窗上樹影扶疏,花枝約略。外面就進來一個少年。

陣雨過去。夕陽在山,返景直映入室中來。方信洗過,換上了新衣,緩步進來,然後就向着少女略拱手施了一禮。

少女這時,倒反而沉下心來,姿容嫺雅地襝衽還禮,但是施禮之後,她就説着:“你蒙我父親如此看重,遇事,總不會猶豫不絕,沒有章法吧?”

“走,我們到外面去説話。”方信笑的説着。

剛才,他已經消化了二年多來的記憶,這具化身完全按照他的設想進行,雖一正二平,但是卻只有蘭姬去年就生了長子,取名李凝文,其它雖雨都有,但是沒有一男半女,因此隱隱,蘭姬地位高,受到了老母的重視。

出了這房,原來此地處於在一個小丘陵之上,方信淡然問着:“嚴先生有何綢繆?”雖然化身嚴格按照他的記憶中行事方法而行,但是畢竟不真正具備大智慧,因此這二年半來,卻是靠的魯侯太近了,特別是幾次按照近現代地一些方法,為魯侯解決掉一些問題後,他的地位高,隱然成為了嚴之下的第一謀士,深受魯侯看重,並且連武功也暴了。

這化身,這二年半來,嚴格的磨練自己——練劍、讀書、祈禱,雖然沒有那種自我靈氣,產生不了大智慧大劍術,卻把基本工夫磨練的純之又純,而這種無論颳風下雨,無論有多少大事大非,或者美酒佳餚,都每雷打不動的鍛鍊和學習,也使魯侯深以為奇,已經有“此子格剛毅,才學深不可測”之説了。

現在,蘭姬甚至直接被收為義女,以加深聯繫,每想到這個,方信都不由苦笑。

“嚴先生,已經把人統統調回,一個也不剩,以防葛元成破襲,你現在有什麼辦法呢?”魯舒蘭問着:“這二年來,葛元成不擇手段,連連襲殺我方人員,已經成了朝廷的笑柄,父侯威望也為之跌下,你二次阻擋,也成了他的眼中釘了!”

“先別説話!”方信突然之間説着。

“什麼?”魯舒蘭一怔!

方信走到一塊石邊,説着:“等着。”雨過而產生的溪,在他的腳下,穿過了岩石,發出細微地聲音。

“啊,真是好美…穿着此衣,漂浮在天地之中,到底自己是心造夢幻,還是天地造得夢幻,而我自己入在其中呢?”山風吹來,青衣飄飄,幾趁風而去,方信仰望天空,看着夕陽落下。

“你在想什麼?”等了一會兒,魯舒蘭終於開口問着,她承認,此時的方信,那幾如出鞘的劍,讓她移不開眼來,但是事情還是要作的。

方信這時,終於回過頭來,説着:“哦,我剛才對着天地,占了卜,問了卦!”

“問卦?”

“問卦是以天人應的原理,這是心易,又是靈易。”

“那你看出了什麼?”這個道理,她是明白,卻不相信這個傢伙會達到這個境界。

方信哈哈笑了起來,旁若無人。

魯舒蘭不由後退了幾步,她平時也經常和這個傢伙來往,覺得這個傢伙木吶,被她捉了,也毫不生氣,心中對父兄的重視不以為然,但是此時,只是片刻,她卻覺得,以前的印象,似乎全部是煙霧。

此間少年,再難知道他的真面目。

“堂堂開國侯,享地一萬一千畝,歷代參與朝政地魯府,為何為了這區區一個下民,這樣勞師動眾呢?”

“昏,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假的不知道?無論當年有什麼原因,但是現在已經不是這回事了,魯府要維護自己尊嚴和綱紀,就不得不這樣做。這就是殺一儆百,無論他的武功有多高,也必須繩之以法,不然的話,不但魯府尊嚴掃地,而且朝廷法度也會動搖,此次不成,父侯就寧可上報朝廷,動用朝廷力量了!”

“是啊,無論當年誰對説錯,葛元成這幾年來,已殺得太多士兵、衙衞,雖然説不殺無以自保,但是這種情況,只會有一個結果。”

“當然就是這樣…咦,你在幹什麼?”魯舒蘭又倒退一步。

方信拱手為禮,聲音清亮,又傳出四方:“葛先生,既然來了,那就來與我一述,此次,我來保證,並沒有埋伏,如有埋伏,不用你來動手,我先殺了。”説到殺了這兩個字時,冰玉落地有聲。

一陣沉默,魯舒蘭先是變,然後見得無人,正要嘲笑,卻聽見了一種笛聲。

這種笛聲,開始時,直如潺潺水,穿在溪石之間,悠遊在山谷之中,而其次,就如數水數石數鳥,在林中嬉戲,充滿了温情,再其後,天地之聲消退,殺戮之聲而起,其中幾番起伏,相繼而出。

直到最後,笛聲中,已如秋天下地松風,幾經盤旋,低着世事地無常。

魯舒蘭同身受,突然無端的悲從心來,她地臉頰下兩道清淚。

方信閉着眼,長風吹衣,聽得入神,曲子已到了結束之時,時而嘹亮,時而淙淙,時而嗚咽,似是追憶,似是緬懷,又似是決絕。

等一曲完畢,遠處三十尺外,一人轉身而出,他手一鬆,玉笛落下,摔在石上,頓時碎開幾截,隨之握上了刀。

“等一等,葛元成,你真的要決絕如此嗎?襲殺婦兒,何稱英豪?”方信説着,聲音不大,但是充滿了力量,使對面的男人,抬起了頭來,眼睛炯炯發光,直盯而來,殺氣凝聚,決絕無二。

“葛元成,開始時,魯侯不過想招攬於你,為何到了今這個地步?”

“呵呵呵呵,我父母已死,兒斬首,現在説這些話,還有任何意義嗎,你如不想攔我,就退後,別中了嚴這個賊之計,如是攔我,唯有死戰!”方信電光火舌之間,無數思考轉過,終於又凝聚起一點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