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奇怪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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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辦?當然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咯。”林雲嘿嘿笑了一會,轉身走到几案前,指着地圖説道:“明水壩就可截,你猜,過些子,老天爺會不會下場大雨,好讓渴的冒煙的倭寇吃上點水呢?”
“大帥,斷江截,真的可行麼?”郭松齡惑的問道:“難道軍不會挖掘井水?而且據我所知,平壤城中本就有許多水井…”
“松齡,你不是真的以為我想渴死軍吧?”林雲做了個誇張的表情,倒讓郭松齡茫的同時,更有些臉紅。
“你説的,我當然也都知道,咱們定的這條計,最關鍵的一點,我還沒有告訴過你。當然,其他各軍的大人,我也不曾對他們言明。”林雲説着説着,皺起了眉“此計太過毒辣…若是實施,實在是有違天和,是以我到現在,還沒有拿定注意是否實施…若戰場形勢變化於我軍有利,不用去實施,那是最好,不然…”
“大帥的意思是…?”以郭松齡的聰明,立刻就想到了其中的關鍵,他臉一肅,沉聲説道:“大帥的意思松齡明白了!松齡以為,當機立斷,乃是制勝之本,如果…”他的目光隨着林雲的走動移動着,可是後面的如果他卻沒説出口。
“怎麼不説了?”林雲回過頭來,好笑的看着他。
“大帥曾説過,你我肩負着國家之重任,松齡也曾説過,是大帥您手中的利刃!大帥不忍為之事,松齡一力為之,絕不會害怕擔負任何罪名!也不會讓大帥為此受任何責備!”林雲長嘆一聲,低聲説道:“責備?我又何嘗害怕過別人的責備?只是自己這一關,始終過不去罷了!”
“大帥!”郭松齡動的上前一步,大聲説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您的韜略謀斷,松齡一向敬佩有加,可是殺伐決絕之心…”説到這裏他猛的低下頭,沉默了。
“罷了,你今也忙碌了一天,早些去休息吧。”林雲擺了擺手,走到几案後坐了下來。郭松齡刷的立正,行了個軍禮之後退了出去。林雲提起案上的筆,思索良久,在紙上寫了四個大字:“仁者無敵。”看了半晌,一把將那紙張抓在手裏捏成團,想了想,復又攤開,那四個字已是模糊一片,再難辨認了。
已經是八月下旬了。大同江距離平壤五里之外的山谷中,正在修建着一座大壩,眼下,正是到了合龍的關鍵時刻。林雲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心中思忖着大壩建成之後,能夠存多少水量,如果下一場暴雨的話,是否能頂的住。
“大帥,各軍總兵大人來了。”身邊的葉夢飛最近一直在此地監督建造大壩,看上去臉疲倦,此時到了關鍵時候,也只能強打神。
林雲轉過身看着各位總兵到了近前,上前去説道:“各位大人怎麼一起來了?有何要事麼?”
“大帥,我軍駐防之陣地本就兵力不足,您又調人馬來此地築壩,又要我們繼續挖掘戰壕,實在是讓我等為難啊。”馬玉昆發愁的説道:“倭寇屢次派小股部隊襲擾我軍陣地,已是讓我軍疲以應對了。”
“是啊大帥,我軍的陣地也和馬大人的情況類似。”衞汝貴接着説道。
聶士成冷着黑臉卻不吭聲。
林雲看着他們,目光最後卻落在了左寶貴身上。老左也不含糊,頭一扭,別過臉去,那意思是説,我可是被他們拉來的,沒我什麼事,您自己看着辦吧。
“諸位大人。”林雲的臉上出微笑,對他們説道:“稍安勿燥,各位也都看到了,這大壩,馬上就能築好,從各軍調的士兵,自然會在大壩建成之後歸回各軍,至於繼續挖戰壕嘛…”他停頓了一會,看着眾人不解的眼神,心中忍不住得意起來“難道各位大人,沒發現倭寇對於攻擊這樣的陣地很不擅長麼?”他笑了笑接着説道:“野戰之中,陣地戰最為難攻,甚至,比用城牆守衞還要難攻些,只是有些東西,目前還沒有條件來實施,不然的話,那將會是一個完整的體系,一台將會使攻擊方血成河的絞機器!”凜然之氣隨着他的話語逐漸從身上散發出來,那是一種進取天下捨我其誰的鋒芒,只是這種鋒芒,一瞬間又隱沒於林雲微微笑意的臉龐之中。
“大帥,大壩已成功合龍,您請看。”葉夢飛將手中的望遠鏡遞給了林雲,這些子太忙碌了,現在大功告成,他幾乎有種力的覺。
林雲接過去看了片刻,對葉夢飛説道:“很好,讓兄弟們繼續加高,一定要保證大壩的穩固。”葉夢飛鬆了口氣,應了一聲,便去吩咐手下做事。林雲又看了一會被截斷的大同江,這才帶着眾人回到營帳之中。
大同江被截斷的消息,很快也傳到了平壤城中,不但是大同江,凡是經平壤城中的大小支,都被清軍截斷了!不過對於阿部貴,這可不算什麼新聞,他甚至對自己的對手更加輕視了,這樣愚蠢的人就是在埔雲全殲了己方五千人的統帥麼?
從試探的攻擊來看,他又為得到的消息困惑起來,清軍的戰壕防禦讓他派出的襲擾部隊傷亡慘重,這讓他不由的想起前次攻擊平壤,所屬的第五師一部在平壤南門的遭遇。更讓他惱火的是,眼看就要攻下牡丹台,將守衞在那裏的清軍一舉殲滅時,竟讓這支守衞南門的軍隊突破包圍圈,解救了已快崩潰的北門守軍,甚至還將第三師團的指揮部全殲,使他遭受了朝戰以來最大的損失。
埔雲的慘敗更讓阿部貴驚歎遇到了真正的對手,一支訓練有素的鋭部隊,竟然在一天一夜之間就被敗退中的清軍殲滅了,剛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他怎麼也不敢相信。可是事實無情的讓他被迫接受了這個現實,當他調整部署,放棄了從安平強渡鴨綠江轉而退守平壤時,大本營還曾指責過他,但是現在,他越發覺得當初自己的決定是正確的。
天空中忽然滾過一陣沉悶的雷聲,打斷了阿部貴的深思,他的心裏忽然有一種不安的覺,這覺瞬息象閃電般劃過他的心頭,他想抓住,卻沒能抓住,只是那種隱隱約約的不安,象黑暗中幽靈一般,看不見,卻知道它的存在。
“司令官閣下,第二集團軍司令官大山岩上將發來電報,第一路援軍明就可抵達平壤了!”英田肥壽將電文雙手呈了過來。
阿部貴接過來掃了一眼,心裏還是為剛才的那種覺不安。為什麼會有這種奇怪的覺呢?他抬起頭望着門外從房檐上滴落的雨水,搖了搖頭,彷彿想把這種沒來由的不安甩掉。
雨,越下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