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第一筆業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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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還是監察部總長郭松齡,那就不能不做。”
“那我能不能辭職?”
“如果最高代表會批准我辭職,那我就批准你辭職。”林雲回答的同樣不動聲。
郭松齡歪着頭,修長的手指輕輕撫摸着自己面頰上的傷疤,開始陷入深深的思索。過了一分鐘,他抬頭望着林雲:“為什麼選我?”
“因為我只能想到你。”林雲直視郭松齡的雙眸。
“這種事情,我除了你,再也找不到值得託付的人。”
“知道了。”郭松齡站起身來,取過黑執法官扁帽緩緩帶上,然後整理一下領章袖口,然後朝林雲敬了一個軍禮。
“郭松齡承蒙大帥信賴,保證完成任務!”林雲嘿然一笑,咧嘴對葉夢飛説道:“他現在和你一樣不是軍人啦,而且,將成為很多國家海軍的緝捕對象…一個不折不扣的海盜頭子。”他轉過頭對郭松齡説道:“這不是任務,是許可!”郭松齡最初是把這份許可當做他唯一的目的。或者説對於當“海盜”他有着自己的理解,但是他並沒有馬上就下令所屬的戰艦去出海掠奪…搞清楚誰值得洗劫是很重要的。
就他的情報總結來看,情況是顯而易見的。由於對華貿易的鉅額利潤,許多來自英國地商人在這一貿易中成了百萬宮翁。製造了一家報紙所説的靠“亞洲田野裏成的作物”致富的神話。如果説這種“作物”的產品有個名稱的話,那就是…鴉片。
給郭松齡留下深刻印象地,是當英國的商業以印度為基地逐步向東發展,似乎註定也要壟斷中國市場的時候,講英語的不列顛商業冒險家輕而易舉地從這些作物中獲取巨利。英帝國的勢力之所以橫跨全球,多半是因為保護英國商人的米字旗隨着商船而至。他們甚至有個不是公司的公司…東印度公司。
為了和這個公司展開“商業”上的競爭而不是道義和政治上地區別,郭松齡立刻成立了自己的公司…南中國海貿易公司。與此同時,那十五艘“風”級輕巡洋艦也改頭換面,懸掛上了南海公司的司旗…顯然這面旗幟是郭松齡設計的,黑的旗幟上,三道金的“s”形閃電,如同霹靂般的刺着每一個看到它的人的眼睛。
就郭松齡收集到的情報來看,印度一直被認為是維多利亞女王帝國王冠上地一顆最貴重的寶石。甚至這個國家,在一八五八年終於被置於英國的直接統治之下,因為在此之前發生的反英起義,證明東印度公司沒有能力治理它從莫卧兒的統治之下逐步奪取過來的領土。
這個無處不在地公司致力於建立英帝國勢力,它使穆斯林國家馬來亞依附於英國,它在北婆羅洲的沙撈越建立了白人統治,有一個時期,似乎連中國本身也要被置於不列顛王國的統治之下。
這個公司駐廣州的生財有道的代理商,在擴大荷蘭人通過澳門開拓的鴉片貿易中起了很大作用。當中國的癮君子越來越多時,對這種毒品的需求也就越來越大。英國人樂於大量提供從印度種植地罌粟中提製的這種毒品。
如果郭松齡對覆亡的清王朝還有那麼一點點好的話,也是因為清朝政府下令止鴉片貿易,但是這門如此好地生意怎麼能中斷呢?所以東印度公司只好通過中間人進行,貪污腐化的廣州官吏對此並不追究。鴉片生意大大加強了東印度公司的貿易優勢,有了這個優勢,奢侈時髦的英國攝政王朝進口中國藝術品的要求就可得到滿足。就是為了這個原因。兩次鴉片戰爭爆發了,按照林雲的想法,現在還打不起第三次鴉片戰爭。
現在,是該讓他們嘗一嘗來自競爭對手的厲害啦。
當然,僅僅有十五艘輕巡洋艦是不夠的,因為它們無一例外的沒有運輸能力。畢竟“商業化”的目標不是擊沉對手的船隻,而是要給他們的運輸貨物換個主人。所以,郭松齡很熱心的投入到搜刮運輸船這一活動中去。當他以強硬的態度和鐵一樣的心腸將英國位於長江中游的三艘運輸船扣留之後。他是這麼對位於上海的英國領事説的:“他們(指被扣的三艘運輸船)違反了我國的法律,至於是哪部法律,你可以找我的副官去查詢。”美國人也吃了一次這樣的啞巴虧,他們揚言要武力奪回被扣押並沒收的船隻。回答他們的是郭松齡的巡洋艦的炮聲。想一想從遙遠的本土掉來一支艦隊來討這個公道的代價,美國領事只能打落牙齒往肚子裏了。為此他一再告戒那些不遠萬里跑到中國準備大撈其財的傢伙們…“請各位記住,你們現在面對的不是那些帶辮子的野蠻人了,和這些傢伙打道要格外小心。”雖然格外小心,還是不免被抓。走私、販毒、偷運軍火…有數個反政府的武裝正等着用這些軍火換下他們的梭鏢和長矛,但是這些往能給他們帶來巨大利潤的“商業項目”如今無一例外的遭到了無情的打擊。
甚至有個將全部身家都押在一次販運鴉片活動中的冒險家,一個而走陷的美國賭在得知他的“生意”失敗之後,含恨跳了黃浦江…也有人説是當地的斧頭幫討債未果,才將他裝進了麻袋中丟進了黃浦江,不過不管是哪種説法,他的結局都一樣。
到了新共三年六月下旬,整個“南中國海貿易公司”組建完畢,除了少數幾個核心人員之外。整個公司中地人都不知道郭松齡正是該公司的幕後老闆。
“公司”的總部設在廈門,陸續武備完畢的巡洋艦在這裏批上了商船的偽裝,高懸起閃電旗,彼此用無線電“滴滴答答”的發送信號…第一次遠航就要開始了。
李二坐在船艙裏,他有些惑地看着艙內的部下們,來自海軍陸戰隊總司令部公文。就把他和他的部下到了這條油漆味還沒消來。他得到的命令是…保護該船並在適當的時候投入戰鬥,並且服從來自艦隊的作戰命令。然而除了那些偽裝在箱板後地大炮、置於船舷後的機槍,他看不出這是條商船。這是要和誰打仗呢?
不管怎麼説,作為海軍陸戰隊第一旅的一名少尉排長,他還是有些興奮。船艙內的空氣很渾濁,他的部下們糊糊在吊牀上打盹。至少他們經的起這樣的顛簸了。李二回憶起這幫部下以前受訓時的窘樣,不由的微笑起來,帶着這種興奮與回憶的甜。他漸漸地沉入了夢鄉。
不知道是誰在睡夢中發出了一陣叫嚷,這就引得李二把眼睜了開來,他盯着這船艙慢慢打量了一轉,頭腦裏的幻境漸漸消散了,出現在眼前的還是那亂糟糟的一大堆,是吊牀,是光赤條條的人形兒,是掛在那裏晃啊蕩的隨身裝備。
不行,得上一趟廁所。他輕輕罵了一聲,把身子往上聳了兩聳。終於坐了起來,兩腿剛一伸到牀外,弓起地背就跟上面掛吊牀的鋼管撞了個正着。他嘆了口氣,伸手去把系在柱子上的鞋解了下來,慢慢穿上。
鋪位上下共有三層,他的鋪位是最上面那隻。他就在昏暗之中爬下牀來,生怕一不留神會踩着了下面吊牀上的人。到了地上,便小心翼翼穿過橫七豎八的包包囊囊,向艙壁門走去,半路上還讓誰的槍絆了一下。又穿過了一個也是那樣雜亂無章很難足的艙間,這才到了廁所。
從廁所回來之後,李二碰到了自己地連長,連長皺着又又短的眉。拍了拍二的後背。從這個動作中,二很明顯的覺到連長地心情,他很煩躁。是啊,自己又何嘗不是呢?從朝鮮戰爭一開始。陸戰隊的弟兄們就掐起手指算自己什麼時候能去朝鮮,可是隨着戰爭的不斷進行,他們去朝鮮參戰的消息卻一直未能到達。直到上個月把他們從基地裏拉到這兒。
李二所帶的排是連的直屬排,火力猛,人員悍,一直被連長視為最能代表該連戰鬥力的排,可是對於這次出擊,這個來自四川的小個頭連長卻有他自己的煩惱。他對這次任務的模糊和不確定充滿了疑慮,甚至有傳聞説,他們的登陸部隊是用來進行搶劫的。關於這一點,他曾婉轉的向自己的上司和艦隊中的軍官們打聽過,可是互相矛盾的説法層出不窮,以至於他乾脆關起門誰都不問了。
天微明的時候,艦隊分成了數個分隊各自駛向不同的目標海域。
“注點意。”連長從甲板上下來的時候對李二説道:“我總覺得不大對頭。”二沒説什麼,這種不大對頭的覺他也有,只不過不想説出來加重連長的負擔罷了。他從艙門鑽了出去,站到甲板上,略微吃了一驚。原本簇擁在一起的艦隊不見了。在這廣闊的海洋上,這艘在海中顛簸的戰艦不免顯得有些形單影隻。
—那些穿着普通水手服的水兵們顯得非常忙碌,二想不明白他們都在忙什麼。就這麼一條船,真的有那麼多事情要做嗎?纜繩將那些護木吊過來吊過去,水手們嘰嘰喳喳的嚷成一片。他們看上去和那些木板子叫上了勁,非要把它折騰到他們希望去的位置上。作為一名陸戰隊的軍官,李二很識相的閉上嘴默默的觀察着。也就是在他幾乎看入的時候,前桅杆上的觀察哨發出了警告。
是的,找到它了!正是兩艘東印度公司的貨輪!艦長猶豫了片刻是否給附近的另一艘船發報。他咬了咬牙,還是讓報務員將發現獵物的電報發了出去。
很快,桅杆上的“南中國海貿易公司”的司旗降了下來,隨之升起的是全世界海盜的通用旗幟…叉的股骨上那咧着嘴的骷髏頭。不同的是,這面旗幟上稍做了改動,叉在一起的不再是大腿骨頭,而是兩道細長凌厲的白閃電。
那兩艘船顯然有些懵了…或者不是因為害怕,而是覺得驚訝,從它們那武裝起來的商船上發出了幾發炮彈,如果是想以此來震懾對手“不戰而屈人之兵”的話,那麼他們的如意算盤就打錯了。
偽裝的護板被水手們放倒了。冷冰冰的炮口指向了全速衝上來的商船。頭一批炮彈落在海里,起一陣高高的水柱,但是當一發落在商船上的炮彈爆炸時,從它們的駕駛艙裏立刻升起了白旗。
李二接到連長的命令,登船!他幾乎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咱們可是海軍陸戰隊啊,怎麼第一次戰鬥,是登船呢?不過他沒有多嘴再問,服從,沒有任何疑問的服從,這就是軍隊灌輸給他的思想。他帶着部下等待着跳船的時機。實際上,兩艘船已經挨的相當近了。幾乎沒什麼值得炫耀的經歷,每當李二回憶起這段隨船當海盜的經歷,他都不怎麼願意對人提起。
但是船上裝載的貨物讓李二很憤怒。
一箱箱帶着雙獅標誌的鴉片被搬了出來。不僅如此,還有大量的軍火,看樣子是要轉運到本的。對於遠東的這個小兄弟,英國人還是非常樂意用軍火去換取他們所需要的奢侈品的。
“這些傢伙怎麼辦?”李二用槍口指了指被抓起來的幾個洋鬼子水手,另外擠在一起的人羣蹲在甲板上,從中不難看出,那些低級水手是幾個被曬的黑黑的亞洲人。
連長張了張嘴,手掌向下一劈。
二點了點頭,提起駁殼槍,幾個點,那幾個剛才還叫囂着的洋鬼子隨着槍聲一頭栽到了海里。
聞迅趕來的另一艘戰艦隻撈到一個差事…把俘虜的船隻押往台灣。南中國海貿易公司的第一筆業務,就這麼做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