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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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全書終一切的恨都由愛開始,一切的有都由無中而生,一切的魔都由心中的嗔念所繁衍…
一齣戲的結局或許是在這場戲開始時便已註定好的,無論如何的去掙扎,也終究會回到那按部就班的軌道上。老天始終是公平的,曾經我不信,現在,我深信不疑了。我常在想,或許造物主是個擁有着無限靈的大師,他用他的奇思妙想之筆鬼斧神工的創造了一個個靈魂,而當他寫得累了、厭倦了…靈魂便隨着一個句號以其各種悽美的姿態而作古。
這黑白人間,或許就只是神筆下的一個故事而已,沒有什麼實際的形態,也沒有什麼可能或者不可能、應該或者不應該的事,而我們,都是這龐大而宏偉的波瀾巨篇中的滄海一滴、沙漠中的一粒塵埃…是那麼的微不足道。大概是我們太過微小了,神忘記了我們的存在,更忘記了為我們的靈魂畫上一個句號…
地下室的一扇玻璃小窗上結了厚厚的一層藤蔓,來時,綠的枝葉就會將這一點點狹小光亮也奪去了,那時,他便知道,來了…待到狂風席捲,百草枯折,刺眼的光亮從枯藤的縫隙中舞了進來,他便又知道冬來了…他的子就是盯着那唯一通往外界的窗度過的,他一直在等,然而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等什麼。
“啊…恩…啊…純…邇純…啊…”那隻伸向窗邊光亮的手被幾隻大的手臂拽了回來,男人們縱慾而心澎湃的笑立刻將這沙啞而艱難的呼喚掩蓋了。他閉着眼睛,身體被不斷的侵佔,貪婪的慾望無私的回應着任何人的施與侵襲,就如同穿過他手腳的鎖鏈,他被牢牢的束縛在這慾望的囹圄中,只能看着自己的一雙翅膀腐爛,再也無法飛去任何地方了,即使他知道…有人在等着他…
“真沒意思,動都不動一下,下次要是再叫別人的名字,就把你的嘴縫起來!”一陣腳步聲揚長而去,屋子裏又只剩下他一個,呆呆的望着天花板,他的手腳、頸部乃至股鈎都被沉重的鐵鏈所牽制着,使他只能以那種嫖客們故意將他摺疊成的戲謔的姿態靜靜躺着,如同一支景泰藍的名貴工藝品被放在它加了鎖的櫥窗中,一人賞玩過後,即等待着下一人的賞玩。有時,讓子這樣一天一天的過,使他連生與死都看得極其無謂了,在疲倦的時候,他覺得彷彿只要他閉上眼睛來休息一下,或許就可以永眠了,但這時,那個哭泣的輕盈身影卻總是在他遊離的夢境中出現,他放不下他。
“你還好嗎?”有個人從外面走了進來,很焦慮的看着他,是約翰。現在他是pure夫人專門派來照顧他的男僕了。他不知道約翰為什麼沒有離開這裏,但這個老夥計還不錯,很多次,他快被那些人的肆無忌憚死了,都是被他給救了回來。約翰沒有在碰過他,對他的照料也是十分細緻的,這都有點不像那個打過越戰的退役老兵了。約翰説,他是在懺悔。
“ik,外面好像要下雪了,今天應該不會有人來了,你安心的休息一下吧。”將那些困住ik的鎖鏈解下來,約翰把客人們散在他殘留着血跡與體的污濁身體上的鈔票一張一張的拿起來放在一邊,再抬開那雙知覺全無的腿把放在腫漲的入口內的異物取出來,抱起那幾乎快被慾望撕成碎片的殘弱身軀進了浴室,在一聲淒厲的驚呼之後,浴室裏只傳來陣陣的水聲…
“抱歉,你昏過去了,不過拿酒擦擦比較安全些。”當ik醒來時,他已經躺在牀上了,他的身體一天比一天衰弱,或者説,是他覺得已經沒有什麼再需要他勉強自己的了,他時常昏厥,就像剛剛約翰只是用酒給他骯髒而亂的花房做了清潔,他連這樣的痛,都再也無法去承受了,他就像是長在峭壁上的無野草,隨時都有被折斷的危險。
“我是不是快死了?”ik這樣問着忙碌的約翰,今天這個老夥計格外的勤快,把他洗得很乾淨,還為他修剪了手腳的指甲,甚至連那已經長過膝蓋的凌亂髮絲也幫他梳理得異常順暢。現在他又拿了衣服來讓他挑選,ik有些懷疑,自己的樣子是不是看上去真的快死了,已經到了讓這個良心發現的憨厚漢子來準備為他準備壽衣、整理遺容的份上了。
“沒有,像你這樣的人會活很久的,你還有牽掛的人不是嗎?”約翰拿着一套黑的西裝走到ik的身邊,慢慢蹲下身,先為他穿上那種帶有假***的皮質丁字褲,前端綁緊後罩在質地堅硬的殼子裏,以便讓他被物藥所控制的身體不那麼容易隨時買風騷,呵呵,怕他去勾引閻羅王嗎?沒有正面回答ik的問題,約翰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定,低着頭開始幫ik穿衣服——“我覺得ik先生還是穿西服比較帥氣,您覺得呢?”
“呵,我都成這樣了,怎麼進棺材還不都是一樣。”ik笑笑,他承認,如果是以前,讓約翰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一定是件會令他非常尷尬的事,但在那幕悲劇上演之後,即便是他被吊在大廳中央的籠子裏帖上“這就是曾經的傳媒鉅子”的條幅,他也不會再有任何的尷尬覺,人到了他這份上,連廉恥都不重要了,還活着做什麼?他就像只木偶,被人用線縱着,斷了線的一天,恐怕就是大限了…他已經沒有什麼可期盼得了,除了“他”
…
“您還不能死,您得去見見他,他需要您。”約翰很認真的説着,那覺一點也不像是開玩笑——“我現在就帶你離開這裏去找邇純,然後去自首!”
“…你不是瘋了吧?”盯着給自己繫着衣釦的約翰,ik笑着搖頭——“我都已經快被拆碎了,我又能給他什麼?”
“我沒瘋!我已經過夠了這種躲躲藏藏的子了!我承認,我是個很失敗的人,做不成什麼好人,也不敢幹那種特別壞的事,如果我不這麼做,我遲早會真的瘋了!跟我走吧,去見邇純,不管怎麼樣,你總要去試試的!”約翰十分堅定,他已經考慮了一年,他不需要再去考慮了,他知道該怎麼做。他就是那種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小小惡總是難免,可是滔天大罪讓他揹着卻又過於沉重了,於是,他決定了,找個方法讓自己解。他要救贖自己,就要先還清欠下別人的。他與ik和邇純,始終是不同世界的人,比起他們,無論他的決定將為他帶來什麼,那都已經幸福許多了…
“我們走吧,pure夫人不在,就趁現在!”就這樣,約翰打昏了門口的兩名看守,將ik偷出了那間囚了他盡一年的地下室,一切十分順利,而坐在遠離“米迦勒”的車上,ik卻笑得意味深長——“我覺得,那個女人,一定在什麼地方看着…就連這,也是她安排好的,呵呵。”閉上眼睛,他想用自己的手抱住雙肩,手心穿過的金屬帶了隱隱痛再次將ik帶入了他與邇純的第二次離別…如果再見面,那很可能就要再有第三次、第四次離別…很可能的…
一定是太久沒有到外面來的原因,ik覺得冷,一個人的時候他需要被人擁抱,他和邇純都是這樣的人…
“我拜託了看門人,他會帶你去見邇純的,我要走了。”將ik送到了目的地,約翰拍拍ik的肩膀打算離開。
“你去哪?”ik回過身問着約翰。
“我嗎?回去看看我的兒子和我那婆娘。我兒子一定又長高了,他就快上學了,我想買寫玩具和書給他,然後去警察局。”約翰聳聳肩——“也算個可以吃白飯的地方不是嗎?”
“…呵,祝你好運。”ik看了約翰一會兒,無奈的笑笑,由看門人推着輪椅進入了那扇看上去令人觸目驚心的鐵門——國立療養院——邇純,就在裏面了…
目送着ik進入療養院的主樓,約翰也做回車裏樂呵呵的撥了手機,這是他一年來第一次打電話回家:“我的小天使,有沒有想爸爸?別哭,別哭,爸爸這就回家了,還會買好多好多的玩具給你…想要什麼?拼圖?好,還有呢?小汽車?呵呵,好好,還…”轟——隨着一聲巨響,約翰的車在一片爆炸的火焰中炸得粉碎,燃燒着的輪胎跳躍着在空曠的馬路上滾動着,與隨後而至的黑轎車擦身而過。車門開了,女人優雅的高跟鞋落在了地面上,她將手中定時炸彈的遙控丟給身後的司機,嫵媚的笑着——“雖然這是我意料之中的,可我發過誓…不會再原諒背叛我的男人,呵呵。不過,我編的戲碼也只到這裏,ik、邇純,接下來的戲,就看你們的命了。如果知道一切可能是個錯誤,那麼不如一開始就不要去錯,不然,也只有錯下去了…呵呵呵呵…”
“純純乖,就吃一口,我一會兒還要開會的,你總是不聽醫生的話我怎麼放心你?純純…你別亂動,大概是醫生來了,我去開門…”噹啷一聲,凱西手中的碗筷掉到了地上,她還來不及收起温和的笑容,眼淚便已經順着蒼老了許多的頰淌了出來,她動得顫抖着——“ik,我該不是看到你的鬼魂了吧?”凱西捂着嘴,難以置信的看着坐在門外輪椅上的ik下意識的搖着頭——“我還以為你已經死了…我的兒子…你就是ik對不對?ik…我還以為那個死了的人真的是你…我…”凱西泣不成聲,她很想去擁抱他的孩子,然而,ik陌生的眼神卻讓她不敢親近,那孩子就像是個幻影,空的對着她微笑,彷彿輕輕觸碰,就如水中的月會消失不見。
“邇純呢?”ik低下頭,以發掩住自己的表情,低低的問着——他知道,邇純就在裏面了,可為什麼他覺不到他…
“他…”凱西捂着自己的嘴,言又止,這時,從她身後的房間中,穿來一聲極其細小的叫聲,十分膽怯的、恐慌的…
喵——“邇純——”尋聲望去,ik抓着自己的口低喊着,穿着束身衣的邇純一直好奇的在聽門外的聲音,或許是他太過用心了,才沒有注意到了自己已經爬到了牀邊,一不小心,整個人都從高高的鐵牀上跌了下來。他還是那麼瘦,還是那麼單薄,還是那麼脆弱,不同的只是,他們在兩兩相望時眼中所的那種微妙覺。
凱西推着ik,使他與邇純的距離拉近,而那卻似乎無法跨越邇純意識之中那道無形的溝壑。
邇純跪在地上,十分不自在的掙着白的束身衣,使勁的咬着肩膀上的布料,當ik靠近了,向他伸出了手,他只是睜大了一雙透亮的眸子一動不動的看着,當那隻手幾乎可以撫到他的髮絲了,他卻喵的一聲,貓一樣的逃開了…
喵——“邇純…你不認識我了嗎?”ik望着縮在櫃子的夾縫中間縮着頭連看都不敢看他一眼的邇純,笑得淒涼——“你把我忘了嗎?呵…忘了也好…忘了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