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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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身後金星掛北斗,不如生前一杯酒。
將近黎明,邇純回到自己的公寓時,他醉眼朦朧的伴侶正在這樣醉醺醺的唸叨着。光聽這失意的腔調,他便知道這個男人十分苦悶,但他視而不見,對於海,這個僅僅有着一張與i。k一模一樣的面孔的人,他已經厭煩了,也可以用句更為放蕩的話來講——他玩膩了。與海相處的這三年,邇純終於明白了一點,對於i。k,不光光只是有那張臉就夠了的,他所依賴的那個i。k,就好像是他的一面鏡子,他們極其相象,又看似迥然不同,他們有時就像一個人,只是一個在夢裏,一個在夢外,看着對方,就會有種看到自己的覺,那時,這個天地、世界、一切的一切都已經不存在了…顯然,海是不能給他這種覺的。
“你捨得回來了?我還以為你又去跟你的那些小情人們鬼混去了。”海醉態的笑着,邁着搖搖晃晃的四方步蹣跚着晃到正在去外套的邇純面前,湊上自己滿是酒氣的,醉醺醺的笑着。
“你醉了。”推開海的臉,邇純解開了襯衫領口的扣子,出隱約的繩索痕跡,所謂“江山易改,本難移”大概就是指他這樣的人,但這卻引起了海的不滿。
“你真是個變態,告訴你多少次了,我不喜歡你這樣對自己!”海也知道,自己一定是醉了,不然他是不會用這樣的語氣對邇純講話的。從他看到邇純的第一眼起,就被這個美麗的男孩子深深的引了,或許這是一種畫家出於對一切美麗事物的嚮往,他無法自拔,明明知道自己只是個替代品,卻依然義無返顧,但這對於邇純來説,卻並未因此多給予他一些什麼,盡一年來,邇純幾乎不會主動跟他做愛——“你到底是為什麼?寧可自己一個人齷齪的自也不願意搭理我嗎?這又是怎麼回事?誰做的?你就這個樣子在外面逛蕩了一天是嗎?”藉着酒勁,海憤怒了,一把扯開邇純的衣襟,別緻的紐扣飛散開來,瘦弱細的膛上,繩索凹陷在皮裏留下粉紅斑駁痕跡,但對於這一切,邇純只是還了一個輕蔑的冷笑,繞開像堵牆一樣的海,他燃了支香煙,倏地一下將自己摔在豪華真皮沙發上,經過了一天,入後庭的震動玩具猛地刺入他體內更深的地方,這反而讓邇純有了种放松的覺,含着煙霧,他若無其事的解釋着暴躁的海提出的問題:“沒錯,我就是喜歡這樣,這才像我,我本來就是這種人,你不是找人查過我嗎?那你這又是在惆悵什麼呢?恩?”邇純那種無所謂的語氣,已經讓海到了忍不可忍的程度,他憤怒的走過去,他真的很想一巴掌打死這個總是喜歡把自己扮成娼模樣的下賤男人,可當他到了邇純面前,對視上那雙對他的憤怒無所畏懼,只是微微眯着,貓一樣慵懶的鳳目,海失去了這樣做的勇氣,他咚地一聲跪倒在地上,完全一副潦倒的乞丐模樣,扶在邇純的膝前,在酒的作用下聲淚俱下:“我求求你好不好?別這樣對你自己,也別這樣對我,我是真的愛你,你難道不明白我的心意嗎?還有哪個男人會比我對你更忠誠,更體貼,在我眼裏,你就是我的天使,那些碰過你的男人會這樣去形容你嗎?還有那個你念念不忘的i。k,他會這樣去形容你嗎?會這樣跪在你面前願意為你付出一切嗎?難道,邇純,你就一點都不動嗎?你看看,我們已經多久沒有象樣的説過一句話了?你告訴我我做錯了什麼好嗎?我不能沒有你,真的不能沒有你,你不能這麼對我,求你,不要這麼對我好不好?”海説的很動情,就算是愛神聽了,也難免會將這樣的孩子摟入懷中,可邇純不是愛神,他本不懂得什麼叫愛,也不想去懂,現在這個生者的世界,還有什麼值得他去愛的?
“為什麼我不能這樣對你?你看看你,你有哪點比得上我的i。k?只知道抱怨,喝酒,乞求愛情的降臨…你愛的又是什麼?是我蕩的身體?是我亂息?還是我下賤的等待着他人來踐踏的思想?都不是對嗎?呵呵…你本就接受不了這樣的我,所以,我是你的天使,你愛的也不過就是這張天使的面孔對嗎?可我是惡魔,我生來就不是當天使的料,你這些所謂華麗的辭藻只會他媽的讓我到噁心!”將煙叼在自己豔麗的間,一把抓起海的手,邇純用另一隻手扯掉自己身上的襯衫,解開褲子的拉練,將海退縮的手按在了他被自己捆綁起來緊貼小腹的分身上,覺到被束縛了整天已經麻木了的分身,因這帶着熱量的掌心的撫所引起的疼痛與刺而蠢蠢動,邇純放肆的笑着,瘋了一樣,不顧海的掙扎,讓那隻被他按住的顫抖手掌一邊在自己身上任意的遊走,一邊從叼着煙的中發出誘人的呢喃:“恩…真…就這樣…恩…蹂躪我…踐踏我…哈哈哈哈”香煙掉在了地上,海也終於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掙了邇純,而這換來的,只是邇純近乎瘋狂的大笑。
“你這個瘋子!瘋子!”海這樣説着,坐在地上向後退着,直到頭撞到了茶几,才着氣停了下來,而邇純,他乾脆踢掉長褲,就那麼赤的在海的面前,展現着自己被捆綁的身體因凌的快而興奮不已的狐媚姿態,他躺在沙發上,故意將內側修長的纖腿翹起掛在沙發背上,用指尖蘸着自己濕潤尖端白的慾望順着小腹一路遊移,他笑語:“海,你會愛上這樣的一個男人嗎?呵呵呵呵…只有i。k會,只有他會愛上這樣的我,呵呵呵呵…你們要是都説我瘋了,那就瘋了吧…他死了,也不會再有第二人能像他那樣接受我…為了他瘋…值了…呵呵呵呵…”一切都平靜了下來,屋子裏只有海的息,越發濃重的息,到最後,哭的人反而成了海,他就像個完全沒有受過高等教育的原始人一樣,躺在地上,捶頓足,毫無半點什麼所謂畫家的藝術氣息可言。
邇純披了襯衫,以那種張開腿雙的放蕩姿勢坐在那裏,一人跟用黑膠帶貼在大腿上的震動玩具的遙控遊戲——地獄與天堂,本就是兩個世界,而在這些不同的區域中,也還有種種的小部落,有一些人,有一些事,總還需要那些特定的同類才能理解,邇純的瘋狂,源起於孤獨,從i。k離開的那一刻起,他便已經在這個世界上被孤立了,儘管他得到了無數很多人所夢寐以求的東西,但重要的已經失去了——很多人都説,愛一個人便要愛他的一切,但這一切,又是一個如何的範疇呢?
他不需要那種甜的愛情,他的人格已經在窒息的命運中變得扭曲了,就連得到一些什麼,也不會因此而喜悦,因為他害怕那只是假象,所有的笑容都有目的,所有的語都是謊言,即便是現在,他也絲毫沒有高枕無憂的覺,只是高處不勝寒,他能夠依賴的,只有同類,因為,他們知道,自己的傷口在哪,該如何去掩飾或是如何去拭。
i。k走後,這樣的同伴便不再存在了,海不會懂得他們的想法,他不會明白他們這種棋子一樣活過來的人的想法,就好似籠中之鳥,你給了它自由,它也不會飛出籠子了,被奴役的時間長了,自由的概念早已經被淡忘了…
“如果你想走,你隨時都可以離開,父親會給你一筆可觀的酬勞。”覺得疲倦了,拎起自己的長褲,邇純站了起來,往自己的房間走,他已經很久沒有跟海同房了,大概無論是什麼東西,太過無度了也會有厭煩的一天,他最近都沒有上過誰的牀,最多隻是跟一些新來公司的漂亮哥哥玩玩口之類的曖昧遊戲,不知是真的因為多年前的那場變故怕了,還是因為沒有人再能給他i。k那樣的覺,或者説是他父親隻手遮天所有人都畏懼於此,總之,大多數的時候,他都是自己對着鏡子來給予自己一種如夢似幻的快——“呵,其實你什麼也沒做錯,我想我不可能再愛上誰了,從‘他’走了之後,我就時常想,這個世界上,大概永遠不會離開我的,也就只剩下我自己了,呵…”
“…你就不怕你把我也瘋了?”海從地上坐起來,看着邇純孤獨的身影,他知道,他是無法進入這個男人的心了——“我現在有些後悔了,為什麼會同意你父親讓自己變成其他人的模樣,即便是我想回去,也回不去了,我哪也不去,至少在這兒,我還能看見你,還有喝不完的酒,和花不完的錢,呵呵呵呵…”這也算是個男人嗎?海自嘲着,可他不這樣又能如何,現在,或者是他依賴邇純才對,他已經上了那張臉,而人若是紙醉金的子過得多了,便也會忘記該如何去奮鬥,酗酒的原因,他已經無法再拿畫筆了,總會不住的顫抖,這是愛的代價,還是貪婪的代價,他不清。有時,他真的很想去魯的做一些對邇純很殘忍的事,但看着邇純那種淡漠的眼神時,他終於明白——就算他殺了這個男人,也不會再有什麼回應,他不是真的i。k,就這麼簡單。
“那就一起瘋吧,這世界…早就瘋了。”邇純回頭看了看海,不以為然的説道。現在,他開始嫉恨自己的父親了,為什麼要把i。k臉複製在這樣一個軟弱的男人身上,他們不止是存在於不同的世界,更不屬於同一種動物——如果是i。k的話,他是不會等着他的純純去可憐他的,就算他把自己的骨頭雜碎了賣掉,他的純純,也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邇純…你當時為什麼不救‘他’?”突然,海這樣問着,已經拉開了自己的門,將半身躲進黑暗的邇純停了下來。
“你很早就該知道他的身份了吧?用你父親的力量,你可以救‘他’的不是嗎?你那麼愛‘他’,只要你表明你的真實身份就可以讓‘他’解不是嗎?為什麼不呢?”海追問着,他一直不明白——i。k和邇純到底是怎麼想的。
“…如果他向我求救,他就不是i。k了。”邇純笑了,那是一種引以為傲的笑容,隨即,他將自己房間的門關了起來,靠在門板上,想着海的問題,黑暗中,邇純低沉的聲音,分不出是笑還是在哭泣——海的問題,他也問過自己很多次,可那都是在這三年中的事,在i。k還在他身邊時,他是絕對不敢讓自己有這樣的想法的,他會害怕。
如果i。k知道了一切,那便意味了他們之間的終結,他是父親的兒子,是個無法改變的事實,而i。k是ivan的兒子,同樣也是個無法改變的事實。
儘管之後一切的守得雲開都被父親輕描淡寫的潦潦幾筆帶了過去,但那之前,像他與i。k這樣的棋子,是無法預見自己的未來的,且,更是無從選擇。
只是i。k比他要絕望些,因為無論結果如何,這都會是他的終結點——即便是i。k活着落入了父親的掌握,父親那樣的人,也絕不會讓敵人棋子活下來,儘管,現在,父親已經十分慈祥了,但那都是後事,當時的父親,只想着如何去施展他龐大的計劃,在一切勝負已定前,就算是他,也有可能成為犧牲品。
所以,他與i。k的故事,是個註定的悲劇,有時想想,大概也只能這樣了,這是一個關於犧牲的故事,而不是一個愛情傳説——“如果我們再活一次,i。k,你還會願意在這高樓之上看風景嗎?”未開燈,邇純孤獨的站在這座由i。k親自建造的摩天大廈頂層看着窗外渺小的一切,他沒有會當凌絕頂的覺,只是覺得淒涼。
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若一切可以重頭來過,他寧願自己認識的i。k,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男人,而那樣的話,他又會喜歡上一個普普通通的i。k嗎?他如何會愛上他?他説不清。
在邇純的記憶中,那個男人,永遠都那麼傲慢,那麼任,就算受了再重的傷,i。k也不會接受他的憐憫,他只要安靜的等他回來,並且相信他一定會回來就夠了…因為他是邇純,而他是i。k,呵呵…“i。k,這次我等不到你回來了嗎…”靠着冰冷的玻璃,邇純這樣問着空氣中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