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情背叛-激情-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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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立!”榮容一喊,孩兒們股底下裝了開關似的起來。
我隨意一擺手:“免了。以後我的課沒這個啊,你們心裏有我就行,何必客套?”學生們過了幾天就適應了,我還是隻拿一本書幾粉筆,瀟灑走江湖的樣子,我進課堂就隨手點一個腦袋問:“上節課講到哪了?我們好繼續。”當然不是我忘記了。
然後我會特透明地把這節課的幾個要點先板書一下,這倒是因為我擔心自己信口開河一去萬里後把教學要求給落下,而且我也要學生清楚今天大家要幹什麼,即使過程再快樂、鬆散和遙遠,目標也首先明確了,老師學生心裏都塌實,省得人家説我上課胡説八道不知所云,只聽了熱鬧,只落了個傻笑。
我跟學生的關係越來越象朋友和夥伴了。我偶爾組織的一兩場朗讀比賽和課外閲讀欣賞,也打破了以前死氣沉沉的教學模式,作為獎品,我心挑選的是自己的收藏品,主要是那些畫面漂亮又沒有升值潛力的郵票。
我對工作的熱情和方式廣受好評和爭論,連曹坤也高深莫測地歎服起來,説我簡直跟傅康和蘇家棟是絕配。原來傅康的勤勉和循規蹈矩是出了名的,而蘇家棟則一慣以雷厲風行的辣手作風傲視羣倫,據説學生們都怕蘇老師,那傢伙小黑臉兒一板六親不認,話語深刻毒辣,諄諄教誨掏心挖肺的手段很是厲害。大家對這兩個人,讚賞的時候都免不了有些不屑和醋意,我想曹昆那樣讚賞我,背後的態度應該也類犬類貓地昭然若揭。
初二一班的變化成了一個典範。在每週一次的教師例會上,佟校經常以我這個新人為箭,擊那些渾渾噩噩的同事,威脅説桑樹坪有很多就業門路,他情緒來了就可能分幾個混世魔王下去:“就你們這種工作態度,到了任何單位也出息不了,不過在別的單位您好歹還能落個全屍,在教育界不行!誤人子弟,罵名遠揚啊!”佟校憤怒歸憤怒,散了會大家依舊我行我素,至少在我們辦公室裏沒有誰表現得熱血沸騰。牛樂耕整天唸叨着要調動,曹坤沒事就抱着一本孕婦手冊研究,小歐和魏老師一向認真,自然不為佟校的話多心,丁茂林也不覺得自己屬於落後分子,他每天也的確很賣力地備課,因為他暗中跟曹坤叫勁呢。
範江山受邀聽過一堂丁師弟心準備的課,丁茂林請他指教時,範江山誇讚一番,説他比自己強,長江後推前,一更比一。轉過頭來,老範就跟我們扁他:“講的什麼課?就這雞巴水準,給我提鞋我都不要。嘿嘿,這撥學生上去,等着阿紅罵大街吧!”阿紅是初三的數學老師,叫曾月紅,三十幾歲模樣,原來在普通中學教書,因為嫁給了桑樹坪的一個小科長,又眼讒這裏比工資還高的獎金,就調了過來。開教師會的時候,老範常跟她湊一桌科打諢“月紅”的名字也讓老範糟蹋得血淋淋的。
其實大家都説老範的專業水平高,可他整天就是那樣一副吊郎當的疲塌相,據説佟校沒少給他上課,卻怎麼也挽救不過來。老範自己説實話:“我打心眼裏就懶得當這個老師,去幹別的又沒有決心,乾脆就在這裏糊那份工資,好歹是個營生得了。”尤校跟老範的關係好,他説他喜歡老範那種義氣的樣子。老範於是就做得更江湖,時不時攛掇大夥下了班去喝酒,工資是沒有積攢的餘地了。
轉眼就到期末了,各科都開始複習備考,老師們的工作也要做下小結了,工作總結、思想彙報到樓上後,邵主任又要大家把教案到她那裏。魏老師告訴我,是要在教案旁眉上蓋戳去,防止有些老師偷懶,來年繼續用老教案。我可慌了神,那麼多教案我怎麼補啊?沒辦法,只好廢寢忘食地抄教參,對面桌的小歐發現了就笑:“你真大膽啊,一直就這麼上課?不過別擔心,好歹一寫就行,他們本不看,蓋了戳就發回來。”後來還真是虛驚一場。不過當時肯定給小歐一個不好的印象:這傢伙連教案都不寫。
其實我還是寫教案的,不過只寫草稿,當一堂課的模式成竹在後,那個東西就隨便亂放起來,而且語文課裏,有許多即興和情緒化的東西是不用設計的。
期末閲卷就由任課老師自己處理了,我對學生的成績基本算滿意了,至少沒有不及格的,據説,這在以前很難想象,邵主任給我的評價叫“力挽狂瀾”我心裏明白這些學生的基礎和將來的彌補措施,所以心中坦然,我想再用一個學期,情況還會起變化。
可是,萬萬沒想到,和我同時來“獻身”教育事業的丁茂林為了打敗曹坤,居然偷偷地給學生改卷子!這是考卷發回學生手裏後,那些得便宜賣乖的傢伙自己揭發出來的,侯山跟他老媽説了,白老師也是快嘴心,居然義憤填膺地到貼心人邵主任那裏檢舉丁茂林。
丁茂林被邵主任找去談心之前,曹坤已經從私人渠道獲得了信息,丁茂林一走,曹坤立刻把嘴撇成了爛柿子:“唉呦呦,我真服了這大學生了,幹嘛非變着法地把我一高中生壓下去不可?那麼丟人現眼的招數都用得上!唉呦呦。”問了原由,我們都不太相信,牛樂耕説:“咳,就算是真的,你還管他那套呢,過了寒假你就歇了,倆班全是老丁的,讓他自己騙自己去吧。”事情得到證實是在轉天的教師會上,老丁受到了佟校不點名的批評,丁茂林在大家的掃視下,窘迫萬端。無地自容的覺估計就是這樣了。
丁茂林的情緒進入低谷後,又開始賴牀了,出於階級情,我找他談了一次,給了他不少鼓勵。丁茂林消沉地説:“我現在後悔跟你一起分配了,有什麼事,頭頭們都喜歡拿咱倆比,人跟人能比嗎?我這下算掉下水道里了,撈出來也是泔水味兒的。”我要他振作,鼓勵他與我並肩作戰重做新人,我説年輕人誰還不犯點錯誤?
最後丁茂林跟我説了實話:“我這難受啊,可不全是為了那幾張卷子,煩心事兒多着哪,!”丁茂林懊惱地告訴我,梅書香跟他吹燈了:“都是那個邵娘們兒缺德帶冒煙,不出好主意,她那個狗腿子華中良也是個陰土匪!”原來,梅書香的爸爸聽説了女兒和老丁的事,趕到學校來調研,結果王大爺直接把他介紹給邵主任,邵主任一通聊,就把這樁因緣給聊得風雨飄搖了。佟校就改動考卷的問題找老丁談話時,更進一步透了內幕,説梅書香的家長來過樓上,通過和邵主任的溝通,他已經瞭解到丁老師的家庭條件很差,而丁老師本人也不求上進、前途不大,希望校領導能干預女兒和丁老師的情,他説他閨女還小,不懂得生活的艱難,跟這樣一個人過子將來能有什麼好果子?
“要是他先來找我情況就不同了,”佟校意味深長地説:“我肯定不那麼介紹你,就是在你犯了錯誤的情況下,我也會肯定年輕人的前途啊,家庭困難怎麼了?年輕人將來就沒有發展了?都什麼年代了還講門當户對那一套?”
“梅書香什麼態度啊?最後還不得她説了算?”我問。
丁茂林眉頭一皺:“全孃的勢利眼!她以為他老子是個企經委主任就牛了,以前談的好好的,也沒問過我家裏的事,姓邵的一出馬,就全變卦了。”
“這樣的女孩,也未必值得珍惜,老丁你想開點吧,缺了誰咱也死不了。”我安了幾句,説一些大丈夫何患無的古訓給他打氣,丁茂林也開始慷慨昂,表示一定要重振雄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