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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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子不見了耶。”吃完午飯,涼子就像失蹤了似的,連總愛在飯後躺在廊下藤椅吹風納涼的義一桑也不見人影。
“吃完午飯,他們就去住在宮城縣的大兒子家了。”
“啊,她怎麼沒跟我説?”
“中午用餐時,她當着大家的面提的。”雖然,大家也只有四個人,除了涼子夫婦,就只有他跟她。
“騙人,我怎麼沒聽到?”
“你呀,八成又在發呆了。”
“喝,討厭。”輕跺了跺腳,蔡含文的嘴巴翹得半天高“沒當成跟蟲。”今兒個頑劣弟子打着出公差的藉口蹺課,放她鴿子,嗤,臨時才知道自己賺了一天假,若能早點知曉涼子的行動,不就可以臉皮厚厚地跟着去逛逛了,真討厭,她沒去過官城縣耶!可惜了半天的時間,不知道宮城那兒有什麼好玩、好吃的?
“找個時間,我會帶你逛逛宮城縣。”他幾乎能將她的遺憾心思讀得清晰。
這回,當不自覺的大手又迅速地罩上她的腦袋時,他察覺到了,卻怎麼也捨不得收回來。
唉!忍不住又是一聲嘆,罷了,就當真是着了魔吧,那又如何呢?既然總收不回蠢蠢動的手,那就放任自己的私慾一回吧。
涼的清風自搖下的車窗拂進車內,吹得蔡含文昏昏睡。
涼子夫婦留在大兒子家,晚餐用畢才回來,石黑公敬一通電話匆匆幾句,就又不知道囂張到哪兒去了,留他們孤男寡女的待在偌大的宅子裏。原本以為晚上只能以簡的茶泡飯過活,怎料傍晚時分,心地善良的大老闆唉着杵在桃花樹下發愣的她,温和有禮地邀她上餐廳打打牙祭,犒賞她這勞苦功高的可憐小家教。
她還能有什麼回答?當然是忙不迭地點頭説好呀。
“要不要帶個蛋糕回去當宵夜?”車子經過她最喜歡的那家蛋糕店時,石黑疆介體貼地問着。
“我可不可以保留這個蛋糕?因為我現在已經什麼都吃不下了。”眼瞼微合,她滿足地潤了潤“我有沒有謝過你的晚餐?”
“你謝過好幾次了。”
“真的?”那家餐廳的廚師可以拱起來任人膜拜了,這頓餐飯吃得她心滿意足,嘖,一點都不輸涼子的手藝。
聽到那嬌憨的愉悦嗓子,石黑疆介瞥向她,夜風稍寒,恰巧教他瞧見她的身子微微瑟縮,不假思索,他將身上的外套褪下“披上。”
“喔,你又要借你的外套給我穿了?”打了個大哈欠,蔡含文懶懶地抖了下他遞過來的外套,不經心地望着他,忽地一愣“那你呢?”有沒有搞錯?他裏頭穿的是短袖的棉衫耶,連她這個穿着套頭長衫的人都覺得寒氣人,他不冷呀?
“我還好。”他一臉的無謂“快披上吧,風冷的。”
“可是…”她猶豫着,萬一他因為貢獻出自己的外套而導致着涼,她會良心不安的。
“放心,我不覺得冷。”他安撫道,她的心思像透明的,一目瞭然。
喝,他怎麼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但風吹得人好舒服,清醒不過三秒,她竟連腦袋也打起瞌睡。
“要不要眯一下?”
“想呀。”惺忪的眼瞼重得掀不太起來“可是腦袋靠着椅背很不舒服。”有一回,她就是因為這樣倚着車椅背打了個盹,待下車時,脖子已經僵硬得緊,害她看了好幾天的跌打師父。
“靠過來吧。”他往自己的肩頭點點下頷。
蔡含文很吃驚,再且是非常、非常、非常的驚訝又心慌不休,真的,他的言行舉止,怎麼猜就怎麼像還沒休學時,在學校遇到了她,總愛逞英雄威風的許豪威。許豪威那草包,只要在學校堵上她,即會刻意展現一副款款深情地模樣,害她常常吐得連膽汁都沒留半滴。可如今,他在不經意中表出來的點滴温柔體貼,卻教她心魂悸顫。
“別介意。”他又瞧透了她的心思。
她是不介意,擔心的是,他沒表錯情,可她卻自作多情地會錯意。
“來呀。”騰出一手,他將她拉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