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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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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個動作失之輕薄,但狂喜中的田歌毫無芥蒂,她深深地吻了謝豹飛的額頭,掙下地跑回看台。其他幾名選手也過來同冠軍握手祝賀,他們對這個冠軍心悦誠服。奧也過來了,謝豹飛笑着特意同他緊緊擁抱,了卻了不久前的衝突。

直到運動員回到休息室,全場的狂歡才慢慢平息。

各家電視台、電台和電子報紙都以最快的速度報道了這則爆炸的消息。美聯社套用了首次登月的宇航員阿姆斯特朗的一段著名的話:對於鮑菲謝而言,這只是短短的100米;但對於人類來説,卻跨越了幾個世紀。

不久,奧運會興奮劑檢測中心公佈了對謝的檢測結果:我們在賽前及賽後對鮑菲謝進行了兩次興奮劑檢查,檢查結果均為陰。還用才投入使用的最新技術對生長刺素和促紅細胞生長素的服用情況進行了檢查,結果也為陰。值得提出的是,正是謝本人主動要求我們強化對他的檢查。他要向世人證明,他這次令人震驚的勝利是光明磊落的。

菲爾奈特先生不動聲地看完比賽,悄悄返回波特蘭市的耐克公司總部。鮑菲謝履行了他的諾言,比賽後立即向報界公佈了3天前兩人之間的談話,這使耐克公司的聲譽達到了巔峯,連總統也打電話向他表示了敬意。這種效果是多少廣告費也造不出來的。而且,憑多年的經驗,他知道幾天後大把的訂單就會飛向耐克總部,至少20%的美國青少年會立即去買一雙耐克跑鞋掛在牆上,以此多少宣他們對鮑菲謝的狂熱崇拜。

在雅典瓦爾基扎富人區的一座寓所裏,謝可徵教授獨自躺在沙發中看完電視轉播,然後向國內的子打了一個電話,就兒子的驚人成功互相道喜。這個結果早在他們預料之中,所以他們的談話十分平靜。剛放下電話,電話鈴響了,屏幕上是田歌的面龐,眼睛發亮,兩頰紅,略帶羞澀但口氣堅決地説:謝伯伯,向你祝賀!200米決賽後鮑菲有時間嗎?如果他能陪我吃頓飯,我會十分榮幸。

謝教授微微一笑,他想這個姑娘已經開始了義無反顧的愛情進攻。他也知道兒子已經成了世界名人,熱狂痴的美女們會成羣結隊跟在兒子身後。不過他十分喜愛田歌,喜愛她不事雕琢的美麗,喜歡她的開朗和落落大方,也喜歡她是一箇中國人。他笑着説:田小姐,我給你一個電話號碼,你自己同鮑菲聯繫吧。要抓緊啊。

他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説。田歌羞紅了臉,説:謝謝伯伯。

兩天後,200米決賽結束了。謝豹飛以18。62秒的成績再次奪冠又是一個世紀的成績。這些天,費新吾和田延豹一直處於極度亢奮之中,夜裏他們同榻而卧,興致地談論着這個罕見的鮑菲現象:為什麼他能把同時代的人遠遠拋在後邊?為什麼他能輕而易舉地突破科學家預言的生理極限?他並沒有服用興奮劑,他事先要求對自己強化藥檢,正是為了向輿論證明自己的清白。是否他父親發明了一種新的高能食品?或者是其他合法的方法,比如電刺

無疑,他的兩個紀錄會成為兩座突兀的高峯,恐怕多少年內無人能超越。這種現象並不是絕無僅有。1968年美國運動員鮑比蒙的世紀一跳創造了8。9米的跳遠紀錄,一直保持了15年。更典型的例子是原烏克蘭選手布卡,他19歲獲得世界冠軍,34次打破世界紀錄。1991年他打破了6。10米的紀錄而在此前,不少體育專家論證説,20英尺(即6。10米)是撐竿跳高的極限。他曾在半年內連續6次打破自己創造的紀錄。但儘管這樣,在短跑中出現這樣的突破仍是不可思議的,不正常的,因為短跑技術早已發展得近乎盡善盡美,它已經把人類的潛能發揮到了極致。眾所周知,水平越高的運動就越難作出突破。

他們常常醉心地、不厭其煩地回憶起謝豹飛在賽場上那份矯捷,那份飄逸瀟灑。他們都是內行,越是內行越能欣賞謝的天才和技術。費新吾自嘲道:咱們這是禿子藉着月亮發光呀。中國人沒能耐,拉個華裔猛侃一通。説到底,他的獎牌還是美國的。

田延豹了衣服走進浴室,忽然扭頭問:他會不會是個混血兒?你知道,遠緣雜這個名詞雖然有些不敬常常有遺傳優勢。比如法國著名作家大仲馬是黑白混血兒,他的體力就出奇的強壯,常和狐朋狗友整夜狂嫖濫賭,等別人癱軟如泥時,他卻點上蠟燭開始寫小説。他的不少名著就是這樣寫出來的。

費新吾搖搖頭,不,我側面瞭解過。他是100%的中國血統。

3天沒好好睡覺,兩人真的乏了,他們洗浴後準備好好地睡一覺。就在這時電話鈴響了。拿起電話,屏幕上仍是一片漆黑,看來對方切斷了視覺傳輸,他不想讓這邊看到他的面貌。

那人説的英語,音凋十分尖鋭,就像是宦官的嗓音,讓人覺得很不舒服:是費新吾先生嗎?

對,你是你不必知道我的名字,我想有一點內幕消息也許你會興趣。

費新吾摁下免提鍵,同田延豹換着眼:請講。

你們當然都知道謝豹飛的勝利,也許,作為中國人,你會有特殊的種族自豪

他的口氣十分無禮,費新吾立即滋生了強烈的敵意,他冷冷地説:我認為這是全人類的勝利。當然,同是炎黃之胄,也許我們的自豪更強烈一些。是否這種情妨害了其他人的利益?

那人冷靜地回答:不,毫無妨害。我只是想提供一點線索。謝豹飛今年25歲,26年前,謝可徵先生所在的雷澤夫大學醫學院曾提取過田徑飛人劉易斯先生的體細胞和

費新吾一怔,隨後然道:天方夜譚,你是暗示不,我什麼也不暗示,我只是提供事實。謝先生和劉易斯先生正好都在雅典,你完全可以向他們問詢,需要兩人的電話號碼嗎?

費新吾匆匆記下劉易斯的電話,又尖刻地説:即使證實了這個消息又有什麼意義?我看不出劉易斯的細胞和謝豹飛先生有什麼聯繫。

那個尖鋭的嗓音很快接口道:請不必忙於作出結論,你們問過之後再説吧。明天或後天我會再和你們聯繫。

電話掛斷後很久兩人都沒話説,那個尖鋭刺耳的聲音仍在折磨他們的神經,就像響尾蛇尾部角質環的聲音;那個神秘人物的眼睛似乎仍在幽暗處發出綠光,就像響尾蛇的毒眼。他是什麼居心?他主動地向兩個陌生人提供所謂的事實,而這兩個人既非名人,又不屬新聞界;他清楚地知道謝可徵和劉易斯、還有這兒的電話號碼,他是怎麼知道的?沒準他在跟蹤這些人。田延豹搖搖頭説:不會的,謝豹飛身上沒有任何黑人的特徵。

費新吾恨恨地説:即使他是用劉易斯的子人工授而來,又有什麼關係?我難以理解,這個神秘人物披這些情況,是出於什麼樣的陰暗心理!

但不管如何自我藉,他們心中仍然很煩躁,莫名其妙地煩躁。半個小時後田延豹下了決心:我真的要問問劉易斯,我和他有過一段往。

費新吾沒有反對。田延豹撥通了劉易斯的電話,但沒人接。他一遍又一遍地撥着,又出現了幾次忙音。直到晚上11點,屏幕上才出現劉易斯黝黑的面孔和兩排整齊的牙齒。他微笑地説:我是劉易斯,請問劉易斯先生,你好。我是田延豹,你還記得我嗎?2o01年世界田徑錦標賽百米決賽中那個倒黴的中國選手。

劉易斯笑道:噢,我記得。我很佩服你當時的毅力。你現在在哪兒?

我也在雅典。請原諒我的冒昧,我想提一個無禮的問題,如果不便,你完全可以拒絕回答。他簡單追述了那個神秘的電話,劉易斯先生,你真的向謝可徵先生提供過體細胞和嗎?

劉易斯耐心地聽完後説:田先生,今天你已是第八個提問者了,我剛回答了7名新聞記者的同樣問題。

田延豹和費新吾換着目光,現在問題更明顯了。那個打電話的人是想掀起一陣腥風惡把勝利者淹死。劉易斯接着説:對,我記得這件事,我是向雷澤夫大學醫學院提供的,那是個嚴肅的學術機構,他們希望得到一些著名運動員的體細胞和進行某種試驗。剛才幾名記者都問我,鮑菲的父親是不是那個研究課題的負責人,我的回答是:那兒的負責人可能是一名姓謝的華裔,不過這一點我記得不準確。略停之後,他笑道:我知道那個多事的傢伙是在暗示什麼。坦率地講,我非常樂意有這麼一位傑出的兒子,可惜這只是我的一廂情願。在鮑菲謝先生身上,你能看到一絲一毫劉易斯的影子嗎?

朗地大笑起來,這笑聲也沖淡了田、費二人心中的陰影。劉易斯快言快語地説:不要聽他的鬼話!不管這個躲在陰暗中的傢伙是白人還是黑人我想大概不會是黃種人他一定是個心地陰暗的小人,他想製造一些污穢潑在勝利者身上。不要理他!再見。

放下電話,兩人都覺得心中輕鬆了些。田延豹説:不必給謝老打電話了吧。

不必了,不要攪擾他的好心境。他沉思地説:你説,這個神秘人物究竟是什麼動機?莫非他也是短跑名將中的圈內人?是失敗者的嫉妒?就像逢蒙暗算了后羿。

田延豹勉強笑道:那,我是最大的失敗者。

費新吾知道自己失言了,這句無意的話又勾起了田延豹已經冷卻的痛苦。那年温哥華世錦賽他也在場,是他和中國田徑隊的領隊到警察局領回了爛醉如泥的田延豹。按那時中國田徑隊的嚴格紀律,本來要給他一個處分的,不過領隊也是運動員出身,知道20年奮鬥而一朝失敗是多麼深重的痛苦。他和費新吾悄悄把這事壓了下來。

這會兒,他不願多做解釋,便拍拍田延豹的肩膀,表示把這一頁掀過去。田延豹已經上牀休息了,費新吾仍在電腦前快速瀏覽着電子新聞。也許是本能,也許是潛意識的預,他總覺得這個電話只是一個大陰謀的開場鑼鼓。查閲時他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這次的100米和200米決賽上,集中在謝豹飛身上,看看有沒有什麼別的蛛絲馬跡。

新聞報道中沒有什麼特別的東西,各國記者在報道這兩次決賽時都用了最高級的形容詞:世紀之戰;體育史上的里程碑;百世難逢的奇才。美國新聞週刊的老牌記者馬林説:鮑菲謝不僅成功地打破了百米9。5秒大關的壁壘,也成功地打破了人類的心理壁壘。從此之後,那些對人類生理極限抱悲觀態度的人,那些以科學態度對各種運動定下這種那種極限的體育生理專家,對自己的結論要重新考慮了。

在正規的電子出版物中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有關劉易斯提供體細胞和細胞的消息尚未見報道。看來,已經得到消息的7名記者都十分慎重,畢竟這是非常爆炸的新聞,而且新聞的來路太不正常。費新吾又把目光轉向網絡酒吧,這是網友們隨意談的地方。這裏面關於謝豹飛的話題佔了很大部分。那些終於電腦的網蟲們都受到了這則消息的震撼,對謝的天才表示了極大的敬意。還有不少女在傾瀉着自己的愛情。

看着這些赤的愛情宣言,費新吾會心地笑了。他想這些姑娘、女士們大概是沒戲了。這兩天田歌一直同謝豹飛泡在一起,他們的情急劇升温。昨晚深夜,謝把田歌送回來,費新吾發現,姑娘眸子中的愛情之火是那樣熾烈,目光所及,簡直可以把窗簾燒着。田延豹擺出一副老兄嫁妹的苦臉,嘆息田歌已經目中無人了,那怕是面對着你,她的眼光也會透過你的身體到遠處去了!

就在這時,他在屏幕上發現了一份特殊的短函。他一目十行地看着,目光逐漸陰沉,耳邊又響起那個神秘人物的尖鋭嗓音。正在牀上閉目養神的回延豹突然聽見啪的一聲,是費新吾在猛拍桌子,他聲音沙啞地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