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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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如果我死於對小海的暴行,也算是罪有應得,我李小武敢做也就敢當,再説我是真的死在他肖海手裏…我認!
夜晚,小海溜到我牀上和我親吻起來。他和甜甜早就換了牀,甜甜説睡在我旁邊經常吵的要死,恨不得把我們都掐死。那晚我有些提不起情緒,肖海一定看了出來,他暗示我用手幫他做,高過後他臉上羞澀的樣子可愛透了。
我拉住要回到自己牀上的肖海,對他説和我一起躺一會兒,他就摟住我,依偎在我懷裏。
“喜歡我嘛?”我突然問他。
“明知故問!”他笑着回答。
“以前那些事還恨我嗎?”
“你吃多了?提它幹什麼?”他好像依然是笑着回答。
“恨我嗎?”我固執地又問。
“想起來就恨得咬牙切齒。”他抬起臉不滿地看着我説:“咱以後永遠不提那些好嗎?”我沒説話,將懷裏的小海緊緊抱住。整整一宿,我都在傾聽小海均勻的呼夾雜着輕微的鼾聲,等待黎明的來臨。
第二天清晨,還是出的時間,肖海就被王隊領着一個不認識的便衣帶走了,他們真是急不可待了。***我望眼穿地等着小海回來,可午飯的時間都過了,肖海還沒回來。
時間拖得越久説明他們審得越不順利,我的小海正和他們周旋呢。下午盡收工的時候,下起了雪,我看見小海一個人慢慢向我們走過來。他走到大家面前,一股坐在地上,臉上疲憊的神態好像是疲力竭。
我讓其他人都去幹活,自己坐在小海身邊,我看到他望了望遠去的老三、皮桶子,轉過臉皺起眉頭,語調焦急地對我説:“哥,他們現在開始調查以前你上我、打我的事,他們説你這次肯定要判死刑了。”
“你告訴他們了?”我看着他平靜地問。
“怎麼可能?!”小海眉頭皺得更緊:“開始的時候我説本沒有那樣的事,他們給我看醫院的診斷證明,病例,有那麼厚一打。”他説着還用手筆劃一下:“後來我説天黑,我什麼也看不清,不知道是什麼人,他們以為我害怕,不敢説。
告訴我只要代了,馬上帶我回市局,馬上讓我提前出獄。我被得沒辦法,就説是498乾的,反正他也死了,也害不了他。結果他們明説是你做的,讓我承認就行。”小海説完雙手用力進頭髮裏,攏着柔軟的黑髮。沉默了一會兒,我問:“吃午飯了嗎?”肖海抬起頭疲倦地笑着説:“他們給我炒丁,那麼一大盆子。”我彈掉落在小海身上的雪,也笑了,問:“冷不冷?”
“不冷,就是累死了,坐了一天,比他媽的背石頭還累。”
“快回去睡會兒,我晚上給你兩碗粥,糖粥,好不好?”我知道肖海愛喝糖粥。我拉起笑眯眯的小海頂着風雪往囚室那邊跑去。但晚上小海沒有喝上糖粥,就被通知去辦公室。那是剛過了吃飯時間,我想讓他再多睡一陣,所以沒有叫醒他。
我明白他們要對他熬審,很折磨人的一種審訊方式。我拉住睡得糊糊的小海,對他説:“聽我説,抗不住就別抗了,我們家有的是錢,有的是辦法,就是劫法場也不是沒可能。再説…”我對他耳語:“也許過兩天我就出去了,比你都走得早。”我托起他的臉,凝望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説:“千萬別死抗,哥一點也不怪你。”小海似懂非懂地看着我點了點頭。我看着小海穿着笨重的棉褲,深一腳淺一腳地踏着積雪往辦工室的方向走,鵝樣的雪片落在他身上,我的手緊緊攥住門框。讓心愛的人受苦,就為了保全自己的命,那不是老爺們的做法,不是我李小武的為人。
我一宿都在糊的狀態裏渡過的,昏睡一陣又突然醒來。早晨開始有其他人被陸續提審,中午的時候他們審訊了我,竟然發現其中有兩個是與上次498案同樣的刑警便衣,很老一套的訊問,也沒打我,使我幾乎懷疑他們是否對着我來的。
用姓王的,也就是最近官運橫通的王管教,現在被稱為王隊的話説,如果能從我身上榨出油,498一案早成了,何必費勁搞265的案子。人家才不白費力氣呢。小海仍沒回來,一直到晚飯後,他被一個管教拖着進了獄舍。
他眼睛是閉着的,臉上沒有一點血,他倒在牀上好像昏死了一樣。我解開他的衣服,身上有點淤青的痕跡,但不嚴重。
我讓屋子裏其他人安靜下來,讓小海好好睡覺。沒有一個小時的工夫,管教又來叫肖海過去。我告訴他肖海馬上就到,讓他先走,接着囑咐老三,皮桶子,甜甜好好照顧小海。
我看了一眼還在沉睡的小海,心想也許他們今晚會把我獨拘,明天就帶我走,也許這是我最後一次看他,然後我出了房門。外面雖不再下雪,但地上積雪依然很厚。夜晚被雪光反地好像白晝,氣温冷得讓人發抖。
“哥,李小武!”是小海在叫我,我回頭,他正跌跌撞撞地向我跑來。
“你來幹什麼?快回去!回去睡覺!”我對他厲聲説。
“你要自首?甜甜説你要自首?”他衝到我面前氣吁吁地問。
“我不是告訴你了嘛,先承認了,到時候有辦法。”
“我不信,他們説只要我供了你,他們馬上就帶你走,馬上就槍決。”我看到肖海衣服大敞開着,冷風一定象刀子一樣劃過他已經傷痕累累的膛。
我不知怎麼了,心裏一酸。我走過去,邊用他的衣服緊緊裹住他的身體,邊説:“他們是嚇唬你,你別信…再説我們的緣份就是在大勞裏,你不是也説過嗎,出去了,我們誰也不認識誰。你媽的還想和我過一輩子啊!”我本來是想對他吼一句的,可我的聲音不自覺地發軟,不自覺地發抖。
“你不是説出去後找我嗎?你別哄我了!”小海晶盈的淚水滑過被雪光映得發青的面頰,滴落到雪裏,他使勁了鼻子,用力撥開我攥着他襖襟的雙手,移開注視我的目光,盯着雪地艱難地説:“…我父母雙全可和沒有差不多,喜歡上個人又被騙了,好不容易遇到個不騙我的,還他媽的被槍斃了…”他抬起滿是淚痕的臉:“我他媽的真倒黴!”他哭着説。
我呆立在雪地裏,拼命忍着不哭出來,這實在不是哭哭啼啼,兒女情長的時候。
“你們幹什麼呢?265,還不快過來!”是王隊的一聲厲呵。
“報告隊長,我來了。”他迅速在臉上擦了一把,説着就往前跑,只是通過我身邊的時候快速地、輕聲説:“等我回來。”我回到牢房,無言地坐在牀上。許久,甜甜湊到我身邊撫摸着我的肩膀,我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將瘦小的他按在牀上,我咬牙切齒地問:“誰告訴你我要自首的?你憑什麼叫醒他,你他媽的憑什麼告訴他?!”甜甜在我的手裏掙扎着,用被勒得嘶啞的尖聲叫着:“武青臉,你媽放開我!”老三過來把我們分開,甜甜掙出我的手掌,用手着自己的脖子,説:“他要是真喜歡你就不能看着你送死!”
“讓我看着他送死?”甜甜不耐煩地衝我叫道:“他死不了,不過是多受點苦。”晚上我去廁所時,在外面聽到老三和皮桶子對話,一個説:“我就是搞一輩子男的也不可能喜歡男的,你説除了股和娘們兒有點象,沒有個好看的地方,幹那裏又臭哄哄的,怎麼也趕不上娘們的好。
老大怎麼就當真了呢?是不是真兔子呀?”
“如果不是真兔子,就是在大獄呆瘋了,分不出男女了。”另一個説。兩人一起笑了起來。
“也許老大是講義氣,不一定是那事兒。”
“要我説小海子更義氣,平常就夠義氣。你説他是不是真兔子呀?”
“誰知道了,他要真是,那就了,我還以為兔子都象甜甜,尼姑他們,都他媽的是些吃裏扒外的東西。”
“尼姑發誓賭咒地説他不是。”
“他不是?他媽的雞巴都快縮沒有了,他還不是?”兩人又嘿嘿地笑。我搖晃着進了廁所,得老三他們尷尬地忙着和我打招呼。我懶得理他們,扒下褲子只顧撒。他們又跟我説些什麼,我不耐煩地打斷他們,説:“別他媽在這胡説八道了,回去睡覺!”我完全沒有心思聽他們説什麼,更不在乎他們説我是兔子,是,是二桿子,我只關心我的小海能早些被放回來。***不知是因為監獄方面的施壓,還是他們也怕鬧出人命,熬審到第四天,他們終於放棄了小海,讓他昏睡了三天三夜。
因為專案組還沒走,管教讓我別太過份,所以當小海被拖回來的那天早晨,我依然必須跟着上工,到了10點,我心急火了地跑回牢房,查看小海的狀況。
一直留在獄舍裏照顧他的甜甜正在將一條棉褲往爐桶上搭,見我進來説:“你趕緊想法子領一條新棉褲吧,這讓泡的棉花都糟了,還有汗呀血呀的,髒死了。”我看着那條一定是沉甸甸的褲子,有些發呆。我心痛地走到肖海牀前,用手輕輕觸摸他手腕,厚厚的繃帶裏依然滲出血跡,我明白那時手銬磨出來的,我想將衣服袖子往上擼,看看是否還有其他更嚴重的傷口。
“求你們,讓我坐下,讓我趴一會兒吧。”小海突然掙扎,併發出痛苦地哀求。我失神地看着他,以為他醒了,但他有沒睜開眼睛,很快地又安靜下來。我慌亂地抓住他的手,放到我的下,以阻止我嘴的微顫。
“我不睡了,我再也不睡了,饒了我吧…”小海掙開我的手,腿雙亂蹬,近乎哭着叫嚷。好像僵住的我被甜甜一把拽了起來,我木然地聽他説:“你快不要碰他,有一點聲音他都會這樣,我都不明白他這是睡着還是醒着。”我用一隻手死命捏住自己的鼻孔,好像要將不能抑制的哽咽生生堵回體內,接着順勢在臉上使勁摸了一把,摸去不知是什麼時候從眼睛裏淌下的鹹澀的體。
從那時一直到第二天清晨,二班的囚室是個無聲的世界,我要求所有的人氣都必須儘量輕。
後來小海終於睡安穩了,安穩地象個死人,任憑誰也叫不醒他。肖海完全清醒的那天下午,他先是愣呆呆地看了我很久,我問他肚子餓不餓,問他想吃什麼,問他哪裏疼…無論我和他説什麼他都沒有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