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渚探古與徑山寺尋幽記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一、序言不知不覺的,歲月已邁進了初冬。一陣不大不小的冷空氣過後,連綿三陰雨,待天晴,天氣又稍稍的暖和起來。樹梢上零零星星的掛着幾片枯黃的葉子,還帶着一些蕭瑟衰秋的滋味。
12月2,龍年十月十九,又是一個週,自個兒放了一回假,想出去山中遛遛,哪怕能撿到一些殘秋的尾巴也是樂意的,地點就選杭州西部的徑山寺吧。我素來喜愛各地之茶味及其背後藴藏之淵源,能實地探尋徑山茶的原產地,也為多年來之夙願。
線路安排如下:首站為良渚博物館,其次為瓶窯南山石刻,三為雙溪陸羽泉,最後一站為九龍瀑與徑山寺,時間允許的話,最後還要去老餘杭看看通濟橋與古鎮風情。全程公,低碳出行。行程顯得緊湊,但好在一個人的自在,多跑動就是了。
二、良渚博物館篇自從初中歷史課本中,就知道良渚文化是了不得的。前個月的某,乘坐公去倉庫時竟然犯糊了,坐過頭了好多站,一直到良博站才醒來,急急轉車返回,匆忙之中連良渚博物館的大門也沒看着。
今兒又在良博站下車,朝着山谷方向走,穿過鬱郁叢林美麗洲,一座大型的石堡式建築呈現在眼前。據稱,此建築由英國設計師設計,曾獲國際建築界大獎。
博物館是免票的參觀與學習基地,我跟在一羣學生後面,聆聽着講解員的講解,以更深刻的瞭解。展廳內有模擬的考古現場,展示挖掘的方式。文物大多在地下,考古挖掘是必不可少的。當然,地下埋藏的文物是屬於國家的,任何單位或個人都不得私自發掘,即盜挖是非法的。展廳良渚古國中,有先民的勞作場景、良渚古城剖面,以及制玉場景,由此可懂得玉器是如何一步一步製造的,而且先人是用最為原始的工具。須知,玉器在良渚遺址、良渚文化中的重要地位,譬如玉璧、玉琮等。圖示中的莫角山遺址比較有意思,下次打算去實地探看一番。
櫥櫃中的玉器,隔着玻璃而反光,相機又老舊又差勁,拍攝很不清晰,恨不得把這個破機子佳能a520給扔了。唉,不由得懷念那台相伴多年的最為心愛的單反機了,痛惜呵,恨死該天殺的樑上君子。顛沛無長物,失物誠可悲。
良渚文化距今約5千年左右,以前我曾看到過一篇文章,説這裏屬古防風氏國一帶,實力比較強大,後來防風氏被大禹找了藉口殺掉,古國隨之湮滅在歷史長河中。我為此詢問了一下,講解員回答確有這説法,但學術界尚無公論。怪不得在各個展廳裏,均見不着相關防風氏的任何介紹。
三、瓶窯南山石刻篇中午至瓶窯,出租車司機説不曉得南山石刻,又連問幾個路人,均不得而知。唉,這難不成是見鬼了。我打開手機裏的百度地圖搜索,找到南山的標記,附近有瓶窯中學,這下即心中有數了。來不及吃中餐,在馬路邊隨手買了2只菜乾餅,快步奔去。
瓶窯鎮依山傍水,與我老家嵊州的縣城有幾分相似。苕溪靠岸處,停泊着幾艘機動駁船。溪邊,還有浣洗女子勤勞的身影。雨後的空氣裏,沁着幾分清新氣息,似乎連眼前的青山與綠水,都變得更加清晰起來。
過大橋直行至瓶窯衞生院,記得公司裏的司機曾把我帶來過此地,復南行至瓶窯高中,繞行了一大圈。學校門衞熱心地指點,南山石刻就在前面的山上。
南山摩崖石刻造像,為浙江省文物保護單位。拾級而上,過牌坊式山門,牌額為“佛道同光”這四字有所來歷。據載,宋代僧人孔清覺開創白雲宗,在瓶窯南山建普寧寺傳教,以華嚴經為本要典,主張儒釋道三家一致,被後世稱為“南山白雲宗”行至半山,遇見半畝池塘,塘水在雨後略顯渾濁。駐足觀望池塘對岸,藤蔓掩映下的石壁上出半身佛像。菩提本無塵,無心洗凡塵。
爬上土墩遠眺,可見對面窯山腳下的中學以及東北側環繞着的集鎮。覆上行,赭的石壁上刻有栩栩如生的佛像,端坐在蓮花寶座上。再往前,為釋迦、文殊與普賢即“華嚴三聖”石像,頭部以下已被採石毀壞。也許,菩薩也累了,也許我佛慈悲,才得以如此寬恕的面對。
有佛赤足,踏而來,以普渡眾生。佛像眾多,至於佛的各種手勢,應藴含深意,只是我一時難解。還有一尊玄武大帝的石像,手持着寶劍,威風凜凜。這佛道合一的思想,正是白雲宗的宗旨。
下山後,走防洪大堤。大片的洪區裏,處處人的濕地風光。無論蘆花,還是芒花,各爭奇豔。
廢棄的磚窯廠裏,徒留煙囱高聳入雲,似乎要把窯山壓摧。我希望,把這大煙囱永久的保留下去吧,千萬別被拆了,幾百年後必將成為歷史文物。瓶窯在千百年前,曾為古代窯址,地名正是由此而來。也許在不遠的明天,這裏將會建起一個窯文化博物館。
國人啊,只曉得拆拆拆,很多東西拆了就毀了,少拆一些留給子孫後代好不好。歷史靠傳承,文物要保護。
四、陸羽泉篇下一站,乘坐k498路,赴雙溪尋訪陸羽泉,傳説中“茶聖”陸羽撰寫《茶經》而隱居的地方。
陸羽泉景點靠近雙溪漂處,庭院式建築,佔地數畝,今為杭州市文物保護單位。南大門上方青石鐫刻着沙孟海先生書寫的“陸羽泉”三個大字,兩旁刻有“井泉仍舊跡,桑苧忽新亭”的楹聯。南大門平時緊閉着,西行幾步,轉至西大門。門口橫幅上書“徑山吃茶去”五字。
入內,只見小徑曲回,溪橋粉牆,竹映翠碧,樹掩茶叢。有五棵老茶樹曰五老茶,為紀念自古以來五位老茶人,即法欽,徑山茶創始人;陸羽,《茶經》作者;師範,徑山茶宴首創者;圓爾辨圓,南宋時來徑山寺學佛的本僧人,徑山茶宴由其帶入本;南浦紹明,南宋晚期來徑山寺學佛的本僧人,回國後致力於發展茶道,本茶道由此而興。據本的《類聚名物考》記載:“茶道之起,在正中筑前崇福寺開山南浦紹明(1235—1309年)由宋傳入”先哲以為,茶與佛理一脈相承,故友“茶佛一味”之説。
又有一叢徑山茶樹王,小喬木型,植株高,無明顯主幹,中葉類,中芽類。枝頭茶花正茂,經不着雨打,地上在散落着不少潔白的花瓣兒。茶(camelliasinensiso。ktze。),山茶科茶亞屬植物,葉薄革質,有短鋸齒;花白,1~4朵成腋生聚傘花序,萼片5~6,宿存;花瓣7~8,雄蕊多數,花柱頂端3裂。
靠右側走,過茶經碑廊,瞻仰茶聖陸羽銅像。大概在唐代安史之亂時期,陸羽遍遊相對比較安寧的東南各地,後結廬隱居於徑山此處,汲泉品茗研究茶學,終於在約公元780年成就了世界上第一部茶學專著《茶經》。
《茶經》曰:“茶之為飲,發乎神農氏,聞於魯周公”試把茶字拆開,就是人在草木間,體現了國學的天人合一觀,自然之道也。
曲水深處舊院門外,立着一石碑,上書“大唐陸羽著茶經於此”落款為俞德明。印象中,俞老為杭州西泠的書畫名家。院牆上,題“天下第三泉”入門,為陸羽泉井與苕溪草堂。
陸羽泉,又稱陸子泉、陸家井,掩映在幾桿翠竹下,井中有井,遂分兩口,大圓小方。我蹲在井沿,掬起清泉飲幾口,一陣清涼由喉入心,神清氣也。水從指縫出,滴入水面,彷彿有泉眼翻湧。邊有簡介,引用明嘉靖《餘杭縣誌》雲:吳山雙溪路側有泉,羽著茶經,品其名次,以為甘冽清香,堪與中冷惠泉競。故譽為天下第三泉。
井泉東側,大樟樹下,為低矮茅廬,曰苕溪草堂。草廬內,陳列着陸羽當年所用的桌椅、灶具、卧牀等,展示了茶聖當時簡樸的生活場景。陸子謂:“乃知高潔情,擺區中緣。”然也。
九曲橋北側,有陸羽茶文化陳列館,門兩旁有對聯曰:“結茅種茶飲淡泊,茶經一卷説千年”可惜,大門閉着,無人得以入館觀賞。忽然意識到,徜徉其間許久,未遇一個遊客,難道此地此刻,成了我憑弔先聖的專場?!偶爾間,零星飄下的幾點雨滴,莫非是天地神靈的應與啓示?!我依稀見着寬衣廣袖的茶聖,在茶叢中,在竹林下,在水面紫霧中。
退出院門外,見一偌大的紫砂茶壺,常年灑着茶水不斷,濺入靜靜淌的苕溪中。暫別陸羽泉,待來年四月再來吧,拜謁茶聖節。
五、徑山寺篇穿過雙溪村長長的步行街,約2點15分至村口k452公站。覺有些餓了,買了1個菜乾餅。得知往裏洪的公車在10分鐘前剛開走,下一班約在3點半後。為了趕時間,不得已租了一個三輪車,答應10元錢送我進去。很快至裏洪村邊九龍瀑布路口,我徒步進山。至九龍潭,岸邊有標誌牌寫着“桃花水母發現處”素聞九龍潭的桃花水母,乃天下珍稀物種。我細細的察看,不見絲毫蹤影。那麼,先拍個照,算是到處一遊嘛,以後有機會時再來尋找。
我翻遍揹包,不見相機的影子,糟了,相機肯定是落在剛才的菜乾餅攤上了。急急返至公路,一路往下狂奔。約行500米,攔下一過路的小車,車主為一對年輕的小兩口,好心的順道帶我回原地。幸好,相機還在。儘管這破爛相機不值幾個臭錢,但此刻離了它也是萬萬不可的。
再次租車上山,由於來回的折騰而耗費了時機,經九龍瀑布爬山至徑山寺的線路已顯得過於倉促,不得已從桐橋直接登山。
桐橋的登山古道,蜿蜒在山脊密林間。路面稍見平整,顯然近些年修繕過。竹林清幽,時而紅黃相間,秋葉斑斕。在幾個山角拐彎處,出亭子尖尖的角來。陰暗的石階上,楓葉如織錦鋪地,讓人不忍心肆意的踩踏。落葉無聲,只聞得自己的腳步,“的篤的篤”輕敲着地面,起悠悠的迴盪聲,消失在暮靄中。
一直到半山的徑山茶園邊,才遇見一個遊客。聊了幾句,得知其來自陝南的商洛,蔡先生趁着來杭公差,虔誠地登山求佛。一路上,有佛聖水、聖壽無疆、老鼠巖、十八羅漢台等小景點。至東坡洗硯池,一處充滿野趣的小院子。靠山角落處,池水顯墨黑,莫非千年來,東坡依舊常往來。
再行,至御碑亭,石碑上有宋孝宗御書“徑山興聖萬壽禪寺”八個正楷大字。南宋時期,此地香火鼎盛,為江南“五山十剎”之首。至道淵亭,領悟了徑山寺為本臨濟宗祖庭之緣由。
約下午4點鐘至徑山寺,寺廟前,有一株高大的銀杏樹。古樹千年割昏曉,一分為二堪稱奇。可惜,我們來遲了半月,黃葉早已落盡。
繞過九龍壁,見大門兩側院牆上有“唐代古剎”四個大字,走近細察,也為俞德明所書。大殿裏傳出敲缽聲嫋嫋,我悄悄的入內、站定,默默的注視着僧眾們誦經、做功課,一絲不苟呢。
藏經閣左後側石壁下,有一孔石窟,其內為一泓碧水,曰龍泉,為寺院內的飲用水井。殿牆一側,有眾多大石缸盛滿了水,一字排開,應為消防備用水源。
寺院內,處處香煙繚繞,在濕潤的空氣裏,如動着的青紫。台下,走過來一羣沙彌,他們已做完功課回來了。
寺院不大,沒多久就走遍了。至車站,離4:50pm的末班車還早着哩。蔡大哥説,一起走下山吧,他有車停在古道下的停車場裏。
六、尾聲下山時,接到一個朋友的電話,問起到哪兒啦、晚上去五常吃夜宵。也行,這麼陰冷的天,也懶得去看餘杭古鎮的夜景,留待下回吧。須待晴,要去走走通濟橋、爬爬安樂塔、尋覓楊乃武與小白菜的故里。
我平生嗜茶,無茶不以為飲。無論飯前與酒後,無論晨起夜深時,杯茶入口,神思飛越,似清泉行於山澗,香浮滿室醉還醒。茶者,天地潤育之靈物,非行儉德之人無以嘗其至真之味。茶為道,心有徑。禪意在明心見,飲茶而靜思,茶人方能於茶的“一朝風月”裏,悟出禪的“萬古長空”這次來寺院,與老和尚聊了幾句,約定下次進山時來寺裏留宿。在鐘聲梵音中,夜觀星空,參悟斗轉星移與朗月清風,也是很享受的事兒。世界末是不存在的,但心若死了,看破塵世紛爭,天地又何所驚。嗯,徑山吃茶去。
來杭這麼久了,一晃已期年,難得有今的緊張與放鬆。緊張在行程,放鬆在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