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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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抱你到房裏,咱們再慢慢聊,否則這冷風再吹下去,你要是染上風寒,我可就吃不完兜着走。”
“南叔叔會罵你?”雖説實在不太喜歡被抱着,但她還是認命的伸出雙手。
易寬衡笑眯眼,抱着她走下石階。
“他當然會罵我,你現在可是他的心頭,我可不敢得罪你這個小祖宗。”
“所以參軍比監軍大嘍?”因為職位高低問題,所以他怕被南安廉罵?
“不不不,監軍可是比參軍要大上許多。”易寬衡這當下非訂正她的想法不可,將這軍中階級説個仔細,繼而再説到這場打了五年的戰爭,乃至於相關的朝堂鬥爭。
反正大軍應敵,何時回哨樓誰也説不準,她想聽,他就用心的説,要不説真的他也憋了一肚子氣。
要知道,監軍也很難為。
周紜熹認真的聽着,但只能懂得大略,因為易寬衡實在是説得太多太雜,想要融會貫通,恐怕得要費上一點時間,慶幸的是,這次大軍應敵,約莫半個月就回哨樓。
半個月後——哨樓上的鼓聲一響起,她便衝出房門外,易寬衡適巧走來,一把將她抱起。
“我抱着你,你就不用蹲在牆角看了。”聞言,周紜熹便由着他抱着來到城牆邊,果真遠遠的就瞧見一列戰馬冋返哨樓。
一會易寬衡乾脆抱着她下了哨樓,在底下的通堂等着,就見不少將領下了戰馬走來,一一對易寬衡行禮。
周紜熹這才相信他果真是位高權重,但這點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看見南安廉了,不由得張口大喊“叔叔!”南安廉聽見她的叫喚聲,抬眼瞧見易寬衡竟將她抱到通堂,原本微漾笑意的眸子瞬間冷了幾分。
“你不知道這邊風大嗎,易大人?”南安廉走到他面前,手都還未伸出,周耘熹已經自動自發的伸出短短的小手。
“我説南參軍,好歹我也照顧你家丫頭快半個月,你連句謝都不會説嗎?”就算沒有功勞也應該有苦勞吧。
“謝謝易叔叔。”就在南安廉將她抱過手後,她隨即朝他點頭謝。
“不用謝,易叔叔喜歡你,往後你要是討厭你南叔叔了,隨時都可以來找我。”他愛死了她那嬌軟的嗓音,更愛她用充滿崇拜的眼神看着自己。
“下輩子吧你。”南安廉哼了聲,抱着周紜熹從他身旁走過。
“喂,為什麼你老是這樣待我?”易寬衡不滿的跟上。
“還不夠好?”
“這樣叫好?!丫頭,你給我評評理,他説這話是人説的嗎?”是人就説不出這種沒心沒肺的話。
“易叔叔,如果不是人話,你怎麼聽得懂?”她細聲説着。
易寬衡愣了下,南安廉則是忍俊不住的笑出聲,斜睨了眼易寬衡。
“丫頭,你你你你你…”易寬衡你了好半天,你不出個所以然,實在是這丫頭的話太絕,堵得他不知道怎麼回話,不無奈的看着南安廉。
瞧兩個男人異常的眉來眼去,教她不想起初醒時目擊的那一幕,隨即善解人意的道:“叔叔,待會你儘管可以和易叔叔在一起,我會乖乖待在房裏。”想想兩人算是小別,她應該給人家一點空間相處才是。
“我為什麼要和他在一起?”南安廉不解的問。
“嗯,就…”很多事應該都是盡在不言中,講白了就少了點隱晦的美了。
“等等,丫頭,你的小腦袋瓜裏在想什麼?”易寬衡嗅出不對勁,耍着兇狠的問。
話説當年他還在京城時,也是個俊美無儔的高門子弟,頗受諸方青睞,這諸方自然就包含了男男女女,可他純粹是抱着佛心來着,平等來往,並不代表他男女通殺,來者不拒。
“就…”嗯,難道説是她誤會了?不然他們當初靠那麼近幹麼?還是她看錯了?
“丫頭!”易寬衡神驟變,大手捧着她的小臉。
“是誰把你給教壞的,你怎會連那旁門左道都懂?”
“我…”那也不算教壞,她只是接受各方信息而已啊。
“你手腳乾淨點,對我家丫頭客氣點。”南安廉二話不説抱着周紜熹大步往前走去。
“喂,你説那是什麼蠢話,你不在哨樓,不是我照顧她是誰照顧她?要上藥時她不用衣服嗎?”真不是他要説,才四五歲大的丫頭,不就是個孩子,有必要防得這麼緊嗎?他又不像辜勝決是個畜生。
南安廉懶得睬他,徑自抱着周紜熹進房。
“晚一點再讓我瞧瞧你背上的傷。”一進房他便開始解開身上的軟甲。
“好。”南安廉褪下軟甲,就見她朝自個兒笑眯了眼,不微勾角,輕掐着她小巧秀鼻。
“丫頭,我回來了。”
“嗯。”她甜甜笑着,看他一切安好,就覺得這段時的等待是值得的。
她忍不住祈求老天不要再打仗了,將這場戰事快快結束。
然而老天卻像是和她作對似的,戰火一次次的爆發,度過了酷寒,北方大郡進入了夜温差極大的夏季,戰火依舊不停歇。
慶幸的是援軍和軍糧送抵,再次整合大軍之後,南安廉臨危授命,成了前鋒軍,而這一戰,竟然長達半年。
就在入冬第一場瑞雪降下時,大軍終於凱旋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