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緊鑼密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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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駛到了桃源小區,邵帥把買好的一網兜吃的提好,鎖上車門,下意識地看看左右無人,這才邁步向其中的一幢單元走去。
這個毗鄰南寨公園的小區着實不錯,特別是意盈然的時候,綠蔭濃郁、草地碧綠,與遠山相映成趣,每個臨窗的陽台都做得很大,像個陽光房,他進樓的時候猶豫了一下下,看到了其中一間,一家三口,正在陽台上,玻璃後,其樂溶溶的吃晚餐。
對於從未享受過幸福的人,幸福之於他們是一種刺,邵帥努力按捺着自己不要去想,嘆了口氣,上樓了。
五層一家,敲門,良久方開,閃身而入的時候,杜立才正把槍支往後別,邵帥笑了笑,明明是警察,越來越像匪徒了。
“明天過節,杜叔,給你整了點吃的。”邵帥道。
話不多説,老杜拆開包裝,邊挾邊吃,一隻燒雞,幾樣小菜,他狼虎嚥,看樣子本吃不出什麼味道來,邵帥卻是饒有興致地看着這個房間,大房間裏一面牆全部被徵用了,滿面牆都是白板筆寫的字和貼的便條,如果有心仔細看的話,一條曲線圖,數字顯示是這些天各類毒品價格的變化;行政區圖標識出的地名,是已經確認沒有發現毒源的地方,還有一大堆嫌疑人的名字,看樣子枝節零亂,暫時還理不出頭緒來。
這些天就一直窩在這兒,確實是個好地方,本沒人打擾,連買用品都不是那麼方便,老杜可沒閒着,作為警察那種職業的慣不好改,那怕他現在已經不是一位警察了。
回頭時,看着老杜狼虎嚥的樣子,邵帥又一次到了心裏那種深深的憐惜,短髮,看上去頭髮已經白了不少,特別是兩鬢已經成灰白了,古銅的皮膚,一睜眼額頭的皺紋就出來了。那雙眼睛,不管什麼時候看都是憂鬱的神…這個記憶似乎讓邵帥覺到並不陌生,兒時懵懵懂懂的時候,老記得一身煙味的父親,偶而會抱着他樂呵呵地用胡茬扎他,就像故意把他逗哭一樣,後來沒人這樣做了,那味道卻成了他心底最深的記憶。
“嗯?你吃了麼?要不一起吃?”老杜看邵帥痴痴看他,不好意思了。
“我吃過了,你吃吧,可能餘兒一會兒要來。”邵帥道。
“他電話上説過了,對方明天約他。”杜立才道。
邵帥沒答話,拉了張椅子,坐下來,兩手托腮,看着杜立才,就像曾經父親忙乎的時候,一把拎着他,往椅子上一扔,然後自己忙自己的,他總是喜歡看那一身警服威風的樣子,總喜歡摸摸父親裏的手銬,還有那鋥亮的手槍。
“杜叔,您記得…我爸爸的樣子嗎?”邵帥突然問。
“我那時候還沒畢業,第一次知道他是在我們政治課上,我們教員説的…那次案子很慘烈,誰也沒想會是那樣的結果。”杜立才道,默默地看了這位憂鬱的大男孩一眼,好奇地問着:“你去羊城的時候我認住你了,那年的城市生存其實你完成的不錯,可為什麼在最後一刻,選擇放棄呢?”那年,誰也沒想到,人被到進退維谷的時候,爆出的生存能力都是相當驚人的,邵帥接了箇中介的活,混得不比其他差,邵帥笑了笑道:“因為我知道,許平秋在招一個特殊任務的人選,我對他們的行事方式,太瞭解了。”
“你當時就很瞭解?”杜立才異樣了。
“是啊,警察有時候坑蒙拐騙的水平,不比那些罪犯差。”邵帥道。
杜立才笑了,不得不説,那年一羣可憐的孩子,全是被拐到羊城的,最狠的一個,還被他拐到監獄裏了,笑着的時候,杜立才嘆了句:“老許是個人物啊,不管他的眼光還是手段,能到他那水平的人不多…哎對了,邵帥,你…後來為什麼辭職了?”邵帥不好意思地扭捏了句:“雖然都覺得英雄的兒子也應該是個英雄,可我不大想重複我爸的路,我想有自己的生活。”
“也對,如果當個壞警察,下場可能是個悲劇;可如果想當個好警察,你下場,可能更悲劇。”杜立才放下了筷子,兩眼空地説道,也許從槍殺沈嘉文那一刻起,已經註定了他將以一個悲劇結束,現在只等着落幕了。
尷尬間,門鈴又響,邵帥起身道着:“壞警察來了,我比較欣賞這個壞警察,那怕是悲劇故事在他身也會透着黑幽默。”開門時,餘罪也同樣提着一兜子東西進來了,進門就喊着:“喂,老杜,過節了,咱哥倆喝兩口…帥,一起來。”
“我叫杜叔,你叫哥倆,沾我便宜是吧?”邵帥不悦地問。
“各稱呼各的,還是兄弟親切…是不,老杜?”餘罪笑道,不過看一茶几的狼籍,知道自己後知後覺了,東西放好,杜立才和邵帥説話很客氣,對餘罪可沒那麼客氣了,直接道着:“説吧,是個什麼情況。”
“這是檢測進展,暫且沒有發現。”餘罪把pdao遞給老杜,毒老杜才是專業的,又説到見面的事,杜立才眯着眼站到了信息牆前,也同樣覺到那種風馬牛不相及的信息斷層了,孫笛開ktvr李冬陽是個拉煤司機、姚曼蘭又是搞影視的、馬鑠更好,無業,牽出來的申均衡,又是搞礦山機電的,就即便湊成一夥,可這些不同的領域,又是怎麼樣集的呢?
這一窩有點奇葩,似是而非,可要細看,又處處不像。
“杜叔,這些天我們取到了上千種樣本了,走的地方越多,我們越發現,可能藏毒的地方太多了,有些地方環境污染的,市民都習慣了。”邵帥道,這是據工業用電、廢水、廢料污染劃定的區域,但迄今為止,仍然沒有檢測到那種可能,問題的癥結在於,很多樣本本無法檢測,比如城市下水管道窖井裏,那些濃稠的廢水裏能含幾百種微量無素以及有害物質,科技就再進步幾十年也分離不清楚啊。
“對了,老杜,就現在這類信息,你覺得有毒源可能有多大?”餘罪問“很大你們看。”杜立才指着信息牆標着曲線圖道着:“我據你的資料繪製的,在掃毒最嚴的時候,價格飈到了原來的五倍,前一階段各隊抓了上百涉毒人員,從號開始,到現在,也就一週吧…咱們下意識的稍一放手,價格迅速回落,一週降了六成,再過幾天,恐怕就要到回初始的水平了。”
“那意思是説,地下販毒網絡,仍然存在着?”餘罪道,這問題就來了:“可以前毒局難道沒有發現這種情況?”
“沒有這麼嚴重,最起碼化學毒品沒有這麼嚴重,去年我離開的時候,就是因為南方貨的品質和咱們省的很類似,要去南方找到源頭…可惜的是,源頭沒找到,這兒也氾濫了。”杜立才懊喪地道。
“那意思還是説,在五原的毒源可能非常大?”邵帥了句。
“對,否則就無法解釋,這兒的價格,比周邊省份更低的緣故了,幾乎和南邊持平,南邊的銷量和咱們這兒不是一個層次啊,咱們全省三千多萬人口,羊城一個市就上千萬人口,如果源頭在南方,運到這裏理論價格在這裏應該高几倍不止。”杜立才道。
“那就只能見招拆招了,您看馬鑠、申均衡這條線,價值有多大?”餘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