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件之前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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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去握住了,上下摩撫着。慢慢地,一身的金蓮花都盪漾了起來,金蓮花底下的黑水波動着,越來越洶湧…
有些蓮花翻覆了,沈到黑下;有些蓮花被黑糾纏裹,在膝腿間隨漲落…他額上那朵金蓮傾跌下來,他的眉皺起劈刻的深紋,脆弱的白牙兇猛地釘住了下。
整片黑的海洋湧起一波巨,騰跳着,白的津爆散在海面的上空,紛紛如雨地落下來,落在黑海里,落在金的蓮花裏。
黑,一波一波地,退去了。
桑哥哥的眼並沒有再睜開。他長長地籲出一口氣,第一次,我看見他的眉頭舒展了。他臉龐上淚痕猶在,吃着一點燈光,像在黝黑的膚上結晶了。他的呼變得深長了些,頭慢慢側過,睡着了。
膛上的金蓮花,隨着呼,微微起伏着。燈火一顫,金紅瓣尖上盛住的那滴白,漸漸滲進金紙去了。
我推開櫃門,吃櫃外的冷空氣一侵,才覺得了自己臉上也有些繃,想了一想,知道是剛才哭了,抬手去擦,又落下許多淚。
為什麼每次落淚,我自己總是沒有察覺?倘若先察覺了,是不是我就可以忍住不哭了?
我寧願都忍住的。哭了以後,心裏總是更難受——因為知道沒有更多可以做的了。
我蹲下,把金紙蓮花串放在一旁,用袖口替他把身上的汗和都擦拭乾淨,踫到下身時,他驀地又動了一下,小腹上肌一迸,又鬆開。人卻沒有醒來。
我把牀上被子拿下來給他蓋上。他的被子倒是白的,全沒有彩繡。
幫他把燈熄了,走出房去。
回房以後,我一晚沒睡,把自己被面上的彩繡白子圖拆了下來,縫到一幅淨面的牀帳幔上去。
每次把針線拉近自己臉邊時,就聞到袖口上那男汗混和幹了以後的、略帶些腥的、奇特的氣息。
我的針線很慢,縫了整個晚上,才亂七八糟地縫完了。第二天的中午,抱了新縫的帳幔去後院等,一直等到他下了值,去廚房去幹糧時,才見着他。
“桑哥哥。”我趕上去。
他看我一眼,低下頭,低聲應了。
“阿嬰。”
“這是我縫給你的。”我把抱得温温熱的牀帳給他。
“上頭的百子圖可不是我繡的,我還沒那麼閒。”
“是啊,你不閒,我就比你閒。”
“譁。”我目瞪口呆,不能相信桑哥哥一次説出這麼多字。我彎下去看他仍然低着的臉。
他竟然是笑的。
“你會説話了。”我説。
“我本來就會説話的呀。”他抬起臉,眉開展着,挑起。
“你…心情好嗎?”我忍不住問出這樣笨的問題。昨天晚上,或者現在,兩者總有一者是做夢,不是眞的。
“也沒什麼好,也沒什麼不好。”他聳聳肩“就是這個樣子了。”
“你怎麼…你為什麼變成這樣了?”我不相信聳了聳的是他的肩膀。我瞪着他的身體,也不相信那青衲襖、皂壓底下遮住的,是我昨晚見到的身體。
“不這樣,還能怎樣呢?反正,怎麼樣都一樣的。”他的嘴一仍笑笑的,眼睛卻越來越黯。
“那你以前…為什麼都不和我説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