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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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由哪點斷定我不夠純潔?”水仙猛抬起頭平視他。她沒想過自己有一天必須和一個才見第一次面的剛愎自用男人討論這種問題。她僵硬自持的剋制自己不從椅子上站起來朝他怒吼,但她咬牙切齒道:“你沒有權利因為一個惡意或巧合的玩笑,就定我的罪。”
“是『玩笑』嗎?”他鎖住了她的目光,表情是完全的不信。
“聽莊琛説,黎小姐今年芳齡二十五?”他突然轉移話題。
“我的確是二十五歲。怎麼?年齡能判定一個女人的純潔與否嗎?或者,你本就不懂問女人年齡是不禮貌的行為?”水仙的語氣中充滿不以為然。
“禮貌對我這種人就像沒有必要的奢侈品,它只適合紳士,像我弟弟!”莊頤高撇角,那紋路中充滿對自己的嘲澀。但他很快收拾起自己的情緒,並開始刺探她的情緒。
“你真的深愛莊琛?”這個問題的確讓水仙覺難以回答,她不是沒問過自己,但她替自己找到的答案總是連她自己也模稜兩可,無法肯定。她怔仲着,猶豫該不該對眼前這個正努力想把她從他弟弟生命中三振出局的男人誠實?坦白與隱諱在她不擅謊言的心裏
戰。後來她決定避重就輕。
“對莊琛,與其説愛,不如説我們彼此是温馨相處且敬重的。”
“温馨相處且敬重?”莊頤陡然聳高他的濃眉,遏制一陣差點爆發的不敬大笑。這算哪門子的戀愛?
“你是在同我強調…我弟弟是柏拉圖的信徒?他對你的興趣僅止於點頭或拉手?”氣憤的紅暈又一次染上水仙的雙頰。如果説莊琛是柏拉圖的信徒,那她肯定他莊頤是撒旦的門徒。她不懂自己是哪裏不順他的眼,不然為什麼他老是要把她的話曲解至最糕的方向?
“我是在向你強調…可以打個比方…你弟弟是個隨時知道別人需要什麼口味冰淇淋的温情男人,他懂得關照、懂得無微不至。”她瞪視他,眼神擺明着挑興他絕對沒有這些美德。
“黎小姐,我同意你的説法!”他轉動輪椅到書房左側那扇唯一的窗子旁,拉開窗簾,仰望只有幾顆明滅寒星的夜空,沉思好半晌才回應她的挑興説:“這正是人與人之間評價無法完全相同的原因,有些人適合當別人的恆星,可以相看兩不厭一輩子,有些人卻只適合當別人的彗星,瞬間發亮,剎那隕落。”他聲音中那明顯的落寞…或許又是她聽錯了…奇異的揪緊了她某條脆弱的神經。她真的不認為自己該同情他,可是…。她卻身不由己從椅子上站起,跟隨他來到窗邊,用連自己也無法置信的大膽試問道:“你曾經是…某人的慧星或者是恆星嗎?”換莊頤用她踰越了的眼光瞪她,不過幾秒後,他又把他充滿情緒的深邃眼眸掉向窗外,淡漠的反問她:“你以為像我這樣的殘缺男人適合當誰的星星?”不一會兒,他又掉過頭來審視她,苛刻的強調:“話説回來,並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這麼幸運,活到二十五歲還有人為你提供『冰淇淋』,想想,二十五歲時的我早已知道嚼鐵釘是什麼滋味了!”他的話裏再度充斥着苦澀和嚴苛,這份苦澀嚴苛除了讓水仙產生不知如何答腔的困擾之外,連帶的又影響了她女纖細的某條神經。她不認為她該如此的他的話
同身受,但她的確知道,並非每個人都清楚“灂鐵釘”的滋味!當然,每個人或許多多少少都有些難以形容的隱痛,但她不知道究竟是怎樣的遭遇,才造就出像莊頤這種渾身苦澀骨頭的男人?
或許這正是當個凡事過分認真的白衣天使的缺點了,水仙其實很厭惡自己在莊頤正不留情面的撻伐她的同時,還莫名其妙的被他幾句自損自貶的話引出了同情心。
面對敵人時,他像是不會手下留情的那種人。而就眼前的情勢看來,他擺明着把她當敵人,他的剛強讓她懷疑,就算她在他和她之間設了重重關卡,他還是會摒除一切障礙的用他的輪椅輾過她!
而她的懷疑也的確沒有謬誤,在她沒有答腔的短短過程中,他已修正了他所洩漏的苦譅。以一種令人更想揍他一拳的冷漠,他説:“建議你替自己訂個價吧,黎小姐!只要不過分,你要多少我都給。”水仙懷疑自己的耳朵究竟聽見了什麼?她知道,慷慨熱誠不是某些男人的本質,但她從未碰見過一個惡劣頑佞至此的男人。她冰冷的眼睛直看向莊頤,憤怒他將她視為某種價格昂貴的女。
“我是從不替自己標價的,莊先生!因為我從不出賣自己!”她説道,語氣平板而冰冷。
他像座雕像不為所動的坐在輪椅上,以六十度的仰角審視她,並第一次以世俗男人的眼睛觀察她。他不知道現在女人訂價的標準在哪裏?但他相信她是可以訂最高價的一個。説實話,她不特別美麗,和他那翻臉比翻書還快的前韓雪碧一比較起,她明顯的遜
了點,但她身上有種甜美、馥郁,一種像是信任或者誠實之類美德所凝聚而成的美妙氣質。
那是她細膩的五官和她沉靜柔和的舉止所給人的高貴錯覺,然而她那罩着浮水綠絲洋裝的窈窕曼妙身軀,在她挪動步伐或靜止時,都能令人產生很世俗、很慾的遐想,那
覺強烈到…連他這個因腿雙殘缺而很久沒有
生活的男人,都不能豁免。
她説她不出賣自己,莊頤對她的話絕對投姿不信任票。這種有質的女人,生來就適合為男人張開腿雙或教男人心碎,他目信只要他再稍加堅持,不久她終將因貪心而原形畢
。
“而我,卻從不接受拒絕!”他咬住她的話尾,凸顯着他當破壞者的決心。
水仙終於沉不住氣了,她壓低聲音朝他揮舞着拳頭道:“你自以為是上帝嗎?你究竟想主宰誰的生命?”
“我説過,現在的我是個上帝都摒棄的人,又何德何能以上帝之名自居?我沒有意思也沒有能力主宰誰的生命,我只是要求你離開莊琛…我弟弟…遠一點,你不適合他,他也絕不是你的對手,這是不爭的事實。”
“我只是想做莊琛的子,不是對手!”她試着和他講理。
“在有利害關係時,每個人都會是彼此的對手,就連夫也不例外!”他冷靜而殘酷的陳述。
“除了質疑我的不夠貞潔,其他…你究竟反對我什麼?”她恨聲問。
“女人的貞潔絕對抵得上千萬種其他,一個不貞的子,永遠是丈夫內心深處最深切的痛。”她厭惡他的“沙豬”論調,可是他話中的另一股焦澀,無疑是給了她還他一記的好利器。
“這只是你的偏執成見?還是你的經驗之談?如果只是你的偏執成見,那你本稱不上公平!”
“黎小姐!這世上原本就沒有公平可言,你必須認清這一點事實!像我,十年前為了一顆釦子,一顆只不過像個銅板大小、鑲了一株不伂錢鍍金水仙花的無價值釦子,就毀了我自己的一生,你瞧,這整件事公平何在?”他首次向她透這一丁點屬於他的過往,也可以説是他的教訓。
然而,他不知道他的話才真是她的一記驚雷!她愣了一下,臉有點不對勁的問:“你説…一顆什麼釦子?”以為她想要藉轉移話題來解決問題,莊頤表情冷峻的説:“釦子是過去的事,今晚的重點是…”
“我知道你今晚的重點是什麼!”她飛快截斷他的不耐,臉雪白、語氣迫切的重複:“但是你剛才説你有一顆釦子,一顆鍍有金
水仙花的扣子!”
“我的確有,但我説過,那不是今晚的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