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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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文驥如何也想不到,他匆匆趕回來看到的是這副景象…
大約五個小時以前,梁因找到他“易律師,英雄救美的時候到了。”她像罌粟花一樣美麗而危險,漫不經心的笑着“哦不,我應該這樣説,趁虛而入的時機到了。”易文驥並不喜她,因此便對她説:“梁小姐,你不必再挑撥離間,我的執念不如你深。況且上次,你不是被足了一個月麼?還敢惹事,看來教訓得不夠。”他戳她的痛處。
果然梁因變了臉,冷冷道“這是我的事,不需要你管。”她又説“你還是點心管管姜昕,姜昕的爸爸媽媽已經知道她偷偷和謝柏衡結婚,而且大概你不知道,姜昕小姨曾經與謝柏衡小叔謝淮是夫。”易文驥回憶起,姜昕曾經提過她小姨。
他臉冷冷,如六月飛雪,寒氣朔朔“你做的?”梁因不承認,也不否認,她洋洋得意“那麼生氣做什麼?對你來説,這是好事情。姜昕剛才被她父母帶回家了,我瞧着情況可不太妙…”
“梁因。”易文驥截斷,重重的呵道“你最好祈禱姜家不出事。”易文驥急匆匆開車回b縣,他顧不得其他,直奔姜昕家。出了電梯,向左轉角,姜昕映入眼裏。
她蜷坐在門口,頭埋在膝蓋上,身體瑟瑟的抖,肩膀動,發出細微的泣聲。她穿着單薄,腳上踩着拖鞋,有些髒。
他的心痛了下,闊步走去,下外套覆在她的肩膀上。易文驥叫她:“姜昕。”姜昕抬起臉,清晰的五指印,腫得高高的,紅的嚇人。她眼睛裏霧濛濛的一片,鼻頭通紅,嘴上有深刻的牙印。
易文驥心一沉,緊接着,憐惜和鈍痛湧上來,要把他淹沒,讓他溺亡。
姜昕抬手抹眼,看清楚了來人“文驥?”易文驥蹲下身子,輕輕撫上她的臉。
姜昕嘶了口氣。
易文驥慌忙縮回手“很疼吧?”姜昕還沒有回答,他卻一把將她摟進懷裏,把她的頭按在膛上,緊緊的。
“易文驥,我沒事。”姜昕透不過氣,她掙扎。
易文驥放開,扶着她站起來“你這叫沒事?”
“爸爸媽媽正在氣頭上,捱了打反而好些,讓他們消消火。”姜昕苦笑。
易文驥替她攏緊外套“被趕出來了?”姜昕羞愧“嗯。”她疑惑“你怎麼來了?你都知道了?!”
“梁因搞得鬼,她讓我來的。”易文驥語氣冷冽,停頓兩秒,他又説“你也不能一直守在外面,我幫你勸勸他們。”易文驥抬手,還沒有落到門鈴開關上,姜昕抓住他的手,搖搖頭“他們現在也不好受,我不想再去添堵。”
“天下父母都是一樣的,雖然嘴上説得難聽,就算兒女犯了天大的錯,到底還是心軟。既然你認定了謝柏衡,多和他們磨磨,他們會答應。”姜昕怔愣了下“一時半會兒他們一定接受不了。”姜昕告訴他“我也是剛剛才知道,小姨的前夫便是謝柏衡的小叔。”她一口氣,覺腔都是冷的。
易文驥了她的腦袋“那都是上一輩的恩怨,你相信我,他們會答應。”他再次説。
他扳開她的手,姜昕捷的再次抓住,她説:“易文驥謝謝你,他們有他們的堅持,但我也有我的堅持,我現在還不想進去。”易文驥幫她勸説遊説,他出於真心實意,但處在這個關頭,卻將變成火上澆油。以她的瞭解,姜鶴和連儀不僅不會好受些,反而更為惱火。姜昕害怕真的把他們氣出病來。
然而若是現在低頭,那她與謝柏衡就完了。至少這段情,謝柏衡真心愛她,謝家兩位老人真心待她,和連儀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她要首先表明自己的立場,堅定如磐石,不放棄。就像易文驥説的一樣,天下父母都一樣,終歸會對兒女心軟。
姜昕是在堵,這必定是一場持久的賭局。她又不由暗暗罵了自己兩句,真是個不孝女,做出揹着父母私定終身的行為,還要仗着他們的愛作文章。
易文驥蹙眉“你要一直待在這裏?”
“借點錢給我,我打算在小區對門的友月酒店住一段時間。”姜昕説。
“住酒店我不放心,去我家吧。”易文驥説。
姜昕不同意“我現在這副樣子嚇人,沒臉讓易教授看見。”易文驥笑了“放心吧,不和我媽一起,另一套房子。”他見姜昕仍舊不情願,又説:“你總不能一走了之,姜教授和姜阿姨肯定會想不開。就住在我那裏,我告訴他們照顧你幾天。”姜昕想了想,點頭“那好吧,麻煩你了。”走了兩步,姜昕才發現手機也落在了家裏,她現在真是淒涼。苦笑了下,向易文驥借了電話,給竇錦福撥過去請了假。她原本也想知會謝柏衡一聲,偏偏不記得他的號碼,只好作罷。
姜昕苦中作樂的想,他大概會急瘋吧。
易文驥的另一套房子距離小區十分鐘車程,三室兩廳,美式風格,客廳有一個大壁爐。他替姜昕處理好紅腫的右臉,才避開她給姜鶴打電話,告訴了他們。
姜鶴和連儀果然放心,只盼着姜昕早些想明白。
大概是心有靈犀,身在c市的謝柏衡心情格外煩躁,心裏亂糟糟一片。他倒沒有相別的,許是因為這位市長作態實在令人生厭。等到好不容易結束應酬已是深夜,他回到酒店,靠着陽台廊檐,看着眼前夜中泛起五顏六光華的城市,給姜昕打電話。
連續撥了幾個,一直沒有接聽,那孩子今天睡得很早嘛。謝柏衡作罷,點了支煙,眯着眼欣賞風景。謝柏衡想起前幾次帶姜昕出來旅遊,她歡喜的不得了,每個地方都要拉着他一起拍照留影,興致高昂,樂此不疲。
c市風景倒是不錯,聽説還有千年古鎮,謝柏衡想着,下次時間帶姜昕過來玩,她定是高興極了。
謝柏衡沒有睡意,他又想起那天和謝淮的對話,一時還有點兒苦悶難當的滋味。他打定了主意,這次回到a市,是時候去拜訪一下姜昕的爸爸媽媽了。不過要瞞着姜昕獨自去,對於過往恩怨,對於他們謝家,與其遮遮掩掩,不如坦誠以待。
謝柏衡總覺着,能養出姜昕這樣好教養女兒的父母,必定也是知事理的。
他不知道的是,連儀正捏着姜昕的電話,死死的盯着他那串號碼,手指骨節用力發白。
姜昕存的備註名字是全名,所以很顯然。
連儀思考了許久,她長長吐了一口氣,按下撥打。
這邊謝柏衡瞧着亮起來的手機屏,不自己泛起笑,他放在耳邊,還沒有來得及開口叫她,便聽見一道嚴厲且不容置疑的女聲。
“謝柏衡,我是姜昕的媽媽。”謝柏衡眼神變了一變,臉龐倏地繃緊,語氣卻是温和而禮貌得體“阿姨您好。”他心中驚疑萬分,不安愈發強烈。
“你什麼時候有時間?見個面吧,我和姜昕爸爸有話對你説。”連儀直接了當,口氣冷硬。
謝柏衡沒有猶豫“好,您二位在定地點,我在那裏等你們。”連儀説了個地址。
謝柏衡説“沒問題。”他頓了下,説:“阿姨,我知道你們很生氣,但請不要責罵姜昕,所有的錯都由我來承擔。我年齡比她大,一切都是我做的主。”連儀不給面子“不必了,我教育自己的女兒,還用不着別人頂替。姜昕犯了錯,也用不着你來承擔。”謝柏衡心裏一滯,有理由辯駁,但他不能辯駁,於是請求“我可以和姜昕説兩句話嗎?”
“你們沒有什麼好説的。”連儀掛掉電話。
謝柏衡抓了把頭髮,他的目光暗沉沉的,幽深如潭,像是能擰出一灘黑水來,究竟怎麼回事?
聽着連儀的口氣,便是不認同的意思,大有拆散的架勢。難道…
定好了四月二十三,依着姜昕的子,她絕不會提前告知他們。那麼,怎麼就被他們知道了呢?謝柏衡想不通。
謝柏衡心裏有許多疑問。也不知道姜昕那孩子現在是什麼處境?她的心情怎麼樣?被打罵了嗎?哭了嗎?想他了嗎?
還有,也不知道姜鶴與連儀知不知道他和謝淮的關係?如果知道了,他們震怒了嗎?又告訴姜昕了嗎?
而如果已經告訴姜昕,那孩子又會是怎樣的反應?
謝柏衡意識到,如果非要做一個選擇,姜昕選的肯定是爸爸媽媽,不是他。
謝柏衡越想越心驚,他不怕長輩干預阻撓,總有辦法打動和解決。謝柏衡唯一怕的是,姜昕主動妥協放棄。
這一夜過的異常煎熬,他在陽台上站着,睜眼到天明,煙頭散落一地。凌晨熙光破曉,謝柏衡飛回a市後,又立刻趕往b縣。到了約定的茶館,他定下包間,撥通姜昕的號碼。
謝柏衡説:“阿姨,我在茶館等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