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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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狠狠瞪視了她良久，才將她猛擲在地。

“總之，火狐到你手上，它就必須安然無恙！”對她下了最後的通牒後，天子昊轉身便走。

這幾天來，她寸步不離金籠，眼看着火狐一天天地虛弱下去，心中的焦急自是筆墨難以形容；這已不是為她自己，而是為這奄奄一息的火狐。

“曉兒！”正哀愁怔望着火狐的曉忙回過神來，訝異地發現是雲蘿在喚她，而且神情之親切大大迥異於前幾次的怨毒。

只見雲蘿對籠內的火狐投以關切的一眼。

“火狐的病情有起嗎？”

“嘎？”曉從未見過雲蘿對自己如此和顏悦，不有種受寵若驚之。

“它…一直就是不吃不睡，再這樣下去恐怕…”

“它這樣不吃不睡的原因究竟是…”雲蘿美豔的臉上也現出焦慮。

“原因我已經説過了，”曉嘆息道。

“既然被一口否定，再多説也沒用。”雲蘿似是瞭解地點點頭，早在昨天自己奉召入宮時，便看見天子在後園質問曉兒有關火狐的情況。

“還給它你從它身上剝奪的，它的病自然而然就會好。”她聽到曉兒如此回答。

“你給我説清楚一點！”天子的語氣有着不悦，那冷淡泰然的態度顯然觸怒了聖顏。

“它的自由被剝奪了，別説是不受束縛的獸，就算是人，也會有無法忍受的時候。”天子昊然大怒，轉身要出侍衞的佩刀，在旁窺伺的她正帶着期望目睹天子怒殺曉兒的一幕；只要曉兒不存在，籠罩在她心頭的威脅也會煙消雲散。

下手吧！王。她忍不住在暗處無聲地慫恿着。

令她失望的是，天子竟然將出一半的刀按了回去；儘管臉上森然依然，但是她明白天子對曉兒的注意力已趨濃厚，否則在這觸怒聖顏的嚴重情況下，天子絕不會如此手下留情。

她聽不大清楚天子咬牙切齒地説了些什麼，見他忿然轉身朝這方向走來，她連忙退回外殿，當下決定非得想個計策將曉兒從天子身邊趕開不可。

雖説她才是未來的王后，但從上回天子獨斷地御賜曉兒白絲袍，現在又不準曉兒穿回祭司殿的黑袍，讓曉兒穿着侍姬的棉袍，就是蠢人也看得出來，她的後座難保！

想到這裏，雲蘿便柔聲説:“聽説你照顧火狐不遺餘力，甚至到了茶飯不思的地步？”只聽曉兒幽幽嘆了一聲，憂鬱的眼光始終停留在籠內的火狐上。

“看到原本自由自在的生命被這樣囚起來，倘若我是它，就算是錦衣玉食也難以下嚥。”

“這話太嚴重了！”雲蘿輕拍了下她的肩頭。

“其實這牢籠也是有門的，自不自由只在一線之隔，完全看你怎麼想，不是嗎？”曉驚愕地望向她，不大能相信這番話是出自曾對自己加諸暴力的雲蘿。

“你…你是説…”

“我什麼也沒説，”雲蘿神秘地笑了。

“在祭司殿裏，你不曾聽祭司説過‘來自何處便去自何處’嗎？”

“來自何處便去自何處…”曉不覺怔怔回味着這句話的意思。

“我該進去了，天子召喚我來，可不能讓他等哪！”雲蘿撇下最後一抹莫測高深的微笑，轉身朝宮內走去；見曉怔愣的背影，明白自己的暗示已經起了作用。

現在，就看曉兒的表現了！她想着想着，忍不住得意地掩嘴竊笑起來。

＊＊＊來自何處便去自何處…曉無視於雲蘿的離去，反覆咀嚼着這句話的意味，眼睛陡然一亮。

對呀！既然她知道自己不屬於這個國度，為什麼還要聽憑天子昊或祭司的擺佈？為什麼還要滯留在這裏任天子昊恣意處置？雖然她不曉得自己究竟來自何方，但是她也沒有必要留在這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