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二談應手和浪翻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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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朝談應手看去,他在我應到的下一刻已經發覺了樓下的變化,這個氣場是一個不亞於他,甚或超過他的強烈氣場,雖然我們都沒有到可以“鎖魂”的境界,但是如此強大的氣場不可能是我們不知道的人。
我緩步走到門邊,突然發覺來人在門外停了下來,顯然也早就發現了我們的存在。門隨手而開,兩個悉的背影出現在我們面前,赫然就是三年前我在庭湖見到的神仙眷侶,翻雲和紀惜惜!
翻雲咧開嘴看着我笑了笑,朝我身後看了過去。我的氣機他很悉,估計他也是拿不定我房裏還有什麼人吧!
“翻雲?”談應手眼中光一閃,翻雲背上隨意掛着的覆雨劍説明了來者的身份,四尺九寸的長度,並不是每個人都能用得習慣的,象文老的“仙瀾”劍就只有兩尺半。何況三年前翻雲把紀惜惜從京城裏帶出來,經過了與鬼王的道左之戰後,這段傳奇就被江湖人傳遍了,而兩人音容相貌更是被談論得最多的,畢竟醜漢配仙女的組合在哪都是那麼打眼。
和翻雲一樣,談應手一身錦袍也是一大招牌。
“談應手?”翻雲依然是那副懶散的表情,不過心中的震撼卻相當的大,以前他在江湖中聽説過談應手的事,以為是一個沉於酒財的角,沒想到今天剛一進到酒樓,就應到韓希文和他的氣場。韓希文三年前就見識過了,有這份修為一點都不奇怪,到是以前確實小看了這個錦袍大漢了。
“翻雲,是你的朋友?”紀惜惜當年並沒有注意到在湖面上觀戰的我,所以對房子裏面三人都沒什麼印象。
翻雲隨意的走了進來,不客氣的一股坐在了談應手的對面“是啊,以前認識的朋友,好久沒見了,不如進來聊聊吧。”翻雲做事總有他那份閒適,卻又讓每個人覺得那麼自然而然,所以我一點都不覺得突兀。看了談應手一眼,我把紀惜惜了進來,安排在了翻雲的旁邊靠近燕菲菲的位置。
女人見面,特別是美女見面,總是愛比較一下的,燕菲菲看着這幾近仙女一般的女子坐在自己的旁邊,連忙靠了上去,不知道嘀咕了兩句什麼,紀惜惜眼中馬上異彩連連,和燕菲菲唧唧喳喳的聊了起來。
翻雲欣的看了愛一眼,在島上由於自己和上官鷹不搭調,她很少和年齡相差彷彿的女子,雖然她很懂事沒和自己計較,但是自己還是覺得虧欠她太多了。
談應手也含笑看着這一幕,燕菲菲跟了自己何嘗不是由於自己的黑道成分妨礙了她與其他人的“兄真是好福氣,能得惜惜大家如此嬌,怕是別人十世也修不來的姻緣。”他的話剛出口,燕菲菲那不忿的俏眼狠狠的橫了過來,不過馬上又回頭找紀惜惜聊去了。
翻雲哈哈大笑,眼神朝燕菲菲示意了下,看着眼前的黑榜高手“談兄不也是麼?”談應手也笑出了眼淚“那是那是!”翻雲頗有興致的拿起燕菲菲前面的點心,放到口中“噫?在酒樓中竟然能品嚐到如此美味的西洋點心。”聽到點心被稱讚,燕菲菲回頭翹了翹自己緻的鼻子,哼到“那當然,你們幾個臭男人那裏知道什麼東西好吃,還不是一身酒味。”紀惜惜也在邊上不住點頭,顯然是在推波助瀾。
翻雲和談應手同時大窘,到是我很少喝酒,身上沒什麼味道,在邊上笑嘻嘻的看着兩個黑道大佬難堪。
“咳、咳”翻雲馬上轉換話題,免得再被嬌和她同夥嘲笑“我在江湖行走這麼多年,聽過不少關於談兄的傳聞,不過直到今天我走進這張門才知道,聞名不如見面,那些江湖好事者以訛傳訛的話盡是不可信的。”談應手舉起桌子上的酒杯,敬了翻雲和我一杯,道“其實江湖上的傳言也不能説全錯,至少三年前是這樣,不過三年前和希文老弟在‘芙蓉閣’一番談話才讓我知道,自己前三十年原來是白過的。這不,三年來我玄氣終於是突破了身體極限,進軍無上天道。”
“呵呵”翻雲饒有興致的看了看我“三年前,老弟也是唯一一個能見識到兩個黑榜高手的對決的人,不知道現在何如?”
“受益匪淺!”我除開這麼説,真的是沒法形容從那次戰鬥中獲得的經驗。這水之“道”就是那一戰後的心得。
“不過三年前封寒前輩的刀雖然凌厲,卻是隻有殺勢而無殺意,不然恐怕大嫂難以不傷絲毫。”
“恩!”翻雲首度沉思“當年他如果一定要繞到我身後去襲擊惜惜,我確實是難以防護周全,而當時他似乎跟本就不在意殺不殺傷人,而只是想我使盡全力。”談應手話到“老封估計也就是想找個藉口跟你打一把,到了我們這個層次,想找個相當的對手已屬不易,何況是如彗星幫崛起的你。”
“可能吧!”翻雲不是個喜歡去猜想的人。
我看兩個女人在旁邊也聊得差不多了,想到三年前與紀惜惜的琴音擦身而過,心裏忍不住癢癢的,遂道“惜惜大家的琴藝在下仰慕以久,三年前匆匆一睹,未能欣賞到你天下無雙的琴音,不知道今天能不能讓我飽飽耳福?”紀惜惜看向翻雲,翻雲笑道“既然希文盛情相邀,惜惜你就彈幾曲吧,今天也是幾個月來你最開心的一天,俗話説琴音乃是心聲的表達,讓我來聽聽是否比在小谷中彈奏得更好。”我連忙吩咐門外的小二着趙財神取把古箏來,想來這裏經過的文人騷客不少,這種提供才子們消遣的樂器應該是常備的。
古箏又名‘;秦箏‘;。唐宋時有弦十三,後增至十六,發展到明朝甚至出現了二十五弦。也可以直接叫“箏”自秦、漢以來從中國西北地區逐漸傳到全國各地,逐漸形成了各具濃郁地方特的派。不過現在我們用得最多的就是二十一弦的古箏,又名“二十一弦琴”趙財神拿來的古箏到是出乎我的意料,按我想,在這裏估計也就是從城裏最大的琴行“水齋”買的仿古古箏,沒想到小二拿上來的是一把極其美的楠木深雕九龍琴,它面板一看就知道採用了河南府蘭考的桐木製造,框架為白松做基,箏首、尾、四周側板由金絲楠木、紫檀兩種名貴木材鑲嵌,只有側邊上微微有磨損的跡象,估計是原琴主人彈奏頗多所致。和古琴不同,箏的主人很少在琴上面刻字,也甚少有帶名字的箏傳下來,不過倒是很多彩繪面板的古箏留下不少名書法家和畫家的真跡,不過眼前的的深雕古箏顯然不屬於其中之一。
紀惜惜看到古箏,秀目驟然放光,顯然是極其喜愛。雖然説紀惜惜的琴藝和琴境已經達到了某種我們無法瞭解的境地,但是對於一個藝術家而言,對樂器的喜愛是任何時候、任何境界都不會改變的。
我撓了撓頭,笑到“沒想到在這裏還能看到如此緻的古箏,如若惜惜大家不嫌棄的話,等會我着人把其買下來送於大家,免得再讓它在這裏受俗人的糟蹋,如何?”看着紀惜惜眼裏的期盼,翻雲無奈的笑了笑,微微點了點頭,其實剛剛我不開口,估計他也會做同樣的事情,畢竟除開他以外,能引起紀惜惜興趣的東西已然不多了。
小二乖巧的把茶几擺好,小心翼翼的放正古箏後,紀惜惜欣然慢慢的坐在了琴旁,一雙白潔如玉的雙手緩緩撫上了琴絃。房子裏面其他四個人一聲不響的凝視着這天下無雙的琴手。我和談應手、燕菲菲是與這等美事緣鏘一面,而翻雲卻是百聽不厭、樂在其中。
估計我們對於古箏曲的印象,最深刻的莫過於傳説中餘伯牙演奏的“高山水”曲了,據説彈奏這首曲子可以讓飛鳥停歇、走獸拜服、水倒灌,甚至在彈到**時候會將琴絃崩斷,不過僅僅也只是聽説而已,我還沒真正見識過這種意境。由於喜愛古琴的原因,曾經我也涉獵了不少其他的絃樂,古箏就是其中一種,我印象中最大的不同就是箏聲清揚而古琴沉穩,不過也是各持軒轅,難分伯仲。
紀惜惜右手白皙的玉指輕抹過第三琴絃,左手迅速滑動。剎那間,那飛揚的十指似彈起一縷縷的紅塵,幽怨渾厚跌宕起伏的韻律,純淨的不摻一絲雜質,我的靈魂馬上充溢了盪漾遊若細絲的動。箏韻如水滑過肌膚,滲析入血,泯然於心,千迴百轉是肝腸咀嚼的痴戀!我的心在絲竹悠揚輻擴散中沉淪醉,放縱墜落。自忘於江湖,恍惚夢中,倩人的身影裙帶飄飄,霓裳羽衣,彷彿穿越千年的時光,回到光影錯醉生夢死的二十一世紀。
古箏,終為古樸雅緻的高潔之器,沾染不得半點浮塵俗。心要明,手須淨,方可拂弦。若非紀惜惜大家那空明如鏡的心境,也不可能奏出怎麼傳神,直擊人靈魂的樂章。彈箏,也須淨且靜,遠離塵囂,尋慕清幽。境幽才可細細體味其中意韻,淡韻縈繞如紫煙,清音瀉似澗泉。只見紀惜惜幽弦慢撥,時而悠揚如水潺潺,時而輕頓如飛雲飄拂,絲絲縷縷,滴滴點點。一如瓊瑤斟落琥珀杯,又似清風微拂玉環佩。聽似幽幽空谷鶯語蕩,也若觴觴水石罅響。各音各,各曲各美,我不由得深深嘆我還是和這種意境相差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