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淡淡還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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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落到雪地上,那還不熄滅。滕翼的勁箭一枝接一枝往下去,每箭必中一人,聽得烏項兩人五體投地,心想幸好他不是敵人,否則死了也不知是什麼一回事呢。滕翼放下強弓,淡然道:“沒有人再敢上來了!”荊俊跳起來道:“我們早綁好攀索,又劈開了路,只要沿索而上,便可及時到郭府赴宴了。”項少龍想不到這麼容易便破了趙墨的重圍,可見戰略實在是至為重要的事。
再想到可在嚴平身上試試三大殺招的威力,不由湧起萬丈豪情,低喝道:“我們走!”郭家山莊位於山丘上,沿山勢而建,雖不及烏氏倮城堡壘堡森嚴的氣勢,卻多了烏氏倮城堡欠缺的山靈水秀,宅前是兩列參天的古柏,大門燈火通明,左右高牆均掛了風燈,亮如白晝。
項少龍在門口報上姓名,立時有自稱是管家高的中年男人,親自為他們引路入府。通過一條兩旁都是園林小築的石板道,一座巍峨的府第赫然矗立前方。只看這宅第,便知郭縱富比王侯的身家。
路旁兩邊廣闊的園林燈火處處,採的是左右對稱的格局,使人到腳下這條長達二十多丈的石板路正是府第的中軸線,而眼前華宅有若在這園林世界的正中處。
園內又有兩亭,都架設在長方形的水池上,重檐構頂,上覆紅瓦,亭頂處再扣一個造型華麗的寶頂,下面是白石台基,欄杆雕紋美。先不論奇花異樹、小橋水、曲徑通幽,只是這兩座亭,便見造者的品味和匠心。
園內植物的佈置亦非常有心思,以松柏等耐寒的長青樹為主調,再配以落葉樹和四季花卉,組成了濃郁的綠化環境,現在雖是滿園霜雪,雨雪飄飛,但仍使人想起夏時的美景。林木中不時看到由別處搬來的奇石,增添了園林內清幽雅緻的氣氛。
那座主宅在園林的襯托下,更是氣象萬千,比之趙宮也不遑多讓。乃坐北朝南的格局,面闊九開間,進深四間,呈長方形,上有重檐飛脊,下有白石台基的殿式大門。
宅前還有小泉橫貫東西,上架兩座白玉石欄杆的石橋,宏偉壯觀得使人難以置信。荊俊這長居山林的小子更是看得目瞪口呆,湊到項少龍耳邊低聲道:“這樣大的房子,怎睡得着覺呢?”項少龍見那管家高遙遙在前領路,聽不到他們的對答,笑應道:“摟着個美人兒,還怕睡不着嗎?”荊俊立時眉飛舞,顯是想到今晚回烏府後的節目。
項少龍想起趙宮,忍不住想到趙雅與趙妮,憶起在御園內與她們情調的動人情景,想到待會還要和趙穆這人虛與委蛇,自己是否忍受得了呢?滕翼見他臉浮上忿怒,明白到他心事,伸手過來用力抓了他一下臂膀,沉聲道:“大事為重。”兩人換了一個眼神,都泛起肝膽相照的知己覺。項少龍強壓下內心忿恨,腦內放鬆空白一片,步上石橋,踏着長階,往府內走去。
府內筳開十六席,分列大堂左右。當項少龍四人入內時,其他客人均已到齊,郭縱殷勤客,為他逐一引見諸人。趙穆今晚示威的帶來了一羣家將,只看他們彪悍的外型便知是厲害的劍手,主從十二人,佔了四席。
嚴平白巾麻衣,孤身一人,腳上破例穿了對草鞋,有種獨來獨往的驕傲和灑,若非有元宗這仇恨築成在兩人間不能逾越的阻隔,説不定項少龍會和他攀點情,現在則只能以這時代最常用的方法就是用武力來解決。
初見面的是趙氏武士行館的館主趙霸,聽名字以為他是個彪形大漢,其實他比一般人都矮了點。
可是骨骼大,一切向橫發展,闊背厚,脖子特別,與背肌形成使人印象深刻的三角形肌,使人想到就算任你捏他脖子,亦休想能把他捏得斷氣。
膚黝黑,顴骨顯,方形有如鐵鑄的臉容,閃閃有神銅鈴般的巨目,體內似充盈着無盡的力量,移動間自具威勢和氣度,連項少龍亦看得有點心動。
他以前當特種部隊時,打架乃家常便飯,最懂觀察對手,看到這趙霸,立時把對方列入最難應付的敵人行列。
有四個弟子隨他來赴宴,當然都是一的劍手,但最引他注目是其中竟有一個叫趙致的年輕姑娘。因為乍看下她幾乎與鄭翠芝一模一樣,雖沒有奪人心魄的豔,但玉容帶着某一種難以形容的滄桑,配以冷豔的媚眼,瘦長的臉龐,的紅,極具女的魅力。
尤其她身長玉立,比趙霸高了整個頭,只比項少龍矮上三寸許,這麼高的姑娘,因大量運動練成的標準身型體格,予人鶴立雞羣的出眾覺。趙霸和趙致等對項少龍都非常冷淡,介紹時只略略點頭,表現出掩不住的敵意。
當荊俊忍不住上下打量趙致時,此女更出不悦之,秀目閃過駭人的殺機。嚇得荊俊不敢再看她。另兩個客人赫然是趙穆的文武兩大走狗。大夫郭開生得仙風道骨,留着五綹長鬍,只是眼睛滴溜亂轉,正如雅夫人所説的,滿肚子壞水,眾人中亦以他表現得對項少龍等最是親熱。
更使人印象深刻是他那把陰柔尖細的嗓子。將軍樂乘與郭開都是三十開外的年紀,兩眼若閉若開,似有神又似無神,予人於酒的印象,身材瘦長,手足靈活,一身將服,亦頗具威勢。
兩人均有幾個家將跟隨,佔了四席,接着是郭縱的兩個兒子,郭求和郭廷,都是平平無奇之輩,反是十多個家將裏,有個智囊人物叫商奇,無論風度和氣質,均使人知道此人足智多謀,學識豐富,不可小覷。
介紹過後,郭縱招呼各人入座,首先要項少龍坐於右方第一席的上座,項少龍推辭不果,惟有坐了這代表主賓的一席。對面的主家席自是郭縱,接着依次是趙穆、趙霸和郭開。項少龍的下首則是一直臉陰沉的嚴平,打下是樂乘。郭縱的兩個兒子則陪於末席。
事實上直至此刻,項少龍仍不清楚郭縱為何要設這慶功宴,假設剛才自己被人傷了,於郭縱面子上亦不好看。酒過三巡後。郭縱欣然道:“老夫一生都是伴着個打鐵爐做人,現在年紀大了。
重的事了給兒子,閒來只是踩踩窮山野地,找尋鐵脈,研究一下器械兵刃的型制。對我來説,沒有東西比先聖魯公的手錄更珍貴,少龍今次寶而回,別人或者不知少龍的功勞多大,但老夫卻最是清楚。來!為我大趙中興有望乾一杯。”眾人紛紛舉杯,只有嚴平半點都不碰几上美酒。項少龍心中叫苦,郭縱這麼一説,分明指趙國的興衰由他一手包辦,在這爭權奪位的時代,怎會不招人嫉忌。
果然趙穆和樂乘臉上都閃過不悦的神,趙霸則兇光閃爍,只有郭開仍擺出一臉歡容,嚴平則仍是那毫無生氣、半死不活的表情。項少龍亦偷偷留意那別具風格的趙致,她每次舉杯,都是淺嘗即止,不像其他人灌得一滴不剩。
烏卓在項少龍耳旁低聲道:“郭縱想害你!”項少龍點頭表示知道,揚聲答謝道:“郭先生過獎了。
末將只是奉大王和侯爺之命盡心辦事,所有事均由大王及侯爺指示,末將幸好有點運道,不負所托,我看這一杯應敬的是侯爺。”眾人慌忙向趙穆舉杯。
項少龍等自是邊飲酒邊心中詛咒,暗罵趙穆這殘暴的鬼。那美女趙致想不到項少龍對答如此得體,眼中亮起訝異之,細細打量起項少龍來。趙穆的臉好看了點,哈哈大笑,欣然喝酒,好像功勞真是全歸於他的樣子。
不過誰都知道以他的城府,絕不會被項少龍區區數話打動,這表面的歡容只是裝出來給人看的。
郭縱向立在身後的管家高打個手勢,後者立時傳令下去,頃刻數十美婢穿花蝴蝶般捧着熱葷美食,擺到席上,又殷勤為客人添酒。項少龍特別留意嚴平。
只見他几上只有青菜麥飯,顯見郭縱特別的照顧了他的“需要”郭縱哈哈一笑道:“老夫的宴會一向必有歌舞娛賓,但今天鉅子肯賞臉來敝府赴宴,所以節目安排上有點改變。”大力一拍手掌,忽然十多個女子由後方的兩扇側門擁出,幾個筋斗來到堂心立定,表演起各種既驚險又采的雜技來。
當其中兩女絕無可能地在另兩女的肩頭凌空翻身,換位置,再立定在對面下方的女子肩上時,眾人除嚴平外都拍掌叫好。荊俊低聲自負地道:“看過我的身手才拍掌吧!”項少龍為之莞爾。
荊俊始終是個大孩子,充滿了好勝心。眾女表演了變化萬千的羅漢後,才在眾人掌聲中退出堂外。郭縱笑道:“真正要喝采的人是致姑娘,我這些家婢的身手,都是由她訓練出來的。”眾人聞言忙向趙致喝采,其中又以荊俊叫得最厲害,使人惱笑皆非。趙致盈盈起立,淡淡還禮,似對讚賞毫不在意,予人甚有涵養的印象。
郭縱忽地乾咳兩聲,正容向項少龍道:“老夫聽説少龍與鉅子間有點小誤會,不若由老夫當個和事老,把事情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