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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殺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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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明兒心中喜悦,可是想到母親一個人在蘭州要好幾個月,那喜悦之心便減了一半。

孃兒倆正在談話,忽婢女來報,李軍師來訪夫人,安夫人心中詫異,那李百超視她為長輩,直入內廳中,他見安明兒也在,劈口便道:“司徒花曉在此正好,晚生想請司徒花曉隨大人遠征。”安明兒似笑非笑望了他一眼,安夫人道:“這個老婦已向大人説過,大人也答應了。”李百超大喜道:“夫人真是女中豪傑,晚生為保大人軍中安全,連夜奔波於甘蘭道上,想要尋找大人令妹九音神尼,可是神尼雲縱無定,一時間哪裏尋得到?晚生又去尋找西北道上盟主趙元定,此人與晚生昔年有一面之緣,是個義薄雲天的好漢,只要動以情義,定能捨命相護大人,可是也沒尋到。”安明兒口道:“趙元定麼,我也見過,的確是個好漢子。”安夫人憂慮道:“明兒師姐不在絕塵寺嗎?”李百超點點頭,原來尤喜神尼與甘青總督原是同胞兄妹,幼時因黃河匯濫,全家失散,九音神尼隨着一個嬸嬸天涯,那安靖原總督弱冠投軍,他文武雙勝,終成一代名將,他妹子也連建機緣,成了漠南金沙一派掌門人。

李百超見安夫人憂愁不展,連忙安道:“軍中森嚴,要想有所圖謀,那可是萬萬不能,晚生凡事總愛過慮,有司徒花曉在,凡事只須抵擋半刻,那麼鐵甲立至,任是幹手萬腳,也不能讓他施展了。”他來意就是要安夫人相勸總督,帶安明兒隨軍而行,此時見目的達到,便起身告辭,臨行之際,卻向安明地使了個眼

安明兒逗留一會也走出廳去,直往前府走去,只見李百超正在一株白燁樹之前等待,那燁樹又高又直.雖是葉落已盡,可是依然雄壯無比。

李百超湊前道:“司徒花曉,你知道那方姓少年目下在何處?”安明兒一驚急問道:“李大哥,你説什麼,他出了事嗎?”李百超暗暗好笑忖道:“你貴為總督千金,對這平民少年如此關心,也不怕外人笑話。”只是目下也無心取笑她了。

安明兒又催了兩聲,李百超道:“只要此人在大人身旁,那可是百無一失的了。”安明兒心中一鬆,隨即想到司徒花曉説方天逸一定會來蘭州,自己這一出征就是一、兩個月,只怕又要錯過見面機會,後天涯茫茫,哪裏容易找他,那剩下的五分喜悦,連一分也無了,她喃喃道:“他不久便要來蘭州,我也不知他在哪裏。”李百超沉半晌道:“那姓司徒的姑娘看來也有一身本事,司徒花曉你和她一同隨行軍中?”安明兒心念一動忖道:“如果司徒花曉和我一塊去,那麼方大哥一定便會在蘭州等,説不定會西行相尋,這倒是好計較。”當下忙點頭道:“李大哥,我也是這個意思。”她説完便去邀司徒花曉,司徒花曉想了想便答應了。安明兒想到可能又要和意中人錯過,心中很是失望,可是想到自己要保護爹爹,又甚是驕傲。

這一天下午好像特別長,安明兒一會兒找母親有一句沒一句地亂搭話,一會兒又和司徒花曉望着滴漏,心中十分不安,好容易吃過晚飯,母親又將她和司徒花曉叫住叮嚀再三,從腕上下兩個玉環,替每人套上一個,道:“這玉環相傳有避功用,明兒你在軍中諸事小心,莫要任惹事,軍法森嚴,你一個小女孩子家只要看人家怎樣就怎樣得啦!還有司徒姑娘你保護明兒爹爹,老身在此先謝。”兩人連忙答應,那司徒花曉安明兒都是少女必勝,想到不久便可見數十萬大軍作戰,心中都覺緊張刺,安夫人叮囑之話,十成中聽進了一成也就不錯了。

安夫人嘆口氣,這時已是初更。李百超翩然而來,帶來口信,總督已在城外大營之中,不再回來看視夫人。

安夫人見到這一對年齡相若的女孩子,都是一般躍躍試,知道少年人不經一事不長一智,這數十萬大軍對壘,一個戰敗,後果真不敢設想,又哪裏好玩了?她只道這兩個女孩子一般心思,其實哪知司徒花曉心懷鬼胎,隨時隨刻想害自己寶貝女兒。

安明兒司徒花曉雙雙向安夫人告辭,安夫人向李百超囑説了幾句,府內衞士牽過馬來,三人上馬出了府門,放綏疾馳,跑出西域城門,馬行半個時辰,只見前面火光一閃,一小隊騎兵了過來。

那隊騎兵在前引路,又跑了半個時辰,走到一處曠野,一片地總有幾十裏方圓,安明兒只覺黑壓壓的一片,天上彤雲密佈,星月無光,她定神一瞧,黑暗中到處閃爍着鐵甲刀劍暗暗的光芒,似乎整個平原都佈滿了戰士,也不知連綿有多廣。

眾騎行到一處大帳,帳門上懸着一盞小石油燈,安明兒眼尖,已見爹爹甘青總督大旗在帳前矗然而立,疾風中獵獵作響。

那騎兵隊長下馬道:“總督請李軍師入內議事。”李百超領了安明兒、司徒花曉入內,只見大帳中也點着一盞小燈,十幾個人席地而坐,安明兒識得這十幾人是爹爹麾下百戰勇將。爹爹甘青總督坐在上首主位。

眾將見兩人來到,都紛紛站起為禮,李百超年紀雖輕,卻是軍中軍師,眾將都受他節制;那安明兒是元帥獨生愛女,更不用説的了。

安大人道:“百超你來得好,步兵主力十以前已由魏將軍率領先行,先鋒部隊只怕已在數百里之外,咱們也好啓程。”李百超點頭稱是。安大人又對司徒花曉道:“難得姑娘如此熱心,老夫先行謝過,姑娘是方賢侄至親,老夫越僭了。”眾將軍齊道:“請元帥發下軍令,小將等立刻啓程。”安大人從箭囊中拔出十四支令箭,一個個吩咐完了,眾將接了令箭,紛紛拜別主帥,分批領軍而去,一時之間原野上蹄聲如雷,大軍行動,雖是儘量噤聲,可是十幾萬人馬走動,又怎能不震動大地?

這後行部隊都是鋭騎兵,直到四鼓已盡,天邊已顯微明,這才走完,安大人自率一萬騎兵殿後而行。

一路上無事就短,第二天果然下了大雪,騎兵冒雪而進.二之間行進了三百餘里,與步兵主力相去不遠了。

大軍西行數,並未見凌月國軍隊,安大人老謀深算,早在得到方天逸消息之,便飛騎傳令道上守軍嚴密注意細作,大軍進行之起,更客旅西行,是以整個一條河西走廊,封鎖得有若鐵桶,除了西行大軍,本就不見一個行旅。

安大人計劃以主力繞過凌月國大軍,進入凌月國先拔其本,以小兵力與凌月國大軍相持於玉門關一帶,然後前後夾擊,潰滅敵人於玉門關以外,是以行軍神速秘密,不願早期與凌月國主力相逢。

又行了數,騎兵主力已達玉門一帶,步兵前鋒也到了,安大人等步兵主力一到,當夜便聚眾將於大營之內,商討最後決戰方策,安明兒、司徒花曉隨待在側。

是夜滿天星斗,各軍相繼趕到,軍容大盛,安大人從懷中取出一張路線圖來,用沉着的口氣對諸將遵:‘咱們行軍騎兵將近半月,步卒更是跋涉將及一月,大軍本應休息整頓幾天,可是軍貴神速,本帥決定明破曉時刻,分兵直進,諸位意下如何。”眾將齊道:“元帥不辭辛勞,小將豈敢怠慢,恭聽大帥命令。”安大人瞧了瞧眾將,那十多張臉孔,有的擴兇猛,有的温德爾雅,可是卻都是一時之選,久經戰陣之良將,他看了半晌,都覺得一般優秀,不由大放心,緩緩道:“本帥決定以主力直搗凌月,由李軍師指揮調度,本帥親領三萬鐵甲兵,尋敵軍於玉門關以西,詳攻纏守,使敵人不暇後顧。”他話一説完,李百超起身道:“此次敵人傾國之兵東來,大帥三萬鐵甲,雖是勇猛絕倫,但眾寡之數太以懸殊,晚生請元帥多領步軍七萬。”眾將紛紛稱是,安大人道:“凌月國勵圖治,這十年來國勢鼎盛,已為西域之霸,此戰必須毀滅其舉國兵力,本帥估計其國內至少猶留兵一、二成,如果咱們主力分散,能否挾雷霆之勢,一擊而下敵便成問題,如果不能一舉而下凌月,便失去奇襲之神,再者凌月國也大有能人在,他分兵阻住本帥,大軍回師救援,豈不變成咱們被夾攻?雙方主力戰於凌月,敵人得地利人和,我軍處勢極為不利。”他是一代名將,佩侃道來真是滿盤皆顧,眾將雖覺元帥孤軍阻敵大是不妥,可是找不出良好理由來阻止。

李百超沉半晌道:“元帥是全軍靈魂,豈可輕易蹈險,這阻敵之事,給晚生好了。”安大人哈哈笑道:“百超,運籌帷幄我不如你,戰陣攻守,你不如我,我可以和你賭個東道,你能堅守十天,我以同樣的兵力至少可多支持二旬。”他平對部下話將甚是隨和,都是直呼其名,李百超見元帥豪氣陡生,目神光,不由心儀不已,當下道:“元帥神威,後生豈敢比效?只是晚生再説一句,元帥乃西北一方之鎮,還請三思而行。”安大人揮揮手道:“百超休再多言,如果情報不錯,凌月國元月中旬發兵,大軍此刻離玉門關只怕有兩、三百里,破曉時刻,百超你領騎兵主力北繞星星峽先行,步軍主力緊跟而進。”百超及眾將應了,安大人自挑了一支鋭騎兵,那領兵的將軍是甘軍中有名的儒將,姓秦名孝恭,平棋琴書畫均所擅長,而且風俊雅,風月場中也頗涉足,可是打起任來,端的智勇兼備。

安大人道:“孝恭,這次委屈你了,不能親自揚威外國,開疆拓邊。”他知秦孝恭為人豁達淡泊,戰必勇猛不讓別人,班師後卻退讓謙虛,從不搶功,是以選了他隨自己打這場強弱已定的苦戰。

李百超接口道:“以寡敵眾,望秦將軍立不世之功。”秦孝恭起身答謝,安大人吩咐已畢,一拍手眾兵提上一大桶酒來,安大人舉大瓢飲了一口,遞給秦孝恭道:“你此次任務艱苦,是吃力難討好的事,你應飲第一口。”秦孝恭飲了一口,順次請將都飲了,安大人一抖手將瓢擲出帳外道:“破敵之,再與諸位痛飲!”眾將歡呼一聲,各自回部準備起拔,安大人攜着秦孝恭走出帳外,安明兒、司徒花曉踉在身後,兩人着了軍上男裝,甲胃森森。

這時沙漠上營火點點,延綿無限,戰營相連,也不知到底何處是盡頭,寒風中戰馬嘶嘶,雄壯中透出淒厲,除了口令詢問之聲,再無喧雜之音,安大人看視良久對秦孝恭道:“孝恭,凌月國有咱們這種鋭軍隊嗎?”秦孝恭道:“豈只凌月國無,就是本朝中原,也找不出和元帥麾下如此雄師。”安大人撫然道:“那凌月國勢力不弱,凌月國主處心積慮便圖在此一舉,可是我有此大軍鎮守西睡,他是半步也不能東來,唉!怕就怕在…孝恭,我有時真想像你一樣,做個先鋒將軍,除了受命打仗,攻敵取勝之外,便無半點憂慮。”秦孝恭不知大帥為何揪然不樂。安大人忽然心中一凜忖道:“兩軍尚未兵,我豈可先自挫了鋭氣。”當下一轉臉笑道:“孝恭,聽説你上次酒肆花叢胡鬧可是真的?”秦孝恭俊臉通紅,結結巴巴説不出一句話來,半晌才道:“元帥別聽外人渲染,小將做事向來極有分寸。”安大人笑道:“有分寸真有分寸,聽説你把皇上貴的金盃和蓬萊名珠都給姐兒們作纏頭資了,如果給皇上知道了,哈哈孝恭,你有幾個腦袋,真是荒唐。孝恭,此次戰勝,元帥夫人替你作媒,物一個名門司徒花曉成了親吧!”秦孝恭一瞼窘容,想辯説又不上口,安明兒和司徒花曉瞧到這模樣都樂了。司徒花曉心中暗想:“安大人很是慈和,可是又有一番威嚴,難怪他部下都傾服如此。”原來秦孝恭雖生得清秀,可是天,揮金如土,他一個人領將軍的薪俸也不少了,可是從來都是花得光光,身無餘資,上次酒醉之下,竟然將天子賞他出生人死西征立功的金酒杯也給兑了作為纏頭資,他部下從來只要有人向他借錢,他總是將身上一半錢借出,有時接連有幾個部下來借,那他十兩中便只剩一兩,此人細中有中有細,原是一個人傑,用來統率部隊,當真是最得其人了。

安大人位立良久,四鼓已盡,拂曉已臨,空中起了一層薄霧,北行星星峽的各軍已經開始行動,那領軍將軍一個個向元帥告別,騎兵以後便是步軍,都是箭強失利,戰馬騰躍,眼看殘月西垂,曉星無光,慢慢的旭東昇,天大明,又漸漸地上三竿,那隊伍才走得差不多了。

安明兒瞧得眉飛舞,她回頭對司徒花曉道:“是天上的星星.多呢?不是我爹的兵多?”司徒花曉也瞧得振奮已極,她接口道:“我瞧是兵多。”安大人聽這雙小女孩家談得天真,心中大有趣,笑正要進入帳內進餐,忽然最後一支騎兵擁着李百超前來,安大人道:“百超,我在此支撐二旬以後,就要看你的了。”李百超高聲道:“元帥寬心,晚生至多半月便可將凌月佔領,親率大軍前來支援元帥。”安大人連聲叫好!疾風中,安明兒只見爹爹就像一座城牆一般,矗然而立,只是從盔前散見斑白的頭髮來,心中也不知是悲是喜。

他説完行禮而別。安大人進帳用過早餐,下令三萬騎後西出玉門關。

那玉門離玉門關尚有~迴路程,這傍晚安大人軍隊出了玉門關,舉目一片沙漠,正是野戰好場所,安大人心中忖道:“敵人兵多,如在平原沙漠之地,我軍易被包圍,必須移師地勢高險之地以待敵。”他下令軍隊立刻就地用食休息,三更再造飯,漏夜行軍,佔領玉門關以西百餘里沿途高地沙丘。

到了二更時分,突然下起大雪來,沙漠氣候變化無常,眼看雪愈下愈大,安大人見騎兵及馬匹都疲乏畏寒之,他沉一會,派出重兵警戒,下令架營聚駐。

次晨一大早,大雪停止,一片黃沙突然變成一身銀妝,甘軍常於冰雪中作戰,自然攜有防雪禦寒之具,一路繼續西行,馬匹過處,雪上留下無數蹄印。

走到中午時分,突然快馬飛鞭前哨傳警,發覺敵綜。安大人下令疾行搶奪數十里外高地,眾騎士飛奔而去,一時間馬鞭之聲大作。

才跑了十餘里,突然前面殺聲轟天,先鋒部隊已遭強敵,安大人整頓隊伍,立刻投入戰場。

安大人前哨部隊兩千餘騎,正被敵人十倍騎兵包圍戰,那凌月國騎兵又高又大,甘軍雖多北方人,但身形比起凌月國人還遜一籌,此時被團團圍住,從外面幾乎看不見了。安大人主力一投入,被圍騎兵士氣大振,紛紛力戰突圍,尋思和援軍會合。

那秦孝恭手下都是老兵鋭,凌月國起初雖以十倍兵力攻擊,可是死傷慘重,並未能一舉殲滅,此時安大人主軍一到,立刻主客易勢,凌月國兵力居了下風反被包圍,鏖戰良久,漸漸不支。

安大人親自衝鋒陷陣,士氣更是高昂,安明兒、司徒花曉緊緊跟在後面,四周兩乾親兵護持,直往敵軍中心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