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看書網
主页 推荐 分类 短篇 小説 阅读记录

第一百二十三章同姓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方天逸淡淡地道:“我也是。”老人道:“你可是姓方?”方天逸機警地道:“你憑什麼猜我姓方?”老人道:“憑什麼?除非你姓方,否則我又要糊塗了。”方天逸道:“為什麼?”老人道:“只有姓方的方才可能教出這麼年輕的高手。”方天逸道:“是嗎?”老人道:“你還沒有回答我,你姓方嗎?”方天逸道:“一點也不錯。”老人的聲間忽然變得冷酷起來:“那就是了,我們現在不是朋友了。”方天逸道:“為什麼?”老人道:“我告訴你,你趕快走開,我們不是朋友,我們是仇人,蒼穹——”説到這裏,他猛然一停,揮手道:“你快走!”方天逸拖延着道:“我不懂你説什麼?”那老人説道:“小孩子,你可能是個好人,可是你的爹爹是個大壞蛋,我不願殺了你,叫你快走,這還不明白嗎?”方天逸心中暗暗吃驚着,但是他狡猾地道:“你不敢殺我,你怕我爹爹…”那老人忽然狂怒起來,他大喝道:“你去問問你爹爹,是我怕他還是他怕我?”方天逸道:“我爹爹不認識你,我怎麼問呢?”那老人怒喝道:“告訴你——”他説到這裏,猛然住了口,不肯再説下去。方天逸平靜地追道:“告訴我什麼?”老人終沉不住氣,他一字一字地道:“告訴你——我也姓方!”方天逸驚得倒退了三步,心中千萬個問號一齊升了上來,一時之間,真是不知所措了。

那老人卻是忽然一頓腳,大叫道:“你不走,我走好了。”他藉着一頓足,身形竟如大雁一般倒飛出來,一霎時就到了數十丈外。

方天逸茫然地望着他遠去,滿腹的疑慮與不安,他此刻亂得什麼也不能想,只是不斷地問着自己:“他是誰?”洛水緩緩的着,初夏正是發水的時節,河面自然寬了許多,白茫茫的一片,一直連到縱橫的汗陌的那一頭。

岸分新茁的楊柳枝漸漸長了,靜靜地垂下來離水面還有數寸,風吹起,輕點着水面,漣筋頓生,太陽淡淡地灑在原野上,天空偶而飄浮幾朵薄薄的白雲,好一個風和麗的豔陽天。

這天河面上靜悄悄的不見一條舟防,平此時,河上畫訪穿梭如織,那些舟子原是打漁為生,可是在這夏之,一個個將船漆得一新,載渡紅男綠女遊河,賺上一筆外快。

才一過午,遊人漸漸多了起來,可是河上仍不見一條船來兜生意,眾人之中,有些脾氣暴躁的,已經開始大聲叱喝,喧嚷不已,有些謹慎膽我,已看見情勢大異於常,偷偷溜去了。

這河上舟子何止百條,平爭奪生意唯恐不及,想不到突然之間蹤跡全無,不知藏到何處,整個河面上只有瀑渡河水,東不返。

突然人羣中來了三個大漢,黑的如凶神下凡,那其中年紀較大的看了看四周,濃眉一皺,低聲道:“老二,下水的傢伙帶來沒有?”其中一個年紀較輕的道:“老大,點子吃死不,何必着急,天氣怪冷的,咱們等等瞧,難不成這洛川百十船户都死光了不成?”那年長的老大道:“老二,此事萬萬耽誤不得,點子一過開封,便是秦老虎的地盤啦,咱們雖是不怕那廝,但和他硬碰硬卻是不划算。”三人低聲説了一陣,仍不見船隻出現,那其中最年輕的叫罵道:“胡老八吃了狗熊豹子膽,爺們要過河,他卻帶着那羣電子龜孫他媽的不知躲到哪裏去了,大哥,格看一定是有人主使,和咱們作對,不然早也在晚也在,偏生這當兒連鬼影子也見不到一個。”那老大道:“老三小聲,這裏人多眾雜,咱們還是到渡口去。”他三人不再言語,大步往上源而去,才一離開,人羣中有一人竊竊私語道:“這三個正是河南境內三個凶神,黃河水面上的霸主河洛三英。”另一人驚道:“原來就是河洛三英,咱家鄉嚇唬小孩啼哭,只要一説出河洛三英來了,連小兒也噤口不哭,今撞着這三個凶神沒有出事,真是平幸萬幸。”眾人原來都是趁興致來遊河,這時知道是這三個凶神來了,都嚇得心驚膽顫,紛紛離去。

眾人走得盡了,不久又來了一個老者,他背後着雙刀,神穆然走到河邊,口中高聲叫道:“舟子,舟子!”恰巧此時遠遠划來了一條小船,那老者心中大喜,只道是船家聽到自己叫喚劃了過來。

那小舟順而下,划行極是迅速,不一刻已到跟前,老者手一把道:“老夫身有急事,船老夫只須渡過老夫,船費一定加信給。”那舟的也是個老頭號,他淡然道:“客官,今天可是不能渡人。”那背刀老者怒道:“你是怕老夫給不出錢嗎?”他伸手懷中,一抖手拋出一個五兩重的銀元寶,砰地一聲,落在船上。

舟的老者道:“非是小老兒不願意渡客官,咱們胡老八胡老哥傳下令來,今河中大小船隻一律舶在南灣之內,不得他的命令不能外出,小老兒因為老生病,這才告假先回家去瞧瞧。”他口中説着,小船順水而下,又行了很遠,那背刀老者在岸上雙腳微動,又趕到船邊。

背刀的老者道:“原來你是胡老八的幫眾,老夫實有急事,也無暇和胡老八説去,你只管渡我過河,將來胡老八怪起來,你就説我孫帆揚…”他話尚未説完,那舟的老者立刻改容相待,滿臉驚佩之道:“原來是孫老爺子,便請快上船吧!”孫帆揚縱身上船,那舟的老者道:“小老地真是有眼不識泰山,孫老爺子不但是咱們胡老爺子的救命恩人.也是這洛川上上下下幾百個漁夥的救命恩人。”孫帆揚臉沉凜,他緩緩道:“那也算不得什麼。”那舟的老者又道:“去年冬天一股冷突然過洛水,這周圍數十里的水面的魚都統統凍死,要不是孫老爺子拿出兩萬兩銀子來,這一年咱們靠什麼吃?”孫帆揚沉不語,去年洛陽那個採藥老道,出售成形靈芝,孫帆揚原已準備好銀子去買,就是為了胡老八一句話,便將銀子借給洛川漁民。

孫帆揚忽問道:“胡老人可好?老夫近來瑣務纏身,真是一步也離不開鏢局。”

“胡老爺子很好,孫老爺子你看怪不怪?”孫帆揚道:“什麼?”那老者道:“今天你老猜猜為什麼河面上不見一船?”孫帆揚搖搖頭。那老者道:“有一個年青公子帶了女眷遊河,他怕其他人遊河擾了情興,就把咱們河裏所有的船全給包下了。”孫帆揚心念一協道:“這個公子可是生得俊俏已極?”那老者道:“這個小老兒倒不知是。”兩人言談之間,小船已然渡過河面,孫帆揚一縱上岸,揮揮手,頭也不回大步而去,耳後聽到那老者叫道:“孫爺的銀子咱可不敢要。”他心中想着另一件事,才走了兩步,忽然背後風聲一起,回身一攬,中捲起一摘,他定眼一看,正是適才作船資的銀兩。

他抬頭一看,那小舟已然行遠,他身有急事,無暇再趕上去,心中卻暗忖道:“胡老八手下大有能人,這老頭手勁又準又足,難怪河洛三英橫行黃河,對胡老八還是忌憚不已。”他邊走邊想,心中漸漸緊張起來,背後那柄長刀上的金環悄當撞、響個不停。

他愈走愈遠,漸漸地消失在平原的盡頭。忽然河上一片清香,一艘華麗已極的三層大船,緩緩劃了過來。

那船張着一片小帆,風而進,船頭上坐着一對少年男女,那少女生得如花似玉,白得透明的皮膚,時時出一片紅暈,正在鳴鳴吹着蕭。

她身旁那少年真如臨風玉樹,朗朗丰神,正凝目而坐,目中放出光芒。

忽然蕭聲一停,那少女嬌嗔道:“喂,何…何大哥,你…你在想什麼心事呀?”那少年一驚忙道:“花曉姑娘,你吹得真是好聽,我…我聽得入了。”少女正是司徒花曉,她病中何足道每天都跑去殷勤照顧,病好了兩人已經廝混得很是悉,這天風和麗,柳五常見這對少年男女,真是珠聯壁合,美不勝收,他心中老早就有意撮合,便出生意要他倆人遊河。

何足道是公子哥兒脾氣,他一生之中第一次和一個少女單獨出遊,自然要落得面子十足,光輝異常,他推説怕遊人眾多,擾了遊河清興,便用一千多兩銀子包下所有河船,整個一條洛川,就只剩下他一條大船行走,他自覺光采十分,其實他心地善良,這種動作無非是表示他一種優越,卻也無可厚非了。

司徒花曉嘴一扁道:“你別騙鬼了,我蕭聲停了半天,你還不知道哩,還説什麼聽得入?好,你不愛聽,我可不要吹了。”她愈説愈是氣憤,砰地一聲,竟將那竹製長箭擊斷。何足道一時之間不知所措,他只反來複去地道:“怎麼好生生的又生氣了,怎麼好好的又生氣了?”司徒花曉嗔然不語,何足道道:“花曉姑娘,古人説餘音嫋嫋,繞樑三月,你雖停止吹蕭,可是我耳畔尚有餘音,是以呆呆地不覺得哩!”他天資語,這番話説得極是得體,其實也有幾分真情,他平何等高傲,只是高高在上發令施捨,從未説過這等圓滿應付之詞,這番説出,更顯得誠懇無比,司徒花曉果然心花怒放,聳聳鼻子道:“偏你會説話,我可説不過你。”何足道忽道:“這洛川水勢緩慢,雖是河面寬敞,但總覺不夠雄壯,倒是兩岸平原萬里,一望無際,令人心開不少。”司徒花曉道:“我可愛這種山明水秀,那種急湍惡水有什麼好看?”何足道道:“古人説黃河之水天上來,一登龍門,便覺天下之水皆是地下出。”司徒花曉道:“哦可不跟你抬槓來着,何…何大哥,柳五常説你本事奇大,你年紀也不比我大幾歲,怎麼會練出這高功夫產”何足道支吾道:“我武功也不比你高許多。”司徒花曉道:“你又在哄我啦!柳五常的武功我是知道的,可是他説在你手下走不過三招,你上次出手救人家,人家又不是沒有看見過。”何足道道:“我的武功真的沒有什麼了不起,有一個人年紀比我還小,可是本事絕不在我之下。”司徒花曉急問道:“他是誰?我可不相信這世界上有功夫高過你的少年人。”何足道心中一甜,他平別人對他都是又捧又拍,可是此時竟覺得司徒花曉贊他受用無比,比起別人贊他,那分量可重得太多。

何足道道:“那人叫方天逸,是個蓋世奇才。”司徒花曉臉突然蒼白。何足道奇道:“你認識他?”司徒花曉一驚搖搖頭,何足道道:“其實如果我出盡全力,還是有得勝之機。”司徒花曉喜道:“何大哥,我相信你,你…沒有人能和你比的何足道受用無比。司徒花曉柔聲道:“何大哥,你…你喜聽我唱歌嗎?”何足道有一種受寵若驚的覺,他點頭道:“這個真是…真是求之不得。”司徒花曉嫣然一笑,開口唱了起來,聲音有如黃鶯初啼,又嬌又脆,好聽已極。

何足道糊糊,他萬想不到自己心目中高高在上的姑娘,竟會對自己這等好法,他怔怔地聽着,只覺司徒花曉肌膚賽雪,明豔無,心中不由生出一種説不出的覺,又像是自卑,又像是自傲。

這狂傲的公子哥兒,在他縱橫四海的歲月裏,這時第一次心中有了覺。

歌唱完了,司徒花曉自然地又挨近一點,這時河風吹來,一陣陣吹氣若蘭,何足道真不知是真是幻,怔怔地説不出話來。

司徒花曉道:“時候不早了,咱們靠岸回去吧!”何足道動中一萬個不同意,口中卻説不出來,他喃喃道:“你唱得真好聽!”司徒花曉忽道:“只要你愛聽,我…我…唉,以後的子還長哩,誰都沒法預料會發生什麼事。”她自以為這已是很明顯的暗示,不由俊臉羞紅。何足道卻未曾理會得。司徒花曉心中發惱,頭一偏去看兩岸景

何足道忽道:“司徒…在姑娘!”司徒花曉心中更加不喜,她嗯了一聲也不言語,何足道又遭:“如果司徒姑娘不介意的話,我…我在洛陽城西買了一座大院,我過數…過數便要離開洛陽,姑娘你和柳五常可以搬進去住。”司徒花曉心中氣道:“人家一個女孩子喊你大哥長大哥短,你還姑娘姑娘地叫,真是呆得緊。”她心中一有氣,身子漸漸坐開,何足道心大意,也沒有覺得到,司徒花曉沒好氣地道:“誰希罕什麼大院子,我知道你有的是錢,告訴你咱們是窮人,窮人住不慣大房子。”她尖刻的譏刺,想起從前爹爹在上的雄壯風光,不眼圈一紅,幾乎落下淚來。

何足道被她一頓搶白,真是莫名其妙,若依他平目子,早就拂袖而去,可是此刻見司徒花曉楚楚可憐,竟是不忍離去,他柔聲道:“好,不住便不住,我…我也是説着玩的。”司徒花曉如何不知這位公子脾氣傲得緊,她適才無理取鬧,此刻心中甚是歉意,她聽到何足道柔聲勸,看見他俊目含憂,心中又是愛憐又是羞愧,淚水像雨一般不斷下來。

何足道嘆口氣道:“司徒姑娘,我…在下…在下實是無心,你…你彆氣哭,你討厭在下,我…我就去了。”司徒花曉睜開淚眼,哭叫道:“何…何大哥,你…你別走。”何足道漫聲應遵:“只要你不哭便好了,便好了。”司徒花曉哭了一聲,心中大舒適,她原是一個嬌貴少女,這數年來和柳五常理名隱居,東西飄泊,一些司徒花曉的脾氣不得已收藏起來,這時碰到眼前這個知己少年,不由又出撒嬌放刁的少女天,她聽何足道説得愈是親切,心中愈是悲喜加,淚水湧。

過了半晌,司徒花曉收淚道:“何…何大哥,我脾氣太壞,我是一個壞姑娘,不配和你作朋友,你…你走吧!”何足道結結巴巴道:“哪裏…哪裏,你並不…並不壞…你心是…很好很好的。”他原想稱讚司徒花曉一大段話,可是要他當面奉承一個人,卻是從無經驗,是以結結巴巴,不知所云。

司徒花曉嘆口氣造:“我脾氣不好,我知道管不住自己,何…何大哥,你不會生我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