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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8果然是個熱鬧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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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陳致遠灰溜溜的背影,易楚的心裏卻沒有多少出了

他從來就不是那種不知分寸的人…原本,他只是想當着單子文的面,給陳致遠一個難堪,順便替蔡琳出口氣。絕沒打算開這種幾近與荒謬的玩笑。但不知為什麼,話到嘴邊時,他總覺得某個老太太正朝自己微笑。於是,往的那些疑慮湧上心頭,竟是一發而不可收拾。悠哉遊哉的,竟是開了一個讓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玩笑…

陳致遠走後,那位秘書也沒多呆,説易楚説了句‘單先生馬上就到’後,便急匆匆的離開了這個讓他發瘋的傢伙。

喬丹關上門,嗔道:“你發什麼瘋啊,開玩笑沒你這麼開的…你這不是把單子文扔到水裏去了嗎?”李德生似乎明白了易楚的心思,笑嘻嘻的説道:“這傢伙是想看看老太太寵他到什麼程度呢。”易楚一本正經的糾正道:“嚴格的説,是縱容。我想知道,她會縱容我到什麼程度。”喬丹皺着眉,説道:“你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想法?老太太寵你,那是長輩對小輩的愛護,哪有你這樣的啊…”易楚颳了一下喬丹的鼻子,笑道:“大人説話,小孩不許嘴。”喬丹剛一瞪眼,易楚便陪着笑説道:“説錯了,説錯了…我的意思是,小孩子的事情,您老人家就別管了。”喬丹撲哧一笑,恨恨的掐着易楚:“你呀,不把人氣死不算完。”沒了82年的紅酒。李德生便開始灌那些寫着洋文的‘甜水’,順便摸了兩煙拋了一隻給易楚,問道:“我也有些奇怪。好好地,你哪來的這些怪想法?”易楚聳了聳肩,説道:“你這傢伙,都被老闆娘昏了頭,炫暈了眼…”李德生聽出他話裏有話,奇道:“你什麼意思啊,你是不是…遇上了什麼事情?”易楚嘆了口氣,沉痛的説道:“老李啊,咱們身邊出叛徒了。”李德生一怔:“叛徒?”易楚點頭道:“對,叛徒…知道是誰嗎?”李德生不知道這個‘叛徒’叛地究竟是什麼事。但數來數去,公司裏最有可能胳膊肘往外拐的人好像也只有…

他啪的一聲點着火,乜眼看着易楚:“你是説庸醫?”易楚笑道:“沒錯,就是他。這傢伙,被老太太給收買了。”李德生抓了抓頭。問道:“你憑什麼這麼説啊,當心人家告你誹謗。”易楚説道:“前天下午,我在他頭上看到一片油蘭樹的花瓣。黃中帶藍的那種,米粒大小。”李德生疑惑道:“這能説明什麼?”易楚笑道:“這種油蘭全世界都沒幾株,但是老太太的小園子裏卻有兩棵。不敢説國內,但至少在寧南,絕對是獨一無二的…這麼説,你該明白了吧?”李德生一揚眉:“他怎麼認識老太太的…再説,他瞞着咱們去種桃小園幹什麼?”易楚聳了聳肩道:“你沒發現老蕭同志已經很久沒來咱公司了嗎?老李同志啊,太祖教導我們,要時刻提防敵人對我們內部的侵蝕。你瞧瞧,這才過了幾天好子啊。你就開始放鬆警惕,吊兒郎當的了。”所謂叛徒,自然只是個玩笑。

雖然不知道陸常林是怎麼和燕老太太接上頭地。但李德生卻很清楚,燕老太太是決不可能去害易楚的。他翻了個白眼。説道:“那是你們家的家事,和我有的關係啊。再説了,庸醫也是燕門的子弟,見了老太太,無論按年紀還是按輩分,都得恭恭敬敬磕個頭。見一見也沒什麼,做卧底更是小輩地本分…”説到這裏,他哈哈一笑,又道:“我説呢…老蕭那王八蛋怎麼不來和我下棋了,原來找到替身了啊。”喬丹在一旁聽的是一頭霧水,問道:“阿楚,你們説什麼呢,我怎麼聽不明白啊?”易楚苦笑道:“有什麼不明白的?老太太這是在把我當三歲孩子帶呢…唉,真不知道她老人家葫蘆裏賣地什麼葯。有什麼話不能明説嗎?”説話間,單子文和蔣蘭一起走了進來。

易楚馬上了上去,笑道:“單大哥,剛才開了個玩笑,千萬別介意啊。”蔣蘭是快進門時遇上的單子文,她並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情。便問道:“怎麼了,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情嗎?”李德生很體貼的給老闆娘送上一杯飲料,笑着將剛才的事情説了一遍。

蔣蘭聞言,柳眉倒豎,怒道:“狗仗人勢的東西,老孃在這裏,一腳踢他出去。”李德生一豎大拇指:“好,有個,我喜歡。”蔣蘭一“一邊去…”隨即轉向單子文和易楚,問道:“你呀?”單子文笑道:“阿楚是我夫人的弟弟,你説我能不認識他嗎?”蔣蘭倒是認識單子文的夫人,心想這兩人也不同姓啊。不過她並沒有問出口,八卦的事情回去問胖子就行了,沒必要在這種場合多説什麼。

單子文握着易楚手一直沒放,笑道:“阿楚,這不能怪你,應該説是我招呼的不周。你不知道,剛才聽秘書説起這事,真是嚇了我一跳。”易楚笑道:“不好意思啊,單大哥,給您添麻煩了。”單子文説道:“瞧你説的…你可別誤會了,我不是怕別地,我是怕老太太回家罵我呀。要是讓她老人家知道你在我這裏受了委屈,真敢揪下我的頭當球踢。至於陳致遠…他算個什麼東西。別説是他了,就是鬍子蘭來,我也不會讓阿楚你在自家的地盤上受任何地委屈。”微微一頓。他拉着易楚地手,又低聲説道:“我可沒有開玩笑,你剛才如果是認真地。我絕對會關酒店攆人。一個市長,幾個財閥而已…我得罪不起,不還有老太太頂着天嗎?就説天空台的老闆米歇爾,算是世界聞名吧。可是老太太往這一坐,叫他站着,他就絕不敢坐着…”單子文似乎喝了幾杯酒,這時候有些興奮。

易楚聽了這些話,心裏吃驚不小。他早知道老太太絕不是一般人,但也沒想到居然牛到這個程度!好傢伙,米歇爾。那是可是富豪榜前列地人啊…他很想問單子文,大哥你別是喝多了吹牛吧?但轉念一想,到了單子文這個境界,好像沒必要用吹牛這種方式來自抬身價吧?

不管是不是吹牛,好在這些話是低聲私語。倒也不怕被人聽見。

隨便又説了幾句,考慮到這種場合不十個探討這個問題,易楚便將話題轉了過去。

單子文是個機靈人。見易楚轉了話題,自然也不會多説。陪着李德生喝了一杯酒,便準備告辭。

李德生説道:“單先生,謝你的盛情款待。不過我還是要説一句,下次千萬不要拿什麼82年的紅酒給我喝了,純粹是糟蹋上一瓶老白乾呢。”單子文一怔:“什麼82年的紅酒?”李德生指着茶几上的酒瓶,奇道:“這不是你讓人專門準備的嗎?”單子文搖頭道:“沒有啊,今天的酒水都是統一安排的,具體是些什麼。我雖然不太清楚,但肯定沒有82年的紅酒。倒不是我不捨得,而是拿不出這麼多啊…”易楚朝李德生遞了一個眼。隨即便藉着問老太太的近況,將單子文送了出去。

送走單子文後。他轉身進門,看着李德生説道:“那老頭有古怪。”李德生一撇嘴:“還用你説?”蔣蘭奇道:“什麼老頭啊?”李德生苦笑着搖頭,便將那老頭地事情説了一遍。

等他説完之後,易楚對蔣蘭説道:“老闆娘,幫我個忙。回去的時候帶上這個瓶子,幫我把指紋取下來。”蔣蘭笑道:“有這個必要嗎?是不是…有點小題大做了?”李德生搖了搖頭,説道:“話不是這麼説的…對了,我忘了跟你説,那個老頭走的時候説了一句很奇怪的話。他説什麼醉翁之意不在酒,這酒不過是個餌…我地局長大人,人家都已經點明瞭是專門來會咱們的,你説我們能不查個清楚嗎?”蔣蘭稍稍沉,問道:“會不會是南學亮搞的鬼?”易楚説道:“應該不會是他,要是也是他身後地人。”蔣蘭點了點頭,説道:“好吧,瓶子我帶走,查身份的事情就給我了。”一旁的喬丹聽的卻是津津有味,拉着易楚的袖子,小聲説道:“好有意思哦…我都想辭職去你們公司呢。”易楚一撇嘴:“你就饒了我吧,小姑。有個麥子添亂就夠了,再加上你,那還不得鬧翻天啊。”喬丹一皺鼻子:“切,稀罕啊…不許我去你們公司,那我就去天空台,柳冉姐跟我説了很多做節目時候的事情,比你這刺多了。”易楚笑道:“你想去天空台我也沒攔着你,就別找藉口了。我還不知道你嗎…”這時候,李德生已經幫蔣蘭將酒瓶收了起來,問道:“我説幾位,這大好良辰的,悶在這地方實在沒意思。我們換個地方吧…要不,我請你們去吃爆田螺?”易楚笑道:“穿着這身衣服去大排檔?給人當猴子看啊?”喬丹説道:“要不去牛叔那裏吧,好久沒去看他老人家了,還有球球,也不知道是瘦了還是胖了。”笑道:“反正有車,去哪裏都行,先出去再説吧。我這種人呆的地方…”蔣蘭這時候也算完成了任務,再加上嚐到了依偎在胖子身邊的滋味後,也不想馬上就回去面對冷清的房間。當然,她更不想現在就把胖子領回家。她雖然沒結過婚,但對男人地心思卻是門清。這麼容易就讓胖子溜上自己地牀。以後的子肯定不好過。女人嘛,就是得矜持點。

幾人説笑着出了休息室,沒走幾步。卻忽然聽到‘砰’地一聲悶響。

易楚正奇怪這這是什麼聲音,蔣蘭和李德生地臉卻已經變了。

這倆人對槍械都不陌生,尤其是胖子,可説是玩槍地祖宗。聽了這聲音,便知道有人在酒店裏開槍。

如果是在戰場上,又或者是在靶場上,槍聲顯然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但是在酒店裏聽到這聲音,便是傻子都能明白,這決不是什麼好事。

李德生眼光一凝,馬上看向對面的一間休息室。低聲道:“槍聲是從那裏傳來的…”説是對面。但整條迴廊是被隔開的,要去那間休息室,就必須要經過大廳。

這時候,大廳裏的人紛紛抬頭尋找聲音的來源。有些人似乎已經意識到這是槍聲,臉已經變得十分緊張。蔣蘭當機立斷。説道:“老李,你和阿楚過去看看,注意。不要引起慌亂…”説完之後,她將喬丹推進了休息室,將門關上,隨即取出手機,開始聯繫酒會的保安人員。今天的酒會保安是由江陵分局地人在負責,幾個穿着侍者服裝的警察也已經意識到什麼,急步向樓上的休息室走去…

易楚和李德生下到大廳的時候,蔣蘭已經吩咐人將去對面休息室的路封住住。同時,單子文和鬍子蘭一起,開始安撫大廳裏地人。應付這樣的場面。都是備有預案的。單子文面帶着微笑,向大家解釋,這是一個小小地意外。某位客人喝多了。拿着酒瓶亂砸正發酒瘋云云…

保安人員已經接到蔣蘭的電話,並沒有阻止易楚和李德生上樓。

但是剛走了幾步。易楚卻發現一個悉的背影正朝大廳外走去。

他的眉一跳,一把拉住李德生,説道:“老李,你先上去,我看到一個人,先去問他幾句話。”李德生一怔,但隨即明白,易楚在這時候要找的人絕不會是‘人‘那麼簡單。便道:“你去吧,上面給我了。”易楚來不及點頭,馬上大步向大廳外走去。

這時候,鬍子蘭和單子文已經來到蔣蘭的身邊,正臉凝重的向她詢問着什麼。

蔣蘭卻沒有多加理會,開始有條不紊的指揮起現場的保安人員。她不知道,李德生要去的那間休息室裏究竟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開槍地人現在躲在什麼地方。現在,第一要緊的事情就是先控制住去往休息室的樓道口,以及大廳地出口。然後再和單子文協商,用最安全的方法將客人們轉移。唯一讓她到心安地是,酒會剛剛進入高,在對面迴廊的貴賓室裏休息的客人並沒有幾個…

易楚出了大廳,卻已經失去了那個人的背影。

他沒多猶豫,開始加快速度,往二樓跑去…

李德生來到傳出槍聲的那間貴賓室,示意率先趕到的保安退到一邊,然後側着身子貼在門上傾聽。

貴賓室裏鋪有地毯,在沒有設備的情況下,實在很難判斷出裏面有沒有人。

李德生聽了一會,並沒有聽到任何的聲音。稍一沉,擰着門把輕輕一轉…這門居然是虛掩的。

將門推開一半,他飛快的探頭,裏面***通明,除了地上躺着的一個人外,再沒有第二個身影。

地上的人是面朝下趴着的,身邊也沒有血跡,但房間裏明顯瀰漫着一股子彈擊發後的味道。

李德生皺了皺眉,沒多看地上的人,視線先落在了窗子上。

那是一整面密封的玻璃窗,但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被人用工具切割出一個可容納一人鑽過的口子。

李德生馬上跑過去查看,窗子下面就是酒店的停車場,往來的人頗多,實在是看不出什麼名堂。

這時候,蔣蘭也趕了過來。

她和李德生的風格不一樣,她做的一件事情是先查看地上的人是否還活着。而李德生顯然對兇手更興趣一點…

蔣蘭將地上的人反過來,馬上輕呼一聲:“這不是陳致遠嗎?”李德生一怔,迴轉身看去…果然,地上的那人正是剛才還在自己面前抖威風的陳致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