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小酒哥與打賭的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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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的風很涼,單手懸掛在大樓的外牆上,阿酒的身體止。
然後,他轉過頭來,看着茫茫的夜深深的了口氣。
月黑風高殺人夜…在這樣的夜晚,體會着初秋時節的涼意,阿酒覺得自己有必要嘆一下。
只是,該嘆些什麼呢?
阿酒用閒着的手摸了摸鬍子…可惜,來的的時候剛剛刮過,少了點滄桑。一個帶着滄桑和蕭索之意的‘殺手’,看上去會不會更一點呢?嗯,沒有滄桑,那就寂寞與孤獨吧,寂寞的男人看上好像也的。記得少年時,自己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在夜中爬上城市裏最高的建築。點一煙,用最酷的姿勢坐在欄杆、又或者那種塔尖上,然後用‘最深沉、最寂寞’的眼神俯瞰着這夜的城市…
輕狂真如我,多夢應在下。阿酒笑了起來…少年時,為賦新詞強説愁。以為站在最高的建築上,吹着冷風,自己就是世上最孤獨的人。卻不知,寂寞這玩意,當它真正來臨時,你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把自己淹死在酒缸裏。
這時候,其實沒有什麼狗的滄桑與寂寞,倒是能稍稍的勾起一點對往昔的回憶。
人生苦短,還是快樂最重要啊…阿酒再次輕笑,將視線投向身下的八樓的窗口。心想,過了今夜,我還會與那個天下第一糊的女孩見面嗎?
這麼想着,他便輕輕的鬆開右手,讓自己的身體在風中下落…
鑽進八樓地窗口時,他彷彿已經看見了楊程臨死前乞求的眼神。
很奇怪。當他真正進入到這裏,離目標越來越近的時候,那種危機卻消失地無影無蹤。
也許是我過於了吧。這裏畢竟只是一個不算太大的中等城市,按照概率來算,沒道理會出現比我更強的人…落地的瞬間,阿酒看到了不知從什麼地方投來的一點燈光,心裏便充滿了自信。
順着燈光潛行,過了前面的門,應該就是有人的地方了吧?
那是一道沒有門的門,空蕩蕩的門框內,出一抹昏黃的燈光。
阿酒在門前停下,然後取出一個黝黑地小圓球。輕輕的晃了晃,按動上面的閥門…他從來就不是什麼好人,但也決不是劊子手和屠夫。所以,他的身上經常會有一些奇妙的小玩意。比如這個黑地小圓球,打開閥門後。會散出一種無無味的氣體。這種氣體只要進入人的呼道,最多三秒,就會變得人事不省。
眼看着小圓球貼着地面往前滾動着。阿酒倚着牆壁坐了下來,開始計數。
這種強烈地麻醉氣體見效極快,但去的也快。在空氣中停留三分鐘後,就會自動轉化成沒有任何危害的氣體…三分鐘後,阿酒站了起來,拍了拍股上的灰塵,走進了去。按照整個樓體的大致格局來推斷,這道門後應該是一個大廳。阿酒想,楊程未必會在這裏,但這裏至少會有一到兩個值班的警察。但奇怪的是。當他走進去之後,卻沒有看到任何的人影。有的只是一片昏黃的燈光…
不對,這裏有人!
在燈光照不到地地方。在那透着夜與秋風的窗口處,分明有一個人正站在那裏。而且…
他居然還衝着我笑!
…
…
易楚看着阿酒,很禮貌的笑了笑…説實話,他真地是很享受這傢伙眼中的那一抹驚駭。
輕輕地咳嗽了一聲,他笑道:“你來了?”他的口氣輕鬆而平靜,彷彿遇上一個經常見面的朋友,沒有絲毫的訝異。
這一瞬間,阿酒心中的震撼與驚駭難以言表…這是一個陷阱,是一個心構置陷阱!
但是,他並不在乎這是不是一個陷阱,因為類似的事情,在以往的經歷中他曾遇到過好幾次。而無一例外的是,作為別人眼中的‘魚’,他不僅每次都能破網而出,甚至很多時候還會將捕魚的傢伙拉落水中…
因為強烈的自信,他並不在乎這是不是一個陷阱。
現在,他真正在乎…恰是眼前這個正向自己微笑的傢伙。因為,他不是一個瞎子,進門的時候他就已經仔細的觀察過周圍的環境。他敢對天發誓,就在一秒鐘前,那扇窗口處絕對沒有人!
短暫的驚駭過後,阿酒卻馬上恢復了平靜。
所謂禮尚往來,他也開始微笑,然後摸着腦袋問道:“請問,這是什麼地方?”易楚忍不住的笑,説道:“拜託,你該不會是想告訴我…你走錯了地方吧?”阿酒笑道:“走錯了地方很奇怪嗎?”道:“走錯了地方並不奇怪,不過你身上的打扮就很阿酒身上穿的一套緊身的夜行服,那些隨身配置的裝備也顯得很突兀。
在這樣的一個夜晚,穿這樣的一套行頭,不用説,不是做賊的,就是演戲的。
阿酒眨了眨眼,説道:“其實…我有異裝癬。”易楚一怔:“異裝癬?”阿酒一本正經的解釋道:“千萬不要誤會…我説的異裝癬指的是我喜歡穿一些奇裝異服,而不是喜歡穿女人的衣服。總的來説,這也算是行為藝術的一種,是我的個人愛好。真的,我是一個標準的男人,只喜歡女人的身體,卻並不喜歡把她們的衣服穿在身上。”易楚笑着搖頭道:“原來異裝癬還有這種解釋…”阿酒也笑:“對,就是行為藝術的一種。”易楚覺得有意思極了,這傢伙…還真***有趣。
笑了笑,便道:“説到行為藝術,我想請教一下。賣瓜也是行為藝術的一種嗎?”阿酒聞言,心裏咯噔一跳,一張俊臉頓時漲得通紅…我靠。這下丟人丟大發了!
他看着易楚,剛才的那種瀟灑與鎮定變成了倉惶,期期艾艾地問道:“你…你全都看到了?”易楚很誠懇的點頭:“不僅是我,還有我的同伴。説真地,我們都佩服你的演技。我覺得吧,您一定是在基層鍛鍊過的。否則的話,是不可能將瓜販的角演繹的如此到位。尤其是那場討價還價的戲,充分表現出…”阿酒羞的恨不得挖條地縫鑽進去,天啊,我小酒哥的一世英名。居然就這麼雨打風吹去了…最重要的是,自己陶醉在瓜販角中地時候,居然還是當着那個女孩子的面!
易楚繼續絮絮叨叨的誇讚着阿酒的演技,阿酒卻惱羞成怒,叫道:“住口。你知不知道你很囉嗦…”易楚聳了聳肩,真的就住了口。
阿酒瞪着他,牙齒咬地咯咯作響。
然後。他很無厘頭的問了一句:“楊程呢?”易楚笑道:“你這人可真有意思,這種情形下,居然還惦記着楊程…好吧,我告訴你,在你扮演飛天蝙蝠和蜘蛛俠的時候,他已經被轉移了。”阿酒真地是要崩潰了,我靠,這傢伙簡直就是個變態啊,居然從頭看到尾。不知道我在酒店洗澡的時候,他有沒有…
易楚靠在窗子上。微微的笑着。
不知道為什麼,面對着眼前的這個‘殺手’,他的心裏卻提不起一絲一毫的敵意。剛開始的時候。他是因為對方的身手而產生點好奇。但是幾句話下來,他卻覺得。這樣一個極愛面子的傢伙,實在不適合去做殺手。真有意思啊,這傢伙剛才的表情居然還有一點羞澀…當然了,沒有敵意並不代表他會放過這傢伙,既然站在了這裏,他就很清楚自己肩膀上承擔地責任。
阿酒忽然問道:“你是警察?”易楚回答道:“我不是警察,不過,我會把你給警察的。”阿酒一撇嘴,嗤笑道:“笑話,你憑什麼抓我?難道就憑我穿了這麼一身奇裝異服,就憑我深夜闖進一棟已經快要拆除的大樓?”易楚笑道:“按理説,我地確不能因為這些事情抓你,再説我也沒這個權力。不過…”説到這裏,他微微一頓,神情漸漸的變得冷肅,接着説道:“不過,你覺得我是個喜歡講道理地人嗎?”阿酒點頭道:“有本事的人通常是不需要講道理的。”易楚説道:“尤其是面對一個來殺人的殺手,就更不用講道理了。”阿酒這時候卻是平靜了下來,説道:“我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而且我也很期待…但是在動手之前,我想我有必要澄清一下。”微微一頓,他一邊解除身上那些多少會拖累身手的裝備,一邊很誠懇的説道:“我是一個獵人,不是你想象中的殺手。獵人和殺手是兩種截然不同的職業,是光明與黑暗之間的區別。嗯…想必你也看出來了,我是一個很愛惜自身羽、又或者説很愛面子的人。所以,我是絕對不會允許別人對我的職業產生偏見和惡的,因為我一直為它而自豪,並且驕傲。這一點很重要,希望你能記住。”易楚見他説的鄭重其事,不由奇道:“獵人…什麼獵人?”阿酒也是一怔:“當然是賞金獵人啊…我靠,你不會連這個都沒聽説過吧?”易楚抓了抓頭,很老實的承認:“聽説過…不過是在書上。”微微一頓,又道:“只是,我真的看不出來,你賞金獵人和殺手究竟有什麼樣的區別?你自己也承認來,請問,你來到這裏的目的應該不會和我一樣,抓住他是為了給警察吧?”阿酒聳了聳肩,説道:“今天嘛…確實是個例外。沒辦法,我欠了某個人的人情,我必須要還給他。再説了,我雖然不怎麼了解楊程這個人,但我可以確定的是,他這樣的人死上幾個,對這個社會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你説對嗎?”易楚嘆了口氣:“對與不對。其實這是一個很難得出結論的問題…”阿酒這時候已經解除了身上並不多地裝備,活動着手指的關節,問道:“對了。你身上沒有槍吧?”易楚搖了搖頭:“我説過了,我不是警察。”阿酒笑眯眯的説道:“那我就放心了…”易楚奇道:“你什麼意思?”阿酒手指幻動,掌間變魔術般跳出一把小巧玲瓏地手槍來,他呵呵的笑着:“還不明白嗎?”易楚皺了皺眉,説道:“我最討厭別人用槍指着我。”阿酒聳了聳肩,説道:“我也很討厭,但沒辦法…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不好對付。用拳頭對拳頭,我沒把握戰勝你。所以,我覺得有必要給自己增加點勝算。另外。我覺得你這人很奇怪。既然已經站到了這裏,你憑什麼認為別人都會用拳頭去解決問題呢?要知道,像我這樣只帶一把裝有兩發子彈的人,無論是殺手還是賞金獵人,就已經算是比較另類的。換做其他的人。説不定會把整座樓都給炸了…”微微一頓,他又嘖嘖嘆道:“你真的是很奇怪…給我的覺就好像是一個不知道現代文明的原始人。老實説,憑你的身手。如果在我剛面地時候,你就給我一槍,好像…我現在已經是個死人了。當然,想抓住我的話,給我腿上來一槍就行了。”易楚並非沒有考慮到對方會有槍,如果想不到這一點的話,那他真的就是個原始人,又或者本就是個白痴。應該説,他並不在乎對方的手裏會有槍,因為在有準備地情況下。他自信,自己有足夠的能力去戰勝對方。
我最討厭別人用槍指着我!
這句話,其實很有點裝13的味道。阿酒就是這麼看地。所以説話的口氣中便帶着些許的譏諷。但是他並不知道,易楚的這句話一點都沒裝。他是真的、真的很討厭別人用槍指着自己。
因為易楚同學本就不知道,那種毫無情的非人類狀態,會不會因為眼前的這把槍而突然降臨!他討厭的不是別人手中的槍,而恰恰是這種不講道理地非人類狀態。他真的是不敢肯定,當自己變成一個‘機器人’的時候,會不會因為那種非人類地、對危險因素的計算而殺了眼前這個自稱賞金獵人地傢伙!
易楚記得陸常林曾經説過,身為武者,所追求的至高境界就是那種高於人類意識的本能。
但他卻並不敢芶同,因為,他從來沒覺得自己已經站到了武道的巔峯。
他只知道,一個無法用意識去控制自己的人,非但談不上什麼巔峯,甚至連‘人’都算不上!
窗口處有風輕輕的吹來,很涼。
易楚輕輕的了口氣,儘量讓自己放鬆,直到目前為止,那種讓他憎恨的狀態‘遲遲’未到。
阿酒並不知道自己已經逃過一劫,而大廳外兩個‘看白戲’的傢伙也不知道,他們已經失去了一次足以讓自己銘記終生的表演。
不過…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同樣震撼人心,並會讓他們終生回味!
易楚很滿意現在的狀態,看着那泛着幽光的槍口,忽然淡淡的笑道:“我們打個賭吧。”阿酒怔了怔…説實話,楊程既然已經轉移,他現在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安全的離開這裏。還是那句話,他不是什麼十足的好人,卻也不是什麼屠夫。任務既然已經無望,安全的離開就好。他並不想殺了眼前這個和自己一樣帥、而且還很幽默的傢伙。手中的槍,不過是一種威脅罷了。他希望,眼前的這個傢伙不僅風趣,而且識趣。
“賭什麼?”眼前的這個傢伙顯然不是一個識趣的人,但阿酒仍是忍不住問看一句。
易楚漫不經心的笑着:“很簡單…我現在喊一、二、三,喊到三的時候你就開槍。我們賭一賭,究竟是你的子彈快呢,還是我的速度更勝一籌…”阿酒瞠目結舌…這傢伙,一定是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