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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秋夜裏的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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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大小的孩兒瓜碧綠晶瑩,一把雪亮的水果刀斜了刀淺淺的契入。然後,孩兒瓜在指尖飛速的旋轉起來,刀未動,碧綠的瓜皮卻拉成了一道彎曲的長線,自頂端開始剝落…

麥子傻傻的在一旁看着,心裏想,這個削瓜的‘師傅’手上一定裝了馬達…

易楚削完手中的瓜後,放在桌上的盤子裏,然後再均勻的切成八瓣。盤子邊有吃瓜用的牙籤,還有一堆積成了小山似的瓜皮。這已經是他削的第七個瓜了,削完後拍拍手,視線落在麥子的身上,臉上便有若有若無的笑意。

麥子拿起牙籤叉起一瓣瓜,笑眯眯的問:“你看我幹什麼,沒見過美女嗎?”易楚輕輕的笑着:“美女倒是見過,不過…就是沒見過一口氣吃了七個瓜的美女。”麥子扭過身,吃吃的笑着,有些害羞:“不許看人家的肚子…”易楚笑道:“你還知道自己的肚子成了個大西瓜啊?”説到這裏,他忽然一偏頭,似乎想到了什麼。

麥子奇道:“想什麼呢?”易楚口道:“我在想你的肚子呢…”麥子臉兒一紅,呸了一聲:“你氓,你是個老氓。”易楚一本正經的説道:“別想歪了…我就是覺得吧,這瓜的名字起的真好。孩兒瓜、孩兒瓜,你一口氣吃了七個。嘖嘖,你説,你的肚子裏到底裝的是瓜呢,還是…”話音未落。憤怒的麥子便張牙舞爪地衝了過來。

易楚掉頭就跑,麥子鍥而不捨的追,嘴裏憤怒的叫着‘我要殺了你’…

追到門口。應小蝶正好進來,一把抱住麥子,笑問:“怎麼了,傻丫頭,又被他欺負了?”麥子忿忿地一頓腳:“他是個老氓,他説人家…”説到這裏,她頓時醒悟,掩住小嘴,好不容易才忍住後面的話。要命,這種話哪裏能説得出口!

應小蝶奇道:“怎麼不説了?”麥子眨了眨眼。若無其事的説道:“沒什麼呢,真的…什麼都沒發生,剛才吧,好像是我自己聽錯了。”易楚笑眯眯的返身,倚在門口。説道:“對嘛,我這麼老實人,怎麼會氓你呢?”麥子恨得牙癢癢。卻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説不出,恨恨的一頓腳,轉身就走。

應小蝶嘆了口氣,看向易楚笑道:“你呀你…就知道欺負麥子,有本事去欺負英子試試。”易楚笑道:“那我可不敢,大周還不得把我從這八樓扔下去啊。”應小蝶搖了搖頭,看了看手腕的表,問道:“對了,你説今天晚上可能有目標上門,估計會是幾點?”易楚回答道:“這可沒準數。估計得到半夜吧…不過你放心,什麼時候來都沒關係,老李他們在樓外守着呢。一有動靜就會通知我們。”應小蝶點了點頭,説道:“行。那就等李大哥的通知吧。另外,我已經讓大周他們帶着楊程去了六樓。一旦收到了李大哥的發出的信號,他們就會帶着楊程向更安全地地方轉移。”易楚很嚴肅的説道:“不僅是他們要轉移,你和麥子也得離開這裏。老李都安排好了,小文和小武負責接應你們。”應小蝶沉默了一會,然後説道:“好吧,我會配合的。”她心裏明白,事情進展到這裏,她和三組的任務就算是結束。雖説有點不甘心離開這裏,但她卻知道,自己留下來,只能給易楚增加不必要的負擔。當然,她從來就不認為自己會是別人地負擔,但有時候,這種事情是無法量化的。即使她的能力再突出,但畢竟是個女孩。而易楚卻又恰恰是那種看似温柔、實則大男子主義極濃地男人。他是絕對不會讓應小蝶和麥子去面對任何危險的,哪怕這種危險小的可以忽略不計…

説穿了,這所謂的負擔其實就是一種關愛,一種憐惜。

應小蝶明白這個道理,心裏也有很享受這樣的憐惜…片刻的沉默與回味後,她看着窗外漸黯的天,笑道:“對了,你還沒告訴我你和李大哥是怎麼發現那條大魚的呢?怎麼説我也算是你名義上的領導,説説這個沒問題吧?”易楚一轉眼,見麥子坐在那裏,正拿着牙籤恨恨的戳着盤子裏地瓜瓣。嘴裏還小和尚唸經一般,正嘟嘟囓囓的説着什麼…搖了搖頭,知道自己真的把這丫頭惱了,便笑道:“領導發話,我哪敢不從。走吧,咱們過去説。我想,肯定還有人也對這個問題興趣。”麥子那邊其實正豎着耳朵偷聽,聞言,便捂住耳朵忿忿地説道:“,我不聽…”對付麥子,易楚手拿把攥,走過去笑道:“真的不聽嗎?説起來…這條大魚你是見過地哦。”

“我見過?”麥子一怔,抬起頭問道:“真的假的?”一旁的應小蝶也奇怪的説道:“是啊,麥子基本沒有出樓,她怎麼可能見過目標呢”易楚捏起一瓣瓜進嘴裏,説道:“怎麼不可能…沒有這條魚,咱們可吃不上這可口的瓜。”麥子瞪大了眼睛:“你是説…你是説那個賣瓜的大叔?”易楚忍不住的笑:“他可不是什麼大叔,據老高説,這傢伙可是一個標準的帥哥。”

…秋夜,風涼。

黑暗中,李德生站在窗前,注視着不遠處的三十八號樓。在他身邊,楊波一直趴在夜視鏡前,不敢有絲毫的懈怠。今夜,可能就是這次行動的最後一夜,尤其要集中力。保持警惕。

下午的時候,陸常林接到李德生地電話,得知大魚有可能今夜進網。耐不住寂寞,晚飯後也趕了過來。

李德生在通訊器裏提醒着在另外三個監控點的高宗棠和雷氏兄弟,讓他們千萬不要放過任何一個可疑的跡象。當目標選擇了賣瓜地方式進行偵查後,胖子對這傢伙的能力還是比較認可的。在他看來,至少這傢伙很謹慎。所以,他並不認為,如這般謹慎的人,會大搖大擺的走進三十八號樓。

他一定會以一種自己想不到的方式潛入大樓,不過,會是什麼方式呢?

“老李。下水道那邊都佈置了嗎?”陸常林站在李德生的背後,問了一句。

李德生説道:“放心吧,都堵死了,就防着他學老鼠鑽呢。”微微一頓,又道:“三十八號樓前後共有三個出入口。小文小武和老高分別負責,我們這邊總調度。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你就放心吧…我就怕他不來。只要他敢來,絕對是有來無回。”陸常林看了時間,説道:“可是現在已經快凌晨四點了,這傢伙為什麼還不出現呢?”李德生笑道:“且等着吧,誰也沒説他今晚就會來…不過,要是來的話,估計就是這半個小時了。這時間段,對於這種喜歡晚上活動的人來説,可謂是黃金檔啊。”説話間,李德生又再次詢問了一遍其他的監控點。但奇怪地是,又過去十分鐘後,那條魚卻依然沒有面的跡象。李德生點了煙。嘖嘖説道:“看來這傢伙今天晚上是不打算動手了,***。不會就這麼耗下去吧?這種人,最能耐的地方就是耗…”陸常林笑道:“他能耗,我們也能磨。至少我們在暗,他在明,耗下去只會對我們有利。”李德生苦笑:“話是這麼説,可是…***,老子已經三天沒洗澡了啊。”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眼看時針就要指向四點半。

李德生喃喃嘆道:“再過一會兒,天就該亮了…”便在這時候,楊波忽然輕呼一聲:“老李,快過來看,那是什麼玩意?”李德生聞言,神頓時一振,抓起夜視鏡問道:“哪兒呢,哪兒呢…在哪兒呢?”他舉着夜視鏡死死的盯着對面的三十八號樓,眼珠子都瞪出來了,卻看不到任何地東西。夜茫茫,夜視鏡中,幽綠的一片。樓還是那座樓,街道也依然空空蕩蕩…

楊波聽他問的急切,便提醒道:“往天上看…”往天上看?

李德生一怔,卻不敢怠慢,將夜視鏡上移後…頓時目瞪口呆。

的夜空中,有一片黑‘羽’凌空飄逸…

它從遠處慢慢的飄來,輕靈而優雅。

李德生一拍腦袋,罵道:“這鳥人,居然是飛着來的,果然還是小看了他。”陸常林不明所以,搶過李德生的夜視鏡看去,頓時也是訝異。

他看的清楚,那遠處飄逸的羽其實是一張滑翔傘,黑的羽翼下,懸掛着着一個同樣是黑地小點。細看時就能發現,這一點漆黑,恰是一個人體的形狀。陸常林將視線轉向其他的地方,仔細地觀察一遍後他發現,在極遠處,寧南市最高的建築天寧大廈在夜中聳立。

想必…這一片羽就是從那裏飄過來地?

滑翔傘正在接近三十八號樓,眼看就要落在頂層之上…這時候,如果用目力去看,且不説能不能看得見,便是見了,也以為那只是一片融在夜空中的陰雲。

李德生和陸常林都是嘆不已。

尤其是李德生,他比誰都明白,借傘在夜中定點降落,是一件多麼不容易的事情!

技巧、膽量,這些都是缺一不可。最重要的是,還有對時機的把握。這時候,他已經明白這條魚為什麼遲遲不出現…將手伸出窗外就會發現,如果將目標定在三十八號樓的話,那麼,這時候的風向以及風力恰是最適合的!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好構思啊,這傢伙是個聰明人…換了一般的人,即使下面做好了埋伏,也未必就能發現他會在空中潛入。”李德生笑了笑。説道:“幸虧咱們也夠專業,想當初,比這破滑翔傘高級的便攜式飛行器也沒少玩。沒忘記往空中多看一眼。不錯,小波,回頭給你介紹個媳婦…”楊波卻喃喃地罵道:“***,剛才我還興奮了一下,以為發現飛碟了呢。”這時候,遠處的那片‘羽’已經落在樓頂。

陸常林説道:“老李,通知阿楚吧。另外,讓小文小武馬上接近三十八號樓,準備接應三組地人。”李德生點了點頭,在通訊器裏通知了易楚。……

空蕩蕩的房間裏。易楚站在窗前,摸了煙卻沒點着。

不甘離去的麥子不僅再次‘偷’了他的打火機,並且還囑咐他,抓到那條魚後,一定記得叫她來看帥哥…唉。這丫頭什麼時候才能長大呢?

通訊器裏,李德生開始大呼小叫,旁邊還有陸常林的聲音。

李德生興奮的叫着:“兄弟。這下有人陪你玩了。嘿,這傢伙,居然是飛着來的…等等,等等,這王八蛋想幹什麼?”易楚一怔,問道:“怎麼了?”李德生的聲音更加的興奮:“哈,這傢伙居然也學蜘蛛俠,好好的樓梯不走,繩子…不對,不對。沒有繩子,這傢伙居然是空手!”李德生興奮地語氣很快就變成嘶嘶的倒涼氣,聽得出來。胖子這回真的是很吃驚!

易楚不會移魂出體,否則的話他就能看見。在三十八號樓的牆壁上,一個身影正已令人吃驚地速度沿着牆體速降!

除了易楚在藍天大廈上的那次‘表演’之外,這是李德生第二次看到這種讓人匪夷所思的畫面。

陸常林緊緊地盯着牆體上的身影,顯然也很吃驚。

如果是易楚做出這樣的動作,他自然不會吃驚,但在其他人的身上見到這一幕…他忍不住搖頭,讚了一聲道:“果然是高手…厲害,厲害。真是想不到,除了阿楚之外,居然又讓我見到一個武道天才。”李德生對傳統武技恰是七竅通了六竅,轉過身很緊張的看着陸常林,急道:“怎麼個厲害法?比起阿楚來,誰更厲害點?”陸常林微微的笑着:“單論這種速降的技巧,這人的實力比阿楚差不了多少。看見沒有,他在下降的時候,不僅沒有借用任何的工具,而且選地落點也分毫不差。要知道,這可是夜裏啊,垂直速降能做到分毫不差、如履平地,這已經不是單純的技巧了。而是一種與生俱來的直覺…”話音未落,李德生卻道:“別跟我整這些技術上地東西,我就問你一句,這傢伙對阿楚有沒有威脅?實在不行,老子現在一槍就崩了他。”陸常林笑着搖頭:“你也太小看燕門的傳承者了…”李德生眨着眼睛問道:“你這話地意思是説…阿楚比他厲害嘍?”陸常林嘆了口氣:“阿楚比他厲害這是肯定的…舉個例子吧,同樣是在大廈上速降,這人憑的是無與倫比的技巧。但是阿楚卻早已經擯棄了這種看似華麗的技巧,而是將技巧與其他的能力融合成了身體的本能。實際上,對於一個武者來説,本能才是我們所追求的至高境界。所謂的技巧,其實只是挖掘本能的一種途徑、又或者説是工具。”微微一頓,卻又道:“只是…我也不知道阿楚比這人到底強上多少。因為,我一直沒能摸清楚他的真正實力。呵呵,這次倒是有眼福了。”説這番話的時候,陸常林切斷了與易楚的聯繫,只有李德生保持着與易楚的通訊。而同時,樓體上的身影已經進入了三十八號樓。

陸常林朝李德生悄悄做了個手勢,示意他取下耳麥。

李德生關了通訊器,奇道:“你什麼意思?”陸常林笑道:“我不是説了嘛,戲不看,你想傻呆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