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第六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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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氏面臨危機,蕭雅的治療在此時也到了緊要階段,穆天華無暇分·身,即使自己一生的心血可能頃刻崩塌,即使自己的大兒子還躺在醫院裏,即使這意味着他的小兒子將獨自一人面對那些危機。
在愛人,事業與家人之間,穆天華選擇了前者。他是穆氏的掌舵人,是兩個兒子的父親,但他更加無法捨棄的身份——是丈夫,自己此生的愛人現在生死一線,她需要自己的陪伴與支持,穆天華無法離開。
這或許顯得自私,但不能否認是人之常情。公司需要他,兒子需要他,子需要他,穆天華選擇了蕭雅,不是因為蕭雅比任何人都更需要他,而是因為只有這個人,是他此生無論如何都無法放手的。
很多選擇,需要權衡的不是利益,而是我們的心。正如同穆向秋之前對穆斂夏所説的,選擇的正確與否並不重要,也沒有人可以給出明確的答案,只要一切過後,可以不後悔,這就夠了。
“斂夏,抱歉,爸爸無法回去…”即使已經做出了選擇,可將決定訴諸於口的時候,總是艱難。
電話彼端的少年正坐在病牀邊,腿上放着一疊厚厚的文件,對於穆天華的選擇,他並不意外,父母的情有多深厚他早在前世就知道了,上一世蕭雅死後穆天華心灰意冷移居海外,在穆氏危機時也一面未,如今的穆斂夏或許可以理解那時穆天華的所為——一旦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逝去了,他與這個世界的聯繫也隨之斬斷,自此,綠柳繁花阡陌巷,再也映不入眼裏心裏。
少年停住勾畫的筆尖,抬頭看向病牀上沉睡的男人,同時嘴角出一個温暖的笑,他對電話那頭的穆天華説道:“父親,請好好照顧母親。”
“我和哥哥,在這裏等着你們一起回來。”掛斷電話,少年伸了個懶,然後俯身靠近即使沉睡也不減冷峻的男人,“請快些醒來,我的哥哥。”少年用栗的腦袋輕輕蹭了蹭男人的頸間,“我很想你啊,哥哥。”
“小少爺,去公司的車已經準備好了。”管家大叔站在病房門口,為自己不得不破壞眼前“兄弟和諧友愛”的一幕而深深自責,大少爺和小少爺在一起的氣氛簡直温馨爆棚啊有木有,打擾兄弟情據説會中“買方便麪沒有調料包”的詛咒他真心傷不起啊…
穆斂夏站起身,琥珀的瞳仁兒彷彿隨之鍍上了一層透明冰冷的薄膜,那些情緒全部掩藏在最深處,透不出一絲一毫。
“走吧,秦叔。”就算有孫少斌在幫他,有些事情也只能穆斂夏自己面對。
如果説之前的一系列打擊使眾人暗自觀望,甚至蠢蠢動想要在這場混亂中分一杯羹,那在穆氏的股東大會召開過後,這樣的想法大部分被打消了——穆氏是商界巨頭,但它的掌舵人穆天華現在遲遲未歸,偌大的產業羣龍無首,相當於二把手的孫啓衞下落不明,聯繫到近期的內部密,種種言不脛而走,穆氏的老人不想到,若是穆向秋在這裏,或許穆氏還有一線生機,三年前那個處事冷靜沉着果斷的少年給他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被一直默認為是穆氏的最佳接班人,不料三年前音信皆無,再未出現在人前。
現今剩下的,只有穆家的幺子——穆斂夏,這個才十五歲的少年並沒有展出如其兄長一般的過人天賦,即使這幾年開始接觸公司的事物,也一直顯得默默無聞,和穆向秋比起來,穆斂夏實在是不能讓他們產生什麼期待。
卻不曾想,正是這個默默無聞的穆家二少,在此瀕危之際主動請纓,股東大會上與眾人一起商量出應對困境的方法,着實讓一干人等又“驚”又“喜”當然,平裏毫無建樹的穆家二少忽然冒出來想要領頭,眾人不可能心悦誠服,更有甚者仗着資歷挑釁質疑,希望“還沒長大的孩子還是回去讀幾年書再回來”就算穆氏的忠臣,也在觀望着這位穆家二少的反應——若是連這種事情都處理不好,想要帶領穆氏走出這次危機就是痴人説夢了。
年僅十五的少年看着那個質疑他的股東,又掃了一眼眾人的反應,緩緩勾起嘴角,配着少年緻的容貌這個微笑很是惑人心神,“陳總,明海區的別墅住着還舒服吧,聽説那裏環境優美,是遠近聞名的世外桃源,用寸土寸金來形容一點也不過分。”
“你…沒據的傳聞二少可不要胡亂聽信。”前一刻還理直氣壯的股東此時眼神閃爍,不確定穆斂夏是聽到了言還是真的抓住了他的把柄,不,一個小孩子,怎麼可能…
“斂夏進公司的時間還短,很多事情不懂,都還靠眾位前輩指教。”本以為這句話是給他個台階下的陳總剛剛舒了口氣,就聽到少年清越的嗓音不高不低地響起,帶着恰到好處的淡淡疑惑,“有件事斂夏一直覺得很遺憾,三個月前的招標會穆氏僅以分毫之差將機會失手送與立天集團,當時這個項目的負責人…”纖長的食指輕輕點了點額角,少年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哦,我想起來了,可不就是陳總麼,不知道陳總可願為斂夏細細講一下其中的玄機?”涔涔的冷汗一點點打濕了陳總鬢邊斑駁雜的短髮,他已經不年輕了,那次的事情雖然是一時糊塗,可是之後他也嚐到了甜頭,本以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覺,可卻忘了,世上本就沒有不透風的牆。
少年斂去嘴角的笑意,那雙琥珀的眼睛在不笑的時候眼角會微微上挑成凜冽凌厲的弧度,穆斂夏沒有看到,自己的神情和氣勢與其兄長多麼神似,只不過穆向秋多是內斂的驕傲冷冽,而此時的穆斂夏,則如同一柄鋒利瀲灩的寒刃,妖嬈,又殺氣凜然。
“陳總忘了嗎?也是,都已經是三個月之前的事情了,不記得也正常。”細白的指節輕輕釦在黑的沉木桌面上,少年毫無情緒的琥珀眼眸掃過房間中的每個人,“很多事情,董事長不説是顧及着大家多年的情分。今次小子無知,多有冒犯了。”
“在座的每一位資歷都比斂夏要高得多,穆氏的情況大家很清楚,這次資料的漏明顯是公司的內部人員所為,現在的言我也有所耳聞,在沒有明確的證據之前,言只是言。大家不要因此就忘了穆氏當前最緊要的危機,打個不恰當的比喻,穆氏可是一塊大肥,周圍不知道有多少隻狼在虎視眈眈盯着呢,我們放鬆一點,就可能被撕得渣都不剩。”
“外憂內患,穆氏的‘外憂’已經不容樂觀,斂夏不希望因為‘內患’再生出什麼別的事端,我想,在座各位的想法與斂夏應是一樣的。”
“若真有穆氏的員工做出了有損公司利益的事情,那斂夏只能説聲遺憾了。”少年微微眯眼,似有雪亮寒光掠過,“一旦發現,嚴懲不貸。”
“無——論——是——誰。”不急不緩的話語自少年口中吐出,落在會議室裏,擲地有聲。
眾人驚醒,這哪裏是什麼默默無聞的紈絝啊,分明是隻爪子和獠牙都長齊了的豹子!
穆斂夏這才滿意地笑笑,“現在,我們可以談談目前的應對方案了嗎?”所以説,和老虎生在一個窩裏的,絕不可能是小貓,即使他會撒嬌會打滾,那也得分在什麼人面前。
而在眾股東面前大發神威的穆家二少,此刻正皺着眉不停自己的臉,“真累,我這張臉都快僵了。”
“斂夏,你做得很好。”孫少斌這句話,説得很是嘆,幾年前還是那麼一點大的孩子,如今已經可以獨當一面了。
對於孫少斌的稱讚,穆斂夏不置可否,他又不是真的十五歲,這誇獎他當之有愧,真的…
經過今天,穆氏的危機暫緩,可穆斂夏心中仍有一憂未解,“孫少斌,我覺得你最好回法國那邊去。穆氏的危機我不覺得針對的只是穆氏,或者説幕後的人很可能想借此機會做些別的動作。雖然可能是我多想了,但凡事還是周全一點比較好,而且那邊的情況目前很關鍵吧,你和哥哥忽然回來,沒有關係嗎?”穆斂夏的顧慮,孫少斌也想過,可當時穆氏的情況實在危急,如今看到穆斂夏獨當一面,他也能放心地回法國繼續處理那邊的事情了,“那我先回去,至於穆向秋,等他醒來之後通知我。”
“嗯,”少年點頭,“醫生説哥哥大概明天就能醒過來了。”臨走之前,孫少斌拍了拍少年單薄的肩,“斂夏,和他好好談談。”
“…我會的。”秦叔説過想要來醫院照顧大少爺,被穆斂夏婉拒了,秦叔只能一邊抹淚一邊不停地給兩位少爺送補品,誰家兄弟倆能像自家的兩位少爺情那麼好喲,弟弟親自照顧病牀上的兄長什麼的,他秦叔怎麼能不為此鞠一把動的淚水哦~~穆向秋的病房裏有陪護的牀位,穆斂夏沒有睡在上面,他靠在牀邊的椅子上,靜靜注視着月光下男人沉睡的容顏。
男人的眉羽拔鋒利,一點柔和的弧度都沒有,像是他的人一樣,凌厲冷峻,強勢得一絲一毫都不會妥協退讓。偏偏只在一個人面前,這個男人心甘情願收起所有的心機和手段,縮起鋒利的爪子和獠牙,毫無防備地出寬厚的墊和柔軟的腹部,他選擇用最樸實真摯的方法去追求心愛的人。
他擁抱他,親吻他,説“我愛你”還有,“我等你”少年用柔軟白的指腹一點點勾畫男人凌厲的五官,眼中是他自己都辨不清的情緒,他一直是知道的,他的兄長几乎是用自己的所有去愛護他,那一句“我等你”不知耗盡了男人的多少心思和驕傲。
他輕輕親吻男人角冷厲的弧度,不知道強大的男人在那個時候是否也會有如常人一般的忐忑和不安?
稍稍分離,少年措不及防地對上了一雙再悉不過的幽黑眼眸…
那個,如果這個時候他説自己剛才不是故意的,那絕對以及肯定不是非禮…還來得及不?
作者有話要説:【兄長大人cos睡美人】篇:周欣:“號外號外,最新出爐的消息,有冰山之稱的兄長大人最近成功cos睡美人,賺得小渣香吻一枚~~”馮鑫:“兄長大人cos睡美人,那是啥,冰山睡美人嗎?”ps:兄長大人醒的真是時候…好吧,其實灑家是覺得如果這一章兄長大人再不醒我就要被大家的聲討淹沒了-_-|||明天下午一點放文,這是存稿箱君第一次出馬,大家來祈願他不吧!
跟灑家一起念——“不的存稿箱才是好的存稿箱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