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唇舌難調白刃相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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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札那張醜惡的面孔冷酷的緊繃着.他兩側坐着的四個高大的人輕輕的轉向無緣大師這一面,桃林之內,這時,可以隱隱約約發現有些人影在閃動晃移,多彩的鳥翎與雜的衣角不時顯出,人數是相當不少。
兩邊僵持着,沒有人再吭氣,寒山重冷冷的注視猛札,司馬長雄嘴角噓着一絲輕蔑的笑意,他的目標,則是那四個形態怪異穿着黑獸皮的人。
緩緩地…
猛札的右手舉了起來,臉上,仍然沒有任何表情。
無緣大師嚥了一口唾沫,生澀的道:“大當家,你便不問問老僧等因何而來,就此貿然大興干戈?”這句話,説得猛札微微一怔,他哼了一聲,語聲有如夜梟泣號,聽得人心裏發休。
“老禿驢,你説!”無緣大師涵養工夫也確實到了家,他豪不氣怒,平靜的道:“老僧來此,是專誠奉回那‘九曲十三折’的玉軸。”猛札大嘴巴驚愣的張了張,又迅速恢復冷漠:“真的?”無緣大師垂眉道:“出家之人。安能出口訛語?”瞪着無緣大師,猛札收回舉起的右手,生硬的道:“老禿驢,你會如此好心,大約別有所求吧?”無緣大師安詳的笑笑,道:“先請大當家偷令所屬停止這劍拔弩張的態勢再説話如何?”猛札一臉的橫緊了一下,暴的道:“把東西拿出來,紅獅要先看看!”無緣大師略一猶豫,道:“大當家勿庸多疑,老僧等既然來此,當然不會再將此物攜走,只是,在將此物與大當家手上之前,老僧尚有一言相求。”紅獅猛札狂厲的嗥叫了一聲,吼着道:“你還有什麼話説?這玉軸是紅獅原有之物,為了這件東西,紅獅的大徒弟卜果及不少手下都已把命送掉,今天不成還要藉此來要挾紅獅麼?”無緣大師儘量忍着氣,道:“大當家便毫不老僧千里迢迢,冒着無限辛苦將此物歸奉的一番心意?大當家便認為老僧是理該如此的?”紅獅憤怒的一跺腳,道:“老禿驢,你如果真的拿得出玉軸,地下的死傷者與卜果這筆債便一筆勾銷,否則,你們四個人休想有一個活口!”無緣大師乾癟的嘴嚅動了一下,尚未説話,紅獅已厲的道:“不要再向紅獅討價還價,除了把東西拿出來,你們便通通死2”寒山重忽然哧哧笑了起來,他的笑聲很大,含着一股極度的輕蔑與不屑的味道,紅獅雙目暴睜,那一雙像猛獸一樣的三角眼怒瞪着寒山重:“你是誰?不準笑!”寒山重望着他,神-時冷了下來:“猛札,你的漢語説得不錯,可惜的都是學些下三的魯的詞兒,登不得大雅之堂!”紅獅猛札陰沉着臉,半晌,道:“你要死了。”寒山重搖搖頭,道:“不,憑你,及你那一干爪牙,取不了大爺的命。”説到這裏,寒山重迅速的低聲道:“大師,在下看,咱們已經仁盡義至,問心無愧了,現在,與這些野人再談道理,恐怕就要背上愚蠢之名!”無緣大師困難的手,寒山重忙道:“大師,不要遲疑,先下手為強!”那邊…
猛札大吼着:“老禿驢,留下東西,你們都可以滾,這年青的狗留下,紅獅要分他的屍,吃他的…”無緣大師向左右望望,長嘆一聲:“寒施主,只有走你那條路了。”身後,夢憶柔的雙手緊緊抱着寒山重,她顯然有些惶急了,寒山重嘴,大叫道:“猛札,叫你的人退下,大和尚立即將玉軸你。”紅獅猛札一瞪眼,寒山重哧哧笑道:“當然,在下亦由你處置。”猛札有些不相信的沉着向兩旁看了看,就是這腦袋轉移了一下的倉促時間,喂,就已經很夠了…
司馬長雄“呼”的飛起,有如一頭隼鷹,凌厲而兇猛的撲向地下坐着那四個人,叱雷卻一躍騰空,足足跳出三丈之外,在這一-,寒山重的戟斧已握在手上,像一片雷電劈向紅獅猛札!
一片驚呼譁叫尚未及在眾人口中發出,無緣大師袍袖飄飄,一個箭步,已將左側的七個人掃跌翻出,寒山重的戟斧,在這瞬息間已將猛札得連連晃躲,口中怪叫如雷!
坐在地下的那四個人,動作快得像風,他們齊齊仰身,齊齊橫轉,數十隻鋭利的三角尖鋼矛,如點點星,一片銀芒閃耀織,疾勁的罩向撲來的司馬長雄。
寒山重一帶馬緝,叱雷側掠七步,他的左手盾猛旋之下,重重的砸飛了三個人,而紅影碎展,一柄銀光焙目的“鬼手爪”已擊向他的“天靈蓋”哧哧一笑,寒山重左盾上.有斧劃過一道電燦的半圓“呼”的攔折向那條紅人影,紅影葛地又沖天飛躍至六丈之高。
寒山重一腳踢滾了兩名舞着蠻刀撲來的人,大叫道:“猛札,你差得遠!”紅影在空中一個盤折,再度撲下,鬼手爪帶着滿空銀蛇,織穿舞,鋭風如嘯裏,又被寒山重一記“神轉天盤”硬生生退!
司馬長雄瘦削的身影卻在此刻出七丈之外,他的身上,着十數只亮晶晶的短矛,雙腳甫─沾地,已仰面重重跌了下去。
那四名穿着黑獸皮的人,毫不稍滯的緊跟而至,四柄寬闊而鋒利的刀殘狠的劈向司馬長雄的身體,恨不能一下子將他剁成糜:於是,就在這刀鋒堪堪沾上司馬長雄的衣衫,像一蓬正月的花炮突然爆開,原來在身上的那些短矛,倏然彈崩倒而出,其力強猛急勁,幾乎只見漫天的銀光芒一閃,那四個撲到眼前的高大的人已怪叫連聲的滾倒地下,這一次是真的了,那些倒出動的三角鋼矛,已經完全進了他們自己的身上,而且,深得很!
這邊的寒山重,與紅獅猛札又已相互攻拒了二十餘招。爪影斧芒裏,猛札顯然已落在下風,步步退向桃林邊緣。
無緣大師果然是位戒殺而慈悲的出家人,他出手進退之間,皆以“鐵袖功”為攻拒,震得一千羣人四仰八僕,但是。卻幾乎沒有一個死亡的,至多也只是摔暈過去而已。
此刻,桃林之中不知在何時又擁出來兩三百個人,刀矛齊舉,呼喊震天,像水一樣圍向寒山重等人。
司馬長雄用了一點小心機,擺平了對方那四個大塊頭之後,這一陣子,又被他活劈了二十來個人,現在,他一把奪過來一個人的彎刀,順手又將這個驚慌失措的朋友震出去老遠,於是,彎刀帶起一片寒光,五顆斗大的人頭已飛上了半天!
寒山重一面攻擊着他的對手,一邊還得隨時應付不時淬襲而來的功擊,但卻仍然遊刃有餘,夢憶柔緊緊抱着他的際,息急促得很,這妮子,她會一些武功,心腸卻太慈、太軟了呢。
紅獅猛札那張黑中泛青的怪臉,這時已經又加入硃紅一抹,他那短的身軀閃電般縱躍掠騰着,鬼手爪探舞翻飛,鋭風如嘯,大紅的衣裳有如一團火,這團火,目前似乎已失去它的烈焰之威了。
三斧速進,皮盾砸翻,寒山重心頭不有些納罕:紅獅猛札為南疆有數的幾個大豪之一,名聲十分響亮,但是,他的武功怎地這般平凡?照他現在這付身手,在中原至多隻能算個稍強一點的人物,堪堪摸得上“高手”的邊,就憑他,也能在南疆稱霸?奇怪…
一條灰人影驀的自旁掠過,一袍袖震翻了三名執着長矛刺來的人,就在這灰影掠過寒山重身邊的-那,已經低促的留下了一句話:“小心猛札的躍撲之術!”寒山重微微一怔,戟斧劃過一道半弧,皮盾直路子旋推出去,紅獅猛札驟然大吼一聲,鬼手爪硬架朝斧,壯的身形已搶步進來,於是…
“砰”的一聲震響,他已被寒山重的皮盾硬生生砸退五步,但是,叱雷卻驀地“烯聿聿”一聲驚嘶,像是失蹄一樣打了一個踉蹌,速速歪出三四步去:六柄彎刀自斜刺裏冷子斬來,四柄朝着寒山重。兩柄劈向坐在他身後的夢憶柔!
寒山重身形斜了一斜,又迅速坐好,夢憶柔卻毫無防備,險些一下跌下馬去,六柄彎刀的光輝眨眼生寒,瞬息已至,鋒利的刀刃似一張張貪婪的大嘴,驚得夢憶柔尖叫了一聲一─一而當她的叫聲尚未落盡,她已覺得一隻強有力的手─把將她抱緊,眼睛被閃的光芒映得一花,耳朵已聽到一連串急劇的兵刃撞擊聲,攙合在這些脆響卻雜亂的撞擊聲裏,更有着幾聲殺豬似的痛苦啤號!
那六個自一旁突襲的人,在這一-間,競像被千百隻魔手同時撕裂了一樣,血橫飛的被斬絞成無數塊。
眸子裏的光輝在這時變得冷酷與生硬,寒山重的殺已被逗起,他一拍叱雷的頭,大吼道:“小柔。騎叱雷到後面去待着!”不等夢憶柔有任何表示,寒山重已掠空而起,叱雷四蹄急揚,似一條黑的神龍,彷彿騰雲駕霧一般越過眾人的頭頂奔向道路。
紅獅猛札此刻已緩過一口氣來,他怪叫一聲,奮力撲向寒山重,鬼手爪的銅杆上有一個顯明的大缺口,頂端五隻尖鋭的鬼手爪卻依然如此歹毒的扣向寒山重天靈2腳步怪異的一旋一閃,皮盾已在一片濛濛的油紅光華中橫擊而出,猛札迅速跳開,幾乎一點形影也沒有,寒山重己到有一片急勁的掃扣到自己足踩的勁風卻宛如是一個-不開的冤魂,那麼緊緊的又纏了上來。
寒山重一個大斜身,暴吼一聲:“陽金!”銀燦的冷電淬閃,快得似西天的光“呱”的一聲,一片紅的衣衫已連着一大塊血淋淋的被削落,這巨大的痛苦,足可令一名健壯大漢痛倒於地,但是,猛札卻咬着牙衝了進來,身形奇異的翻撲,短的五指稍稍沾着寒山重的衣角,已在一種古怪而詭秘的情形下使寒山重踉蹌的打了一個轉。
當然…
不會再有另外的空隙容得對方再使自己打一個轉,皮盾斜向上擊,猛札已整個凌空翻跌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