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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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撥了一通電話給賀醫生讓他過來,然後李沫沫撐着身子起來,慢慢向浴室裏走去。

熱水的温度撫了她的身體,同時也讓她高燒的腦子更加的暈眩,她勉勉強強站着看向鏡子,鏡子的表面覆着一層薄薄的水霧,只映出一個模模糊糊的影子。

身體的病痛極易引出心靈的軟弱,李沫沫覺自己疲累不堪,才二十多歲的年紀,她的人生卻如此淡漠如雪,所有的花似乎都在過去開完了,最終只剩下一地凋零的狼藉。

她的確不是天使,可是項瑞冬你會是好男人嗎?

項瑞冬逃出房間的時候心跳得厲害,臉上罕見地有些發燙。

可惡的李沫沫,竟然這麼可惡,讓他連連敗退,又是輸得一塌糊塗,心裏雖然這麼罵着,他的腦海裏卻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她的身姿,他從來沒有正眼看過她一眼,對他來説,李沫沫就是個忌而不是一個女人。

她可真瘦啊,叫她飛機場可真叫對了,那部即使穿着衣服他都能透視,絕對只有a,連b都達不到,項瑞冬惡毒地想,可是如果她是d的話,那可真不得了,本來就長了一副冰清玉潔、不容褻瀆的臉蛋,要是再有了一副連君子都會淪陷的魔鬼身材,那可真是…果然上天還是公平的,項瑞冬心想。

他還是寧願李沫沫是個飛機場而不是惑人的妖,而至於為什麼有這個念頭他卻想不明白,只能歸因於他不想要李沫沫太過出

經過這一場風波,他也沒了整人的興致,下樓去廚房找了點點心,泡了一杯咖啡,那邊行動電話又有邀約進來,是昨晚那個酷似沈燕如的女人,電話裏嗲聲嗲氣地説着,以往項瑞冬肯定也你來我往的逗一番,但此刻他煩得很,不想去哄這麼一個眼裏只有慾望的女人,草草地説了幾句就掛了。

一個晚上沒睡,竟然也絲毫無睡意。

項父已經去上班了,項母正在花園裏逗刁刁,可是刁刁的眼裏一直就只有項瑞冬,現在還加了個李沫沫,對項母的食物勾引並不是很興趣,一人一狗,一個逗、一個不上鈎倒也有趣,項瑞冬在窗户前看得有些發呆。

還是初夏,花園裏繁花似錦,他竟然心裏有一絲空虛惆悵,真是見鬼了,該不會是被李沫沫的靈魂附體了吧?

他有些煩躁地用手抓抓頭髮,李沫沫這個神經病,一天到晚就只知道看書,在花園裏一坐就能坐上一個下午,這等功力也只有人像雕塑可以和她媲美了,而該死的他現在的腦海裏竟然一點一滴地浮現出李沫沫平裏的行為,看書、繪畫、説話、眼神等等,特別是她的那雙眼,他還是第一次近距離這麼看她,竟然極黑,黑得就像黑,能附所有事物。

沈燕如的眼睛也很人,深棕的大眼如貓咪一般透着股清冷,能讓男人為之着、瘋狂,可是李沫沫的那雙眼,説優雅也優雅,説好看也好看,卻似乎透着一股神秘,讓人有一種想要解開謎底的衝動。

他一向知道李沫沫並不是個單純的女人,可他也不瞭解李沫沫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女人。

她可以沉穩,可以淡定,可以高傲,也可以善解人意、有心機、有城府,更可以有手段,可是她的本質卻一直沒有被人看透,李沫沫真是一個謎呀。

花園的門打開,賀雲賀醫生提着醫藥箱走了進來,陽光正好,項母站起身拍拍手,和他説了幾句,然後兩個人一起進了屋子。

“沫沫那孩子發燒了嗎?”項母問着項瑞冬,眼神裏有一絲責備,似在責備他對李沫沫的不好和疏忽。

項瑞冬張了張口,看到賀雲在場,還是不情願地閉了嘴巴,他想説的是,李沫沫發燒關他什麼事?他們倆又不

見項母的眼神又瞥了過來,他怏怏説:“賀子,我和你一起上去。”

“好。”賀醫生推了推眼鏡,點點頭,他是項家的家庭醫生,來這裏已經無數次了,不過還是個年輕男人,不好單獨幫李沫沫看診。

在項母讚許的目光下,項瑞冬和賀雲一起上了樓,等出了項母的視線,項瑞冬吁了一口氣,又恢復了以往玩世不恭的樣子,“你進去吧,我回房間睡一會。”賀雲也算是項瑞冬的半個人了,看到項瑞冬這樣,有些不贊同地看了他一眼。

“喂喂,你怎麼也這麼看我?”項瑞冬不滿了,自從娶了李沫沫,他就覺得自己被劃分到了世界的對立面,做任何事情都被人質疑。

“至少現在你要陪我一起進去。”賀雲扶扶眼鏡框。

項瑞冬看了他一眼,然後聳了聳肩,“好吧,就看在你的面子上。”賀雲長得秀氣,淡淡地齒一笑,“冬子,我真不明白你,你可以對任何人講義氣,為什麼就獨獨對她不好?再怎麼説她還是你的老婆、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孩子而已,你也太會遷怒了吧。”項瑞冬被説得一怔,他送了一拳頭給賀雲,“婆婆媽媽的,這是你該管的嗎?”項瑞冬頓了頓又説:“反正我可以喜歡任何一個女人,就是不要去喜歡李沫沫。”項瑞冬是這樣的偏執和篤定,可是説着這番話的時候,他的心裏卻有了一絲猶豫和自我否定。

賀雲無奈,“好吧,是我多事了。”項瑞冬聳了聳肩,打算保持緘默,然後敲了敲門,但是裏面一點也無聲息。

賀雲説:“真難以想象,你進自己卧室的門還要敲門,不要告訴我你們還沒在一起睡過。”項瑞冬被説中,有些惱羞成怒,形狀完美的眼睛怒瞪着賀雲,“賀子,你可以再口無遮攔一點。”賀雲推推眼鏡,退後一步,“好吧,我只能將我的這些想法深藏在心裏。”項瑞冬氣結。

敲了許久的門,裏面都毫無聲息,項瑞冬才想起來李沫沫這女人好像説是要洗澡,真是麻煩的女人,都燒成那樣了,竟然還惦記着洗澡沐浴,矯情嬌氣得很。

賀雲見他沉思,給出建議,“或許你可以用鑰匙開門進去。”見項瑞冬面不善地轉回頭看他,繼續毒舌,“如果你沒有鑰匙的話,就當我沒説。”一副完全可以將秘密守口如瓶的樣子。

這回項瑞冬沒生氣,最近的他太過浮躁了,而這全是李沫沫害的。

但他終究還是擔憂,怕那個女人暈死在房間裏面,或是發燒變成白痴,項瑞冬從口袋裏掏出鑰匙打開房門,房間裏沒有人,項瑞冬的心跳了跳,李沫沫這個傢伙竟然洗澡洗了這麼長時間,該不會是…

“怎麼沒人?”賀雲跟在後面四處打量。

項瑞冬扔了鑰匙,直接向浴室裏衝去,賀雲也意識到不對勁,立刻跟在後面。

項瑞冬回頭推了賀雲一把,“去那邊等我。”然後就推門進了充滿霧氣的浴室。

賀雲扶了扶眼鏡,出深不可測的笑容,然後慢條斯理地踱到窗邊看着窗外的風景,接着坐在沙發上。

可能連項瑞冬他自己都不清楚,他這樣一個自稱憐香惜玉的紈褲子弟,為什麼僅僅對李沫沫這麼斤斤計較,這可真是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