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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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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然自從重見他,還是第一次有機會和他私下詳談,心裏無數疑問,忍不住道:“王爺,白姑娘她…”

“她還活着,還原諒了我,回到我的身邊。”

“當…不是説她腹中已經有了王爺的…”楚北捷猛然停下腳步。剛毅的臉,隱隱出一絲悲痛,漠然隨他多年,極少見這位威嚴自傲的王爺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暗悔説錯了話,只聽見楚北捷沙啞着嗓子道:“她經歷那麼多事情,能活到現在已經不易,哪可能保得住孩子?本王…”拳頭握了又松,鬆了又緊。

“…本王不忍問她。”那苦命的孩子,多半是不在了。

他見了娉婷後,連為了目前這亂況奔波,從百里茂林到江鈴古城,再趕來救援漠然眾人,和娉婷細説往事的時間確實不多。

那麼一點點空檔,光説甜的話和上天都遠遠不夠,他堂堂鎮北王,孤身對着敵人千軍萬馬面不改,每當想提起這個問題,卻找不到一絲勇氣。

他無法想象,在被雲常士兵追捕下,陷入重重困境的娉婷,是在怎樣的情況下,絕望地失去了腹中的骨

這件慘痛的事,是否已經成為娉婷心上一道血淋淋的傷口,以至於重達至今,娉婷仍閉口不談?

楚北捷在自己的帳篷外站立,複雜的心情讓他久久無法挪動腳步。

漠然的提問,正巧是紮在他心頭的一條刺。極想拔出,但萬一問出來,是否會成為對娉婷的一種傷害?

她好不容易才回到身邊,楚北捷寧願送掉自己的命,也不願勾起娉婷一絲傷

那個孩子…

“王爺要在外面站多久?”帳簾掀了起來,娉婷出現在門內,柔聲問。

她走出來,親自牽了楚北捷的手,和他一共進帳,淺笑道:“娉婷向來知道王爺用兵的本領,就算形勢再嚴峻,也不會讓王爺煩惱成這樣。到底漠然和王爺説了什麼,竟能讓王爺出這樣一副猶豫難過的表情?”楚北捷握着娉婷柔軟的小手,暖王温香,近在咫尺,身在天堂也不過如此,這般良辰美景,竟要被他一個不得不求證的問題生生打破,咬了咬牙,終於下了決心:“娉婷,當在隱居別院…”

“王爺,派出去的探子回來了。”在最不恰當的時候,稟報聲在帳外響起。

楚北捷卻不知為何,暗中鬆了一口氣,連忙掀帳出去:“快報!”雲常都城,滿目素

“什麼?”身着白衣的何俠拍案而起,訝道:“楚北捷忽然出現?”

“正是。”傳信兵單膝跪下,不敢抬頭:“許多土兵都説親眼看見鎮北王就在山坡上,張弓一箭,就把沉景大將軍給活生生死了。”

“他有多少人馬?”

“詢問過需要士兵,都説不清楚。”何俠惱道:“兩軍戰,從後伏擊,殺出來多少人馬,怎會不清楚?”

“啓稟駙馬爺,當時…昔時他們一見鎮北王,都嚇胡塗了,尚未戰,大軍就已經潰散…”

“混帳!”何俠一聲斷喝。

傳信兵噤若寒蟬,不敢作聲。

“只不過看見山坡上一個影子,還沒有戰,上萬人馬就被嚇跑了。﹂何俠在房中來回踱步,恨恨道:“這沉景帶的是什麼兵?他就算活着回來,本駙馬也要治他一個練兵不嚴之罪。”自從耀天公主死後,完全掌握了雲常王權的駙馬爺益陰黨,目光總在不自覺間隱隱狠意,令人不寒而慄。

傳信兵跪在地上,聽着何俠在頭頂上霍霍來回,裏彷佛揣了一個小蹦,砰砰亂響。忽然聽見外面一聲稟報:“駙馬爺,從東林王宮來的傳信兵到了。”

“叫他進來。”房門推開,另一個風塵僕僕的傳信兵進來跪倒,氣吁吁道:“稟報駙馬爺,鎮北王忽然在東林都城出現,殺了好幾名雲常士兵。”

“什麼?”何俠停住:“説仔細點。”

“鎮北王六天之前出現,在城外張弓殺了幾名城樓上的土兵。”

“怎麼不派人去追?”

“大將軍立即派兵馬出城追趕,只是鎮北王一得手,立即領着身邊幾騎轉身離去,等我們趕到城外,他們已經去遠,夜又深,極難追蹤。”

“夜?”何俠瞇起眼睛:“他是六天前的晚上到都城的?”

“是。”何俠看向先到達的傳信兵:“你剛剛説,楚北捷在六天前的晚上出現在圍困東林王族的密林山坡上?”

“是,駙馬爺。”

“兩地相差甚遠,楚北捷怎麼可能同時出現在兩個地方?”

“這…這…”

“看清楚他的臉了嗎?”何俠問東林都城來的傳信兵。

“雖然沒有看清,但是據當時在場的士兵説,他身邊的人都在大喊鎮北王…”

“蠢材!聽見對方叫喊幾聲就是鎮北王嗎?如此翫忽,豈不誤導主將?”何俠喝道:“來人啊!把他給我拖出去!”

“饒命啊!駙馬爺,饒命啊!屬下不敢胡説,萬萬不敢翫忽!現在東林人都在説鎮北王回來了,實有其事,屬下一定會查個詳細…”傳信兵連連磕頭。

冬灼拿着書信匆匆跨進門來,看見一臉鐵青的何俠,又瞧瞧拚命求饒的傳信兵:“少爺?”何俠見他手裏拿着軍報,定有要事,冷冷下令:“本駙馬現在懶得開銷你,暫且饒你命,下去吧。”兩個傳信兵撿回一條小命,連爬帶滾逃了出去。

“少爺,楚北捷在北漢都城出現。”

“什麼時候的事?”

“六天之前。”何俠冷笑:“六天之前,楚北捷在三個地方出現,東林都城,密林,北漠都城。傻子也想得到是怎麼回事。”冬灼恍然:“有人利用楚北捷的名聲,冒充楚北捷,動搖我軍軍心。倒也是,楚北捷失蹤多時,東林王宮被焚,他要出山早就出山了,怎麼可能到這個時候才忽然出現!”何俠閉目片刻,聽了冬灼之言,睜開眼睛,目光中跳躍着一縷興致的光芒:“不,這恰恰説明楚北捷是真的出山了。這個三地同時現身的惑敵之計,以退為進,正想騙得我們以為這是旁人冒充的。可惜瞞得了別人,瞞不了我何俠。”冬灼大為吃驚,半天才倒一口涼氣,建議道:“如果真是楚北捷本人,少爺是否應該盡起大軍,立即趕去東林對付他?”

“楚北捷善於藏匿蹤跡,你知道要在偌大的東林荒原截擊他需要多少兵馬,多少時間?”何俠俊美清朗的臉暗藏犀利,角微揚:“傳令,準備行裝。我要前往歸樂。”冬灼一臉不解:“飛照行和商祿兩軍已經派往歸樂,足以對付正處於內亂的歸樂,何必少爺親去?”

“打蛇要打七寸,冬灼,你可知道楚北捷的七寸在哪裏?”何俠明眸一轉,高深莫測地看向冬灼。

“楚北捷的七寸?”冬灼被問住了,一時皺眉苦思。

何俠見他不解,微微笑道:“楚北捷的七寸,就在兵馬二字。”一針見血。

冬灼頓時恍然。

東林、北漠兩國兵盡失,楚北捷要獲得大量兵,只能打歸樂大軍的算盤。何俠立即趕去歸樂,只要一舉消滅歸樂大軍,就等於擊破了楚北捷獲得兵力的最後一個夢想。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沒有兵馬糧餉,楚北捷能有什麼作為?

就算他是天神,也不可能憑籍一個人的力量打勝龐大的雲常軍。

定好對策,兩人一前一後跨出書房。

“到這個時候,我還是很難相信楚北捷會忽然出現。”冬灼邊走邊喃喃:“他為什麼會無緣無故在這個時候出山?”

“楚北捷的出現絕不會是無緣無故的。”

“少爺?”

“必有緣故。”何俠沉聲道,光粲然的眸子,幽幽轉向後院,影影綽綽中,依稀瞧見娉婷曾居的住所。

房門,依然緊閉着。

天下之大,還有誰,能讓絕望隱居的楚北捷出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