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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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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嚴重破壞監獄環境,雷切和少澤理所當然地被大喇叭廣播點名通告批評,兩人被勒令於午餐時間開始之前,雙雙速度滾到館長辦公室報到。

監獄眾犯人聽到少澤名字並不驚訝,因為伺候着一個神邏輯王,這名可憐獄警被叫去館長辦公室聆聽教誨簡直成了常,倒是聽到雷切名字時候,人們有稍稍驚訝了下。…後來一想到近天天顛顛地昂首跟這個王身後那個茸茸定時炸彈,也就覺得似乎沒什麼好驚訝了。

伊萊訓話總是枯燥又煩人,每次都是那一套聽得耳朵都起繭,每個犯人老老實實地待著至少有一小部分原因是不願意有機會聽到這個娘娘腔囉裏八嗦——而作為整個事件罪魁禍首,阮向遠表示很不淡定,秉着“有福同享,有難你扛”基本路線,雷切走出牢房之前,狗崽子一反常態沒有咬着他褲腳刷存求攜帶,而是象徵地跟到距離牢房門口五米開外地方,就非常自然地停住爪子,默默一股坐了下來。

然而一腳踏出牢房門之前,男人頓了頓,這才想起了什麼似,冷淡地要求少澤到樓梯邊上恭候,自己轉身往回走了倆步,彎,同樣非常自然地把蹲地上那隻挪着肥股往後退滿臉寫着“主人您一路順風”狗崽子撈起來夾手肘上。

小狗茸茸腦袋,雷切笑眯眯:“我們走,去吃飯飯了。”

“…嗷嗚嗚嗚——”

騙子!

吃你大爺啊誰他媽要跟你走啊放手啊騙子!!要走你自己走!放我下來!讓我回去!老子看了今天黃曆上寫了犬類生物不宜出門——“噓,不許叫。”

“…嗷嗷嗚!”

“再叫揍你了。”

“…嗷嗚!”

“再叫今天沒有零食,布丁給綏吃。”

“嗚。”

“乖。”再次伸出手温和地捏了捏手上夾着軟乎乎胖耳朵,那雙湛藍瞳眸裏平冷漠和高傲一掃而空,温柔得能滴出水來。

這一幕温馨狗狗與主人互動讓站樓梯邊少澤了不幸圍觀全程,目睹了這位絕翅館有史以來難纏難伺候王就像鬼上身一樣温柔之後,猛然想起這傢伙温柔對象居然是一隻只會哈拉哈拉吐着舌頭傻呆二萌狗崽子,大眾臉獄警不得不對自己和所有不幸進入這棟樓犯人深表同情。

當雷切少澤面前站定,淡淡地用略微不耐煩問他怎麼還這裏時候,大眾臉獄警簡直同情自己到要悲傷地哭出來。

彷彿剛才一切只是幻覺,當男人回到人類世界時,他又變成了那個高高上不可一世、號稱絕翅館有歷史以來難搞王。

正好到了午餐時間,少澤每一層樓都會停下來,像是阮向遠曾經看到那樣把手升到外面去,用手中電子錶去刷電梯旁邊屏幕,然後走廊頭那些牢房門就會應聲打開,每當這個時候,雷切都只是抱着狗崽子站他身後,面無表情地用十分客氣卻讓人背後狂冒冷汗語氣詢問他動作可不可以稍稍一點。

“我好像餓了。”少澤聽見他老闆他身後碎碎念,“小狗也沒來得及吃早餐。”大眾臉獄警滿臉是血,早頂樓電梯旁邊倆分鐘前要求他電梯旁等男人翻臉不認人問他怎麼不自己先下去時候,他就該猜到會有這麼個人神共憤結局。

隨着電梯一路下降,少澤苦着臉一路扳手指算這個月薪水又要被扣去多少,而站他身邊紅髮男人卻顯然對即將而來狂風暴雨完全不乎,他一手口袋裏,另一隻手用手肘夾着茸茸垂頭喪氣狗崽子,心不焉地透過透明玻璃樓梯往外東張西望。

被扣工資算到四位數時候,少澤一扭頭,看見了他老大那神聖不可侵犯完美下顎曲線和望着電梯外看風景冷靜側臉。…他媽,你憑什麼這麼淡定啊這位爺!低頭看下你狗啊連它都知道此時此刻擺出一副衰臉預熱下至少等下可能會少被罵點!少澤心很累地抹了把臉,眼角能滴出血。

當雷切電梯到了倒數第四層時候,少澤發現這貨居然盯着某間牢房若有所思。

他居然還會若有所思!

明知道不該嘴賤自討氣受,大眾臉獄警憋了半天,當電梯又往下了十層樓之後後還是忍不住地清了清嗓子,強裝自然隨便聊聊天樣子哼了聲,當紅發男人略帶疑惑地轉過頭看着他時候,那雙湛藍瞳眸居然讓已經被男人折騰了幾年獄警還是到緊張,帶着手套手放身後抓緊,少澤不自覺地昂首:“你剛才盯着第二十九層看什麼?”

“哦,”雷切淡淡地應了聲,有些回答得十分不傷心,“沒什麼啊,只是恰好看見從斯巴特大叔牢房裏走出來那個人我不認識,大叔室友不是一個白種人麼?為什麼走出來一個黑人。”少澤:“…”雷切眨眨眼:“要求提問又不回答很沒禮貌,少澤。”少澤覺得自己被電梯裏除了他和雷切之外唯一那個生物投來了同情目光。已經懶得再費力氣去辯駁自己才沒有要求男人提什麼見鬼問題,他僵硬着臉:“三個月前,和斯巴特大叔一個牢房賴斯就被換到二十七樓去了…換句話説,dk已經大叔對面牀睡了三個月了。”雷切:“哦。”冷靜地點點頭後,男人重將他那飄忽目光投到了窗外。…一看這副滿臉淡定毫無反應模樣,少澤就立刻猜到其實雷切本不知道他説誰。很想問問雷切住進頂層之後,哪怕有沒有一次翻開那本《絕翅館管理章程》,稍稍掃一眼那裏面有關“王”權利與義務特殊篇章。

“你居然不知道啊,”少澤乾笑,“二十五層以上高級牢房犯人直屬王管轄,換人了你應該知道啊。”雷切:“誰規定?”

“…”少澤笑容僵嘴邊,“《絕翅館管理章程》特別篇裏面有寫啊,關於王權利和——”

“那是什麼東西?”

“…人手一本,所有人進絕翅館之後第一件禮物…好吧,週一晨會上都會讀那本,書。”

“哦。”

“你怎麼可能沒見過,晨會我看你都有帶啊。”每個週一能看見你乖乖地捏着那本書老老實實站隊伍前端整個兒一副似乎還有得救模樣簡直成為了老子繼續活下去神支柱。

殊不知,掃了大眾臉獄警那寫滿了“你肯定知道告訴我你知道”期待臉一眼之後,紅髮男人用平淡地語氣粉碎了他美好夢:“那個紅東西嗎?斯巴特大叔那裏。”

“…?”個?紅東西?

雷切打了個呵欠,懶洋洋地説:“每週一拜託他幫我帶去,否則我會忘記。”

“…”

“一會可以順便跟館長要求把王位置換到隊伍後嗎?站隊伍前面打瞌睡似乎不太好樣子。”

“…”

“可以嗎?”

“好啊,真是個好主意。”至少您老人家還知道站隊伍前面打瞌睡不太好。

“恩,我也覺得。”

“…”微笑着含住幾乎噴出滿腔鮮血回答着男人句句扼殺人生存意志話語,少澤強壓住撲上去抓着眼前男人衣領要求他去抄一萬遍《絕翅館管理章程》*,深知這麼做換來下場除了被暴揍一頓之外,也許十二個小時後再提起這本十分厚實外號《絕翅館生存指南》書,男人大概還是會問他《絕翅館管理章程》是什麼。

大眾臉獄警雙眼放空地盯着那隻已經被雷切從夾手臂姿勢換成託掌心狗崽子,它伸着又短又胖爪子使勁去男人那神聖不可侵犯下顎時,電梯終於到達了一樓。

此時此刻,被他們一路放出來犯人也通過普通犯人專用電梯三五成羣地離開了監獄,看到一樓走廊頭那幾十個牢房打開之後,少澤忽然想起了一件重要事——本着我不痛你也別想痛扭曲思想,大眾臉獄警忽然覺得心裏又有了天,轉過頭,耐心地等待着狗崽子又是一爪子結結實實地到男人下巴上然後被男人皺着眉用大手抓住爪子時,笑眯眯地説:“雷切,今天早上有個小犯人找你呢。”

“哦,誰啊。”男人頭也不抬地回答,一邊懲罰似伸手去捏狗崽子濕潤鼻子。

“我們這棟樓剛來小鬼,叫米拉…哎喲,早上到處找你,後都找到我這裏來了呢,看上去有什麼急事——”少澤揹着手笑得不懷好意,看到男人聽到這個名字之後,手上動作明顯一頓,眯眯眼心裏樂開了花,明知故問擺出好奇臉,“你們以前認識?”

“…”

“雷切?”

“嗷嗚——汪——”男人將手指從狗崽子長滿牙大嘴裏出來,順手對方茸茸背上擦掉口水,末了,這才淡淡地點點頭,低低地應了聲,用非常雷切式標準“世界末也不關我事”語氣説:“有點認識。”阮向遠趴他手臂上,一顆八卦心被覆滅,狗臉上寫滿了和少澤一樣毫不掩飾失望之情。

有點認識?

肥狗崽子甩了白眼,很想告訴他親親主人,這句話除了是句大廢話之外,還他媽絕壁是個病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