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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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聽完變態主人那個不怎麼温馨牀頭故事,折騰到大半夜好不容易才睡下,第二天天沒大亮,狗崽子正睡得糊糊就被抓着尾巴拎了起來。
趴地毯上滾了一圈遲鈍地張開一隻眼睛,毫不意外地看見穿着短褲球鞋變態主人那條結實健美又夠長美腿。
“嗷嗚。”——你大爺,又來。…阮向遠自從來了絕翅館,好吃好喝好睡外加狗眼看人低,子過得十分瀟灑,就是煩倆件事兒——第一煩就是每天早上天沒亮就被雷切硬拖起來陪他去晨跑,第二煩就是晨跑完了以後男人總是喜歡滿臉汗津津地蹲狗崽子身邊,抓着他爪子翻過來看過去看個老半天,然後潔癖病發作一把將狗崽子夾起來,回牢房,沒商量地把他進澡盆子裏。
每天雷打不動地被抓着去洗澡,早餐都錯過了,神煩。
天地良心,你他媽見過哪隻狗天天洗澡?都給你洗禿了!
顫抖着還不夠硬後腿趴粉紅澡盆子邊,阮向遠眯着眼睛防止腦袋上那個大手大腳男人把泡泡進他眼睛裏——此時男人正撈着袖子打着赤腳蹲一地泡泡水裏,大手上全是細膩白泡沫,他垂着眼,十分認真並自以為輕柔地給狗崽子清洗耳朵。
其實雷切手上力道大得阮向遠覺得自己耳朵都要被他揪下來了,他媽都折騰老子一個月了澡技術還沒進步你到底是有多笨啊我説?
不是沒有試圖用嚶嚶嚶狗叫表達自己被玩兒壞了,然而,這麼試圖傳達信息了三次之後,阮向遠終於發現,他和雷切就完全不一個頻道上,比如——阮向遠:“嚶嚶嚶!”——別我尾巴,媽蛋,要斷了!
雷切:“水太熱了?”男人挑挑眉,加冷水。
阮向遠:“…”再比如。
阮向遠:“嚶嚶嚶!”——卧槽,能輕點兒捏我爪子麼哥們,擰抹布呢?
雷切:“別撒嬌,馬上就洗好了。”阮向遠:“…”後一個比如。
阮向遠:“嚶嚶嚶!”——救命!擠門腺這種技術活兒是你能幹得來嗎?放開我花菊禽獸!
雷切:“小狗怎麼還能發出鴨子一樣叫聲啊?”阮向遠:“…”狗崽子趴澡盆子邊用力朝天花板甩着白眼,終於被折騰煩了他決定報復社會,趁着雷切手滑沒抓住,他用力抖動身上,把身上泡泡抖得四處飛濺,糊男人一臉。男人皺起眉伸手去擦臉上泡沫,狗崽子裂開嘴哈哈吐出倆口濁氣,跐溜一下從澡盆子裏飛竄出來,腳底打着滑飛地竄出浴室,濕噠噠爪子他主人昂貴獸皮地毯上留下了一大串模糊帶着泡沫小爪印——呃,跑得太,桌布被他順便帶了一小塊下來。
桌子上餅乾被拽到了地上,餅乾渣滓撒了一地毯。
轉彎沒來得及剎車,於是擺牆邊裝飾花瓶也被後腿蹬倒了。
雷切追出來,手上泡沫還沒來得及洗乾淨,看見客廳裏一片狼藉,男人挑起眉,順腳踹翻了阮向遠沒來得及撞翻垃圾桶——“打死你!”一把抄起垃圾桶,雷切殺氣騰騰地衝阮向遠這邊跑來,狗崽子一看這貨居然來真,嗷嗚一聲手腳連滾帶爬地鑽進沙發底下,男人扔開垃圾桶彎伸手到沙發底下去掏,奈何強壯手臂卻不如還未成年幼犬柔軟,阮向遠貓着身子三倆下就爬到了沙發裏面,順便沒忘記回頭啊嗚一口男人手指尖留下一不客氣牙齒印——人狗大戰。
雷切收回手臂準備把沙發整個兒挪開把造反狗崽子抓出來,一個收身沒注意撞到身後移位木架子,木架子重重撞到牆角,架子上擺放魚缸翻到下來——魚缸裏水浸濕了整整一大片地毯不説,鵝卵石傾灑一地,雷切小紅小花各種金魚也隨着潑出水掉落了茸茸地毯上,離了水,金魚們地上無力地跳躍,圓形嘴巴飛地一張一合。
雷切手忙腳亂扶起魚缸,將金魚一條條地撿起來扔回魚缸裏,也顧不上再揍阮向遠,轉身急衝衝地回到浴室去給金魚們重打水,而此時此刻男人卻不知道,某隻縮沙發底下狗崽子已經看直了眼。
躡手躡腳地沙發底下爬動,狗崽子先探出腦袋四周看了看,當聽見浴室裏雷切傳來動靜時,阮向遠這才放心地從沙發底下徹底鑽出來,狗崽子踩着胖爪子顛顛兒地跑到魚缸倒下地方,伸着鼻子仔細地嗅了嗅——那帶着淡淡魚腥味兒地毯讓他口中唾不知覺地分泌。
長長舌頭耷拉出小牙外面,狗崽子蹲原地仔細地回憶了一下方才小紅小花和小黑地毯上跳躍樣子——看起來,好好吃。
從此,阮向遠忽然覺得自己打開了一道通往料理界大門。
當雷切小心翼翼地捧着魚缸寶貝似從廁所裏走出來,正準備按照習慣將魚缸放回木架子上,這才發現原本擺放木架子地方已經空空如也,男人愣了愣,就好像這會兒剛睡醒似,忽然發現他一向整齊乾淨房間此時此刻亂得像是土匪入侵過。
四腳朝天木架子旁邊蹲着一隻茸茸哈士奇狗崽子,狗崽子身上因為洗澡洗一半搞勝利大逃亡導致現還濕漉漉,一戳一戳豎起來像個刺蝟,白淨狗臉上蹭得全是沙發底下灰塵,此時此刻這貨正吐着舌頭笑眯眯地望着它主人。
雷切:“…”將金魚缸順手放室內唯一還倖存茶几上,男人面無表情地長手一伸將髒兮兮狗崽子拖過來,啪啪照着股就是倆巴掌。
狗崽子掛男人強壯手臂上被結結實實地揍了倆下,雷切本來勁兒就大,下手沒輕沒重,這繼續打下去還不要了親命吶?趕緊滾地嬌氣哼了倆聲,立刻覺到即將落股上第三巴掌停了半空,尾巴動了動,阮向遠悄悄回頭看,一眼就看見了雷切眼裏一瞬間猶豫。
狗崽子嗷嗚一聲,抓緊時間連滾帶爬地從男人手臂上爬下去,老老實實滾回浴室自己跳進澡盆子裏!
“嗷嗚嗷嗷!”——那什麼,説好了,繳槍不殺!
…
九點二十八分,早餐時間即將結束。
要不是來那個小犯人滿臉彆彆扭扭地跑來問自己怎麼沒看見雷切來用餐,少澤恐怕都沒注意到那位大爺今早無故缺席。
耐心等了一會兒,直到早餐限定時間結束前五分鐘,一早上沒看見雷切出現餐廳少澤終於開始不安,一想到那對前幾天才拆了館長菜園子混世魔王組,大眾臉獄警小心臟就開始不受控制地突突跳。
“少澤,你幹嘛?”
“…吃不下去了,我那棟樓大爺今早沒來,我得去看看他是不是死牢房裏了。”少佳莫名其妙目光下抹了把額頭上冒出來虛汗,少澤心很累地扔下早餐,匆匆忙忙胡亂戴上警帽,一路小跑往自己管轄那棟樓方向百米衝刺。
望着少澤離去背影,少佳單手撐着下巴,挑挑眉無趣地戚了聲。
而一路上犯人看着少澤這副着急忙慌樣子幾乎都習以為常,其他樓層犯人甚至紛紛向他投去同情目光。
他媽,這叫什麼事兒啊!
電梯門哐地一聲自己面前打開,少澤苦着個臉一路往雷切牢房狂奔,當他氣吁吁地一把推開牢房大門,裏面一副狂風過境、拆遷辦剛剛施工完畢情景讓大眾臉獄警瞪眼倒一口涼氣,少澤一口氣提不上來差點兒氣背過去,頓時恨不得自己壓就沒來過——貴要死獸皮地毯上一大灘不知道是什麼玩意體,地毯上面亂七八糟地灑落一地鵝卵石…好麼,金魚缸水。地上散落着幾張浸濕了水一坨坨面巾紙——很顯然,曾經有個什麼人試圖用它們來擦乾地攤上水,但是發現這是做無用功之後,立刻放棄然後扔下這些紙巾離開了犯罪現場。
黃花梨木架子翻到地,茶几上鋪着布也不翼而飛,餅乾盒倒扣地毯上,餅乾撒了一地,這麼一對比話,那個原本應該好好地、老老實實放置牆角花瓶現不知道為什麼碎成了倆半事實也就不那麼讓人驚訝了。
而此時此刻,導致這一片狼藉罪魁禍首正蹲房間裏唯一能算得上是人類居住環境牆角,抱着他狗崽子,滿臉淡定地抓着一把小剪刀埋頭給它修剪爪子縫隙裏。
聽到少澤開門聲音,狗崽子懶洋洋地掀起眼皮給了他一個餘光。
而它主人乾脆連餘光都不帶給一個。
狗和主人渾然天成欠揍讓少澤氣血上湧幾乎當場猝死。
無緣無故被增加了工作量大眾臉獄警痛不生,恨不得給房裏角落那倆滿臉淡定一雙妖孽跪下,艱難地嚥了下唾,這才顫顫悠悠地説:“這、這發生什麼了!”
“哦,剛才…”雷切這才有了反應,掀了掀眼皮掃了門口一眼,這副和剛才狗崽子一模一樣神情讓少澤頭痛了,立刻抬起手阻止他:“求別説!”雷切:“…”少澤深呼一口氣:“好,我做好準備了,你説吧。”雷切面無表情:“我被人入室搶劫了呢,少澤。”搶劫。
呵呵。
搶你大爺!
哪怕是做好了十二萬分心理準備——“…誰敢搶你!”少澤崩潰,“誰敢!”
“…説也是。”雷切歪腦袋想了想,很是認真地點點頭,又用那雙湛藍雙眸掃了眼滿臉是血獄警,接着用淡淡語氣説出了讓獄警想就地自絕經脈答案,“那就外星人好了,恩,剛才我被外星人洗劫了啊。”少澤:“…”雷切:“我好可憐。”少澤:“…”雷切:“這算自然災害吧?給報銷不?”少澤:“…”雷切:“不給報就算了啊,哭什麼。”少澤:“……無所謂了!讓我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