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第一百六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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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狗時候,可以理直氣壯地賴地打滾撒嬌汪汪汪。
但是,阮向遠節底線來看,做人時候,總該是要有一些做人樣子——如果其他人眼裏,他阮向遠就是一如同寵物狗一般被雷切圈養着存,那麼雷切眼裏,他又怎麼可能是一個人呢?
好煩。
活了二十幾年第一次覺得,周圍所有人都腦補你只會圍着一個人汪汪汪討巧賣乖情況下,想好好地做人也很麻煩。
話又説回來,這羣傻到底是用哪腳趾頭腦補出我有帶領三號樓入贅到二號樓這麼神奇意思啊——還腦補得我他媽已經這麼做了而他們親眼所見一樣,。
老子節已碎是沒錯,但是節永遠地活我心間,你們懂個!
呸!
“…啊啊啊啊好煩。”阮向遠回到三號樓走廊裏時,完全不同於白堂面前囂張跋扈,此時此刻黑髮年輕人仍然顯得有些魂不守舍。
他只顧着埋頭往前走,腦海裏亂七八糟想着很多東西卻始終整理不出來個究竟,直到他跟怒氣衝衝因為點名沒有點到他而跑出來抓人雷伊斯撞了個滿懷——“啊啊啊啊,你跑到哪裏去了!”獄警嘟着臉,氣鼓鼓地大吼大叫,“白雀明明説你們什麼狗訓練早就結束了——拜託你看看時間好不好,已經宵了耶,你這樣亂跑徒然增加獄警工作量你真好意思嗎!”不由分説地一頓臭罵。
阮向遠抬起頭,看着面前獄警那張氣得臉紅脖子臉,不知道為什麼,忽然有一種從地獄回到了稍稍好一點人間錯覺…於是心中原本陰鬱稍稍消退,黑髮年輕人眨眨眼後,老老實實地説:“抱歉,沖涼房呆久了些,忘記看時間。”但是雷伊斯好像還是沒有要消氣樣子,他整張臉陰沉得可怕,叉着也不急着趕阮向遠回牢房,反而是像只螃蟹似攔路中央瞪着他:“我聽別犯人説,後來雷切也去了游泳館。”
“恩?”對這個名字反地抬起頭,對視上獄警眼睛那一刻,白堂話又腦海中一閃而過,阮向遠頓了頓,有些麻木地點點頭,“啊,沒錯,是去了。”雷伊斯深呼一口氣,正準備繼續下一輪臭罵——沒想到,這個時候,他卻看見這個平裏雷切問題上完全不肯讓步黑髮年輕人臉上神情有些不對——他臉上顯得木訥得很,就好像此時此刻他們爭論人完全不是他認識那個雷切似,阮向遠率先打斷了雷伊斯話,他面容麻木,慢地回答:“我知道你想説什麼,以後…我會離他遠一些。”
“什、什麼?!”萬萬沒想到自己居然得到這麼一個標準回答,雷伊斯一口氣差點兒沒提上來憋死自己,嘴巴張大成了一個生雞蛋形狀。
阮向遠微微蹙眉:“總之就是這樣。”雷伊斯愣了將近十五秒,直到原本站他面前黑髮年輕人身形一晃,拖着那具又捷又遲鈍得像是行屍走似矛盾步子,要跟他擦肩而過時候,獄警這才哇哇叫着轉過身一把拖住黑髮年輕人手腕,當對方好奇地轉過頭來看着他時候,獄警十分真誠地問:“病了?”阮向遠面無表情地回答:“生龍活虎。”雷伊斯又糾結了,他看上去已經得到了另外一個答案——一個他不那麼想説出口答案,然而,阮向遠等得不耐煩開始試圖甩開他爪子時候,雷伊斯猛地一下拽緊他:“…雷切終於膩了?”阮向遠:“…………”獄警臉上那副極力表現出“你被拋棄了好可憐”表情以及眼裏完全不同喜聞樂見幸災樂禍嚴重刺了阮向遠。
那一瞬間,他彷彿聽見了腦內有什麼東西,被周圍這羣死八婆神經病被害妄想症世界好牢友得啪地一聲,斷掉了。
於是,黑髮年輕人無情地甩開了獄警手,用整棟三號樓都能聽見音量大吼:“沒錯!老子被雷切甩了!”
…
某樓寂靜。
某年某月某,宵後三分五十九秒,三號樓三層,某青年自尋短見,親口承認自己被隔壁樓王權者怒甩事實,順便坐實了他們□。
八卦派表示:“什麼居然這樣——你們什麼時候開始為什麼開始是因為上次王權戰那場攪混水錶白嗎雷切為什麼看上你又為什麼甩了現你們真分手了嗎話説回來你們也壓不算是開始過吧哈哈哈哈哈。”mt堅決擁護者派表示:“去你娘,果然和雷切有勾搭,叛徒!”哲理派表示:“你愛,或者不愛,愛情就這裏,不來不去。你抱,或者不抱,大腿就隔壁,還沒出獄。”雷切暗地仰慕者表示:“喜聞樂見,大人心,咦嘻嘻嘻。”理智派表示:“哦。”理智派代表人物:白雀。
“但是好也不要吼得那麼大聲,雷切大概也不會高興這種無緣無故狗血劇從天而降扣自己頭上——你這樣不僅得罪了三號樓犯人,把別人王權者説得像是負心漢,二號樓犯人大概也不太會放過你。”睡神大爺坐牀上,面無表情地對滿臉後悔掛牀邊扮演自掛東南枝黑髮年輕人説,“不過現説好像也晚了。”
“媽,”阮向遠滿臉悽慘,覺得雷伊斯簡直就是老天爺派來收他迴天庭復職天使,“謝謝提醒啊,雖然你也知道已經晚了。”
“不客氣。”
“…”
…
第二天天一亮,阮向遠體會了一把什麼叫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哪怕不打他,也一臉猥瑣盯着他股——就好像他被雷切甩了完全是因為□鬆了原因。
讓阮向遠蛋疼是,米拉和萊恩那幸災樂禍目光他臉上刮來刮去,僅僅是一個早餐時間,阮向遠覺得刮他臉上各目光足以將他毀容一遍又一遍。
如果這還不算*。
那麼*一定是雷切推開餐廳大門一瞬間——那一刻,餐廳裏忽然安靜了下來,上帝給予人們兩隻眼睛,一定就是為了讓他們用來喜聞樂見——有了左眼和右眼,他們就可以同時用右眼看着雷切時候,左眼盯着阮向遠。
此時此刻阮向遠滿臉視死如歸地坐原地,吱吱吱地着他豆漿,當他因為得過於賣力而整張臉都陷進去時候,紅髮男人慢地其他人期待目光下,端着手下高層一早就替他領好那盤早餐,來到他面前。
高大身影遮去了清晨裏毫無一絲温度虛假陽光,而阮向遠依舊低着頭,權當自己瞎了聾了狗都不知道。
雷切他對面坐了下來。
餐廳譁然。
阮向遠抑制住了喉嚨裏那幾乎要噴出來噴對方一臉豆漿,艱難地嚥了下去。
阮向遠開始吃花捲。
雷切什麼也沒説,也拿起了自己餐具。
兩人相對無言,這“被分手”第一個早晨,安安靜靜,面對面地吃完了一頓早餐。
早餐過後,已經被緊張得變得麻木地阮向遠繼續低頭他豆漿,從頭到尾,他甚至沒有抬起頭看過雷切一眼,並且渾身每一個細胞都無聲嘶吼着——“你什麼時候走?”
“你他媽走!”
“你怎麼還不走!”終於,當阮向遠整個人都得腦充血時候,雷切終於站了起來,與此同時,有一個什麼東西咚地一聲,被放了阮向遠餐盤右上角。
黑髮年輕人眼皮抖了抖,很沒出息地掀眼皮看了看——然後他就內傷了。
因為雷切放他餐盤上,是一顆蘋果。
阮向遠:“…”黑髮年輕人抬起頭,終於這個早晨第一次直視他蠢主人——男人依舊高大英俊,臉上依舊欠缺表情。
阮向遠認為,搞不好昨天雷切一宿沒睡,刻苦專研了一晚上“論如何令人明明不是自己錯情況下主動愧疚致死”阮向遠虛弱地動了動。
“聽説我們分手了,”雷切開口就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原子彈毀滅級別九天玄雷,“這個,作為分手費好了。”阮向遠:“……………”餐廳再次譁然。
然後…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那一次,居然真就是阮向遠後一次跟蠢主人説話——準確地來説,是蠢主人單方面宣告,因為從頭到尾,阮向遠都沒來得及説上一句話。
只有當阮向遠抱着那顆蘋果,心中默默地、慢地對着雷切離開背影説那句“對不起”恩,阮向遠自己也不知道自己道歉個什麼勁兒…明明從頭到尾自己都沒有不對,明明錯都是蠢主人。
之後幾天,阮向遠發現場驚天動地分手儀式之後,他做到了輕而易舉地對雷切“繞道走”——準確地來説,能達到這項成就,似乎並不是他一個人功勞。
無論他以什麼姿勢努力巧遇,似乎永遠都能恰好跟雷切搞個擦肩而過。
舉例説明——他來餐廳,雷切吃完了。
他吃完了,雷切來餐廳了。
從餐廳開門就坐那頭吃到尾?——不好意思,今天雷切沒來餐廳。…致狗崽子沒頭就算了後還爛尾一場莫名其妙戀情。之後,平復心情接受了現實之後,阮向遠回想了一下,他覺得——一顆蘋果作為分手費,只有雷切想得出。
並且這大概是世界上不悲情卻又讓人忍不住潸然淚下分手儀式。
狗崽子表示,沒有蠢主人世界好像…有點空虛。
他努力伸長了手想去拾取一個能夠讓他理直氣壯征服蠢主人籌碼,然而這個拾取過程中,他卻一不小心丟了他蠢主人。
呃,這個世界還真他媽矛盾。
作者有話要説:_∠)_…這章到底是搞笑還是我都不知道,因為我覺得搞笑,然後寫完看了一遍我又覺得有點t^t